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离————慢语

      攸感到我浑身颤抖，使劲地往自己怀里钻，还以为杰克的话让我又想起了刚刚的情景。他紧紧地抱著我，在我耳边温言道：“音，不怕，已经过去了，以後我会好好保护你的，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所以你不用再害怕了，以後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真的吗？你真的会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无论发生什麽事情，都不会离开我？！”听到攸安慰的话，我急切地想寻求他的保证，因为我知道攸向来是最注重诺言的。我知道我这样很卑鄙，在攸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强要他许下诺言。但是我真的不能没有攸，在经过老师的抛弃和之後一系列的遭遇後，现在仅存的幸福就显得比什麽都重要，我再也经不起任何的舍弃和变故了，要不然我会疯，我绝对会疯的！
      “当然是真的，你看我什麽时候对你说过谎话了？什麽时候不遵守对你的诺言了？”攸微微吃惊於我过於激烈的反应，但是他还是温柔地在我的耳边一遍一遍地保证著。攸在心里更是暗自说道──我一定不会离开你的，因为你已经是除了雩以外，是我心目中最重要的人，无论怎样，我都不会离开你，因为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在这一刻，攸终於理清了自己对我的感情，解开了一个心结後，觉得整个人豁然开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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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你真的不会离开音吗？在你知道一切真相以後？”杰克嘲弄的话语再次响起。
      虽然老师的话是对著攸说的，但是我知道老师的目光一直在看著我，那锐利的目光刺得我浑身发疼，心里更是惊惶不已，难道老师准备说出真相？想到这里，我抖得更是厉害，遏制不住的恐惧完全屡获了我，我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
      攸看到我的情况，怒视著杰克，“你给我闭嘴！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的！”
      “说不说话是我的自由。对了，你想不想知道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可是和你有关的哦！”杰克微笑著说道。
      看著杰克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攸皱了皱眉，“你说的秘密，我一点知道兴趣都没有。如果你要告诉我，你将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的话，我想我会非常的高兴，这才是我最想听到的话！”攸下意识地排斥杰克所说的秘密，他心里隐隐有个感觉，如果他知道了这个秘密，自己将失去很重要的东西。
      “哎呀，那真可惜呢！难道你不想知道雩现在怎麽样了？”说著，杰克眼里闪过一丝愤恨。
      “雩，你知道雩在哪里？”攸急切地问道。
      “当然知道。你想不想见见她呢？”
      “你知道她在哪里？快，快让她出来！”攸激动地说道。
      “想见她的话，就跟我来。”说著，杰克向著左手边的一面墙走去。
      这是一面很奇怪的墙，它的前面没有摆放任何东西，而且整面墙直接用油彩画了一幅雩的全身画像。画像中的她，身穿白衣，长发披肩，手中捧了一大束浅蓝色的铃兰花，她静静地坐在一张白色的雕花摇椅上，周围被绿色的植物包围著，真是说不出的和谐宁静。雩的脸上挂著淡淡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清澈的眼神，让人迷醉，让人不禁想象，如果是真人的话，肯定是更加的美丽惊人。
      攸疑惑地看著杰克走到这上墙的右边，看著这张雩的画像，那栩栩如生的形态样貌，让攸深深地陷入回忆中。连自己放开了音，慢慢地走向这幅画都没有发现。
      我震惊地看著这面曾被我忽略的墙，当时被日记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但是现在当我仔细看这幅画，完全被它所震撼了。那绝美的容颜，那绝世的风姿，冉冉都向人们诉说著真人那绝代的豔丽，美，真是太美了，犹如天仙下凡！
      我虽然不知道老师准备干些什麽，但是心里隐隐透露出不安的感觉。
      杰克也深深地被这幅画所吸引，眼里不由得地流露出浓浓的深情。半晌，他才恢复过来，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接下来让你们看看更加震撼的东西！那才是杰作啊！”说著，伸手按了右墙边的一个按钮。他那高昂的语调，狂热的眼神，让人心惊不已。
      “轰隆隆……”整面墙像移门一样突然向右边滑开。墙里没有透出任何灯光，所以让人看得不是很真切，不过隐约看到墙後是一面透明的玻璃墙。随著墙面越滑越开，隐约可以看见玻璃墙後坐著一个人。
