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以后————雪安

作者:雪安  录入:08-20

“各位有没有什么想要首先发表的?”这是我一贯的方式,先给属下说话的机会,然后到我。

他们简单地汇报了一下这几天的公司各方面运作情况,听罢我满意地点点头,对列席的主管市场的副总经理说:“琼森,评估一下其他的保险公司,选择出一家来,我想成胜的产品以后用双重保险。”

李琼森思考了一下,认同地说:“这的确能让顾客对我们更有信心。”

“想要和国际品牌竞争,我们要在各个方面进行自我完善。”上次的德国之行我收获颇丰,西门子是我们的伙伴,也是对手,这点我清楚地记得。

这时景天说道:“到时新产品由双重承保护航上市,想必更加让人放心。”

“另外,广告方面要予以全面配合,旧的撤掉,新广告要先于产品打出去。创意分两个层次来搞,首先注重反映新产品的安全性,然后再推出表达其他方面优势的广告。你们根据思路好好搞一下宣传推广。另外,我们的代理公司还是新城广告吗?”

“没错,他们的口碑一直很好,能在稳健中搞创新,做得不错。”

“待会儿把以前广告的录影带送到我办公室,我要看一下。”

“是。”

“好了,希望大家能够以一如既往的认真态度迎接下一阶段的工作。”最后我总结地说道,“没有其它事的话大家可以回去工作了。”

几位副总纷纷表了决心,随即离开。

景天一个人留下,坐在皮椅上左右晃悠,看看我笑着说:“有你这个全能总裁,底下的人真的很好做事。”

“我只是习惯对任何事都全方位掌握。”

“你的行事风格我是再清楚不过了!”他感慨地说了一句,然后问:“工厂方面的情况如何?”上午本来景天也应该一起去的,但他临时请了假。

“非常好。”我的回答简单但清晰。

“抱歉,孟迪生病了。”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虽然我不是你这样的工作狂,不过因为私事而影响了工作,还是有点不安。”他继续说。

“怎么,后悔这么早结婚了?”

他看着我,轻快地蹦出两个字:“绝、不!”

我轻笑,故作感慨地摇摇头。“看来你们的闪电结婚还算稳固。”

“什么闪电?拜你所赐,我们相爱一年才结了婚!”他忍不住抱怨道。

两年前孟迪作为我的秘书之一受聘进入成胜,却在短短半年内与景天坠入爱河,当两个人拖着手来到我面前递上孟迪的辞呈,我提出要她做满一年才能解聘。这并不是一个恶作剧,我没有那么无聊阻止别人投奔幸福,我是真的看中孟迪的能力。

在这之前,景天对我挑选秘书的态度始终有质疑,认为我以貌取人,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得出有这么没理由的推论。直到长相相对平凡的利华进入公司,才打住了他可笑的想法。

“为了补偿,我老婆说今晚下厨宴请你。”

我惊讶:“生病了还要煮饭给我?”

景天也很无奈:“她要想做什么,谁有办法!她说太久没看到你这位英俊无敌的大老板,想到生病!”

我笑:“好,一定到。”

下班后,我和景天一同过去,孟迪站在门口迎接我们。几个月没见,除了脸上的锐气和缓了许多之外,她没有一点改变。

“老板!”她招呼道。

景天摆摆手,说:“都辞职了不必再保持这个称呼了吧?”

孟迪看着我开玩笑说:“我每次直接叫你的名字都有种会不会触犯天威的惶恐。”

“没你那么夸张!”我笑着跨进门。

来到餐桌前,才知道这顿饭的确是不会让病中的孟迪难以应付的--几乎所有菜色都是大饭店送来的,盘子边缘赫然是酒店印章。

孟迪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大方地说:“这套餐具我喜欢,不打算还回去了。”然后指着其中两道菜说:“这两个绝对是我的杰作。”

样子看上去还不错,我象征性地赞扬了一下。

刚刚坐下,孟迪却用遥控板打开了电视机,景天不甚在意地对我解释道:“这是她的怪癖,吃饭时一定要让电视机开着。”

