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婚事
当段云海,段小王爷睁开眼睛时,他听见一旁的丫头们好像正在议论一件有关他的可怕的事情;一件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一件让他至今也无法相信的事情,那就是——在他昏迷的这一个月,他结婚了!
顿时他就跟触电一般,从床上弹跳起来。吓得一屋子的奴婢跪在地上抖作一团。段云海捂着饥饿的肚子朝他的贴身小厮段晓怒吼道: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怜段晓平日就怕他这个性格跋扈、喜怒异常的主子,这会儿更是惊恐万分,险些连小解都忍不住了,颤颤巍巍的把大概讲了讲。
还没听完,段小王爷已经暴跳如雷、惊诧异常。他那天不过是去万花楼的花魁——青青姑娘的闺房度春宵,好像喝了很多上好的女儿红,然后呢?为何他一点印象也没有?段晓说那时他听见自己的惨叫声冲进去时,自己已经昏死过去,然后一觉睡了一个多月。妈的,就算自己昏睡不醒,父王也不该自作主张为他冲喜消灾呀。
退一步讲,冲了就冲了吧!找个美娇娘也就罢了,父王怎么会糊涂到找个少年来为他冲喜!再退一步讲,娶了就娶了吧!他段云海本就男女通吃,只要是美型,他一概来者不拒。
可是,父王也不能在没有经他允许同意的情况下,把那个卑微的喜娘…呸…..喜男给立为正房呀。想他段云海一表人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娶了一个男子为妻,今后他还怎么在他的朋友圈子里立足呀。
不,不行!绝对不行!他要找父王问个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于是,段小王爷不顾身体的不适,推开冲过来想搀扶他的段晓,自己扶着墙,东倒西歪的向他父王的阁楼行去。
“父王,我不同意这门婚事!”
段云海几乎是连嘶带吼的扑进房间。短短的几步路已经让他精力耗竭,满头是汗。俊俏的脸早已扭曲,披散开的黑发乱作一团挂在身后,撑着身体的双手剧烈的颤抖,好像他随时要倒下去一般。
段王妃一见云海立即扑过去抱住他,又惊又喜的回头对段王爷说:“王爷,王爷,你看,我们的云儿真的醒来了,那个晴空高人没有骗我们。”
段王爷抬头看了看,接着低头继续挥墨如神,笔尖在纸上游走,不一会,一朵娇艳的牡丹便绽放在桌案之上。欣赏了片刻才缓缓道来:
“醒了就好,回屋好生休息去吧。”
看着段王爷冷漠的态度,云海顿时只觉七窍升烟,冲过去把砚台、笔、画通通打翻在地,好好的一朵牡丹画,飘落地时已是面目全非。
“退婚!我要退婚!把那个喜男给我轰出去!”
歇斯底里的喊叫让段云海几乎站立不稳。段王爷看也不看这个气得几近疯狂的宝贝儿子,慢慢踱到桌案后面的太师椅上,稳稳坐下后才开口道:
“堂堂金陵王的小王爷,跑到风尘之地,染上乌七八糟的东西回来,要不是有高人指点,你早命丧黄泉了。现在还敢跑来大吵大闹,成何体统!还不快给我滚回房去!”
段云海一听只觉面红耳燥。想想也是,自己竟然会在妓院晕倒,恐怕此事已是传得满城风雨,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话了。段小王爷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跌坐在地上。难道自己就该认命么?正寻思着,忽然对视上段王妃焦急的双眼,精神为之一震,扑过去,一把抱住了段王妃的腿。
“娘,娘,你要为孩儿作主呀。孩儿不要娶一个男子为妻。孩儿还要为段家传后,娶个贤淑的妻子来孝敬娘的。娘,你救救孩儿吧。”
段云海平日性格暴戾,目空一切。这会儿却也像个孩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感慨着人生无常,命不由己。
段王妃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平时宠溺惯了,当即弯腰与段小王爷抱作一团哭得稀里哗啦。
段王爷只觉得额头青筋直蹦,忍无可忍,呵斥道:“够了!都二十出头了,还在胡闹。都给我闭嘴!”
