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灯————爆琦

作者:爆琦  录入:07-27


眼前这样的一个充满活力与色彩男人,为什麽会允许他对自己一次又一次地纵容,而且还是这麽多年呢?


07


“看来你的身体的确很棒!足有吸引我的魅力!”阮恒舟当然丝毫不知道聂严哲澎湃的思绪,他只是看著再次接近的聂严哲,突地从对方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被压得皱巴巴的Ragal。


下一秒,聂严哲弯腰把点燃的打火机递到了一根同样满布皱纹的香烟边上。


“我不知道你除了喜欢喝酒之外也喜欢抽烟?”他有点诧异地看著男人,只是著眼点却在对方外露的黑色内裤上。阮恒舟只是把他的家夥放了回去,躺在车盖上时并没有及时合上拉链,聂严哲不得不承认这个样子的阮恒舟真的很性感。


“几乎不抽!只是今晚我觉得情绪有点失控,用它来清醒一下脑子。”阮恒舟浅浅地吸了一口烟,还未张嘴吐出脸前就突地一热,原来是聂严哲压上前来堵截住那抹烟丝,还恶意地搅动著舌头不知是将它们逼进阮恒舟的喉咙里还是勾向他的口腔中。


“咳咳……”阮恒舟轻轻地咳嗽著,扯住聂严扣的头发把他狠狠拉开。


聂严哲心情很好地看著这个男人被呛到的模样,从他手里夺过香烟,狠狠地吸了几大口。


“下次再这样,杀了你!”半真假地威胁一句,阮恒舟的手滑到前面抓著聂严哲歪在一边的领带向下一拉,两人的唇舌立即再次狂烈地纠缠在一起………


清风袭来,那半只被抛弃在地面上的烟火吹拂起微弱的星点,顷刻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之中……

第二日清晨聂严哲在手机的震动中苏醒,他看下号码来自家里便按下接听键,低声安慰了一下焦虑的父母,允诺不久之後便回去。


现在他确实不太方便。


昨天那一次做爱之後便跟著阮恒舟神差鬼使去了他家,然後和这个男人一起清洗完身体、相互搂抱著异常美满地睡上一觉,自然得让他有些泄劲儿──因为他与阮恒舟交往那三年里,可是从来没有去过男人的家里!当然也不屑去了解他。


所以他为现在这场面而感到些许尴尬。


明明那麽亲密的事都已做过了,现在却在意这种细节?聂严哲有点嘲笑他自己,侧头看著微微打开双唇在他身边睡得踏实的阮恒舟,突然间心动凑近身去轻轻啄著他的嘴唇,而一双大手也不规矩地滑到阮恒舟腰间跨下摸索起来。


看著似乎没有反应的男人,聂严哲腾出一只手去解开对方绵制睡衣胸衣的几颗扣子,同时也加大了唇舌的侵犯力道。


“嗨!”阮恒舟清亮的眼睛立即睁开,一个翻身,大力地把爱抚他陶醉的男人压在身下,“大清早你就这麽有精神?”


聂严哲近距离地看著阮恒舟那张驰著侵略性与诱惑力的脸,在对方低头吻住他的时候,他的手指滑进了男人的睡衣中。


阮恒舟极具攻击性的年轻身体却因为聂严哲游走在他身上的手掌而渐渐颤抖,他非常诧异地察觉出摸他的这个强壮男人,似乎对他的身体非常熟悉,甚至有些地方的敏感点他自己也不曾了解,然而对方却可以为他带出莫大的快感。


“哈……”阮恒舟有点难奈地抓紧了聂严哲,舒服地眯上眼睛继续与他热吻,在天眩地转中再一次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发现:他居然没有什麽反抗就被这个才与他有过一次**的男人压倒在身下。


他试图挣扎,然而聂严哲的手掌带给他震憾性的快感实在是太大了,大得第一次被男人这般侵犯性地爱抚心里也竟然没有反感。相对的,他觉得非常鲜新,还没见过像聂严哲这样,昨天才被他所拥抱,然而现在却气势十足打算压他的男人。估且看看聂严哲的举动,然後再像昨天晚上一样好好地品尝……


