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的爱人————夜羽

“老大, 你不会真不知道吧! 就是说你喜欢上她了, 爱上她了, 懂了么!”夏理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苏怀阳

我…喜欢他, 我…喜欢上欧晚君了, 爱上他了? 苏怀阳被夏理一句话震住了. 喜欢? 我对欧晚君是这种感情吗, 苏怀阳只觉大脑一片空白, 夏理再说什么他也没听了, 脑中反反复复出现的全是欧晚君的身影以及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 最后, 苏怀阳绝望的闭上了眼, 是的, 我… 喜欢上他了…认知到这一点, 苏怀阳只觉得自己被一面灰色的网罩住了, 逃不掉, 无路可逃, 也不想逃…

八.

欧晚君觉得很不对劲, 已经一个多星期了, 自从那天起苏怀阳就对自己若即若离的, 虽然从表面上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妥, 但欧晚君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了一些东西.

这段时间以来, 苏怀阳已经很少在课间和午休的时候来找他了, 偶然在楼道中遇见了, 他也总说很忙, 匆匆说两句就逃似的跑了; 在球队里, 他们依然是配合最默契的搭档, 但是苏怀阳已很少象以前那么的黏他了, 连肢体的接触都变的很少, 以前对抗赛胜利的时候, 苏怀阳总是跑过来狠狠抱起他的腰在空中转两圈, 而现在他也只是走过来拍拍他的肩; 好几次, 欧晚君发现苏怀阳在远处静静的注视着他, 但当他转头过去的时候, 苏怀阳就别过头去, 再不看他了.

这种情况让欧晚君很烦闷, 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让苏怀阳不高兴的事了? 但是想来想去却想不出有什么不对的, 这越发让欧晚君烦燥起来, 胸口象堵了一团棉花, 一口气怎么都顺不下来, 欧晚君已经快给憋炸了. 所以, 他决定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找苏怀阳问个清楚, 如果真是自己走错了什么, 或是他不再想理自己了, 那也要给他个明白.

午休的时候, 欧晚君来到了高二一班, 苏怀阳不在教室中, 问了班上的几个同学, 有人说看见苏怀阳午饭后就往天台去了, 欧晚君道了声谢, 就往楼顶去了.

刚进入天台, 就远远看见苏怀阳躺在那边, 双手枕在脑后似在睡觉. 他不是很忙吗, 怎么有空在这睡觉? 欧晚君想起这几天苏怀阳总说中午有事不找他了, 却是躲在这里睡觉, 心中一阵气恼, 走过去没好气的踢了踢苏怀阳的脚.

感觉有人踢了自己两下, 苏怀阳睁开了眼, 正看见欧晚君冷着一张俊脸看着自己. “怎么, 小君, 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怀阳亮出招牌笑容问到. 看到苏怀阳的笑容, 欧晚君刚刚心中的那团火忽的就散了, 本来已到了嘴边的气话也被忘到爪洼国去了, 一时找不到话说, 竟闷闷的问了句, “你每天都在这睡觉吗?”

“啊? 哦, 是啊, 这两天老睡不够, 呵呵.” 听欧晚君这么问自己, 苏怀阳一时找不到话答他, 就尴尬的胡混了一句. 欧晚君也没在意, 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苏怀阳见状也坐起身来.

12月的阳光已经没有了什么热度, 照在身上只是明晃晃的亮. 午休时间的校园很安静, 除了住在天台一角的灰鸽偶然拍打翅膀的声音, 周围再没什么别的声响了. 象是不想打破这一刻的静谧,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口开.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 似是不能再忍受这种尴尬的沉默, 欧晚君开口问

“哦, 你说什么?” 苏怀阳看似茫然的回问了一句, 其实他知道欧晚君问的是什么, 早在见到欧晚君的第一眼, 他就大约知道他的来意了. 象欧晚君这种心细如发的人, 怕是早就察觉了自己有意无意的疏远了吧? 并不是不想理他, 自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后, 对欧晚君的渴望也一日强似一日. 苏怀阳是个随性的人, 他并不想强迫自己去改变什么, 对于自己心中这份特殊的感情, 他早就坦然接受了. 但是欧晚君呢, 如果知道了自己竟对他有了这种感情, 以他的性格又该如何自处. 不想伤害他, 只好远远的躲着他, 一但靠近, 心中这份越演越烈的感情如何能不被他察觉? 怕被他厌恶, 怕被他离弃, 又不可不爱他, 只有…远远的躲着, 远远的看着, 以朋友的身份爱着…

“你…知道的.” 对于苏怀阳的逃避, 欧晚君很不满意, 清傲的性子让他问不出心中的话, 只能闷在一旁生气

不忍看他闷闷不乐, 苏怀阳悠悠叹了口气说到: “我最近心里有点事, 很烦.”

