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在听到他口中的歉意,听到他口中的企求,自己就是对这样的他想恨也恨不起来呢?
第29章
"喂,里面有人吗?"厕所外间突然传来一个粗哑略带惊恐的声音。
我一惊,竟然忘了这里是洗手间里面,而刚才外面还有人在。外面那人想必已经在外面待了一会,一定是听到刚才碰撞的声音了。
"快说话,有......有没有人?"又是一声,声音明显透露著害怕。我一点不怀疑我们要再不出声,对方一定会叫人。
怎麽办,要是被他们看到我和君逸两个人藏在一间侧间里面,不知道会怎麽想?
可是,没时间让我犹豫了。
劈劈啪啪的脚步声从外间传来,听声音估计进来的好几个人。
"什麽人在里面?快出来。"与刚才那道人声截然不同,粗犷地带著张力。是另外一个人。
像是看出我的紧张,君逸凑到我耳边说了句。"没事的。"然後给了我一个相信我的笑容。
明明已经是这种时候他还笑的那麽自信,可是这笑容却奇异地安抚了我的心。
君逸松开我,将我推至角落。"磕拉"一声,回手将门打开,闪身出去又很快将门带上。紧接著突然一声闷响,然後是衣服摩擦门板的声音。
我心下一慌,以为他在外面出了什麽事,想要推门出去,可是门板丝毫不动,显然是被人从外面往里压迫著。我马上注意听外面的动静。
"唔......"一道呻吟声传来,是君逸。
"你们做......什麽?"君逸独有的低沈嗓音此刻听起来却是虚弱无比,语气中隐含怒气。
"你是什麽人?"又一个声音传来,听上去应该是第一个人。
"我?我只是喝多了......不舒服,到厕所里来吐的,有什麽不对吗?"
"什麽?可是我刚才明明听到有撞门的声音。"那个人的语气里尽是不相信。
"哦,我......刚才站不稳摔倒了,磕磕碰碰了几下,现在......还痛呢。"
"那我刚才喊的时候你为什麽不应?"
"我......咳......都吐成这样了,还说的出来吗?"
"是吗?"那个人还是有点怀疑。
这时旁边的几个人开始纷纷说道。
"你他妈疑神疑鬼什麽啊,人家是喝醉了拉。"
"对啊,你看他脸那麽白,一定是吐的。"
"是啊,说什麽杀人嫌疑犯什麽的,你以为拍电影啊,吓死人了。"
"我......我这不是担心吗?谁知道他喝醉了。"
"对不起啊。"
"算了,我也有错。"
人声渐渐隐去,估计已经都走出门去了。
我想打开门看看外面的情况,却突然窜进一个人,一个不及防,我倒在马桶座上。
原来是君逸。他将我小心地扶起来,帮我拍了拍裤子,戏谑地盯著我看,问道:"怎麽,我有那麽吓人吗?"
我盯著君逸看,却发现他的额头上竟然有擦痕。"这是怎麽回事?"
君逸不在乎的摸了摸,解释道:"哦,刚出去时被拖把打了一下,没什麽。"
是最开始那声闷响吗?我皱眉,无言地看著君逸。
他说完将头靠在我头顶,用下巴蹭了蹭,轻喃著我的名字,突又抬起头,邀功似地问我:"小杰,我刚才装的像不像?"
