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口味,改Ralph Lauren不行吗?” 难道要告诉他因为某个人渣也喜欢,我要和他划清界限?
就象我对食物近乎完美的挑剔,我对自己喜欢的东西,也有近乎变态的执着。喜欢白水煮大白菜,我这样一吃就是十多年,仍不见丝毫的厌烦。喜欢水彩画,我就只看水彩,只画水彩,对油画水粉素描都视若无睹。自从看了骇客帝国,开始喜欢基诺李维斯、喜欢黑色,我就除了黑色再没穿过其它颜色。
所以,看到我自动放弃了自己钟爱的CK,可以想象江琪是多么的震惊。
“有喜欢的人了?”他问地莫名其妙。
“嗯?没。Why?”
“那。。。。。。有讨厌的人了?”
我眼前晃出陈墨那张无耻恶劣的脸,有些迟疑。
他叹了口气,“小旭,不要喜欢男人。”
“我是直的,怎么会喜欢男人?” 我嘻笑着,今天的江琪很怪异,“就算要喜欢,也一定是你嘛。呵呵。”
“但愿如此。” 他低低地嘟囔。
“什么?” 我没听清。
“春节出去玩玩吧?欧洲?日本?斐济?” 他突然雀跃起来。
逃离这令人压抑的城市也好。
“好啊。。。。。新西兰吧。” 不知怎的,我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陌生的、遥远的岛国。
“呵呵,毕竟是怕冷的人哦。就去温暖湿润的新西兰。”
虽然我是北方出生,北方长大,但是我仍然超级怕冷。一到冬天,手脚就像鬼一样冰凉。江琪常嘲笑我象女人一样体寒。
我呸,男人就不兴末端循环不好吗?没文化。
第 18 章
新西兰,一个陌生遥远却让人心向往的国家。冬无严寒,夏无酷暑。虽是大洋中的岛国,却从来没有台风的袭击。
踏上新西兰,人们马上会相信这里绝对是生态环境保护得最好的国家。蓝天白云,青山绿草,鲜花错落。蔚蓝的海湾,白帆点点,时常有鲸鱼海豚出没。
怪不得都说外国的月亮圆。没了污染,看得真切了,真好像特别大、特别圆。
江琪和我把吃喝玩乐发挥到了极致,每天过得象猪一样快乐。
我们在婉蜒的河道上乘喷射快艇,在湍急的激流中划橡皮筏,在碧蓝的浅海中潜水看珊瑚,从高桥上腾空跃下蹦极跳。。。。。。
年轻真好,玩的就是心跳。
我们大吃海鲜,三文鱼、龙虾、牡蛎、鲍鱼。。。。。。不过我的最爱还是毛利火锅。把薄薄的石头烘热,放入地洞,把包裹好的食物放进熏热,烤熟后打开来,原汁原味,齿颊留香。
就算这么狂吃海塞,我好像依旧没能胖起来。
江琪捏捏我单薄的肩膀,“暴轸天物啊。这么能吃,都吃到哪里去?”
“嘿嘿,这叫‘美人骨’。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刻骨美丽啊! ” 我嘻笑道。
“我看是都消耗到动坏心眼上了。谁不知道你小子一肚子坏水。。。。。。”
新西兰不是“坐在羊毛上的国家”
吗?都说这里的绵羊制品不能错过。街上最常见的就是绵羊油,据说是适合秋冬的护肤品。江琪买了一堆,回去要送同事。
我说,“你丫真虚伪。就会作表面功夫,背地里还不定怎么给人使绊儿呢?”
“学着点,小旭。这叫手腕儿。”
我很是不以为然。
不过说归说,虽然不喜欢我老头儿的小女朋友,但看在老头儿的老脸上,还是给她带个礼物吧。好男不跟女斗。
我最后也买了一套,回去借花献佛。
我们拎着大包小包,一路打打闹闹,嘻嘻笑笑。
忽然背后传来鬼样的声音,“Hello, This is really a small world, isn’t it?
我们真有缘啊。”
我顿时僵直了身子,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
不会吧?我走什么狗屎运?老天爷,您也太眷顾我了。这么巧的事也能让我碰到?干嘛不干脆让我中张百万彩票?