“很麻烦吗? 那就说出来, 大家一起想办法啊.”听苏怀阳有事, 欧晚君有点急

“啊, 其实也没什么, 就是…” 素怀阳顿了顿, 象是要理清思路, 蹙眉想了一下, 忽又话锋一转, 对旁边的欧晚君问到: “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怎么办?”

欧晚君没想到苏怀阳会这么问, 一下懵住了, 心里反反复复出现的第一个念头竟是: 苏怀阳有喜欢的人了! 不知怎么的, 心里忽然非常的不舒服起来. 他不理我, 是因为有喜欢的人了吗?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理不清突然乱成一团的思绪, 欧晚君竟有点恨起那个被苏怀阳喜欢的人来. 半晌, 见苏怀阳正盯着他, 象是在等他的回答, 他才有点赌气的闷闷的说了一句 “喜欢就喜欢了, 哪有什么该不该的.”

“是啊…但是好象没那么简单啊…” 听到欧晚君的回答, 苏怀阳用手耙了耙头发, 无奈的说了一句

“简不简单是你自己的事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 突然不想再和苏怀阳讨论这个问题, 欧晚君丢下一句话就匆匆的走了. 几乎是逃一样的离开了天台, 欧晚君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怎么了,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不好, 真的很不好…

一人留在天台, 看着这空荡荡的平台, 苏怀阳只觉得满心满嘴的苦涩, 再怎么努力, 再怎么隐藏, 好象还是惹他生气让他不高兴了呢, 晚君啊…你到底要我怎样, 象原来一样的亲密无间吗? 你何其残忍…

下午的篮球对抗练习, 欧晚君和苏怀阳第一次没有在一队. 是欧晚君主动要求和李棋对调的, 大家虽然很奇怪为什么这对黄金搭档突然拆档了, 但看着欧晚君阴阴的脸色和苏怀阳一脸的高深莫测, 谁也没想去踩雷, 只想这两人怕是闹什么别扭了, 也不好多说什么.

一场比赛, 欧晚君打得火气十足, 苏怀阳则是心不在焉. 最后两边的比分竟差出20几分! 夏理察觉出好友的不对, 比赛一完就把苏怀阳拉到了洗手间.

“怀阳, 你怎么了. 你和欧晚君是不是吵架了?” 夏理担心的问

“没有, 你别乱猜了, 我只是…” 面对好友的关心让苏怀阳感觉很温暖, 浑身突然涌上一股无力感, 让他想找个依靠…想着, 苏怀阳就把头埋到了夏理肩上, 闷闷的说到 “夏理, 我好累, 我不好, 真的不好…”

面对苏怀阳突如其来的脆弱, 夏理一时愣住了, 刚想出声询问, 洗手间的门就被推开了…

欧晚君一推门进来就看见苏怀阳正靠在夏理肩上, 苏怀阳听见有人进来, 也从夏理肩上抬起头来, 两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欧晚君窒了窒, 猛的一咬下唇就向洗脸台走去, 发狠似的将水拧到最大, 水柱飞溅出来溅了欧晚君一身, 而他竟象没察觉似的捧起冷水就往脸上头上泼去, 处然后又猛的拧上水喉, 甩了甩满身满头的水就这么推门出去了.

夏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了, 直到苏怀阳追了出去, 他才反应过来, 但他并没有跟出去, 两个人的事还是两个人自己解决的好.

苏怀阳追出来见欧晚君出了体育馆, 抓了块毛巾也跟了出去. 在体育馆背后拉住了还想往前跑的小孩, 就拿毛巾向他那满头满脸的水擦去, 这天寒地冻的, 这死小子想干什么啊!

“你干什么!” 欧晚君火大的扯下脸上的毛巾

“我才想问你想干什么呢! 想感冒是不是!” 苏怀阳更大声的吼到

被苏怀阳一吼, 欧晚君一下怔住了, 低下头咬住下唇, 一脸的无所适从

看到他这个样子, 苏怀阳心头一软, 叹了一声把他拉过来靠在怀里. 柔顺的靠在苏怀阳怀里, 再一次感受到他阳光般的气息, 欧晚君只觉得一阵委屈, 连眼眶也热了起来, “我们到底是怎么了?” 欧晚君闷闷的问到