我们在餐厅用餐,看不到客厅里电视的画面,不过声音还是清晰地传过来。

正是晚间播报时间,各类新闻过后是本港的娱乐事件。

“好莱坞著名的性感女星朱丽?福特为宣传新片《迷失岛》于前日到港,随即投入到紧张的推广活动中。然而,今日凌晨本地青年企业家陈安被目击从其酒店房间里离开……据悉,朱丽?福特将于明日飞往日本继续其在亚洲区的宣传活动。”

“这个陈安还真有办法,那个女星只在香港停留三天都能被他搞到手!”景天笑着说道,然后转向我有些讶然:“纪业,怎么了?”

我这时才发觉不知何时自己手中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中,我自然地收回手,失笑着摇摇头说:“对这个人,我不得不说声佩服。”

他狐疑地看看我,说:“一条八卦新闻也能让你有这么大的反应?”

我刚要回答,孟迪突然说了句:“你们不要说话,我都听不到女主播的声音了!”

我和景天对视一眼,安静下来。


15

离开景天那里,我开车回家,路上陈安打来电话。

“你还在公司?”他问。

“没有,在开车。”

“我一会儿去你那儿。”

还没等我开口拒绝,他又说道:“那就这样。”随即收线。

我一把扯掉耳线,下意识地加快了车速。

回到家里,我穿着半长的风衣直接倒在了沙发上,从口袋里摸出烟点燃,用手臂盖住眼睛,默默地吸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声响。

“怎么不开灯?”陈安走进来看到我坐在沙发上抽烟吃了一惊,随手按开了手边的立式灯柱。

我没有动,转头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目光毫不放松,他也坦然回视。

突然我冲上去抱住他,他后退了几步终于顶不住冲力跟我一起倒在地板上。

“干吗?”陈安有些好笑地看着我,眼神中居然有几分纵容宠溺的意味。

我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狠狠地吻了下去。他第一时间回应了我的吻,张开嘴让我的舌长驱直入,并与之激烈交缠。这时我却移开了嘴唇,沿着他的下巴向下移动,一举咬住了他的喉结,辗转吮吸。他的喉咙上下不断滑动,发出了含糊的声音:“你这样主动真让我惊喜……唔--”

我有些急躁,很快就不再满足于这种程度的索取,粗鲁地扯开他的衬衫胡乱地抚摸着,另一只手已经开始向他的下身探去。陈安一直积极地响应着我,但很快他就发现今天的情况有所不同。

“嘿,你烫到我了!”他突然怪叫了一声。

我在地板上按熄指间几乎已经燃尽的烟头,然后再次投入这场火爆的战场。

是的,这是战场。上次的做爱纵然也是激烈无比,但我始终内心有些抗拒,毕竟我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一个,毕竟有些东西我还没有搞清楚……但这一次我下定决心打一场反击战。一直以来,与陈安关系上的被动地位(包括相处和性方面)都让我觉得倍受压抑,内心持续有一种隐忍的暴躁。我不认为自己是个友善到任人来搅乱我的生活和心情的人,习惯性的强势让我根本不能忍受这种局面。

我带着高涨的欲火和无比激越的征服欲把陈安压在身下,此刻我想要主宰这个男人,让他体会磨人的情欲所带来的快感和疼痛,而这一切都是我给予的。我并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深究这种想法下隐现的其他更深层的情绪。

在我卖力的服务下,陈安迅速兴奋起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呼吸也愈发粗重,随着我手上动作的忽轻忽重时而身体轻颤一下。这时他闭上了眼睛,双手抱住我的肩膀在我背上来回抚摸,情色意味十足。看着他完全沉醉于情欲之中的放松表情,我下身的膨胀感更加强烈。我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每种表情都有着异常美妙的特殊滋味。

我的手指缓慢地探入他的后面,他倏地睁开眼睛,苦笑着将身体向后缩,想要退出我的试探范围,可是被我坚决地扣住了腰部。我用眼神示意他: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相信我的眼神绝称不上温柔,不像是在安抚不安的情人,反而如同恐吓作乱的敌人。他没有再后退,可是依然用双手推拒着我的胸口。我的右手丝毫没有放松地在他身下固执地持续开拓着,我俯身盯着他的眼睛低声说:“陈安,你可别想一直上我!”