我慢慢转过身子。没错,是陈墨那家伙,痞痞地站在街角,看起来闲散随意,一脸的风流相。
“ 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生硬地问。
“ 你又为什么在这儿?” 他不答反问,眼睛却色迷迷、直勾勾的盯着我的领口。
看得我浑身的不自在。妈的,一定是江琪那混蛋,那天留下的痕迹还未消散。早跟他说过,要有床第道德的! ! !
我尴尬地干咳两声。
他把我拉到一边,笑得谄媚,低声暧昧地说:“和老相好一起来的?”
“管你屁事?我警告你! 一脑子的黄色废料。你很黄山、黄河、黄土高坡,知不知道?” 我强作镇定,故作深沉,目露凶光。
“呵呵,话不色人,人自色啊。” 那双眼睛变得深不可测,闪耀著幽幽的暗示。
“不,不象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我上回给你的东西还在吗?林旭,你真的真的很有潜质啊。哈哈。”丢下面红耳赤、目瞪口呆的我,他嚣张地笑着离去。
天啊,为什么我离开北京,离开中国,仍逃不出这个恶魔的阴影?难道非要把我逼去火星吗?
回头看看江琪,他正静静地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眼里似乎有一丝寂寞而阑珊。他眉睫忽然微微一挑,笑道:“你这个朋友有意思。我也觉得你很有潜质噢。”
“什么潜质?潜什么质?把话说明白!”
“作GAY的潜质咯。” 江其轻笑着。
“Shut up! Shut up! 不许在我面前再提那几个字! 信不信我一手一个掐吧死俩,把你丫拧成麻花,挖坑里埋喽。”
我气急败坏。
妈的,还反了他们。
第 19 章
有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有句话叫“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而我不是君子。
因为一心惦记着要把陈墨‘拧成麻花,挖坑里埋喽’,我破天荒地兴致勃勃返校,还没进门就扯着脖子喊,“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
徐胜依然是我们419的老大。
小丁更加唐僧。
朱远的恋爱谈得有声有色。
我严格奉行上一年的誓言,坚决作个真小人。
早就练就了的厚脸皮和太极拳功夫,这会儿全派上了用场。我不接受任何的干部任命,不参加任何集体活动。我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我花钱如流水,玩世不恭。我以顶风做案为荣,以静观其变为耻;以无端忽悠为荣,以墨守陈规为耻。我是流氓我怕谁。
不要以为我只会玩、只会疯,我也会学习。我甚至拼命学习,就因为想叫某人在课上难堪。这学期我们国贸竟有三门课和企管一起上:概率论、西方经济学,外教英语。
陈墨这种好学生当然不会逃课,他总是坐在前三排中间的位置。上课时他自己记笔记,和老师有问有答。
我这个曾经的翘课大王的出勤率,就因为陈墨也跟着呈几何级数上升。
我总坐在他斜后方几排的角落,用冷冷的尖锐的目光盯着他白色的背影。他一定也有所察觉,因为有几次他刻意回头,我们的视线就交织在一起,暗潮翻滚,电闪雷鸣。
我从不会浪费时间去抄笔记,自然有女生会在考试前给我准备一份。我又何必辜负她们的美意?
于是我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与陈墨在课堂上的对抗上。我不在意老师讲什么问什么,我只在意陈墨讲什么问什么。我一心要从他的话里挑出错来,好当众嘲笑他。可惜这种机会并不多。我并不会因此而气馁,我向来遇强则更强。反正无论他讲什么,我都反对、反对、再反对。我胡绞蛮缠的功夫早被小丁磨炼得有九段了。
院里开始有传言,我和陈墨必定有仇,要不我怎么总和他过不去?