"像不像?"他又问,如同小狗般,低呜著摇尾企怜。
我还是不答,看著他的额头竟然觉得有点心疼。
可是对方仍然不放弃,拿著期盼的眼神望著我。
"......像。"简单的一个字却把他高兴地抱著我举了起来。
我忙撑著他的肩稳住身子,冲他吼道:"你做什麽?快放开我。"
可他却突然将头贴在了我的腰腹部,双手紧紧地环住我一动不动。然後闷闷的声音传来:"小杰,你原谅我好不好,不要生我的气。"
我一怔,低下头去。从我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头顶的发旋。一圈一圈往外绕开,像是斡旋般将我深深卷入,压下想抬手抚上去的冲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麽,该做什麽。淡淡的静谧在我们之间展开,觉得连空气都显沈窒了。
许久,他把我放下,双手放在我的腰侧,低下头抵上我的额头,轻轻磨蹭。如此近距离,他的呼吸都喷到我的脸上了。轻抿的嘴张了张,说道:"就算现在不原谅我也没关系。"
什麽?我抬眼对上近在咫尺的黑瞳,发现里面满是快要溢出的温柔。看到我呆呆地看著他,君逸微微扬了扬唇角,眼神充满了笑意。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脸一僵,避开他的眼神说道:"我们出去吧。"说完就想打开门。
谁知却被他一手抵住,将我重新锁进他的怀里。
"再待一会儿......"
"就一会儿......"君逸埋在我肩窝的头轻轻动了动。
"......"
这样的君逸让我陌生,却让我狠不下心对他说出严厉的话。只是静静地任他抱著。
我到底是怎麽了?
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打开门将我带回到饭桌上。
被他的反应弄的心绪纷乱的我,根本没有注意到一路上一直被他拉著的手。
第30章
饭局像之前一样进行下去,其他人依旧笑的开怀。
抬起头看著君逸像没事人般的夹菜敬酒。要不是手心里还能感到刚才还被君逸握在手心的余温,我会觉得那不过是我的幻觉。
君逸的手,略显粗糙的感觉却带著些许柔和的味道,紧紧地将自己的手包裹在里面。
可能吗?那个人会是君逸吗?
虽然感到迷惑,但我心里却隐约明白我和君逸的关系变的有哪里不一样了。
这种异常让我没由来的心虚,不敢与旁边的沈小盈对视。
为什麽会这样?
吃完饭,已经8点多了,老妈让我送沈小盈回家,说是女孩子晚回家不好。
一路无语。快到沈小盈家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唤道:
"可杰......"
"什麽?"心跳差点停掉。
她凝视了我一会,而我下意识地躲避她的眼光。
然後她笑了笑,说:"没什麽,只是......想谢谢你送我回家。"
松了口气,还以为她要问什麽,原来是说这个啊。我不禁暗骂自己。
"哦,这个啊,没什麽,送你回家是应该的啊。"我点点头笑著说。
"恩,那......明天再见。"她说。
"好,你快上去吧,我等你上楼再走。"
"恩......你路上小心,我......先上去了。"
"好。"
"晚安......"
"晚安。"
看著沈小盈走上楼梯,消失在拐角,我转过身往来时的路上走去。
当我回到家,打开卧室门,看到的却是君逸慵懒的躺在本该属於我的床上悠闲地看著电视。
"你......你怎麽在这里?"我不敢相信的看著他问道。
"哦,阿姨看我今天回来晚了就让我睡在这里了。"君逸耸了耸肩说道,然後从旁边放满零食的矮柜上挑出一包乐事拆开,拿出一片放进嘴里,享受的咀嚼了两下,又意犹未尽的伸出舌头舔了舔指尖。
我怒视著他。根本就是睁著眼睛说瞎话,他家就在隔壁,无所谓晚不晚,我看他就是死皮赖脸地赖在这。还有,瞧他那副悠然自得的样,完全把这里当自己家啊,比我更像这儿的主人。
看到我瞪著他,他眯了眯眼,调笑著将手上的乐事往前递了递,问:"小杰你要吃吗?"
鬼......鬼才想吃,我紧了紧手掌,走过去拽起他的一条手臂。"你要睡的话,去睡客房。"说著就想将他从我床上拉起来。
无奈我拉地拼命,对方却懒懒的伸长手臂全当我是免费按摩,而这一拉一扯最後演变成拔河般的拉锯站。
就在我气的差点吐血松手准备给他来上一拳时,对方的手却像游蛇般缠绕上我的手腕,略一使劲,我不慎被他拉得整个人倒在了他的身上。
头顶一阵轻笑。
"你这样算是投怀送抱吗?"