闻言,他的眼中掠过一丝惊讶,继而唇角扬起了无奈的浅笑,明显地放弃了抵抗,有点夸张地摆出了“随便你怎么样”的姿态。我当然不会客气,立刻抬起他的腿,用力挺腰顶入了他的体内。

“呃--”他哼了一声,是明显被压抑了的痛呼。他的呼吸顿时紊乱,额角有冷汗滑下来,他的身体的确很紧张,我在他里面几乎一动不能动。过了一会儿,状况终于稍微缓和了一些,陈安很勉强地笑了一下,伸出手臂勾住我的脖子,哑着嗓子说:“阿业,你得吻我,否则我真的不行了。”此时难得流露出的忍让与顺从让他异常动人,我的心不正常地跃动了一下,俯下身与他交换了一个绵长而轻柔的吻。

终于他轻拍了下我的臀示意可以了,我试着动了动,感觉他已经进入状况,我不再忍耐,开始缓慢而有力的抽动,并且继续抚摸他的前方。我全身心投入到这场醉人的律动中,陈安也放开不适努力地配合我的动作,两个人的默契越来越好,让彼此的情绪不断高涨。

终于在几次快速的抽插之后,高潮铺天盖地袭来,完全把我淹没。我颤抖着把一股股体液射入陈安体内,而他也低吼着射了出来。

好像在天堂地狱各走了一圈,我的身体放松下来伏在他的身上。朦胧中感到陈安温柔地吻了我的侧脸,但那也许是高潮中的错觉。

体力恢复之后我们转移到楼上的卧室又做了一次。跟他的感觉非常好,我再一次确认。

全情投入的性爱之后,我们都有些疲惫,但没有睡意。陈安在床上半坐起来,想找烟却只摸到一只空烟盒。他把烟盒用手握扁扔在地上,开玩笑说:“怎么连根烟都欠奉?”

我哼了一声,没理他。

沉默了一会儿,陈安低头看着我,目光闪闪发亮,缓慢地说:“梁纪业,你不必有那些奇怪的想法。如果你想要,我不会不给你,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我想要给你。”最后一句他说得尤其的慢,似乎是在寻找恰当的方式来表达。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许久,我重重地闭上了眼睛,把他灼热的目光隔绝在外。


16

早上睁开眼睛,陈安已经醒来,枕着手臂躺在床上抽烟,看样子已经冲过了澡。

我在床上窝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去浴室。出来时看看时间,又躺回到床上。

陈安很奇怪地看了看我,从床上起来走了出去,一会儿抱着昨天被胡乱脱掉扔在楼下的衣服回来。他把外套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皱着眉头勉强一件件穿起来。他那个样子很逗趣,但我笑不出来。

“陈安,把钥匙还给我。”我淡淡地开口,视线平静地迎上转身看过来的陈安。

“你什么意思?”他还算冷静地问。

“我并没有改变我的主意。”

“那你昨天晚跟我上床什么意思?嗯?因为我上过你,所以你只是要还回来?”陈安丢下手中的衣物,声音中带着一触即发的隐怒。

我偏开头,微微嘲讽:“想不到你陈安也会把性这么当回事?”

“哈!”他做出“你很好笑”的表情,说:“梁纪业你这是在埋怨我?埋怨我的滥交?”

“那是你的事,从来都与我无关,以后也没有。”

“……你当我什么?”

有些诧异他会问这样的问题,沉默了片刻我还是说出来:“你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

陈安震惊地看了我半天,终于爆发:“你想说什么?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就此结束、我不要再纠缠你,这就是你想要的?”