我说,“错。我们纯粹是学术上的分歧。”
陈墨却暧昧不明地说,“高手,注定是寂寞的。”
小丁私下里问我,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高手指的是谁。
我说,“一边歇着去。哥哥我的事儿,你丫少搀和。”
陈墨,你丫就会故弄玄虚,装斯文、装冷漠、装淡泊,唯恐天下不乱。
第 20 章
陈墨是一个谜,虽然表面上仿佛是一池清水一看就透,可是越专心研究下去,就越发现那根本是深不见底的水潭,所有呈现在人眼前的不过是倒影。
陈墨就像一个上了发条的闹钟,早规划好自己的人生,为此全力以赴,永远不知什么叫疲倦。除了学生会活动、足球队训练,他还上了一堆选修,从西方文学到古典音乐欣赏,毫无章法,无所不包,完完全全的
unpredictable。
我就像着了魔似的,追着和他对着干,而且乐此不疲。他上的选修课,我旁听。他想借的书,我抢先一步。就连食堂里最后一份鸡腿,我也要和他争上一争,完全不记得我根本不爱吃鸡。我就要这样直愣愣的介入他的生活,打得他措手不及。
陈墨当我是空气一样,不理不睬,不闻不问,不愠不火。在别人眼里,他不是傲慢的视而不见,不是冷漠的疏离孤立,而是一种浑然天成的清淡。TMD,真够绝的。
有几次他走到我跟前,那双过分漂亮的眼睛眯着,用一种很犹豫,很复杂,涌动著说不清、道不明味道的眼神望着我,却又一言不发。
我和他的交缠,就这样不上不下了几个月。他还没什么,我反倒被吊得难受,就像脖子里卡了鸡毛,吞不下去咳不出来。
唉,什么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啊?
我闷闷不乐地坐在食堂里吃饭,远远地看见朱远和肖晶晶朝我走来,大喊不妙。
朱远早期疯狂的爱情投资,开始有回报,肖晶晶成了我们宿舍的长客。混熟了之后才发现,这个看起来纤细腼腆的女孩儿,其实比小丁还小丁。不愧是食品营养专业的高才生,三句话离不开本行。
“林旭,不吃蔬菜,小心便秘。”
我就不吃,管你老公去。
“林旭,一盆子五花肉,当心高血脂。”
我就喜欢heart attack special, 你操什么心?
“林旭,吃这么多碳水化合物,不怕身材走形?”
我又不当model, 怕什么胖?再说,咱基础好,再胖个10斤20斤也还是帅哥。嘿嘿。
大家暗暗可怜朱远,他的日子一定不好过。低卡路里、低脂、低胆固醇、低盐的东西,还不淡出个鸟?
不过,肖晶晶也有她的好。她有一次给我们带了几罐食品课上做的苹果酱和草莓酱。绝对的绿色食品,纯天然,无任何防腐剂添加剂。我们如狼似虎地狂啃了几天果酱馒头,还直呼不过瘾。
于是舆论立即转向,人人都说朱远有眼光会投资。可惜我们学校没有家政系,否则我一定预定一个。
。。。。。。
我操起饭盒,低头猛走,千万别让肖晶晶逮住我又上一堂营养教育课。匆忙中在食堂门口,差点一头撞到别人身上。
妈的,谁没事堵大门口,找扁呐。
刚抬头,就看到陈墨那双黑黑的眼睛笑眯眯的,目光里满含着温柔。他那双含情目看谁都像含情脉脉。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大概没有人能不动容。所以,和他说话的几个女孩都看呆了。
妈的,分明是兔子,还到处放电,招蜂引蝶,勾引良家妇女。不知道基点德吗?
我心里涌起莫名的怒火。
第 21 章
我扬起脸,姿意的笑,笑得阳光普照,笑得坦荡无敌,笑得粲然如花。
我成功地吸引了那几个女孩的目光。看着她们从惊愕、到羞赧、再到微红的双颊,我调衅地向陈墨扬扬眉。
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玩世不恭、意态风流如我,自然要比陈墨那假老实、假正经、假严肃要有魅力的多。
一个瞬间,我仿佛觉得陈墨温柔的眼神变得异常深沉,异常淡薄,异常锐利,异常戒备。
他本来对我也没什么好感,今天好像更加憎恨似的。看到他被惹火,又无处发泄,我突然有一种小人得志般的快意。
我笑了,向所有的胜利者一样,傲慢的、得意的、轻视的、高高在上的微笑。心中是无与伦比、至高无上的愉悦。
我的目光开始追随陈墨,不,陈墨身边的女孩。谁和他稍微亲近,我就用灿烂无敌的笑容、昂贵精美的礼物,攻城略池。
