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农民,仍然延用着中国几千年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作息制度。一大早,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就不约而同地从自家院门走出来,奔赴各自的一亩三份地,开始了他们日复一日的辛勤劳作。
村里的人们,关系大都不错。如果两家是相邻的地块,早晨遇到了,都会先打个招呼,然后结伴而行。这一段路上的谈谈说说,也是他们的社交活动之一。
这一切的一切,都使宇文博失去了睡懒觉的乐趣。
虽然还是没有睡饱,他却不能不起来。如果被人看见他整个人埋在雨辰怀里的睡相,宇文博都不知道怎么样去面对家乡父老。昨天实在太困,不想与雨辰计较,想也没想就上来睡了。都没考虑到早上的问题。真是欲哭无泪啊~!
平时注意形象又害羞的他,实在不好意思在光天化日下换衣服。只好在被子里除下睡衣,再将外衣拿进来换上。
因为昨天睡得晚,还在与周公聊天儿的孟雨辰,被宇文博这么一鼓捣也就醒了。察觉到他在被子里的小动作,孟雨辰心中一动,伸手就把还没穿好衣服的宇文博捞进了自己怀里。然后又用他灵巧的手指在宇文博小腹上撩拨起一波一波的热浪,舌头也舔上了他如珠的耳垂。
虽然是感觉非常享受,理智却不许宇文博再沉沦下去。他一边加快穿衣的动作,一边小声地制止他:“不~不要,现在可不是在家里啊~会有人看见的~。嗯~,你也快点儿吧。”
说完,他飞快地套上T恤,从被子里逃了出来。
“我、我先下去了。”
脸好热,一定很红吧?
生怕被孟雨辰看到,宇文博赶紧顺着木梯爬了下去。
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除了下地干活的人以外,应该不会有人起这么早吧。
这让宇文博松了一大口气。
做贼似的拉开西厢房的一扇门,刚要进去,就听身后黑子“汪~”的一声大叫,着实把宇文博吓了一跳。
紧接着,就听干妈的声音响起:“是小博吗?这么早就起了?”
僵化……
“啊?!是我,吵到您了吧?您睡吧,不用管我。”说完,他就一头钻进了屋里。
一进门,迎头就是一个老辈人留下来的,上面开盖的樟木大柜。上面放着一个与木柜同一颜色的,老式的,带抽屉的梳妆镜。此时,镜子里清晰的映出宇文博余热未退的脸。雨辰总是能轻易的挑起自己的欲望,他又不知道控制,这还真是个麻烦事。呼~~~~
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宇文博解开拴在院中梨树上的黑子,打开院门走了出去。到底是乡间的空气,明明应该是吸在了肺里,却觉得它们穿过一层层的细胞壁,布满了全身,净化了他整个人。
牵着黑子,顺着几乎被两边的茅草掩住的小路,宇文博来到了坡顶的晒谷场。这里是村子附近最高的山头,虽不至于“登泰山而小天下”,却也可以将附近的景色一览无余。
山下,是层层的梯田,这边是山区,除了近水的地方可以种些蔬菜以外,山坡上都是靠天吃饭的旱地。光靠种地,也不过是只够温饱。现在已有许多人将自家分到的地交与别人耕种,本主却举家牵到了县城,或工或商,再也不用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日子。
干妈家的大哥和二哥,即是如此。大哥在县化肥厂当着车间主任,休息时回来一趟,平时就住在宿舍里。二哥和二嫂走得倒是不远,在附近的集市边开了个小小的制衣店,生意也还不错。
如今,就只有一个小儿子,也就是宇文博的三哥还守在爹妈身边。
宇文博几次想提供资金让三哥也能出去做点事。可是一,干爹妈和三哥都不同意,他们都没有什么特别远大的志向,只求衣食无忧而已。而且,他们也不愿意和宇文博有这种金钱上的联系;再说,三哥出去的话,家里老老小小的也不好办,这事就一直没有办成。
没关系,三哥还年轻,他只比自己大两岁而已。宇文博相信凭他坚实的个性,一定可心脚踏实地地为自己和家人创造美好的未来。而这,也是宇文博自己的想法,在这点上,他们是有共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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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博离开以后,孟雨辰突然间觉得心下空落落的。明明以前都是自己先起的,阿博在搞什么啊,怎么今天这么早就起了?以往只要他休假,早晨都是要三请四请他才能起。难道说这里的磁场与北京不同,可是,会令他有这么大的改变吗?
