没有人知道祈年祭师是谁,但是也没有跟置疑祭师身份有假。因为,传闻中的祈年祭师是一个接近神的存在。
他是那样的神秘无比又是那样的无所不能,无处不在。
当柯缘非合上手上厚厚的大典之后,阅年殿下的所有的人有都沉迷着。
他回过头,看向红玉,看向这个让自己很多次都忍不住感到心惊的男孩,他是那样的娇小柔弱,却又是那样的血腥满布。
可是看着红玉那微眯的双眸时,他忍不住的轻叹了一口气,也许这一切都是命吧,红玉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可是他却来了,他的到来,定将是一个无法变改的命数,从很久之前,他就知道了,可是此时仍是忍不住的叹息起命运的无常。
随后,他朝着殿下垂首的众人轻轻的说到"祈年大典,--祭起--。"把手中的祭典交由一旁随侍的小童之后,便闭上眼睛轻轻的展开自己的双臂向四周轻轻的舒展开来。
令人称奇的一幕出现了,就在他展开手臂的同时,风轻轻的刮过脸面,虽然仍是寒日里的风,但是顿时给人一种无比温暖的感觉印上心头,似暖风拂面般的温暖,又似母亲的呵护一般的温柔。
一身素白棉袍的他就像是一个无比耀目的太阳一般的发出柔和的白光,这一切一切都只能用奇迹来解释了。
就连阅年殿下四周早已因冬雪而落败的树木也慢慢的仿佛是虚幻般的抽出了绿色的枝条出来,风儿带着淡淡的花香在整个偌大无比的阅年殿里飘散,流转。
鸟儿也仿佛是被神灵召唤一般的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在他的头上盘旋,清灵的鸣叫着,喜悦的飞舞着。
红玉看着这一切,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一切都实在是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了。
虽然祈年大典结束了,但是神秘至极的柯缘非关没有如传言中那般的神秘消失不见了,而是低低的对红玉说了一句话之后,才手托祈年大典如来时般的渐渐的一点一点的变得虚无起来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中。
看着四周那充满了春日生机的一切,红玉忍不住的眉头紧锁起来,这个人一如他所想像那般的神秘莫测,而且还事事都洞察得无比细致,事事都知晓得无比详尽。
甫入夜,整个青翔城里亮得犹如白昼一般的热闹着,可是红玉的心里却忍不住的阴冷了起来。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当手里托着热茶的白月夜阑走进屋子里的时候,却发现一身正装的红玉非但没有换下衣服,反而站在窗前看着夜里的灯笼神思迷离了起来。
风轻轻的吹着,带着春日温暖,虽然不冷,但是却让红玉的小脸变得更是白了几分,越发得有一种透明的美感,不真实极了,仿佛都会像白日里的祈年祭师一般的消失在视线中。
轻轻放下手中的托盘,白月夜阑走到红玉的身边,轻轻的问道"怎么了?"