感觉到他的无助和委屈, 苏怀阳只觉心头一阵发紧, 还是伤害他了啊, 但是又能如何, 说出来吗? 让两人都万劫不复? “你不懂的, 晚君…你不懂的.” 不敢说, 不能说, 苏怀阳只能痛苦的低语

感觉到苏怀阳语气中压抑的痛苦, 欧晚君不禁放柔了声音 “那你告诉我啊, 告诉我, 我就懂了啊.” 可是苏怀阳还是没有回答, 依然只是搂着他将他的头压在胸前. 为什么! 你可以对夏理说, 就不能对我说吗? 我于你,究竟是什么? 欧晚君真的生气了, 猛的挣出苏怀阳的怀抱, 对苏怀阳叫到 “你什么都不说, 叫我怎么懂! 好! 爱怎么样, 随你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怀阳呆呆的站在原地, 只觉心中无比的气苦. 无力的靠着墙滑下, 心中百味陈杂, 说! 小君, 你要我怎么跟你说? 告诉你我喜欢你吗? 然后呢? 看着你鄙夷的离开我, 或是把你强留在身边, 和我一起被这个世界所遗弃? 我只是不想伤害你,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小君…小君…我的晚君…

九.

七天了, 自从那天之后, 欧晚君就完全的对他不理不睬, 苏怀阳苦闷的坐在操场边的草地上, 手中的一段小树枝已经被他掰的碎的不能再碎了. 现在这种情况不是他想要的啊! 已经退守到朋友的界线了, 还是守不住他吗? 到底要他怎么好啊…

扬手把手中的碎屑丢出去, 苏怀阳烦躁的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去找他! 现在就去!! 砍头也不就是碗大个疤吗! 他妈的! 苏怀阳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畏畏缩缩的了? 说出来, 大不了惹急了让他打一顿出气, 以后…以后还要跟他做朋友, 他相信欧晚君也不是那么扭捏小气的人, 现在快到练习时间了, 找他一起去吧. 想到这里, 苏怀阳心中一阵轻松, 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草屑, 就大步向教学楼走去.

刚走近教学楼就看见两人身影从楼口转了出来. 咦? 那不是晚君吗? 他身边的是… 苏怀阳不禁眯起眼睛细细的看了过去, 那不是上次那个胖子吗? 那家伙又想找晚君麻烦? 想到这, 苏怀阳心中一急正要跑上去, 但再仔细一看, 那人竟然揽着欧晚君的肩背还笑的满脸冒油光, 欧晚君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 但并没有显出特别的不高兴.

苏怀阳猛的停住了脚步, 这一个星期来他连肩都不让自己搭一下, 现在却和那种人渣勾肩搭背的! 突如其来的嫉妒和恼怒象潮水一样涌上心头, 靠! 你就看那个死胖子都比我顺眼? 苏怀阳火大的踢了一脚身旁的梧桐树, 转身头也不回的独自向体育馆走去.

已经5点半了, 欧晚君还没有出现在体育馆. 那小子怎么了? 夏理很纳闷, 平时早来了, 今天也没听说他有什么事啊? “哎! 怀阳, 欧晚君怎么还不来啊?” 夏理问向一旁的苏怀阳, “我怎么知道, 他的脚又没长在我身上!” 苏怀阳也很奇怪, 但想起刚刚的那一幕, 不禁又一阵火大, 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夏理叹口气摇了摇头, 这两个家伙到底怎么了, 还没闹完啊? “哎! 林哲, 你去找找看欧晚君怎么还不来.” 夏理转头招呼一边的林哲, “谁也不许去, 好好练习!” 林哲刚要答话就被苏怀阳喝断了, 看看老大的火色, 忙吐了吐舌头闪到一边去了. 夏理瞄了瞄苏怀阳的脸色, 也不敢再说什么, 他很了解苏怀阳的脾气, 真生气了, 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天一直到练习结束, 欧晚君都没有出现. 不想去管的, 但苏怀阳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脚步, 向欧晚君家走去. 我只是去警告这个小子不要翘掉练习, 才不是担心他呢! 一路上, 苏怀阳都这么说服自己. 走到了欧晚君家楼下, 苏怀阳抬头看了看, 还没有回来吗? 已经快9点了, 看着黑洞洞的窗口, 苏怀阳皱起了眉. 不甘心就着么离去, 苏怀阳抬腿向楼上走去, 也许他在家也说不定, 苏怀阳这样想着.