两母子一见王爷大发雷霆立即消声。只听王爷继续道:“霜儿,你先下去吧。”段王妃这才擦了擦红肿的双眼站起来,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房间。
“云儿,你过来。”看着云海憔悴的脸庞,段王爷怜爱的朝他招了招手,段云海便老老实实的跪着靠了过去。
段王爷抚摸着云海微微凹陷的脸颊,叹了一口气无奈道,
“父王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你忽然抱病不醒,眼看一日不如一日,为父能不急吗?幸好遇见一名唤作晴空的高人指点,那高人说你乃至阳之人,必须要与一名至阴之人交合才能化险为夷。千辛万苦之中找到至阴之人,哪还能管它是男是女呀。”
段王爷坐在那里肺腑吐衷肠,跪在一边的段小王爷却怎么也听不进去。想想也是。段云海一觉醒来,只觉得肚饿乏力,哪有大病初愈的征象,要不是现在听父王说来,他还准备等会回去好好教训一下段晓那个奴才。
段云海负气道:“即便如此,父王也不该把那喜男立为正房呀。他是什么东西,也配吗?他不过是个喜娘,一个下人、奴才,他凭什么当我段云海的正妃,那贱人.........”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在厅中回荡,段云海被一巴掌打翻在地,滚出去了好远,撞到桌脚才停了下来,用手捂着肿得老高的脸颊,不可思议的瞪着他爹。
“放肆!你这逆子怎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你说,当朝皇上的九皇子——玉书殿下够不够资格!这乃是本门多年积德修来的福气,为了这门亲事,为父跪在御前殿外三天三夜,如果不是玉书殿下念你可怜,为你求情,你还能有今天?你要敢对殿下不敬,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段云海趴在地上,眼睛瞪得跟铜钱一样,本就体力透支,这会头脑一片混战,跟快要炸开一般。九皇子?李玉书殿下?就是那年在宫里的赏花会上惊鸿一瞥,貌似仙人的玉书殿下?段云海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不对,不对,他到底在干什么?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吧?他贵为九皇子,怎么可能会委屈自己做一名喜娘嫁入王府?天呀!不会是在他昏睡时,李家的天下已经改朝换代了吧?……….头痛的厉害,实在想不出任何头绪,眼前一黑,段云海再度昏死过去………..
又是相同的梦境。f
段云海站在原地摇了摇头,“有没有搞错。换个梦行不行呀。”从小到大,这个梦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到底做过几百、几千回了。每次都是相同的地方,相同的场景,遇见相同的人。
蔚蓝的天空下有一片牡丹花的海洋。牡丹花不是没有见过,神奇的是这里的牡丹红的,白得,粉的,紫的,蓝的,黑的……..
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竞相开放。在微风中摇曳生姿,在绿叶拥裹时散发着眩目的娇美。五颜六色的花瓣漫天飞舞,让人分不清它们到底是从天而降,还是结伴飞翔在空中。
段云海贪婪的望着花瓣中若隐若现的美丽身影。乌黑的长发垂在脚踝,随着风飞舞起来。翩飞的霓裳羽衣,让她的背影更加纤细迷人。眼前美丽的画中人,背影都如此销魂,让段云海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
“白纱衣,绿罗裙, 奈何令我销断魂? 今生一场牡丹梦, 来生还做护花人。姑娘,在下段云海,恕在下唐突,可否请教芳名?”
眼前的人儿依旧保持沉默。段云海一着急,哪还管什么礼数,一把抓住了她玉般滑嫩的手。就让他看一眼吧,一眼便已知足。
以往梦到这时,段云海即便有万般无奈眼前便烟消云散。可今次却让他意外,他手上一用力,那个背影是真真正正的转了过来。段云海差点兴奋得跳了起来,可仔细一看,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了。急得他猛揉眼睛,徒劳,最终还是什么也看不清。
突然背后有一股力量吸住自己往后拖,段云海知道他马上就要醒来了。他留恋的望向那美丽的人,“姑娘,等我,我还会来的。”接着神志开始模糊,恍惚中,他看见了眼前的人额头上有东西在闪着红色的光芒,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朵盛开的牡丹。
九殿下
段云海再度醒来时,已经是深夜。银盘大的月亮高高挂在空中,洁净柔和的月光笼罩着大地,花、草、树木在清风中翩翩起舞,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月光从红木雕花的窗户中泻了进来,照在段云海的身上,阵感丝丝凉意。
他坐了起来,心情凝重。人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偏离了原有的轨迹,脑中一片空白,还有多少未知的磨难等着,他一概不知。白色的纱幔在眼前飞舞,轻柔的风吹在身上让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走下床,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已不觉有大碍。走到桌前,抓起一块桂花糕,两三口便吞下了肚,觉得不过瘾,又塞了两个,肚子这才没有了饥肠辘辘感。打了一个咯,肚子是不饿了,可是嗓子里却噎了一块东西,上不来下不去,痛苦异常。赶忙抓起桌上的茶壶,一晃,半滴水都没有。怒火又‘噌’的一下涌上大脑,正想开骂,这才发现平时的贴身小厮竟一个也不知所踪,只好没趣的打着咯,向厨房走去。
段云海边走边想,今天发生的事就跟做梦一样,还是个极其蹊跷、滑稽的梦。堂堂一个天朝九殿下怎么会答应当喜娘这种荒谬的要求,难道不怕传出去会有损皇家威严,皇上龙颜何存?岂不平添世人茶余饭后的又一笑柄?