红玉伸手下意识的握住白月夜阑的双手,干燥,修长的双手带着让人可以安心的温暖,红玉轻轻的把脸依在那双手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到"我累了。"
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喜欢动脑的人,这不是说明他笨,而且是说明他很懒得动脑,这几日里,因为取径的事由,他费尽心思布下了一个棋局,虽然此时还没有到收网的时候,可是白日里柯缘非临走时扔下的一句话,却让他忍不住的思虑起来了。
这局棋终是下到关键时刻了,他是不是该继续下下去呢,还是依着柯缘非的意思收手呢。
白月夜阑看着红玉那什么表情都没有小脸,忍不住的心疼了一记,他还是喜欢看着红玉眯着眼儿笑眯眯时的样子,那里有着调皮也有着顽劣,但是却让自己安心,而此时那平静无波的表情却他的心不安起来了。
仿佛是和恶魔许下承诺般的轻轻拥起红玉那瘦弱的身子,声音里带着难得的执着"红玉,不要失了你的本心,如果你认为是对的,那么就去做吧,即使逆天,我也陪着你。如果要坠入无边地狱,我也陪着你。放心,我决对不会让你一个人独自承受痛苦的。"眼前的红玉让他忍不住的许下誓愿。即使叛天,也无悔。
红玉在他的怀中轻轻的仰起头,笑笑的轻叹道"傻瓜。"
看着红玉那浅笑轻扬的模样,一股温暖立时滑过心头,白月夜阑那清浅的双眸里忍不住的泛起一抹柔软,面对红玉这样一个诱人的精灵,他怎么能不变傻呢。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下他真的愿为红玉去逆天,去叛神,就连为他去死也在所不惜。
一厢情愿
"皇上驾到。"随着小喜子微尖的嗓音,红玉缓缓的出现在了众位大臣的眼前。
换下白日里的祭袍,红玉一身亮黄色的柔丝长袍让所有的人都忍不住的惊了一下,他实在是太漂亮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到几乎透明的脸上带着惯有的慵懒,他脚步轻盈的向所有行礼的人摆手道"众位爱卿,免礼平身。"
"谢皇上。"
红玉环视四周,然后清冷中带着一些低柔的嗓音轻轻的响起。
"今日是我青翔祈年大典,朕得众位爱卿辅佐,青翔国内歌舞生平、百姓安康,心里甚是安慰,这一切都有劳各位了,红玉这里向所有人一礼以示谢意。"
所有的人都被红玉那反常的行为震得一愣一愣的,但是却连忙回过神来,齐声回道"臣不敢,皇上言重了。"
朝着所有的人都摆了下手,红玉接着又说到"朕自登基以来,便不断推行新政,其中也不乏有人反对,有人异议,但是新政能实行下去,着实还是各位的鼎立相助之功。"
下面坐着人又忍不住的心头一转,今儿个皇上怎么变性了,越发的不对劲了呢,平日里的皇上哪里会说这些话来呢。
红玉微眯的眼睛仍是懒洋洋的,但是却给人一种更加莫测的感觉了,不知道他下面还会说出些什么让人吃惊不已的话来,现在可是祈年夜祭,怎么全变了样了呢。
"几日前,朕得快报,取径国大军已驻扎含守关,所以派下两路大军支援含守守,守将朝霖老将军,此时,朕已下定决心,明日起,两国开战,势必扬我国威。"
"......势必扬我国威......"
一个祈年夜祭,让红玉廖廖几语就完全变了形,所有的人都忍不住的心头猛冒凉气,皇上啊皇上,你也未免太让人受不了了吧,看着眼前那道道美味,那引人不已的美酒,可是半点心思都无啊。
一个月之后。
软软的倒在床上,苑玉惊鸿满脸怨毒的看着站在床头的元青,眼里满是愤恨,此时的他恨不得冲起来,嗜他的血,食他的肉,把元青一点一点的活刮了也不可解他的心头之恨。
元青神情有些疲惫,也有些委顿的一屁股坐到他的床边,手里拿着一碗清粥,"苑玉,少吃一些吧。"
"呸--,滚,我不用你来假好心,你怎么不杀了我啊。--啊--你这个不要脸的卑鄙无耻下流肮脏的无耻小人--枉我还拿你当好人看呢--对你推心置腹--我对你已没有利用的价值了--你怎么不杀了我啊--。"虚软的苑玉惊鸿早已连翻骂得嗓子里面开始冒火了,干哑的嗓子中泛出一种似刮沙般的声音,刺得人耳朵直生疼。
身子猛的一使劲,苑玉惊鸿早已虚弱无力的身子不知为何的竟然猛然的窜了起来,他一把扣住元青的脖子,脸色狰狞中带着死一般的灰白"你给我去死吧。"
滚烫的粥立时被他打翻了全都扣在元青的怀中,可是被他扣着的元青却丝豪挣扎都没有定定的看着他,一双疲倦的眼里有着一抹让人忍不住心痛的解脱。
元青的脸色渐渐的由青灰变成了青白。
只觉得手上一松,苑玉惊鸿看着栽倒在地的元青,也傻傻的倒在床边上,神志一片迷离,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般的不真实。
他怎么也想不到,就是眼前这个笑起来有时还带着一丝缅腆的人会使自己的国家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陷境当中。