刚转上楼层的中段, 苏怀阳就看到一团黑影靠在欧晚君家门口, 再仔细一看那好象是个人! 苏怀阳不由的又向前走了两步. “小君!!!” 当苏怀阳看清了那了无生气靠坐在门边的人正是欧晚君的时候, 他几乎是扑上去的

“小君! 你…” 跪下一手将欧晚君揽过来的同时, 苏怀阳急忙拍亮了楼道灯, 映入眼帘的一幕惊出了苏怀阳一身冷汗

欧晚君满头满脸的血, 眼睛微微闭着, 嘴角和额头均是青紫一片, 衣服的领口和袖子都被扯破了, 上面尽是斑斑的血迹. 听到有人叫自己, 半昏迷的欧晚君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看到的是苏怀阳焦急的脸, 好象突然放松了一般, 欧晚君舒出一口气, 将头倒进了苏怀阳怀中.

见欧晚君还清醒着, 苏怀阳稍稍松了一口气. 急忙从他包中掏出钥匙打开门, 一把抱起欧晚君快步走进了屋. “你先躺着, 我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将欧晚君放在床上, 苏怀阳转身就要出去打电话, 刚一动, 衣角就被拉住了.

“别, 我没事的, 不用了…” 欧晚君拉住苏怀阳轻声说到

“可是你流了那么多血.” 苏怀阳急道, 想拉开他的手但又不敢用力, 生怕又伤了他

“真的, 我没事.” 欧晚君语带恳请的说

“那…好吧.” 眼见欧晚君应是没什么大碍, 苏怀阳才勉强应到, “我弄水来给你搽一下吧.”

苏怀阳用温水轻柔的擦拭着欧晚君脸上已经凝结的血迹, 温柔的就象在呵护这世间最珍贵的珍宝. 欧晚君的额角不知被什么东西打破了, 身上的血大部分都来自这个伤口, 身上的青紫虽然多的怕人, 但…还好, 都没有在要害的地方, 看来这孩子还是很好的保护了自己, 手指轻轻颤抖的划过每道伤痕, 苏怀阳眼中溢满了痛苦的疼惜和自责. 都是自己的错, 如果那时叫他一声, 如果自己去找找他, 如果那时不阻止林哲去找他, 如果… 苏怀阳心中自责不已.

欧晚君静静让苏怀阳帮自己清理着伤口, 他不想动也动不了, 下午的那场恶斗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 现在终于安全了, 有这个人在身边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看见欧晚君干裂的唇, 苏怀阳急忙出去到了一杯水进来. 慢慢扶起欧晚君, 把他半搂在怀中, 就这自己的手把水喂到他嘴边. 可刚喝了两口, 欧晚君就轻轻的呛了一下, 从口中咳出的水猛的把整杯清水都染成了淡淡的粉红色.

“小君!” 水杯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苏怀阳紧张的捧起欧晚君的脸

“没…我没事, 是嘴里的伤口上的血, 没什么的, 你别急.” 见苏怀阳紧张的脸都白了, 欧晚君忙轻声安抚到

小心的把欧晚君圈到怀里, 苏怀阳疼的连心都快抖起来了. 不用问欧晚君, 苏怀阳也大概能猜出是谁下的手了, 保护不了心爱的人这让苏怀阳心痛难当, 但这笔仇他是一定要成倍的讨回来的!!

欧晚君任他抱着, 心中百味陈杂, 原来他还在关心我, 还在乎我, 自己没有被这个人讨厌. 心中反反复复都是这个念头, 身上的伤似乎也没那么痛了.

“是那胖子下的手吗.” 淡淡的开口, 是肯定的陈述

惊于苏怀阳语气中隐含的怒火, 欧晚君自他怀中抬起头来对上的是苏怀阳惊涛暗涌的眼眸.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也没讨到好处, 你别管了.” 知道苏怀阳已经笃定了, 欧晚君也不隐瞒, 但是绝不能让他也卷进了, 那群人…

“你先睡吧.” 知道欧晚君心中想什么, 苏怀阳不想他再为自己操心, 就没在多说什么, 轻轻放他躺下, 又小心的为他拉上了被子

“你陪我好吗?” 担心苏怀阳做出些什么, 欧晚君现在只想把他留在身边

“嗯, 我今晚不走了.” 苏怀阳也不想现在离开, 他还很担心欧晚君的情况, 顺了顺他耳边的发, 看欧晚君疲惫的闭上眼睛睡去, 苏怀阳才小心的爬上床, 在他身边躺下…

天刚蒙蒙亮, 苏怀阳就醒了, 看了看身边的欧晚君, 见他气息平稳就放下心了. 轻轻的下床, 尽量轻巧的洗漱了一下, 披上外套, 轻轻的带上门出去了. 有些事, 是一定要有个了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