      当整面墙全部移开後，现在完全可以肯定，那玻璃後面的确坐著个人，一个女人，似乎也是坐在一张摇椅上，周围好像被什麽东西环绕著。
      “让你们看看什麽叫神的杰作！”说著，杰克又按了一下开关，突然有灯光从玻璃里透了出来，明亮的灯光把有所的一切都照得清晰可见。
      但是当我们把玻璃墙後的东西看清楚後，就完全惊呆了，只能愣愣地看著前方。
      玻璃里的场景和墙面上的那幅画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一样的白色雕花摇椅，一样的浅蓝色的铃兰花，一样的白衣女人，就连周围也都是被一样绿色植物给包围著。除了玻璃中的女人脸色比较苍白，双目紧闭，长发犹如飘散在水中一般，其他的完全是一模一样，就连嘴角的微笑都是一样的温暖而幸福。
      震惊，绝对的震惊！不难看出，玻璃中的那个女人就画中女人的真人版，而且可以肯定玻璃中的女人已经死去多时了，能保持尸体和植物不被腐化，玻璃中应该是浸泡了特殊的防腐药水，才能达到现在这样的效果。所有的一切都和真实的一样，不可谓不是神的杰作，残酷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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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克满意地看著我们震惊的表情，一脸幸福的紧贴在玻璃上，左手不时地来回抚摸著玻璃，轻柔地仿佛在抚摸一件绝世珍宝般，“雩，你看到他们的表情了吗？那完全是被你的美丽所震撼了的表情。这样的你，果然是最美的！”
      “你这个疯子！”攸气愤地向杰克冲过去，狠狠地给他一拳，“原来是你害死了雩！”
      “唔。”杰克闷哼了一声，扶著玻璃站稳後，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阴冷地看著攸，恨恨地说道：“要不是你，雩怎麽会离开我！根本就是你害死雩的，要不是你的出现，我和雩现在肯定过著幸福的生活！”
      “你以为雩爱你吗？就算没有我，你真的以为雩会嫁给你？要不是雩不想嫁给你，怎麽回离家出走？又怎麽会认识我？”
      “你胡说，雩是爱我的！她只不过因为害羞才离开家的。要不是你的出现，雩根本不会变心！”
      “我不和讨论雩是不是爱你这个问题。你有什麽不满，尽管可以冲著我来！为什麽要害死雩！”
      “我根本没有害死雩！害死她的人是你！”
      “如果不是你对报社施压，我怎麽会离开！如果不是你趁我离开，对雩不轨，雩怎麽会死！”
      “雩一直都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好女孩，但是真不知道你给雩灌了什麽迷魂汤，竟然让她和家里决裂，竟然让她抛下了从小就深爱她的我。说什麽一直把我当成哥哥！我为她费尽心思，到头来只换回来一句哥哥！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从小就陪在她身边，细心地呵护著她，凭什麽你这个後来者从我身边夺走她！不过，最後还是我赢了，雩现在再也不会离开我了！哈哈哈……”
      “只要雩能幸福，我根本不介意她离开我。如果雩最後选择你的话，我也会真心祝福你们的。但是你竟然把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哈哈，这样有什麽不好！这样雩就永远也不会离开我了！倒是你，到头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也不能说是一场空！呵呵，我想音应该让你想起不少和雩的回忆吧！”
      “你，你在胡说些什麽！”攸脸不由得一红，偷偷看了我一眼。只见我听了这句话，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浑身轻轻地颤抖起来。“说起音，你大费周章地弄了个复制品出来，安排了一场又一场戏，只是为了把音留在身边。你和音到底是什麽关系？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麽？”看著我遥遥欲坠的身躯，攸心里不由得一痛，不过为杰克以後不会再来骚扰我，他必须问清楚事情的真相，才能找出方法以绝後患。
      “你真的想知道？”杰克恶意地瞟了一眼音，最後紧盯著攸的双眼。
      “我当然……”攸坚定地看著杰克，缓缓地说道。
      “不，不要说！”我激动地打断攸。
      “音？”攸吃惊地看著我，一脸的不解。
      “求你，不要说……”我哭著跪在地上，使劲地摇著头。
      “哎呀呀，我的小音音哭著求我不要说，我当然是不会说得罗！不过，我想你应该知道该怎麽做吧？”说著，杰克一脸笑意地看著我。
      “音，不要听他胡说！”攸焦急地看著我，希望我不要答应杰克的要求。虽然不知道他要我做什麽，但是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事。
      “我……我会永远呆在你的身边。”眷恋地看了攸一眼，我艰难地开口。耳边只听到自己心碎裂的声音，真的不想离开攸，但是我更不想让他知道真相，我想让他心中永远留著对我美好的一面。
      “音，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攸震惊著看著我。