是他利用了自己的信任使自己的国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遇当中,他怎么能不恨呢,怎么能不怨呢,可是当这个人就这样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时侯,却忍不住的茫然了起来。
临闭上眼的时候,他忍不住的低低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站在窗边的倾莲,看着一旁有些发愣的红玉,忍不住的轻声唤到"奈罗,元青怕是要不行了。"
"呃,什么--。"勉强回过神的红玉,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元青,然后再神情冷漠的扫了一下也歪倒在床边上苑玉惊鸿,然后淡淡的说到"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从我让他去接近苑玉惊鸿的时候,他早就该知道结果会是这样的,此时--哼--万般可怜,只因一厢情愿---难道要怪我吗?"说完,转身走开了。
倾莲无奈的叹了口气的朝着不远处挥了下手"你,你快进去请个大夫来,你,还有你,进去把他抱到他的屋子里去,动作快点。"
"是。"随着声音,两个站在不远处的下人连忙跑了过来按着他的吩咐忙乎了起来。
吩咐下去之后,倾莲也忍不住的叹了口气,哎--万般可怜,只恩一厢情愿啊--这又能怪谁呢。才转身朝红玉走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取径,并没有像所有人想像中的被红玉打得怎么怎么样,只不过让红玉雪上加霜的洒了一把盐而已。
由于元青拿着苑玉惊鸿的玉狼头,他和寒瑟将军两人领着一队马人进入了取径之后,先是明面上调取了取径的兵权,然后暗地里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抹了一些重要的官员,顿进取径国内大乱,直接导致对垒的取径士气大降,于是在宣南的侧面夹击之下,取径损伤严重,惨败而归。
但是红玉并没有直取取径国土,只是事后修书一封与取径皇上苑玉宁云,告诉他,他的儿子苑玉惊鸿啥事也没有,在他的手里好吃好喝的呆着呢,他这样犯上是何原因,顺便奉上玉狼头以示自己的清白,当时取径皇上苑玉宁云差点没有被红玉给气得归西了去。
这事还不算完,红玉说道,这事全由取径皇上,无礼犯他国土之由给质问起来,这可把取径皇上窝火坏了,儿子不但在人家手里捏着不成,而且自己这边还闹了一个居心不良犯人国土,红玉因此而索要大笔的赔偿以示他的宽宏心胸,本来,经受三年狂暴雪灾的取径早已是穷困到了不行才让世子出使青翔好解燃眉之急,这下可好,红玉的狮子大开口更是没了边,但是最后取径皇上,只好忍住心血应了红玉的无理之极的要求,因为实在是一次拿不出来如此多的赔付,只得年年纳贡,年年称臣,直至还清红玉的欠债才算完。
其它四国,虽然对于红玉的作法也是颇有些非议,但是红玉不断冒出来的坏水,却也让所有的人都忍不住的暗叹一口气之余,默不作声了起来,因为红玉在登位之前,就是坏名传千里了,而如今这一手遥是占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更是让人忍不住的为红玉阴险的性子忌惮了三分。
于是六国之中不管是朝堂还是民间都隐隐的的传出了这样一句话。
宁可得罪妖魔鬼怪,莫要惹了青翔君主,否则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也不能。
虽然这一次红玉是做得狠了点,可是青翔上下全国人民却没有一个人说他不对,私底下都纷纷夸赞红玉是个好皇上呢。
为何,原来,红玉这一次报了上回十六万张羊皮的事件后,从取径那里讹诈索要来的大笔粮钱除却充入国库一部份之后,其余的都纷纷下发给了青翔国民。
虽然分到民众手上的并不多,甚至少得可怜,但是红玉硬是让青翔的国民尝到了一点甜头,并且发出皇诏说,以此以后,取径年年纳贡,国民年年不用上缴税赋,什么时候取径欠的债没有了,什么国民再交税赋,你说,这样的皇上即使坏的冒油,但是对于青翔国民来说,他就是一个体察民意,爱民如子的好皇上。
原本争议颇多的取径之战,也让普通民众心甘情愿的接受了。
红玉的这一招不得不说,实在是阴到了极点,可是却也让所有的人都对他惧上了三分。
选妃难题
元青自然是没死成,但是却变得沉默了起来。一双曾经清澈澄净的双眸中多了一抹浓得极深的忧郁。
看着跪在地上的元青,红玉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问到"你是认真的吗?"