起吧~~~~孟雨辰心不甘情不愿地坐起身来,刚好看见旁边晒谷场上宇文博靠在吉普车前的身影。同一时间,宇文博旁边的黑子也发现了他。“汪汪~”黑子叫道。“好,好,就来了”等孟雨辰换好了衣服,下到院子里,宇文博的干妈已经起来打扫院子、起火做饭了。
“阿姨早~~~”孟雨辰大声地问好。我实在是太乖了,呵呵~
“早,雨辰,昨天睡得好吗?”看见孟雨辰抱了一个被子小心翼翼地走下来,她赶紧说:“那个你不要管了,小心摔着。”
说完,她冲着孟雨辰笑道:“阿博在晒谷场上呢,去找他玩儿吧。”
“嗯!”孟雨辰应道。
进屋把被子放下,孟雨辰刚要拉开门走出去……咦,好象有哪里不对了。他回身冲到镜子前面,盯了镜子里的人几秒钟以后,方才大声地叫了起来。
“这、这是什么啊~~~?”难怪他刚才一直觉得脸上痒痒的,原来是这样。-_-||||||
听到他的叫声,宇文博的干妈赶紧走进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我看看。”刚刚孟雨辰把被子抱在胸前,因此她并没有看见正脸。
原来孟雨辰昨晚睡觉时,为了防蚊子咬,他是有把自己包得很严没错。不过,为了看星星,脸就露在了外面。所以现在就算是被叮了满头的包,也不希奇啊。
看了脸上的惨状,干妈安慰道:“没事,抹点药就好了,等着,我去拿药啊。”
宇文博的干妈走后,孟雨辰继续对着镜子哀悼他的脸。不知道的时候他只觉得有一点儿痒,可是现在,那些包简直从脸上痒到了心里。
我抓我抓我抓抓抓——
“好了,雨辰。不要抓了!”是宇文博的声音,“不然别人看了你,会以为你养了只猫,而不是狗。”
“阿博~!你说多不公平啊,一样在房顶上睡,为什么我就被咬得满头包,你就没事!”孟雨辰抗议道。
“那应该说是,小孩子的血比较甜吧?比较受欢迎?”宇文博说。同时看了一眼从门口走进来的干妈。总不能说是因为窝在别人怀里所以蚊子咬不到吧?
“是吗?有这种事?”孟雨辰怀疑。
“当然。谁叫你没事非要上房去睡啊!被咬也是自找的!”