阮恒舟根本没有想到他的一时兴起竟然会燃烧出聂严哲更大欲焰。这个男人眼神难测地阴阴笑了,他岂不有明白阮恒舟的心理?按著记忆中的轨迹拨弄阮恒舟全身的敏感带,在对方意乱情迷放松身体享受的时刻,突然把他的大腿向两侧扳到最大,在阮恒舟突变的脸色中毫无预警地长驱直入。


“***!快滚出去……”阮恒舟剧烈地扭动著身体,险些把聂严哲挤了出去。施压者立即一把紧紧地抱住他,狠狠地插将了下去。他真的原本打算试著对他温柔,然而却怎麽也抵不住这具强悍肉体所散发出来的情色诱惑。


“恒舟,这种…粗话,可不像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啊……你真棒……”聂严哲忘情地呻吟著,久违的快感如同有生命般密密地吸附著他,他压著阮恒舟的抵抗,抬高了对方的臀部,完全把他塞了进去。


阮恒舟在莫大的愤怒与曲辱中突然间感受到,他的身体里升起一种极其陌生却离奇熟悉的冲动,第一次进入他体内的男人大力的抽插,每一次都是那麽如同被劈成两半的疼痛,然而却又让他有一股快麻痹一切身体机能的至上快感。似乎神智也快被对方给击溃了,他咬著牙不甘愿地掐著聂严哲後背的肌肉,恨不能把下体传来的痛全部由手指过度到男人身上去,让身体中只能下快乐。


聂严哲按著他的习惯刺激著身下男人一个又一个的敏感点,发动他一生之中最为费劲的征战。他二人紧贴的皮肤间分泌出越来越多的汗液,随著男人们猛烈的摆荡而摇摇欲坠。阮恒舟只觉得他快疯了,他对爱情的原则,对**的执著还有强烈的自尊在聂严哲面前似乎全部化为了色欲。这种时刻,脑子里除了提醒他加重呼吸而本能地摇摆身体配合聂严哲之外,已经装不下其他东西了。


聂严哲沈闷地喘息著进行夸地张地冲刺,插入抽出的节奏越来越顺畅与激烈,让他们两人都感受到了如触电般的酥软,欢欲甚至可以沿著这股电流传到每一个指尖。最终他饿狼一般咬住阮恒舟顷长的脖子,发出了咆哮般的呜咽。男人的汗水有咸咸的味道,他像没有吃饱肚子一般沿著脖沿而上最终停在了阮恒舟的唇间。互相交缠的舌头用著似乎打算扯断对方这个部位的力量勾结在一块,四只大手都在渴求著对方的身体,胡乱地抚摸、碰撞的肢体、相融在一块的鼻息与唾液还有空气中所飘散的血与色欲的味道……


最终两人都在极度的颠狂中低吼著同时达到高潮……


“哈…哈……”阮恒舟瘫软在床上,喘著气推开重重跌趴在他身上的男人,“真不敢相信!”


“嗯……不相信你会屈居人下?”聂严哲不知道他的头部出了什麽问题,看著男人那张在欢畅中微显痛楚的脸,竟然不受控制地伸手在他腰间按抚著──这是以前他在享受男人身体之後从不会想到去做的事。


“不相信你的技术实在是太烂了!”阮恒舟看起来很平常就接受了这个现实,只是在慢慢合拢大腿时仍然恨恨地捧起聂严哲的头,“下次换我做!”


“荣幸之至!”聂严哲非常满足地说著,凑上去轻轻在阮恒舟脸上轻轻一吻,心里却愉快暗道──只怕你再没有昨晚那种机会!


两人短短休息之後,双双进入浴室。聂严哲看著被水花冲在地上快速散去的淡淡血丝,忍不住环住阮恒舟结实的腰部摩擦,自然又是换来两人唇舌的又一轮缠绵。


直到完全结束晨间运动,聂严哲和阮恒舟才总算再一块坐在了餐桌边上。


早餐是两枚煮熟的鸡蛋,几碟用著不同咸菜炒的碎肉,还有从微波炉里热好的稀粥与馒头。


“没有煎蛋与牛奶吗?”聂严哲看著阮恒舟微麽抬起的脸,又补上一句,“要不面包也行!”