一抬头,段云海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西花园。摸了一下‘咕咕’叫的肚子,正准备转身离去,忽然听见不远处的厢房内传来阵阵轻微的咳嗽声,细若游丝。段云海好奇的靠了过去,身体贴在墙上,眯着眼,顺着窗户上的缝隙瞧了进去。
床上坐着一个白衣少年,正弯腰咳嗽着。他的身边站了一个灵秀的小童,正为他抚背顺气。段云海心里嘟囔着:‘妈的,为什么别的仆人都长得那么好看?自己身边的奴才个个都是愣头愣脑的土包子。’在仔细一看,只觉一股电流直冲头顶,口水差点没有掉下来。那白衣少年披在身后的乌发在烛光的照耀下泛着迷人的光泽,垂在身前的发随着少年的低咳轻轻晃动;面颊两侧的发丝衬托着苍白的脸几近透明,双眉皱蹙,浓密的长睫遮住了他微闭的双眼;小巧精致的鼻下,失去血色的唇瓣紧紧呡着,好似强忍着痛苦。纤长的手指中握着一条素娟,刚拿到唇边便忍不住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咳了很久很久,好似心肺都要咳了出来,听得段云海都觉得那声音刺耳、心惊肉跳时,才渐渐停了下来。素娟离开唇瓣时,上面已满是刺目的猩红。
不会吧!吐了这么多血?段云海吓了一跳,退了一步,手肘撞到窗户上,发出了声响。
“谁?谁在外面?”屋里的小童边说边往窗户走来。段云海一惊,脚尖点地,轻轻一跃,落入不远的矮树丛中。那小童打开窗户伸出头向外张望了一会,没发现什么,便又退回到了少年的身边。段云海听见脚步声远去,小心的探出了脑袋,正好与白衣少年抬起的双眸在空中撞个正着,想躲已经来不及了。那是一双美丽的眼睛,微微上扬的桃花眼若有所思地凝望着他。通透空灵、千种风情、万种妖娆,段云海想:一个男子长成这样,还真是祸害呀。
一个小王爷在自己的府里偷窥,还被逮个正着,脸上顿时火烧一片,尴尬的从树丛中站了起来。正想走出去,却见那少年收回目光,仿若似他如空气一般,低下头轻轻咳嗽。段云海只觉额头青筋暴起,‘突突’乱跳。竟敢无视本小王爷,正待冲出去发飚,那双大大的桃花眼又抬起,凝望向窗外。
段云海觉得怪怪的,那眼神好似看着自己,又好像没有。仔细一看,那少年直视过来的眼神没有焦距,空洞、忧郁、悲伤…….哎!可惜了那样美丽的眼睛,却终究只是一个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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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蜘蛛精
段云海拖着步子慢慢走着,心情低落到了极点。西厢房里住的不正是他刚刚过门的妻子,当今天朝九殿下——李玉书么!怪不得一个堂堂的九皇子会屈身到下嫁于他,原来是打着为他冲喜的旗号,要他这个未来的金陵王来处理皇室的残废。想他一个玉面小王爷的终身幸福就此画上了句号,心里就恼怒异常,恨不得现在就冲回西花园,把那个瞎眼的九殿下拖出王府外。
恼着恼着,竟然又觉得腹中饥饿难耐,叫了几声,也不见半个奴才回应,骂骂咧咧的向厨房走。
厨房的门半开着,在风中发出‘兹嘎’声,听得段云海心里直发毛。“妈的!那帮奴才都死光了吗?跑哪去了?”,段云海壮了壮胆,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灶台上除了一点生肉和青菜,就只有一碗粥。要是平时,他还不早跳起来,抓起身边的奴才开打了。这会儿实在是饿坏了,回头望了望屋外,见四下无人,端起碗狼吞虎咽起来。
“父王太过分份了,好歹我也是大病初愈,对我不闻不问,还干涉我的私事,过份……”不想还好,越想越委屈,眼泪竟然‘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滴到手背上,滑落下去。‘啪’又是一大滴落在手上,有点烫,烧得手背生疼。段云海抬起手望着发呆,还没有回过神来,又有数滴同样的液体从天而降。
段云海疼的跳起来怒骂到,“哪个奴才,敢用开水泼本小王。”
一抬头,脚下一软跌坐到地上。黑洞洞的房梁上倒挂着一个裸体女子,披散的头发垂下来,让人看不见她的脸,只有两只眼睛发着野兽一样的绿光。更可怕的是她抓着房梁的八只手,向蜘蛛腿一样弯曲着紧紧扣在木头里。那怪物盯着段云海一动也不动,嘴里的口水不停滴下来…….
