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与保险套 下部————林宁

作者:林宁  录入:10-06

      “听说他前男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个礼拜,一句话也不说,唉~~~一个字,惨!”昨天晚上,姜羽边说边灌酒,还装模做样地叹气。然後他那些知道我和他关系的朋友就用非常暧昧的眼神看我。
      我当时就怒了,拍桌子瞪过去,一个个又缩头缩脑。妈的看个屁啊,没见过帅哥啊?
      算了,反正不关我的事。这小子大概是因为这件事而受刺激了吧?我好像跟他说过我不会结婚的。而且我是Gay,真要结婚的话,也不会跟女人吧?都硬不起来,结个鸟!
      摸摸头,要他安心一点,等到以後能出声再告诉他吧。
      一条腿“啪”一声,打横砸在姜羽身上,是崔言仪的。我坐起来,眉头皱得更厉害。
      前天崔言仪来时,我就觉得奇怪了,这两个家夥不是不和吗,什麽时候感情这麽好了?姜羽还热情地跟他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虽然崔言仪还是处於面部肌肉抽筋的状态。
      问他们什麽时候有奸情了,姜羽就很无辜地嚷嚷著要组成同盟,共同对抗外敌,把犯人揪出来大卸八块,叫得鬼哭狼嚎的。崔言仪就继续肌肉抽筋,笑得难看死了。
      同盟?对抗外敌?又不是革命战线!这两个小鬼!
      不过现在看他们并排,直挺挺地躺著,怎麽有种新婚夫妻殉情的感觉?还穿情侣装的红毛衣!
      我心里不爽,一脚蹬过去,把崔言仪踹开。那小子呻吟了一声,又继续睡死了。姜羽喃喃地说著梦话,还是往我这边蹭。
      伸手过去摸摸他的脸,他舒服地啧啧嘴巴,干脆张开手脚缠住我,脸蛋红红的。
      我突然觉得很渴,四处看看,周围躺了堆特大号灯泡,
      我把身上的八爪鱼揪起来,拖著他翻山越岭,踩过一具具死尸,然後在满屋的惨叫声中顺利到达走廊。
      将他推到墙上,刚要低头啃,就闻到浓烈的酒臭,我拧了一下他的耳朵,把他一直拖到浴室,给浴缸加水,接著拧开淋浴,冲他。
      他尖叫著跳起来,蒙著那双浮肿的灯笼眼,凶巴巴地吼:“谁射我谁敢射老子我!滚出来!妈的偷偷摸摸算个屁有种跟老子单挑!......”
      我没理他,手脚并用,开始扒他的衣服。
      “喂喂!干啥!死老头一大早就犯禽兽!小心阳痿早泄!啊!妈的别摸我胸,别挤,老子又不是奶牛没奶的啦!操!”他乱七八糟地叫,咬我,我一拳揍过去,他立刻乖了许多。
      把他脱光光以後,照著浴缸一扔,哗啦啦的,水流了一地。
      他坐在浴缸里,莫名其妙地瞪我。
      洗、干、净,你、好、臭。
      我一字一句,慢慢地说。
      他恶狠狠地瞪我,嘴巴不干不净地骂著,一脚蹬下去,往我身上泼水。
      我闪出来,湿淋淋地走去客厅,一人一脚,把那堆发臭的死尸踢起来。然後指挥他们把乱糟糟的地方整理了一下,最後把他们赶出去了。
      走之前,崔言仪抓著我的手,很认真地说:“哥,我不会放弃的,如果那小子不能给你幸福,你一定要考虑我啊!如果他敢伤害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这话听起来真别扭,而且,你小子说得倒是动听,能不能把头发弄顺一点,洗把脸刷完牙再跟我说啊?
      他还想说什麽废话,我帮他整理了一下头发,不耐烦地点点头,把他踹出去了。
      一路走回客厅,我四处喷香水,喷到走廊边的花瓶,後面飘出个人来,阴森森地朝我笑笑。黑头发,黑眼珠,灰色风衣白色运动长裤,穿了个金灿灿的鼻环,嘴唇发白,脸色发青。
      见鬼了?
      他阴阴地笑,牙齿发亮:“我很快就走......来......陛下......我们一起来偷听......然後一起钉小草人......”
      他整个人趴在浴室的玻璃门上面,朝我招手,那动作很像在勾魂。
      这谁啊?