“哼,大少爷,我可从不喜欢西式的早餐!”阮恒舟勺了一碗粥顺手递给聂严哲。然後再盛了一碗坐下开动起来。


这麽说,那三年中他给自己做的早餐……


难怪三年之中从来没有见到过他坐到自己身边一同用餐,想来是他自己吃过了然後还特意做出自己的吧?可是自己和他已经相处那麽久,为什麽从来不知道这一点?聂严哲神色有些古怪地看著阮恒舟,让後者察觉了不禁抬头讥讽道,“难道聂大少爷没有面包就不行了?”


“没……”聂严哲不再说什麽,低头扒了两口清粥,也觉清新可口忍不住夸道,“你的手艺还是这麽好。”


“听起来好像吃过我做的东西一样。你可别抱太多幻想,尽管我会做点饭菜,不过现在你吃的小菜与馒头是在超市买的。”阮恒舟剥著鸡蛋壳,看著他的手指懒懒地笑道,“我只不过偶尔煮点粥罢了,我不象你那般不在乎吃饭的家夥,除了非打不可的架,我可舍不得让它们变得……”


聂严哲忽然猛地踢开靠椅,大步上前伸臂将阮恒舟牢牢地圈在怀里。


“对不起!”聂氏的总裁低著他高傲的头,将整张脸埋在阮恒舟颈项间闷闷地道歉。


“没那麽夸张吧?”阮恒舟此时张大嘴的表情倒有些像他剥的鸡蛋,大笑著想推开聂严哲。然而身後搂著他的男人十分固执,一双肌肉紧凑的臂膊将他们的距离拉得越来越密,到最後只有由男人瞎闹。


他哪里知道聂严哲这突来的歉意是因为:未来的那三年间,他这个爱惜手指的提琴家,慢慢让这位总裁推掉了外面的应酬,就是为了那美味的晚餐。然而为什麽阮恒舟要为聂严哲那麽做?这个从来就被忽视的现象与浅显易懂的道理,到现在这个男人才体会出来。


还有那**时的体贴、为他所改变的原则……


聂严哲觉得他这短短的24小时之内接受了人生中最长的一次改变。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聂严哲红著眼睛在心里不停地喃叨著这三个字,他不懂,他要的明明就是阮恒舟这种全身心地把感情放在他身上的感觉,他要的就是这种把男人的感情高高踩在脚下的优越感和对於男人远离程晨的安全感,然而车祸意外前的心理满足为什麽在此时竟化为了浓浓的自责?


就在他别过阮恒舟的脸颊再次深深地吻过去的时候,门却在那一刻被人用钥匙旋开了。


08


“你们?”程晨目瞪口呆地看著在他面前激吻的两个男人,好半天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同样惊讶不已的还有聂严哲,他不明白程晨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


“打扰了。”神色未定的程晨快速说了一句,然後关上门退了出去。


“该死的!”聂严哲低低地骂了一声,退开几步,控制不了双脚在客厅内左右穿行。


“哼,现在才想起来你和我干了什麽吗?”阮恒舟用完他的早饭,颇为看不惯聂严哲这副抓狂的模样。


“你和小晨究竟是什麽关系?”聂严哲问得相当直接,同时他也很生气。只是这一回他不清楚他愤怒的是程晨的突然出现看见这一幕,还是他方才竟然忘了再次接近阮恒舟的目的而对他有所动心。


“那你呢?”阮恒舟冲洗著碗,看似随便地反问。


“当然,当然是朋友关系!”聂严哲一口就回答出,虽然稍有停顿。


“那麽,我也是!”擦干手上水迹的大提琴家用男士护手霜滋润著他的手掌,漫不经心地回答。


“你给我说清楚!”聂严哲突然间极为看不惯对方这种敷衍的态度,大步上前扭住阮恒舟的双臂,“为什麽小晨会有你家的钥匙?”


