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世第一等 H————忘忧

"最后一天了吗？这么快。那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A望着这样的B，眨了下眼睛，微微一笑："林先生是个很不错的人......"
巴掌声打断了他的话。再度抬头，B木然的望着自己的手掌。
"我的脸是我做生意的本钱。被你打坏而受到影响，理应要赔偿的。但是看在这段时间相处愉快的情面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这笔钱。"
"叮当！"B一直紧握着的右手松开，一只碧玉的挂件掉了下来，摔去一角。A看向上面刻着的字──来世第一等。
"这是送你的礼物。作为这段日子的纪念。我想告诉你，命运或许不是人能够决定的，但是心意却永远是自己的。我希望能够有你一直的陪伴。这一次，我不会在得到答案之前逃走。"
洁白的手，将那块玉石拿起，扫了眼B晃若孤注一掷的神色，A的嘴角边浮现出残忍的微笑："既然已经损了，还算得什么礼物。"说罢手一扬，朝着身后摔了开去。
"不！为什么......"有些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异常艰涩，B直直盯着A的身后。
再次聆听着叮当的声音。A仍然在笑："古代有个奸臣说玉碎的声音异常好听，看来所说不假。"
"你为什么这么做。"已经是无法形容的声音和形容。
A却面不改色的说下去："因为你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而我的忍耐，也到了极限。"
敲门声打破寂静，响起在深沈的午夜。A将正在看的三级片暂停。到访者是红。
红一进门就用力抱住A："我，我受不了了！A！"
"出了什么事？来，坐下慢慢说。"
"我、我......"红已经湿润了的双目流露着哀恸，他望向A，难以言喻的情感第一次赤裸裸的显现出来。双颊潮红，粉唇微启，明艳动人的样子纵使他是个男人，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抗拒的了。
"A，现在的清梦已经不是我们曾经那挥霍天堂了。尤其现在......请无论如何答应我，跟我走吧！哪怕是暂时的离开。"
"你在说什么？清梦阁出了什么事情吗？"A给他倒了一杯龙舌兰酒，里面加了点静心的梨汁，关心的与他对视。
然而红却躲避开A的目光，无措的摇头："不！不要问我！我不能说，我什么也不能说......"他痛苦的把脸蛋埋到手中，声音连同身体不停的颤抖着，静默了一会，突然抬起头来，直直盯住A："有些话我今天一定要说，A，见不到你的日子我......我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把这份感情深埋心底的。但是万万想不到没有你的日子是那么难熬。你既然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求求你不要抛下我。跟我一起走吧，不要再呆下去了好吗？"
《来世第一等》21
更新时间: 05/22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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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这个喝了，你需要放松一下。"
红愣愣的望着A，接过杯子看也不看的一口灌了下去："A，跟我走！我的感情你不接受也好，嘲笑我也无所谓，但是，先跟我走！我，我知道你心底一定看不起我，但是我真的......"一个响亮的巴掌打断了他慌乱的言语。红停止了低语，有些神经质的抽搐着嘴角。
"你一直，是这么看我的吗？这就是你对我的感情，这就是你对我理解？"A也注视着他，他甚至上前掐住红圆润的下巴，逼着他竭力停下颤抖，集中混乱的思绪倾听A的话。"同样是千人骑万人胯，你认为我比你好到哪里呢？红殿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不止伤了自己，也伤了身边的人啊。"
"A，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你，虽然我们处境相似，但是你的身上总能让我感到一种坚贞一种我早就失去的东西......"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A打断他，温柔的替他抹掉滑落满脸的泪水，"那么，为什么突然想要离开清梦呢？你总得让我弄个明白吧？请告诉我，红。"
"我不能说，请你答应我跟我走，等我们离开以后，我什么都不会再瞒你。"
柔软的嘴唇堵住了那哭的有些干裂的粉色唇瓣。轻柔缓慢的在上面磨蹭着，A的手也缓缓环住红软玉一般的肩头。红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深谙情事，早已不再是处子之身，只是到底才17岁，面对自己一直渴望而不可求的人居然这样主动亲近自己，当下傻了眼，木木的任由A摆弄。柔滑的舌尖探入口中，二人如麝似兰的味道在唇齿间交换着......
良久，轻笑声将红从惊愕中唤醒。他难以置信的张大眼睛，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软在A的怀里。
"这个，是惩罚。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说。"　
"A，你好坏......"
一根手指点在口上，"嘘，啧啧，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哦。又不乖了。"宠溺的笑着，A摇摇头。
"A，你真的，真的没骗我吗？你对我是认真的吗？"
"小傻瓜，我的心意你还不懂吗？"
"可是还有B，你对这个......"
"红！"A板起脸，"我都做到这个份上了，难道你还不懂我的意思吗？"
"不是的，我，我只是不敢相信。呵呵，A，真的太好了。真的......这真是太好了。"
"那么，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容抗拒的命令，伴随着诱惑的挑逗，让红的身心俱醉。
"嗯......璃真告诉我，有人背叛了清梦，被条子那边发现了线索......所以随时可能闯进来抓人......啊！所以他想保住一部分人，所以、先遣散一些。唔......那里不要......所以要我来带你先去离去。我们......先找个隐蔽的地方安身，再等他吩咐......"
