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别吵别吵!”蓝胡子大哥和娃哈哈的娃赶紧一边一个劝架,“一人省一句,一人省一句。”
“多少年的朋友了,为了那陀XX吵起来不值得。”
“冰冰不是XX,你们不要这样说他。”郭大虾仁用力的甩掉“娃哈哈的娃”的手,冲到夏霆峻面前,“他是你喜欢的人,就算你不喜欢他,你也不能污辱他。”
“这些话我早就在网络上骂过了!”夏霆峻眯着眼睛,表情冷漠一副绝情到底的样子,“他自己硬凑上来挨骂怪得了谁?”
“你真是冷血!”
“腾蛇,过了!”一直没开口的欠女游魂摇了摇头,“我站虾仁这边。我不赞同你的做法。”
“你们怎么回事?那个和腾蛇在一起的人是梁生!是那陀……”因为郭大虾仁明显对这个称号反感,蓝胡子大哥话到嘴边收了回去,“你们怎么能强迫腾蛇和梁生呆在一起?你不是不知道他眼睛里容不下一粒砂子,何况这根本不是一颗小砂子,这是一陀这么大的那个什么!这种事怎么可以勉强?”
“所以你这辈子都交不到女朋友。”欠女游魂看着他,“你脑子里真的全装的是XX,你以为感情就像计算机格盘一样?只要敲上FORMAT就可以什么都不剩?要真是这么容易,腾蛇用得着三更半夜不睡觉叫我们过来看他抽疯?”
“我不是忘不了他。我只是太愤怒了!我现在恨不得杀了他!”
“你为什么不从另外的角度看这个问题?”郭大虾仁稍微的平息了一点,“事实上,也许你可以因为爱上冰冰而原谅梁生,这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啊,我明白了!”蓝胡子大哥指着郭大虾仁,“你早就知道冰冰就是梁生了。你看得到他IP地址!是不是?所以,我们这里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只有你不吃惊,因为你早就知道了!你居然眼看着腾蛇往火坑里跳,都不阻止。你是什么朋友啊?你遵守的是什么狗屁原则啊?明知道唐僧身边站着的是幻化人形的白骨精,你也不出来阻止,哪有你这样的?”
“没错,我的确早就知道冰冰就是梁生。”郭大虾仁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我想阻止的。可是你们没一个人肯听我的。事实上,那个时候腾蛇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你说你听我劝,但是听过了,你还是选择冰冰。因为你这回是认真的!所以我什么也没说。你爱上的是冰冰这个人,不是他的IP!你怎么能因为梁生的IP而否定了冰冰?这根本是本末倒置!”
“哈,我还真不知道郭大虾仁居然也会怜香惜玉。你不要告诉我自己‘梁生’这个‘IP’背后不是‘冰冰’这个‘人’在顶贴,在用点击器刷点击。”
“到底是天天生活在你身边的冰冰重要,还是那个遥远的梁生重要?事实上我有去找过你也找过冰冰。我看到你睡在床上像猪一样连条裤子都不肯自己起来找。冰冰却在冰箱里堆满了你爱吃的东西。他也想告诉你的,但是你这种石头脑袋,跟你说和直接分手有什么区别?你脑子里装水泥才看不出来他是不想失去你才不敢说!冰冰是太爱你,你傻了!”
“根本就没有冰冰!”夏霆峻牙齿“咯咯”作响,“有的只不过是一个披着‘冰冰’皮的‘梁生’!”
“你脑子被雷击过!和你讲不通!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郭大虾仁简直恨铁不成钢。用力的指着他,要是学过六脉神剑,夏霆峻的脑袋早已经被刺出了十七八个窟窿,他怒气冲冲跑到门口又折了回来,“你这就像是那种新婚之夜发现老婆不是处女就想离婚的极品男人一样无聊!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完美的,没有!包括你自己!”
“我有说我完美吗?我有说吗?”夏霆峻气极败坏,冲着郭大虾仁离开的背景猛的扔过一只啤酒酒杯,“碰”的一声击到墙上,透明的玻璃碎星子乱溅,黄色的液体顺着墙往下流。夏霆峻扯着嗓子挥动双手嘶吼着,“你们谁都不理解我,谁都不理解!你们根本不知道我这是在’断腕’,是在‘断腕’!你们谁也不能理解我这种切肤之痛!”