‘砰!’阮恒舟一拳揍在聂严哲的下巴上,他不得不这样做,因为他发现这个男人的目光已呈疯狂状,突然间心里很是不爽。


“既然你那麽在意程晨,干嘛还来招惹我?”痛快淋漓的话语让聂严哲猛得呆住了。眼前这个愤怒男人的脸和意外之前咖啡屋中男人的表情重叠在了一起,只是那个时候的他并没有说出这般犀利明快的话来。


聂严哲微微感到些沮丧,弄不清他究竟是因为谁而心思混乱,最後干脆很生硬地说了声抱歉,然後抓起衣服慢慢离开了阮恒舟的小公寓。

梦游一般走回到家,安抚了受惊而担心不已的双亲,聂严哲才振作了精神来到了公司。处理完堆积的文件,他才觉得刻意忽视的紧绷神经稍稍松驰了下来。


“阿哲,你忙完了吗?”程晨端著两杯热红茶进来,他可以自由地出入聂氏任何一个地方,这是聂严哲给他的特权。


“差不多。”聂严哲看著进来的人,在心里涌上一股温暖。他起身大步进近程晨,从对方手上接过杯子。两人一同坐在聂严哲宽畅办公室的会客间里,突然间却又都不开口,气氛显得有一点沈闷。


最後还是程晨轻笑一声打趣道,“你们早上可是真把我给唬住了。”


“小晨……”


“什麽时候开始的?”


“你,不生气?也不觉得……”


“我怎麽会那样想?你们都是我的朋友。”


聂严哲惊疑未定地看著脸色仍是温和的好友,虽然在三年後,程晨是知道他与阮恒舟关系的,可是他总觉得程晨一直在回避著什麽。像这样清晰地与他交流的情感方面的事根本没有机会──或者是聂严哲完全没有打算与程晨好好地谈上一次。他觉得抢走了程晨眼里的男人,虽然可以让程晨仍然呆在他身边,可是最好还是不要提起阮恒舟。


因为他在车祸以前都可以肯定他一直深爱的就是眼前这个人,可是他却能判断出程晨对他的感情不是爱情,所以他才要维持他所理解的那种微妙平衡,抢走所有程晨喜欢的,那麽──这个人才会一直在他身边安安心心地做他的朋友,才会变相地把他永远地留在身边。


只是现在,聂严哲脑中回荡著阮恒舟在天之响咖啡屋里对他说过的一句话:究竟清楚心里想要的是什麽?他确实不知道,由於太过疼惜程晨而不敢对他有所表示,也由於对阮恒舟此时已经变得不正常的执著,让他迷惘。


所以现在他的脑子里一片浆糊。


第一次,有了种彻底失败的感觉!


“阿哲你从小就那麽疼我,什麽事都护著我。还记得小学的时候我被老师不公正地处罚,你带著我离家出走表示抗议。”程晨看著有点泄气的男人,柔声安慰,“那几天是我们最快乐的日子。玩过了好多家里绝不允许碰的东西,也吃到了好多直到现在我仍不知道名字的食物。在我心里你就和恒舟一样,是那麽值得信赖的哥哥。所以我怎麽会和你们的立场对立?”


“你,你说什麽?你把恒舟当哥哥?”聂严哲只觉上天在给他开一个巨大的玩笑。


“是啊!我从小就特别喜欢大提琴,可是却没有这种天份。我家那位大哥虽然满身音乐细胞,可是他却整天捧著他的电吉他来折磨我的耳朵,浪费他的音乐天才终日在地下乐队瞎胡闹。”程晨说著说著,忍不住!哧一声笑,接著又正色开口,“虽然认识恒舟的时间只有那麽几年,可是他非常公正,而且无私。你知道麽?在修学院公共课时我因病缺席半个月,可是我班上的那些所谓的精英份子却不肯借我笔记。反而是音乐系的恒舟把他记下的公共课笔记复印给我,我真的很感激。而且他对於大提琴的专注与热情,足可以打动任何一个喜欢音乐的人,那不是单纯的技巧……”程晨说著,眼睛里露出了让聂严哲觉得熟悉的柔和光芒,每次他提到阮恒舟都是这样的表情,每次都会让聂严哲心痛,然而这一次却只能让他更加混乱。


“所以我就常常在想,如果恒舟他也是我哥哥就好了!那样就可以让我天天听到他悦耳的琴声。”程晨微笑著看著聂严哲,“虽说以前真的期望你们──我心目中两位哥哥都有一位漂亮的好嫂子,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总比你们之前相互看不顺眼、针锋相对的好。”


聂严哲不知道他是该责怪程晨的迟钝还是他自己的妄加猜测,不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他想到这麽多年来自以为是的去折磨阮恒舟的情感与肉体,还有浪费那麽多时间与精力,最终感到痛苦与迷茫的却是他自己,终忍不住哈哈大笑声来,直笑得气管都快裂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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