      听到攸的问话，我根本不敢抬起头，只能点点头表示我的回答。我从来没有发现点头这个简单而轻松的动作，会让我觉得如御千斤般，难以办到。它就像一把利刃在我心头狠狠地划了一刀又一刀，心痛得让我无法呼吸，但是我不得不答应老师的要求，我不想让攸知道那个肮脏的事实，希望他心中永远只有我美好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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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你知道你在说什麽吗？”攸震惊著看著我。
      听到攸的问话，我根本不敢抬起头，只能点点头表示我的回答。我从来没有发现点头这个简单而轻松的动作，会让我觉得如御千斤般，难以办到。它就像一把利刃在我心头狠狠地划了一刀又一刀，心痛得让我无法呼吸，但是我不得不答应老师的要求，我不想让攸知道那个肮脏的事实，希望他心中永远只有我美好的一面。
      “为什麽？为什麽？”攸突然感到被背叛的愤怒，但是更多却是无比的心痛，这让攸完全丧失了理智。
      攸紧紧地抓住我的双臂，铁匝般的力道迫使我抬头看著他。面对攸的质问，我根本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只能静静的看著他。
      “音，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颤抖的声音泄露了攸内心的惶恐不安。
      有别於往日的自信，此时的攸显得无比脆弱，只乞求能得到我的保证。这样的攸让我心痛得无以复加，我一点也不像伤害他，因为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视的人。但是残酷的事实，让我不得不选择这个伤他甚重的回答。
      我的沈默让攸感到越来越不安，看到我伤痛但坚定的眼神，他知道再也无法改变我的选择。攸颓废地放开了牵制我的双手，那仿佛整个人被撕裂的痛楚早已麻痹了他的神经，空洞的双眸只是呆愣地注视著前方。
      看到攸这个样子，我不知道该说些什麽，虽然只要我拒绝老师的要求，就可以让他变回往日的风采飞扬，但是拒绝的话卡在我的喉咙，怎麽也说不出口。我知道我的态度深深刺伤了攸的心，但是我真的不想让他知道我肮脏不堪的过去。哈哈，我果然是自私地令人生厌，看来不管怎麽掩饰，我仍然遮掩不了丑陋的天性。
      “哈哈~~~~~~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你永远是我的手下败将！不管是雩还音，是我的，都是我的！哈哈……”杰克看到攸痛不欲生的表情，只觉得畅快不已。
      “你这个卑鄙小人！”说著，攸就挥拳向杰克冲了过去。
      杰克看到攸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也摆出来迎战的架势。
      我看到两人犹如搏命般的打斗，心不由得揪紧。虽然心里一点也不希望攸受伤，但是我同样也对老师放心不下，这真得很矛盾。我爱攸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我同样无法对老师忘情，我突然觉得自己很贪心，即想得到攸的爱，又不想放弃老师，虽然老师对我百般伤害，但是我还是狠不下心讨厌他！现在看著两人凶狠的你来我往，我根本不知道该怎麽阻止他们。
      “！”的一声，攸狠狠地揍了杰克一拳。只见杰克向後退了几步，他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阴狠地看著攸，突然暴起，对著攸就是一拳。
      攸也被他打得退後几步，他紧盯著杰克得意、嘲弄的笑脸，攸的脸上也展开一抹诡异的笑容，舔了舔破损的嘴角，“看不来你出拳还蛮狠的嘛！”
      “我还能出得更狠，你要不要尝尝？”杰克示威地向攸扬了扬自己的拳头。
      “哼，还是让我教教你什麽叫揍人！”说著，攸又冲了上去。
      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下手都毫不留情，他们从密室打到了客厅，互不相让。虽然两人身上的伤越来越多，但是谁也没有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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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两人蹒跚的步伐，我心痛得无以复加，觉得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如果没有我的存在，他们现在就不会打得你死我活。对，要是我消失的话，他们就没有必要再打下去了。想到这里，我缓缓地站了起来，慢慢地向窗口走去。望著窗外陡峭的悬崖，海浪不停地拍打著崖壁，我想只要我跳下去，一切就应该都能解决了。我转过身，眷恋地看了看攸，想把他的身影深深地烙印在心田，回忆起往日的点点滴滴，我觉得遇到他实在是太好了。再看看了老师，说是在我到现在也说不清我对老师到底持著什麽感情，虽然失望、痛苦和惧怕，但是我还是深深迷恋著他以前短暂的柔情。就算我现在死了，我想我也是很幸福的，因为不但有攸的关怀备至和老师曾经的温柔，还有杰、梅和亮，他们让我体会到了友情的温暖，我将了无遗憾的坦然迎接死神的莅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