      我扯扯嘴角,走过去要把他拎出去,然後听到浴室里传来说话声。
      “......这纪念日嘛,有很多种,除了你们彼此的生日、西方情人节、七夕、圣诞节等等的节日之外,还有完全属於两个人的节日,比如上次你那个搞失败的交往一个月的纪念日啦、第一次告白啦、第一次牵手啦、第一次KISS啦、第一次上床啦之类的......”说话含糊,女人?
      “这样啊,不过我们的牵手、Kiss、上床都是正式认识第一天就完成的。”姜羽说,口气有点郁闷,“而且只有我对他说过喜欢他,他没跟我说过,不晓得以後有没有机会......”
      “安啦安啦,有希望,生活才有目标!”
      我狠狠拉开门,差点摔了一交。浴室一地泡沫,姜羽正挺尸一样躺在浴缸里,全身堆满泡泡,头顶也是,像只贵妇犬。旁边蹲了个女的,卷毛,裤腿卷到膝盖上,正在刷牙,口吐白沫。
      这厮什麽时候窜进来的?
      姜羽见了我,嘴巴歪了歪,朝我身边的怪家夥打招呼:“林小迟,把你马子带走啦,我会害羞的。”
      那女的咧咧嘴,吐出一口泡沫,漱口:“明明是你把我拉进来商量的,有同性没人性的家夥!”
      靠,都反了!
      我左右一个,拖著他们往门口一扔,准备关门,一只爪子扶在门上,接著附上一张青青的脸,死鱼眼一瞪:“你......你印堂发黑......最近必有......血光之灾......要小心啊......”
      洛宁很干脆地一掌拍在他後脑勺,然後对我咧嘴:“这小子的口头禅就是印堂发黑血光之灾什麽的,别在意!小羽就交给你了,要让他幸福哦!不然不饶你!”把墨镜给他戴上,两个人拉拉扯扯著飘走了。
      这话怎麽这麽耳熟?崔言仪好像也说过来著。
      怪人!
      转回到浴室,姜羽已经冲洗干净了泡泡,身上湿漉漉,泛著粉红。虽然皮肤晒黑了一点,我还是觉得他很像个糯米团子,於是扑过去,搂住他张口就咬。
      “哇呀!──”他惨叫。
      第 90 章
      昨天早上我要上他,灯泡清理了垃圾也没了,都表示得这麽彻底,那挨千刀的却瞪了我半天,然後丢过来一句“没时间”就套上衣服跑了,不就是把他鼻子咬出了一点血吗?男子汉大丈夫的,小气得要命!妈的有种以後都别来!
      然後今天他真的一通电话也没打来。
      我上网,没心情;看电视,无聊透顶;发短讯跟损友聊天,说了没几句就被我骂跑了。
      操,我崔言维离了他还活不下去麽?
      熬到下午两点多,我啃了几块面包,没心情做饭,就打他的手机想叫他过来,谁知他关了机,找了半天翻出姜旌的电话,打过去。
      “Hello?”有人接听了,声音懒洋洋的。
      我仔细听,是姜羽那小子的。
      “喂?报姓名!”
      “......”
      “说话啊,是不是欠揍!”
      你个混蛋,我不能出声啊!
      我敲打著话筒。
      他的大嗓门直接撞过来:“喂?谁啊?”
      “......”
      “喂?我在店里,很吵......你大声点。”
      “......”
      “喂?我听不到!”
      “......”笨蛋!我继续敲话筒,敲得手指都痛了。
      电话那头嘈杂的噪音一下子没了,静得可怕:“老头?”
      我没办法给他回应。
      “怎麽了?不舒服吗?”
      这个大白痴!
      “是的话你敲一下,不是的话就敲两下。”他终於说出建设性的话了。
      我敲了两下。
      “我在姜旌的店里,要把店盘出去,很快就回去。”他说,然後听到那边有人在叫他,“再等一下!有急事吗?”
      我敲了两下。
      “没事那你找我干啥?很闲?老子可是忙得把尿都拉裤裆里了!”
      妈的!我马上收了线。
      这不就是八点档肥皂剧的戏码吗?我又不是废物,为什麽要黏著他?真他妈的犯贱!
