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就出了点意外。
那一天,苗绿鸣照常最后是办公室里最后一个下班的。
谁知严兴国推了门进来。
苗绿鸣问他有什么事。
严兴国起先不说话,只看着苗绿鸣,随后突然地走上前来抱住了他。
苗绿鸣吓了一跳,开始挣扎。
严兴国努力地把他箍在怀里一边小声地急促地在他耳边就:"小绿,你还记不记得今天?五年前的今天,我们认识的。我们,不能重新开始吗?不能吗?"
他呼出的热气里有着浓浓的酒气。
他没有等到苗绿鸣的回答,因为有人闯了进来。
是苏剑。
原来他也走得晚,想约苗绿鸣一起去珠江路买新的游戏碟。
苗绿鸣的脑子哄地一下烧起来了似的。
也记不清苏剑是什么时候走的,严兴国又是怎么走的,也许是自己叫他滚的。
他也记不清自己是如何离开学校的。
好在,他没有忘记锁办公室的门。
前些天,学校一楼的办公室已经被盗了两台电脑的主机,校长恼火万分,忘记关窗的两位老师都被扣了工资。
这点,苗绿鸣还是记得的。
糊里糊涂地回家,竟然坐过了站。
下车的时候,不等他站稳车子就开了,他趔趄着扑向车站上的柱子,手心蹭掉一层油皮,火辣辣地疼。
所谓倒霉,苗绿鸣边走边想,就好比,天下雨了,你的屋顶漏了,你的床被淋湿了,你起来想换个地方还把脚崴了,你去看医生,还给你当小儿麻痹给治了。
回到家,宋青谷还没有回来。
他这两天忙得特别带劲儿。
他这档片子,准备冲击今年的社会类新闻省级奖项。
苗绿鸣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很久也理不出个头绪。心上象蒙了油脂,腻答答地,无可奈何。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到学校的时候门房许师傅刚把门打开。
他匆匆躲进办公室。这一天不是他的早读课,直躲到八点老师做操,他也没敢下去,只在教师操快结束时才露了一个小脸。因为这是校长发布一天任务的时间,听不到工作布置没能完成是要挨批评的。
他一连几天小心翼翼,随时担心着学校里可能风生水起的闲言碎语。
居然没有。
什么议论也没有。
只是,苏剑再也没有来找过他。再也不跟他一起去吃中饭。下班更不会约他一道走。
有两次在操场或是走廊里碰上了,眼睛里说不出的躲闪,神情是道不明的尴尬,比任何的言语都让人心酸。
可是,苗绿鸣倒底是感激的,苏剑接受不了这件事,但他是守口如瓶的好人。
苗绿鸣叹息自己少得可怜的朋友又失去一个。
过了两天,学校要接待一批省里来的素质检查团。学校准备了一台周末文艺汇演,要求每个班都准备两个节目,苗绿鸣昏头胀脑,把任务下放给班干部,由得孩子们折腾去。谁知小孩子们竟然弄出个女声小组合,还排了个课本剧。苗绿鸣稍稍放了点心。
临检查前一天,苗绿鸣事先关照孩子们,千万不要在领导面前哄他唱歌。
他在上面说,下面孩子嘻嘻索索不停地讲话,小声地笑。
苗绿鸣用粉笔擦的反面扣扣讲台,"说什么哪?"
一小男生眉开眼笑,不能抑止,说:"小苗老师,吴昀说他将来要嫁给你。"
全班哄堂大笑,其间夹着吴昀拔高的声音:"小苗老师,我不是说我自己,我是替吴仪(班上的一个小女生)说的,他们听错了。"
又有女孩子的尖叫声,后面站起一个小女生,用书叭叭地打吴昀的头。吴昀抱头乱叫。
苗绿鸣的头剧烈地痛起来,用教鞭叭地敲在桌上,大喝道:"安静!我说,谢谢啦!你们两个哪个我都消受不起,记得明天别给我出乱子,不然,一个一个都要罚八百字的检查要求家长签字!"
天啊,苗绿鸣想,让我过两天消停日子吧。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