神色很是平静的元青闻言抬起头来看向红玉,红玉的表情仍如以往般的懒洋洋,丝毫不悦都不曾出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感觉到红玉那莫名而发的怒气。
但是,他仍是紧了紧牙,然后毅然的回道"奴才是认真的。"
定定的看了他好半晌,红玉这才悠悠的长舒了一口气,轻轻的叹道"既然如此,--朕允你便是了。"说完,微眯的眼睛慢慢的合上了。
"谢皇上。"重重的一个响头在羊毛毡子上响了起来,能在吸音极强的羊毛毡子上弄出这个大的动静来,可见元青的这个头磕得有多重,有多狠了。
红玉轻轻的挥了挥手后,便闭着眼不再说些什么。
当元青走出观阳殿的时候,忍不住的若笑的摸了摸脑门上那个刚才已磕肿的地方,眉眼间一抹轻愁复又泛了上来。
看着那辆消失在视线之外的马车,倾莲柔美细致的食指与母指忍不住狠狠的捏在了一起,因为他从苑玉惊鸿的眼中竟然看到疯狂,那是一种不惜毁灭一切的疯狂,试想,就这样把一只带着怨恨的猛虎放走,将来会不会后患无穷呢。
可是当他看到站在身旁满脸轻忧的元青,只得压下心头的疑问,暗暗想到对于苑玉惊鸿暗中留意的人要多派人手才是。
看着红玉一边捧着本坊间小卷,一边口里嘀咕着些什么,白月夜阑忍不住的轻声问道"放了苑玉惊鸿,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闻言愣了下,红玉放下手中的小卷,抬起头来看向白月夜阑,眉眼间净是不知所云,"你说什么。"
白月夜阑只好又重复的问了句,"放了那个苑玉惊鸿,这可不像我认识的那个皇上啊。"红玉向来都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的主,如今儿怎么改了性了,放着那个苑玉惊鸿回去,摆明了就是纵虎归山啊。
"他啊,--呵--。"轻声的笑了下,红玉朝着站在窗前的白月夜阑走去,然后一边攀住白月夜阑的胳膊窝在他的怀中,一边轻声的说到"他是虎又如何,即使将来有报复之心,也要等到取径国恢复元气之时才能有所打算,而如今的取径,不是我说点什么,实在是早已被元青掏得大空,徒留下一个空壳而已。--哎--此次元青立有大功,我又岂能连这点心愿都不满他,否则我岂不是漠了最大的功臣。"
还有一句话,他含在口中没有说出来的就是,元青对这个人已动情,此时杀还杀不得,就只能放回去了,如果要是继续留在青翔不定会让元青如何痛苦来着呢。经受此次锻炼的元青可是自己下面很重要的一步棋,还没到放棋的时候呢,如若此时那个苑玉惊鸿不幸死了,对于取径不好交待到是次要的,就怕元青会溃了下来,后面可就不太好办了。
当轻风微微的拂过脸面的时候,青翔国挟着战后的余威,一片歌舞生平,百姓安乐的景像。
神色仍是平静,只是眉头扰着极紧的看着堆得一桌子的仕女图,红玉忍不住的冲着坐在不远处的络绎喝问到"你这是何意?"
显然是早料到红玉会有所不满,络绎当下连忙回到"回皇上,再过几日便是皇上十八岁的寿辰之日,所以按照青翔惯例,是凡在闺阁待嫁的容貌秀丽者皆要奉上梳妆图并在偏宫里侯着,皇上应当在这日里点出选妃的名额来以示天下,让天下与皇上同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