      拿了衣服去洗澡,泡在浴缸里不想出来,电话铃响了半天我也懒得去接,反正接了跟没接一个样。
      这样下去可不太好,干脆去学手语吧,每次都用笔,麻烦死了。
      十几分锺以後,我还躺在浴缸里,就听到外面传来惊天巨响,还有一把欠揍的声音吼著:“死老头开门开门开门快点死过来开门!”撕心裂肺,白白糟蹋了那软糯的鼻音。
      我咬牙切齿地爬起来,抓了浴衣就往外走,用力开门,看到门口站的家夥穿一条破烂牛仔裤,松身风衣,斜扣一顶棒球帽,戴著副苍蝇墨镜,鼻梁贴了块止血贴,典型的穿起龙袍不像太子,一边腋下夹了块滑板,手里还提著大包小包的便利超商袋,上头插了根大葱。
      他抬头,龇牙咧嘴地吼:“妈的你怎麽这麽慢?靠!我手都快断了!”骂骂咧咧地走进去,把袋子放到鞋柜上,滑板随处一摆。
      他怎麽流这麽多汗?
      我抓紧浴衣的衣襟,冷得要死。
      “他娘的跑过来累死我了!”他一屁股坐在玄关的地板上,伸长腿,坐姿难看到极点,开始喋喋不休,“你为什麽这麽迟开门?你做了什麽坏事啦?难道是偷偷收了个人!?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做了亏心事吗?老头你脸色好难看,发绿了,好奇怪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为什麽不看医生?没有钱吗?钱都花到哪里去了?平时也没见你怎麽花啊,真的包了个人吗?喂!回答啊!你有我还不够啊?体力这麽好住院都吃了什麽?把清单列出来我也要吃......啊!干嘛打我,救命!哎呀!痛死了!──”
      拧完他的耳朵,我抓过一边的便条纸,刷刷写著:谁让你来的?
      我冷冷地瞪他。
      “你打那样的电话过来,谁都会担心吧?”他揉揉腿,把鞋子蹬掉,“累死了累死了!还要帮姜旌那混蛋擦屁股,真他妈的麻烦!”
      废话一箩箩,懒得跟他交流,我转身要去换衣服,却被他拉住,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紧紧抱住了腿。
      我定睛一看,姜羽那颗乱蓬蓬的粟米头正窝在我的腰眼上,肩膀发抖。
      怎麽了?我扯他後脑勺的头发,让他抬起头来,他跪下一条腿搂著我。
      我两手交叉著环在胸前,抬高下巴瞪他。
      “你怎麽不接我电话?”他也瞪我。
      你算老几?我挑挑眉毛。
      他身体往上动,想要站起来。我扯住他的头发,将他按了回去,坐在他半蹲的那条腿上,揪他的衣襟。
      “刚才是我不好。”跟我对瞪了一会儿,他终於认错了,“没有急事也可以找我,是我太迟钝了,拍拖嘛,就是应该整天腻在一起,做饭,吃饭,做这个那个,然後再做饭......”
      我嘴巴抽了一下。这麽说拍拖除了吃,就是做了?这歪理谁教他的?应该是那卷发女说的。
      ......不过话说回来,拍拖真的是做这些事吗?老实说我没什麽经验啊。
      “昨天我也忍得很辛苦啊,谁叫你那时脸色发青,黑眼圈比脸还大,睡眠不足身体没完全好加上宿醉,说不定做到一半就挂了!我可不想你这麽快死!”他撅著嘴说。
      原来如此。
      “不过你不能说喜欢我,好可惜哦。”他又继续没大脑地嘟囔。
      不会小心翼翼地回避,我还是喜欢直来直往的相处方式啊,不愧是我养的。以前我认为那句话很无聊,一个人,为什麽一定要说著自己都不懂的话?现在想一想,说或者不说,其实也没有什麽分别,重要的应该是我想要的人就在身边吧?
      我点头,拍拍他的肩膀,站起来。
      “你原谅我了?”他在後面叫。
      我朝他打个响指,指指房间,再指指门外,示意换好衣服就出去吃饭,他眼冒绿光地窜过来:“要做啊?”我一脚把他踹开。
      吃饭。我用口型说。
      “哦~~”他失望得连脑袋都耷拉下来了,“可是我买了菜耶,还有甲鱼......”
      我饿。我说,拉开衣橱翻衣服。
      照例是我开车,他规规矩矩地坐在副驾驶席上,时不时偷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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