“鬼呀!来人呀,快来人呀!有鬼呀!”r
段云海连滚带爬的冲了出去,一路狂奔。脚下施展轻功,两旁的花、树、石山便飞驰起来,奔到精疲力竭才停下来,扶着假山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抬头,愕然发现,跑了半天,不过是在原地打转。
段云海只觉头皮发麻,全身禁不住地颤抖起来。扭动僵直的脖子慢慢回头,看见那怪物离自己不到十步之距,腿一软,又坐到了地上。
月光下,那怪物散发着幽幽绿光,妖气十足。全身的皮肤成黑紫色,凸出来的眼睛下除了裂到耳后的嘴巴便什么也没有了。八只爪子支撑着身体,上下浮动,好像随时会跳起来,咬住自己的喉咙,把自己吞下肚去。段云海瞪大双眼,盯着那怪物胸前晃动的两块黑乎乎的肉,觉得快要吐了出来。
怪物猛地跃起,扑了过来。段云海闭上双眼,拉长嗓门大吼起来,“来人呀!”
‘嘭’的一声,段云海惨叫着,却没有感觉到疼痛,睁开眼睛,怪物已经退至数丈,目眦尽裂,黑色的液体从脖子上渗出来,散发着恶臭。定睛一看,提剑护在自己身前的人,不就是白衣少年屋内的小童么?
段云海反射性的回头,果不其然,身后不远,白衣少年——李玉书笔直的站在月光里,仿若仙人。李玉书的手中握着一根两指宽的银色手杖,上面镂空的雕花精致完美,侧耳听了一会,便用手杖轻点地面,缓缓向他走来。
“小王爷,你没有事吧。”他的声音清清冷冷,传到段云海耳里却犹如天籁。明明知道眼前的少年眼盲,还是控制不住脸红起来。胡乱‘嗯’了一声,把脸转向一边。
远处刀光剑影,小童与怪物打做一团,让人眼花缭乱。那怪物口吐白丝被小童斩断,反手提剑刺了出去,正中怪物心脏。“好耶。”段云海高兴得蹦了起来,正想欢呼,只见本来已经倒地的怪物晃了晃又站了起来。段云海觉得心脏跳到嗓子眼,忍不住鬼叫起来,
“来人呀,都死哪去了.......”
“别叫了,没有用的。我们现在在这蜘蛛精的结界中,普通人是听不见,看不见的。”李玉书冷冷说道,然后对着小童打斗的方向,“小杰,击她的右眼。”
上官杰领命,变幻招式向蜘蛛精的右眼刺去。那蜘蛛精狡猾异常,死死守住自己的死穴,不一会,上官杰的额头已布满汗珠。
段云海越看越急,跳着骂了起来,“废物一个,连个女人都打不过。”
李玉书冷哼一声,嘴角微微上扬,轻蔑的说道:“听说小王爷一身好武艺,怎么只会躲在这里做个缩头乌龟呢?”
“乌龟?”段云海怒火攻心,抬手一掌推了过去。李玉书后退了几步,用银杖支地才勉强站稳,只觉胸口堵闷,弯下腰剧烈的咳嗽起来。
群魔乱舞————宝宝也自娱
作者:宝宝也自娱 录入:08-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