"他让你来转告我吗？"
"不是的......他、不让我告诉你这些的，你千万别跟他提起......起、他只是说，想安生就让咱们快些离开......"
"原来是这样。不行！我要去见璃真。"放开意乱情迷的红，A突然站起来。
"你要去干什么？"红慌乱的抓住他的手，想阻止他离去。
A回身看着红，安抚他："放心，不会有事的。这里是清梦啊！更何况就算有事，我又怎么能让老板一个人留下。要走一起走，自打我来到这里，就没有想过要离开。"
"可是老板他早就已经走了啊！"情急之下，红脱口而出。随即万分懊恼的恳求A："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本来，他晚上找到我，对我说了那些话就要我来找你，但是我，我安不下心来。想了半天，我还是想再见老板一面，于是就来到他的办公门前......"
正当红要推门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争执。听的出这时说话的是川岚。里面甚至提到了红尘馆等等，红还没有听清楚，脚步声就朝着门口走过来。他慌忙躲到一旁的装饰柱后，随即门就开了，他看到璃真和川岚匆匆自里面出来，二人左右望了望，然后就离开了。
该死！这么快就走了消息。这个狐狸，到底让他跑了。看来红尘里，也有内贼嘛。
"你是说璃真走了？"
"是的。"
不能让他们跑了。以姿明明已经把退路都封锁了，那么他们能去的，也只有那个地方了。A想着，站起身来。他给了身边的红一个紧紧的拥抱："红，不管什么时候，要记得保护好自己。"
把红送出去，A悄悄在戒指上按下按纽，也离开了回冰天雪地。他刚走不久，这片以奢华着称的小别墅，就香销玉损于烟火之中。
"你果然追来了。我就知道会是你，所以早做了准备。"破旧的厂房处处散发着陈腐的气味，璃真坐在一个报废的小真皮沙发上擦拭着手中精巧的左轮手枪。
"川岚呢？"A站在仓库门口，远远与璃真对望。斩草除根，川岚也不能跑了。
"怎么，最后还想帮你的小情人一把吗？可惜川岚早就走了。估计这会已经到了瑞士。你追不到的，哈哈！还是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吧。"
"你不走？"
"我怎么会走呢？我还想要看一场很有趣很有趣的戏呢。我们要做的，可是能够重生的凤凰，不是什么浴火鸳鸯。"
《来世第一等》22
更新时间: 05/22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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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经过的A也跟着笑了："可惜，昨天红找我的时候，我在他身上动了些手脚。"
璃真突然变了脸色，但也是瞬间，他又冷静了下来。
"那通电话的确是红打的，但是我想，现在的他应该很安心。"
璃真抬起头，那血红的眼睛有些疯狂："你们把川岚怎么了？"他问A。
这次A真的笑了，笑的十分无辜："红尘馆会怎么对待叛徒呢？我虽然呆了四年，可一直没有见识过。可惜这次也错过了观赏的机会。"他看了看手表，估计花连升已经命人将四周布置好了。
"可是红呢？你怎么能下的了手害他。难道你不知道他对你的感情吗？"
"感情不能当饭吃，璃真先生。怎么样，是乖乖跟我回去呢，还是......"
一阵疯狂的笑声打断了他，璃真站起身："A，你知道你哪里出了差错吗？还记得我打你的那顿鞭子吗？很出色的表现。出色到，让我觉得没有一个男妓可以做到的表现。当时，我就很钦佩很惊讶了。"
A沉默的望着他，目光像是在看一俱尸体。这时，又一道声音响起："不知道我们出色的男妓大人，想不想知道清梦对待叛徒的手段呢？"川岚从厂房后面的仓库内走出来，后面跟着满面泪痕的红。
"所以？"扫视了四周一圈，A开口道。
"所以我们就要走咯，亲爱的。至于你......"璃真眨了眨眼睛，"算算时间也该到了，你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他这么说着，A就全身无力的软了下去。他试着动了下胳膊，神经居然麻痹到毫无感觉。这也就是瞬间的事情，叫他如何不骇然。但是他仍然很快冷静下来，厂房西边已经冒起了浓烟。花连升按时起火，这里不久就会化为火海。
"所以，最后死的不会是我，不会是川岚，也不会是红，只有你。"璃真笑眯眯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像玩具一样的遥控器，把它在A脸上拍了两下："很快的，我们就要坐着红舅舅最新制作的飞机，呼──的一声，飞往瑞士了。你们抓不到我！永远也抓不到。哈哈！"
川岚协助他把A拖进屋里。然后他们通过楼梯上了平台，璃真回头，冲着A笑了笑："或许你够狠，可惜没什么脑子，同样是下药的事，居然被同一个人绊倒了两次。这个时候告诉你，你一定很不服气吧。没办法，你就带着这小小的遗憾，独自一个人去极乐世界吧。啊哈哈哈──！"按下遥控器的按纽，璃真最后补充了一句："3分锺。"说罢他突然掏出手枪，枪声响过，红倒在地上。璃真和川岚登上了飞机。川岚有点惋惜的看着倒在血泊的红，到死，他都没有获得过幸福。哪怕是片刻。不过，那又关他们何事呢？