“你自找的。”欠女游魂冷冰冰的站起身追着郭大虾仁一起离开。
“行了,行了。四脚蛇,你别想太多了。不就一个男人嘛!至于喝成这样?”蓝胡子大哥看了一眼娃哈哈的娃,寻求支持,“是吧,小哈。不至于的吧?”
“我这回站虾仁和小欠这边。”娃哈哈的娃伸手拍了拍醉得不省人事的夏霆峻的肩膀,然后笑眯眯的看着蓝胡子大哥,“我发现你和腾蛇的情商真的都差不多。”
“真的?他泡妞那么厉害,我跟他比……还是有点小差距的,主要差在外形上。”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都是负的!”
第二十四章
梁晓斌硬着头皮回到夏霆峻的家里,发现他并没有回来。心里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安心。事实上此时此刻他还真没有勇气直面腾蛇的怒气。
在沙发上坐下,眼睛看着电话,手里握着手机,打个电话过去也许就可以知道他在哪里。可是知道又能怎么样呢?他正在气头上。要是盛怒之下说出分手的话,那他应该怎么办才好呢?仅仅是想,梁晓斌就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压抑。他了解夏霆峻甚至比他自己都了解的透彻。他是那种爱之欲之生,恨之欲之死的个性。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夏霆峻是个完美的情人。这个世界上也许再不找到比他们更合拍的恋人了。可是,梁晓斌清楚的知道,正因为如此,夏霆峻才会更恨他,也许是恨之入骨。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感觉到天空微亮了起来。梁晓斌走到阳台上,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心里有一种近乎绝望的肯定。夏霆峻一夜未归。以他的个性,应该有了答案。那绝对不是他想知道的答案。他捂住脸小声的呜咽着,绝望而无可奈何。
可是,他不想放弃,他还是不想放弃!也许再见他一面肯求他,向他道歉,可以得到原谅,或者仅仅是一次死缓的机会。坐在阳台的瓷砖上,他从清晨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傍晚;一直等到第二天的太阳再一次洒进阳台,他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他从地上惊跳了起来,太久没有移动过的双腿僵得几乎失去知觉。梁晓斌重重的摔到了地上,“腾蛇!”
门开了,娃哈哈的娃一脸惊奇的看着他,“你怎么了?”说着伸手扶他起来。
梁晓斌探着头往他身后看过去,没有人,一个人影也没有。事实上娃哈哈的娃手上拿着的正是腾蛇的钥匙。
“他不肯见我吗?”
娃哈哈的娃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他说再也不想看到你。”
梁晓斌低着头,“早料到了。”说完松开娃哈哈的娃扶着他的手掌,“我进去收拾东西。”
娃哈哈的娃跟着他走进房间,看他低着头叠衣服,一脸憔悴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真是梁生啊?”
梁晓斌点点头,然后抬起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他,“想笑就尽管笑吧!”神情之中有着压抑着的几乎爆发的愤怒与绝望。
“我只是没想到梁生会是你这样的。”娃哈哈的娃举高双手一脸无辜,“事实上,我并不是很赞成网络上的仇恨带到生活中来。梁生批马甲回贴,自己顶贴的行为我看不习惯;我在网上也骂得相当痛快淋漓,就这一点,我们之间是扯平的。”
梁晓斌没看他,自顾自的收拾东西。来的时候的小行礼箱,在离开的时候却因为东西太多而随便怎么样也拉不上拉练。他单膝跪在箱子上用力的拉扯拉练。
娃哈哈的娃看着他,“我帮你?”
“不用。”梁晓斌用力的拉上拉练,却因为用力过猛,而划破了手指。他扯了一张餐巾纸捂住手指上的伤口,勉强止住流血,拎了箱子就走。
“你伤口没事吧?”娃哈哈的娃跟着他问他。
“死不了!”走到大门口前,梁晓斌掏出夏霆峻送给他的钥匙,然后转头对娃哈哈的娃说,“我之所以现在就离开,是因为这是他的家,我不愿意霸占着他的屋子,而让主人在外面流浪。但是,这是腾蛇亲手送给我的钥匙,我要亲手还给他。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我一定会去找他,就算是分手,我也要亲耳听到他说才会甘心。这不是他不愿意见我就可以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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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梁晓斌提着沉沉的行礼头也不回的离开。娃哈哈的娃有些愕然的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终于忍无可忍的笑了出来,“哎呀,果然并不是像表面看上去这么乖顺啊!有心劲也有个性,是个外柔内刚的孩子。四脚蛇你肯定斗不过他!”