想想就好笑,他说要看星星,这下可把星星看到脸上来了。
不过,宇文博可不敢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雨辰已经够可怜了。
自己偷着乐就好。
就是这样,孟雨辰还是非常生气。
也不知是气他忍得很辛苦的表情,还是气他没跟自己“同甘共苦”。
“你——,你那叫什么表情啊!人家都满头包了,你还笑。”他怒道。
“好,不笑不笑,你不要动啊,小心药抹进眼睛里。”宇文博赶紧说。
干妈正在为他处理眼皮上的那个包,这种时候他还不老实,汗啊~~~
吃完早饭,孟雨辰就吵着要去水库上玩儿。
他还记得昨天经过大坝时,水面上波光潋滟的美景。
“正好,今天是古月的集,带雨辰去看看吧。从水库中间直穿过去就是。”干妈说。
“可是,三哥下地了还没回来。就是回来了,也不好让他带我们去的。本来就很累了。”宇文博道。
这时,二哥家的大儿子,小刚插嘴道:“我送他们去好了。”
他今年十二岁,对自己的驾船技术还是很有自信的。
“不行。让你干爹去吧,他在家也没事儿。”
领导发话了,那还有什么说的,大家都只有服从的份儿。
干爹、小刚、孟雨辰和宇文博一行四人,再加上黑子,浩浩荡荡地沿着村西边的山梁向着水库走去。
这群人里,就数小刚年纪小,不过跑得最快的也是他。而且,好好的路他偏不要走,专捡些边边沿沿,蹬高爬低的路段。每次他偏离山路,再回来时,都带回几个半红的酸枣,献宝一样的交到宇文博和孟雨辰手中。
其实,北京的西山也有这种野果,孟雨辰自然也吃过的。不过像这样个儿大,肉又厚,甜味大过酸味的,他却很少见到。这个吃起来酸酸甜甜的,满口生津,真是一种享受。
这下,他也来了兴致,把狗绊交到宇文博手里,他就随着小刚在山上来回乱窜了起来。
黑子一看他跑了,马上拨腿跟上。这可就苦了宇文博,黑子自然不知道要挑好走的路,它只会取它看起来最近的那一条。可是那多半就不是路,而且还经常要从酸枣棵子里钻进钻出,人根本就过不去。这样陌生的环境,因为怕黑子跑丢,他们又不敢放开狗绊,只好叫孟雨辰从另外一边接住,宇文博再放手。
他们就这样边走边玩儿,本来应该二十多分钟的路,他们多用了一倍还不止。
好容易上了船,本来应该负责划船的干爹却派了孙子上阵。他自己则往舱中一坐,悠闲的抽起烟来。
这艘渔船比昆明湖上的游船要大上一倍,除了划船用的桨以外,全部都为铁制。那桨也不是安在船舱中央,而是设置在船尾。
小刚站在那里,双手各握一支木桨,操纵着船的行进速度和走向。
孟雨辰看他划得容易,自己也非要试试,不过他才站起身来,船就左摇右摆地晃了起来。害得他马上乖乖坐好,再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可是,为什么小刚就可以?他明明比自己还小着好几岁啊?怨念啊~
Mine-《忠狗情缘》
前情提要:天刚蒙蒙亮,宇文博和孟雨辰就被报晓的鸡啼声吵醒。为了顾全自己的形象,宇文博只好放弃了睡懒觉的权利。吃过早饭,孟雨辰吵着要去水库玩儿,干妈建议他们去古月村赶集,正好可以横穿整个水库。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干妈派了干爹为他们驾船。可是,“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一到船上,宇文博的侄子小刚就承担了驾船的任务。看着他熟练地摇着船桨,孟雨辰实在是非常羡慕,诶……
25
孟雨辰不自禁的噘起了小嘴。
宇文博就坐在他的旁边,看他不高兴了,就说:“这有什么啊?也值得生气吗?”“可是,这么好玩儿的事……而且,连小刚都会呢!”孟雨辰抱怨道。
“没关系,哪天我教你啊!很容易的。”小刚热情地道。他很喜欢这个雨辰哥哥呢!
“真的吗?我可以吗?”孟雨辰喜道。
看着他兴奋的样子,船上的其它三个人都笑了起来。宇文博更是习惯性地伸出手来揉了揉他的头。
“那不用等哪天啊!我又不是真想去赶集,我们现在就开始嘛!”孟雨辰求道。
看着他那亮亮的大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小刚反正是毫无抵抗力的,他看向宇文博。
“阿博~~~~,让小刚教我嘛。我真的好想学哦!”孟雨辰一边说一边大力地摇着宇文博的胳膊。
宇文博被他摇得身子一歪,带得船身也晃了起来。
孟雨辰马上乖乖地放开他坐好。
宇文博笑,说道:“你这样也能学划船吗?”