身子一僵,後知後觉的想起这里......是那次......
脸刹青,我一下子跳起退到窗台,手脚更是变的冰冷。
看著他慢慢坐起身子,疑惑地看著这边,没多想,我转身朝门边跑去。
"小杰......"君逸看到我紧张的表情,立刻就明白了,快速地跳下床将我拉住。
制住我的挣扎,君逸将我整个人抱在怀里,在我耳边不断重复著保证:"小杰,我不会做什麽的。我刚刚......只是开玩笑。"
"放开我。"我一口咬上对方环在我脖子上的手。
"唔......真的,我真的不会做什麽的。"
"......"我才不会相信。心里不断说服自己,嘴下更是使劲,直到尝到铁锈般的血腥味。
"真的,我发誓,绝对不会再不顾你的意愿对你做出上次一样的事。"他郑重地在我耳边发誓。
"绝绝对对不会了。"
"小杰,你相信我。"
我慢慢止住挣扎,松开口。君逸一看我松口,立刻将我的身体转过去面对他。我盯著他,发现他的脸上全是认真。
"小杰,相信我啊。"
心里虽然已经相信了他,可是情感上还是不能接受......
"我......去睡客房。"
"不要,如果你去睡客房的话我也睡。"
"你......"m
从没见过这麽不要脸的人,这是我家,为什麽我一定要和他一起睡?
"小杰,你还是不相信我吗?"他的眼神带著恳求,像是害怕被拒绝,里面充满著哀伤。
被他这种眼神一望,我竟然动弹不得。
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拒绝了,他会不会就这样哭出来。於是在他再次问我的时候就像是受了鼓惑般,鬼迷心窍一样答应了他的请求。
一句话将对方的心情多云转晴,连连拉著我蹦上床,盖好被子,靠著靠垫一起看起电视。
为什麽?我会如此轻易就被对方说服了呢。我不懂。
我不是该害怕跟他独处吗?在他对我做了那样的事之後。
可是我们两个竟然能这麽平和的躺在一张床上。不做其他事,也不说话,只是单纯地看著电视。想到这里,我就觉得不可思议。
看著旁边君逸的侧脸,发现他像是没注意到我注视般正沈浸在看电视的乐趣中,突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懂他。
奸诈的他,虚伪的他,霸道的他,强势的他,温柔的他,悲伤的他,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我不知道。
虽然还有点顾及对方在自己身边,但最终还是抵不过层层睡意的来袭,在悠扬的电视音乐中沈沈睡去。
第31章
君逸好笑地看到对方勉强撑著陪自己看到这麽久电视,好不容易放下心防终於睡著了。想到刚才他眯著惺忪的睡眼,好几次要阖上的时候,又被一点小动静惊醒,紧张的样子就如同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一般,可爱的让自己想狠狠抱入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可是不能动,也不敢动,害怕自己好不容易赢得他那麽一点微薄的信任,到时候又要毁於一旦。
从来不敢想象他会如此柔顺地躺在自己怀里,而且还在同一张床上。
直到现在自己才了解到,原来自己以前真的错的离谱,不,应该说根本就是用错了方式。
幼稚的自己就如同一个小男孩般,不计後果地总爱欺负自己喜欢的人。可是反而将对方推的更远,却忘了对方根本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原来只要自己放低姿态,他就会心软,一装无辜,他就会不知所措,一扮可怜,更会让他忘了自己是谁,进而答应自己的要求。
只是自己在其他方面那麽通透,偏偏在感情方面却迟钝的可以。做了那麽多让他讨厌的事,哪知道原来要得到他的心竟然只是用那麽简单的方法。
自己可以对其他的虚假的笑,温柔的对待,体贴的关怀,却惟独对自己最应该好好对待,最应该好好关怀的人做了那麽不可原谅的事。
而这一切,都要感谢那个女人,那个自称是他女朋友的人。
那个女人......根本就不像表面那麽无害,看她能对著自己面无表情的一巴掌,就绝对不是可以随便欺负的羔羊。偏偏小杰就是相信她,对她小声说话,对她露出笑容。就像破壳而出的雏鸟,对於第一次对他温柔的人也同样展现他隐藏的柔软。
那原本是自己最想得到的东西啊。偏偏被那个女人先得到了。
但是......