回到阔别已久的家,梁燕苹看到他神情疲惫,一进房间就关上房门。虽然诧异但是什么也没问。只是转去菜市场买了很多梁晓斌喜欢吃的菜回来,做了满满一桌子。
梁晓斌一起床就看到母亲围着厨房忙碌。几乎每一次都是这样,他默默的走到梁燕苹身后,伸手抱住她,“妈,我心里真难受。”
梁燕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回头,只是反手拍了拍他,“没事,有妈在,什么也别怕!”
低头靠在梁燕苹的背上,梁晓斌无声的抽泣。
梁燕苹就这样站着,嘴里重复着那句,“不怕,不怕。没有什么熬不过去的。”
沉默了一会儿,梁晓斌擦了擦眼泪,转移了一个话题,“妈,我爸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是个有学问的人。”把烧好的菜盛到盘子里,梁燕苹勾起嘴角笑了起来,“人很斯文,长得很帅气,你长得就像他。”
“他真的死了吗?”这个问题梁晓斌问过很多次,虽然每次答案都是一样。可是他就有一种不相信的感觉。
“死了。”梁燕苹伸手摸他的头,“要不然,我们娘俩这么困难他哪能不帮我们?眼看着我们受苦?”
“为什么家里连他一张照片也没有?”
“他死的时候,我全烧了。与其念着死人,不如靠活人自己努力。”梁燕苹转身看着梁晓斌,见他两只眼睛哭得像兔子,忍不住笑了,“不哭了,这世界上离了谁都活得了。”
“我没事。”梁晓斌低下头,“因为写的文章被,被前辈批评了,所以,所以……我赌气就回来了。”
只要撒了一个谎言,就不得不用千百个谎言去圆它!梁晓斌显然明白这个谎言并不算高明,可是心力憔悴的他实在没力气去编更合理的谎言。
“写得不好,下次咱们再努力。先在家住段时间,妈也挺想你的。”
梁燕苹没追问下去让梁晓斌松了一口气,“还是家里好。”然后主动抢着干家务,“这个菜我来炒。”
“不用,不用。有妈在还用得着你?好好歇着。”梁燕苹看着儿子,“厨房间太小了,你出去吧,否则我施展不开,发挥不了真实水平,你还以为老妈烧菜水准倒退了。”
梁晓斌看着她头上夹杂着大半的银丝,梁燕苹五十岁都不到,可是却老成这样。心里一激动忍不住想让她高兴高兴,“其实,我还有篇稿子编辑看中了。要是大卖,版税的钱兴许能让我们搬个好一点的房子吧。到时候换个大点的厨房。”
“真的?太好了。”一听说儿子有出息,梁燕苹大叫菩萨保佑,“房子的事不急,十几年都住下来了。”
第二十五章
娃哈哈的娃把梁晓斌的话带到,夏霆峻听了一言不发。面前的烟灰缸已经堆了小山一堆的烟头,眼见他还要抽手拿烟抽。娃哈哈的娃眼明手快的一把抢了过来。
“行了,你现在可以回家了。人我已经替你赶走了。你再赖在我这里可没道理了。”
“我不想回去。”夏霆峻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下嘴唇似乎裂了一道口子,有点血丝咸咸痛痛的,他想了想,“要不然,你住我那儿,我住你这儿。”
“敬谢不敏。”娃哈哈的娃赶紧摇头,夏霆峻乱世魔王的称号他可不是第一天听到,他这狗窝虽然收拾得不算干净,可是好歹也是收拾过的。他可不想过几天回来打扫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战场。
“你老躲着也不是个事。再说他不是走了吗?”
“我不是怕见他,我是怕见到他经不起他两句话的哀求,就心软……”
“那不是更好,皆大欢喜。”娃哈哈的娃本来就是郭大虾仁一国的,一听这话当然举双手赞成。“何必为了面子弄得自己难受?”