“看来你很清楚,那么我也不必再说。”

“梁纪业,我发现你绝对是欠打,我真想好好打你一顿让你清醒清醒!”他站在原地,脚步烦躁地挪动了几下。

“我也正有此意。”说着我一把掀开被单,站了起来。身体里涌动着暴戾的因子找不到出口,我现在正需要发泄。

陈安阴郁地盯着我看了一秒钟,然后突然挥拳过来,我并没有去躲开,被击中了肩膀。我注意到他这拳原本是向着我面部挥来的,临时才调转了方向,不过我没有他那么好心,结结实实的一脚踹过去。他捂住腹部退了两步,眯起眼睛发狠似的一记勾拳猛地打在我的腰侧……

纠缠在一起的拳脚已经凌乱,丝毫不躲避对方袭来的攻击,也不留情面地痛殴彼此,我们就这样一来二去地粗暴发泄着。

突然我在陈安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如同困兽一样狰狞的脸,握紧的拳头缓了下来,打在他的下巴上全然没有了力道,几乎是同时陈安也住了手。

两个人各自靠着两边的墙壁上气喘吁吁。此时的我几乎筋疲力尽,如同每一次与这个人交锋之后的感觉。

“看来你仍然需要冷静,你的情绪很有问题。”陈安冷冷地看着我,平静地开口。

“的确如此,最好冷静到大家都发现这只是一场荒唐的闹剧。”

“梁纪业,我自认没有逼你什么,因为我知道你这个人的性格别扭到了极点,我始终不想让彼此都太难看,但你这样一直搞不清楚状况真的让我很不耐烦,承认什么对你来说就这么难吗?”他向前走了几步,急躁地说道。

“你不耐烦?我还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就被人颠覆了生活呢!”原来刚刚那场架只是消耗了我的体力,并没有让我的火气也跟着消退。这个时时带着迫人的压力出现的家伙居然在我之前高嚷着他不耐烦?

“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莫名其妙?你有没有心平气和地好好想想和我的关系?你为什么一对上我就冷言冷语?”陈安一连串的问题丢出来,我却一个也无法回答。

见我不作声,他换了口气继续说:“梁纪业,我不想跟你吵,也不想跟你打架,我认为我们应该有更好的沟通方式,而我却一直无法找到,因为你从来没有试图配合过我。”

“别说了,陈安,什么都不必再说。”这时我突然冷静下来,“我们都很清楚彼此是什么样的人,没必要为谁做出改变,到这里就好,再下去只能更加难堪。”

“你--”陈安皱着眉头恼火地瞪着我,然而随即泄气,长长地说了句“你好--”

他俯身拾起地上的西装,恶狠狠地对我说:“梁纪业我告诉你,那串钥匙就算我扔进海里都不会还给你!”然后踩着重重的脚步走了。


17

放下手中的文件,靠在椅子上捏了捏眉心。昨天为了一个重要的case开了夜车,凌晨的时候才在办公室里的休息间断断续续地睡了两个小时。

目光扫到桌子一旁的手机上,停留了很久。

那天彻底摊牌之后,手机的屏幕上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个每次都让我烦恼的号码,已经快两个礼拜了。其实本该如此,不再联络,从此形同陌路。很好,陈安,这很好。

看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向会议室走去。

关于出口日本的项目今天是第二次谈判,进展依然缓慢,和日本人做生意就是令人厌烦,他们太过贪婪。

回到办公室,把文件随手扔在桌子上,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天空,不知不觉出神,直到景天端着两杯咖啡走进来。

“谢谢,不过我想我还是来杯茶比较好。”

“什么?”景天露出很夸张的惊讶表情,伸手在座机上按下通话键让利华送杯红茶进来,“很累?”

“有点。”我转身在椅子上坐下。

“今天早点下班回家休息吧。”

我点点头。

这时景天很诡异地笑笑,说:“偶尔看到总是胜券在握的你遇到小小的挫败,也是一件很过瘾的事情。”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也是成胜一员吧?”

“让你受到打击的可不只是小日本那点事。”景天神秘兮兮地看着我。

推书 20234-08-22 :假面之王不见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