CD的唇膏,兰寇的眼影,雅诗兰黛的香水。。。。。。我的口号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得我老爸的真传,既然我不心疼花钱,自然而然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我的女朋友走马灯似的替换。我很快名列R大花花公子名册的榜首。在所有人的眼中,我就是一个玩世不恭、游戏人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纨绔子弟。
一夜在宿舍的卧谈会上,大家拷问朱远,和肖晶晶的进展是到了一垒、二垒、三垒,还是本垒打。
他闪烁其辞,笑而不答,反而问我:“林大情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
“所有喜欢我的女孩,我都喜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陈墨喜欢什么样的女孩?”g
那混蛋根本不喜欢女孩。不过,我还没有恶劣到滥暴他人的隐私。“呵呵,你要问他本人才知道。不过本情圣以为,所有不被本情圣甜言蜜语、妖言所惑的女孩,他都有可能喜欢。”
我说。
“林大情圣,能不能认真一点回答人家的问题?”小丁又插上一脚。
“那么请问一些更象样的问题吧。嘿嘿。”
宿舍的哥们骂我死没良心,不知害多少少女的芳心碎成玻璃碴。
我说,“怎啦,愿赌就要服输,情场如战场。既然是战争,总会有死有伤,谁也怨不得谁。”
“天理不容啊。涝的涝死,旱的旱死。” 小丁又鬼叫。
哼哼,我很想知道陈墨忍耐的极限是什么。从现在看,他的涵养还不是一般的好,虽然气得咬牙根,在人前竟然仍能心平气和,静如止水。
。。。。。。
夏天转眼将致。老徐,小丁,朱远一个个打包回府。我一个留在宿舍里,老爸和他的小女朋友,竟然还没掰,让我大跌眼镜。不甘心当1000W超级大灯泡看他们浓情蜜意,江琪又出差在外,我只好缩在宿舍里,打打游戏上上网打发日子。
一日我正在午睡,忽闻门响。哪个家伙这么不张眼,也不敲门,下回得上锁。
“林旭,咱们聊聊?”
听到这声音,我吃了一惊,猛然睁开眼睛。在如此近的距离里,我看到陈墨的眼睛里满是危险的气息。
“你,你想干嘛?” 没由来的,我紧张起来。
“你丫还真任性妄为到不可理喻的地步。都忍你一学期了。说吧,你丫到底想干嘛?”
“有资本的人,自然可以任性妄为。” 我心虚地嘴硬。
陈墨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仔细地盯著我的脸,“林旭,你在勾引我?你想得到什麽?”
“勾引你?我勾引你干嘛?我有病?自作聪明,自作多情,自作自受。。。。。。”
我募地闭了嘴巴,直觉告诉我,他微笑的眼眸中满溢着势在必得的情欲。
第 22 章
我募地闭了嘴巴,直觉告诉我,他微笑的眼眸中满溢着势在必得的情欲。
“你没勾引我?第一次在星巴克见面,你丫干嘛偏偏对我媚笑?”
我是自己傻笑好不好?
“你没勾引我?在GAY吧,你丫干嘛两眼直勾勾盯着我瞧?”
谁看你了?看得是你旁边那位好不好?
“你没勾引我?足球赛上,你丫干嘛对我动手动脚?”
不动手动脚看得住你吗?再说了,你对我不更动手动脚?还拳打脚踢呢。我这全身上下都伤了人还没叫,你罪魁祸首瞎喊什么冤?
“你没勾引我?上课下课就会找喳,泡妞你丫哪不能泡,干嘛整天打我身边人的主意?害得我院里的工作都没法开展。一张大脸在我面前从早晃到晚,你丫太闲啊?”
呵呵,我的24小时定人战术奏效啦。
“又笑,又笑。动不动就笑得一脸灿烂、一脸阳光、一脸人畜无害,还敢说没勾引我?”
我笑碍着谁了?你他妈真的有病。
“还有你丫穿什么黑袜子?知道穿黑袜子的男人最性感,所以故意卖弄?”
我只能无语问青天。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啊?
他的音调突然变得很低,眼神也带着些野兽的味道。
“你,你要干什么?” 我不由地向床里头缩。
“哼,太晚了。”
他猛地拉起我的衣领,看着我的脸,唇舌准确地扑过来,濡湿而柔软的感觉立即占据了我的整个口腔。恐惧和亢奋同时俘获了我,我报复似的和他掠夺撕咬,只感到燥热直冲上脑,胃里翻江倒海,激烈得仿佛下一瞬就要把我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