“不行,这与我的原则不符。我绝对不能原谅他!”
“我是懒得管你了。你要实在不想回去,,想住我这里也行。但是,朋友归朋友,必须分担家务,自己弄乱的地方自己收拾啊!”
“不用了,那是我家我怕什么?”抓起钥匙,夏霆峻站起身。
“早这么想就对了!”
夏霆峻单手插袋,头也不回的冲娃哈哈的娃挥了挥手,算是道别。
娃哈哈的娃说得没错,冰冰已经走了。他干嘛还不敢回去。就算那个地方有太多两个人共同的回忆又能怎么样?早晚要习惯的。何况,离了梁晓斌他还可以去找别人。以他夏霆峻的魅力,还怕独处?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可是转动钥匙推门的一刻,夏霆峻还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怅然。他自己也记不清到底有多久没有用钥匙开过门了。门里永远都有人等着他,只要走到门口,冰冰就会准时开门迎接。
不要去想了,滚他*的蛋。用力的推开门,空荡荡的,四处都空荡荡的。虽然家具一样不少,可是却忍不住有种物是人非的错觉。靠!腾蛇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娘娘腔了?从内心鄙视自己的夏霆峻故意用力的踏在地板上,发出声响。老子宁可一个人跳舞,也绝不与狼共舞。
和夏霆峻分开有一段时间了。这期间马应东打了好几次电话找他道歉,并约他出来碰个面。梁晓斌推了几次最后还是没推掉。
在编辑部楼下那间咖啡厅里,马应东看着已经瘦掉一大圈的梁晓斌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摇了摇头,梁晓斌一小口一小口喝着面前的冰咖啡,“没事。”
“对不起啊,都怪我太多嘴了。搞得你们现在这样。”
“这种事情怎么逃得了?揭穿了也好,省得我晚上睡觉都担心不小心说梦话把事实给说出来。”梁晓斌放下杯子,实在太苦了,伸手往里面加糖,一勺,两勺,三勺……
“和他好好谈谈吧!我约了他。”马应东伸手拿走糖罐子,“你的咖啡不能喝了。”
梁晓斌抬起头,果然看到许久不见的男人正朝这边走过来。见到自己的一刻,他先是一愣,随即表情变得愤怒,“用得着用这种手段叫我出来吗?你以为我不敢见你?”
梁晓斌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他所谓的手段,应该是指马应东安排两人见面的事。虽然他并不知情,但是显然这种解释对夏霆峻而言根本没用。
“事情都是我一手造成的,今天也是我特意约你们出来的。有什么误会好好谈谈,谈开了就好了。”马应东伸手拍了拍夏霆峻,起身离开。
夏霆峻坐下来,迅速的点了一杯冰咖啡,在看到桌子上梁晓斌面前摆着同样的东西之后,立刻改成了要热咖啡。
梁晓斌看着他,几天不见。他也瘦了一大圈,而且脸色一点也不好,眼圈发黑。他有些心疼,轻声的问,“你最近好吗?”
夏霆峻盯着墙上一副不知道画者看不懂内容的画神情专注,随口答了句,“挺好的。”连回问都懒得问。
梁晓斌心里一阵紧抽,低下头看着面前这杯已经不能再喝的咖啡,掩饰自己几乎快哭出来的表情。
“没事我走了。”
眼见夏霆峻耐性用光的准备离开,梁晓斌赶紧叫住他,“不要,我,我想问你一句话。”
“你想问什么?”夏霆峻眯起眼睛,眼神冷淡的叫人心慌。
“你,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和我分手?”紧紧的握住杯子,梁晓斌觉得自己简直透支了未来所有的勇气才说出这样一句话。说完他忍不住泪流满面,“我真的非常非常的爱你,以前我做错的事,我改还不行吗?我保证不再犯了!”
“你改或者不改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但我绝对不会原谅你,因为你是骗子!”夏霆峻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仅仅是用眼神已经将他杀的体无完肤。
“不用缠着我了,也不用企图通过我的朋友影响我的决定。或者找马应东来制造这种见面机会,因为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毫无用处。我决定的事不会改,就像我当初决定和冰冰在一起,而我现在想甩了梁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