孟雨辰难得的脸红。
不过,他马上振作起精神:“就是因为不会才学啊!老爸常说,遇到困难和挫折的时候,只有一种方法是正确的。那就是一定要面对它,克服它。不然,它就会一直立在那里,你的路就会越走越窄啊!”
他越说越坚定,仿佛那些话给了他信心和力量。以至于他整个脸上都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折的光彩,看起来一下子成熟了许多。
看来不让他学是不行了。宇文博想。不然今天这一天别想踏实。他这种执著的性格,应该就是从他老爸那里得来的吧。
“那你就学吧。”宇文博只好说,“不过,这里可不行啊。不能在水库中间,很危险的。要学可以。等小刚把船摇回岸边你再学吧。”
“哦~”
目的达成,孟雨辰立刻安静下来,乖乖地坐在那里看着小刚一下一下地划着船。他的动作怎么就那么协调优美呢~
“雨辰,既然想学划船,就别干坐着。”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干爹终于发话了,“你要站起来在船上来回走走。像现在这样站都站不起来,可是没办法学的哟!”
“是!”孟雨辰响亮的答道。
宇文博一笑,雨辰就这点好,只要你说得话他认为有理,他答应得也就痛快。当然,他要是认为你没理的时候,那可就糟了。
“阿博~,阿博~~,快起来。我们再去啊。”
自从上次在屋顶上睡了一晚,被蚊子呆的满头包以后,他们就没在上面睡了。虽然如此,回到干妈家以来,宇文博没有一天早晨睡过一次安稳觉。
三天来,孟雨辰一直都在跟小刚学划船。每天从早上七八点开始,中午十二点左右回来吃饭;然后吃完晚饭休息一会儿又开始了,在水边一直玩到天黑。
而且他次次都要拉着宇文博。三天下来,宇文博都快累散了。
虽说每天下午他都会小睡一会儿,但是白天强烈的日光很容易透过印花布帘照进屋来;这种情况下,宇文博根本就睡不好。可是,他又实在太困,结果就是恶性循环,简直糟透了。
听了他的抱怨,干妈把他以前带过来的毛毯找出来挂在窗上。这样一来,昨天他才觉得好过了些。
但是问题并不止这一个。
一天七八个小时都在船上,他经常一晚上都做着有关划船的梦。而白天的时候,因为睡眠不够,他又总是迷迷糊糊的。弄得他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在白天还是在晚上。
真受不了。
“阿博,醒醒啊~”
……
“阿博~”
…………
“你要是不起,那我只好自己去了哦~!诶~可怜的我啊~那我走了啊~?”
终于要走了吗?
宇文博暗暗地松了口气。
看来今天是可以睡个好觉了。
泪啊~~~~~
???
他不是说要走?怎么半天没有动静?
宇文博脑中不禁响起了警铃。
雨辰这么容易放弃这还是第一次。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管他呢,好困的说~~~
孟雨辰这次到是没有在设计什么阴谋。
他只不过是看着宇文博的睡相,看呆了而已。
真的要走吗?可是,好舍不得哦~
反正,那船一直都在嘛。
再说,自己也学得差不多了啊。
还有,上帝工作了六天还需要休息;我一个凡人,三天休息一次也不是很多吧?
而且,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
不好,还是不要了。
想到这里,孟雨辰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打开门,走了出去。
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得到了她们的承诺。
这样一来,只要自己和阿博不开门,今天是不会有人来打扰的了。
轻轻地关好门,插上插销。
孟雨辰脱掉自己的恤衫跟热裤,掀开被子,滑了进去。
轻轻地从背后抱住沉睡中的他,仅仅是这样,孟雨辰的体温已经迅速的窜升到了不可思议的高度。
有多久没跟他亲热了?两人之间,真正的做爱,也就只那么一次而已。在那之后,他们连比较激烈的亲吻都没有过。
阿博是怎么想的不得而知。但是自己,其实是非常想的。只不过,开始是因为怕会再次伤到他,所以刻意地躲避。找了有经验的南烈请教过之后,这个顾虑是没有了。可是偏偏,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