A不再说话，他静静的躺在那里，空灵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窗外蔚蓝的天宇。然后，很近很近的半空中响起爆炸声，那是刚刚起飞的飞机，爆破的很职业，很全面。里面的人成了飞沫。飞机零散的残害雨点般洒落下来。
3分锺对于救人来说，或许太急迫了，但是，3分锺足够他想很多事情。
A眨眨眼睛，他成功了。他终于完成了一个艰难的任务。这个感觉真不错。渐渐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那清新的微笑，是那样的纯，那样的真。晃若多年之前他得到第一块奖牌时的笑容。又仿佛是更早以前，母亲陪他攻克苦恼的应用题的夜晚时光。有多久了，这些沈湎的往事，有多久不再想起。不再想起，因为它们不会再回来。
越烧越大的火灼烤着他的皮肤。他无言的望着火海。努力的跟自己的大脑作对，但是，那个身影还是浮现了出来。那真挚的笑容，坚定的眸子，干净的味道，火热的身体......以及那说着爱自己时，期待无奈痛苦的样子。A沈下嘴角。如果能够不想起他，他就能了无遗憾的离去。可是他的心却不受管制，反而一而再的想着呼唤着那个身影。手，很快的能动了。他费力的从口袋里掏出那块碎玉。
来世第一等、来世第一等......来世、第一等。此生下九流，来世第一等。
他还真是了解他。也许只有他了解吧。只有这滔天的烈火，才能够洗去他身心的赃污。让他得以清明的死去。等待来世。等待着，一个新生的梦......
马上要爆炸了吧，他仿佛已经听到了滴滴的倒记时声音。被烟火熏燎的模糊了的视线，却在这时看到了一个由远及近的身影。糊涂了吗？这个时候会有谁来？谁还会来？居然出了幻觉，真是没出息啊。到了这时居然会幻想着那人来救自己。
脚步声越发清晰，突的，一双手臂搂起他，A张大眼睛，竭力看去，B在对他笑。黑黑的脸，白白的牙，几缕血丝淌下。A的心控制不住的狂跳起来。可惜他不能动，可惜他无法吻他。
他张了张口，不能发出声音。B抱着他很快的向前跑去。滴滴声越来越清晰，该死！为什么还是用不上力，为什么不能推开他。为什么，不能吻他。
厂房的门口越来越近了。就在那一瞬，B仿佛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接着，他被推了出去。爆炸声起，火光四起。
不！他听见自己的心发出泣血一样的嘶吼，不要，丢下我。
及时赶来的花连升接起他。快，快救他！求求你快点救他！
"别着急。别着急，已经有人冲进去了。这个爆破的规定点很小的。"
昏倒之前，A记得花连升这样说。超过爆破范围是不会死人的。他不会死的。一定不会。
《来世第一等》23（N心）
更新时间: 05/24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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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这位先生，病人说他不想见你。"护士小姐一脸公式化歉意笑容，脸蛋却是挂上请勿打扰的招牌。
高挑清瘦的身子晃了晃，靠着墙等了四天，不合眼的等了四天，花连升来劝他被他赶出去。四天啊！这四天里流逝的时间，仿佛奔涌的江水，清洁着拯救了他污秽的心灵。四天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他心中他的灵魂里，留下了深深的刻印。
原来，真的可以被救赎；原来，真的可以期待；原来，真的能够回头！只看你爬不爬的起来。原来，原来，真的，有人会为他而等待。可是，为什么要到这个时候，自己才相信？！一切，都晚了，都晚了！
眼睁睁等着他脱离危险期，等着他醒来，等着他的目光，等着他的爱语......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等到是......想不到他清醒后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不想见到他！
A靠倒在医院冰冷的玻璃墙面上。消毒水的味道从未让他感到如此恐惧。先是对于生命对于失去的恐惧，而后......是对于种种感知的恐惧，窒息冰冷的感觉。这些感觉，充斥着他这不眠不休的四天四夜。而且，将继续深化，折磨下去。
明明有什么，从刚刚愈合的地方萌芽，却"啪"的一声，被折断了......啊啊！不要，不要这样对我，求求你。不要再扔下我。不要放弃我。不要松开，你的手......
"陈大夫，这个人昏过去了。"
再次睁开眼睛，清洁的病床，贵宾级的病房，手臂上葡萄糖的点滴......勿忘我花的味道......以姿来过。他从来不吝于给予自己最好的。A环视四周，冰冷的白色的墙壁非常严整，却，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冰天雪地。他们彻夜缠绵的地方。可是，他不再见他了。他已经不想再跟他有所牵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