现在不会了。自己知道了并且已经抓住了他的弱点,自己又怎麽可能再轻易放开他。
所以无论那个女人怎麽说怎样做,都休想从他手里夺走他,小杰是自己的,从见到他的那一天开始就只能是自己的。什麽他的女朋友,没有自己的承认绝对不可能作数。
所以也无论上次对小杰做的事就算他有再多反感,再多厌恶,自己都一定不会放弃。不喜欢又如何,自己都会将它变成喜欢,就算勾引诱惑甚至再卑鄙的手段自己都绝对做的出来。
更何况......自己看的出来。
他......其实是喜欢的,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况且是一直注视著他的自己。
逃不了的,他永远只能待在自己身边。
想到前几天他还在自己怎麽找也找不到的地方,现在不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了吗?
现在只是这样看著他就觉得是件幸福的事。
幸福到就快要按奈不住心里的欲望,想到碰他,想要吻他,想要融入他的身体里面。
那天,不论这个人怎样求饶,怎麽哭泣,自己都想得到他,想的连心都痛了。想到他竟然答应那个女的做她女朋友,就妒忌的快要发狂。胸口的猛兽叫嚣著想要冲破牢笼,占有他,不顾他的意愿终於如愿以偿得到了他。
那时的感觉还残留在自己身体里面,只要一想,身体就肿涨的像要爆炸。这个世上,再没有任何一个人,没有任何一个其他人能够取代他的存在。再确定不过了。
想埋入他身体里,一如他给自己的感觉,温暖,舒适,让人留恋往返。控制不住,想看到他在自己身下呻吟,尖叫,想让他为自己疯狂。
所以那天即使最後他昏了过去,自己还是舍不得离开他的身体,狠不得揉入骨血。拉著他不断变换著位置,深深埋入他的身体里却始终觉得不够。
要不够,永远要不够他。
那时候的他,就如同现在这般,即使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还是会对自己的碰触有反应。会随著自己一个小小的揉捏发出动人的低吟,会在自己恶意离开他的身体时,不自觉的靠拢。
手下粗糙的触感,虽然没有女人的光滑柔软,却最能引发自己的欲念,每一寸每一块,自己都忍不住想要烙印下属於自己的标记。
上次在上面留下的痕迹还没有完全消失。
低下头舔啧吸允,又沿著一路留下一个个新的吻痕,这是专属於自己的标记,独有的标记。
虽然答应了他今天不会对他做什麽的,但是只是吻吻什麽的应该没有关系吧。
自己真的是很奸诈啊。但是自己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忍住不动他已是他的极限,下半身疼痛地像要死掉,狂哮著想要更进一步,这种时候又怎能要求自己连这样小小的想法都剥夺了呢。
只求这家夥早点开窍,别让自己忍太久,自己可没那麽自信有能力总做柳下惠,处於可看而不能吃的地步。
看著他身上越见红奚的吻痕,希望他到时候醒来之後可不要发飑了才好。虽然自己也喜欢他对著自己生气的可爱模样。不过要是他知道在自己心里是这种形象说不定会气的挑脚,毕竟他是最在乎自己的形象问题的不是吗?
奈不住又在对方的唇上偷亲了几下。苦笑,自己的定力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永远薄弱地经不起考验,看来今天只能去洗冷水澡了,这麽冷的天也不知道会不会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