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挺会说服人的!」邵晞嘴角扬起。「我要去边城。」他冷不防说道。
无恨楞了楞,继而狂喜地抱起他转圈圈。「你愿意跟我走了?太好了,咱们去边城,去看一望无际的黄沙,去看源自天上的河,去听回荡天际的驼铃……」
「够了!」邵晞捶了捶无恨。「放我下来。」
「小气!」无恨嘟嚷着放下他。
「小昕呢?他也跟我们去吧?」
这根本不是询问,而是强迫了。无恨瘪瘪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好吧!谁叫他是你大哥,我只好爱屋及乌啰!谁教我那么爱你,当然舍不得你每日牵挂亲人安危……」
「话那么多,没个正经。」邵晞轻啐道。
「难得有对你甜言蜜语的机会,人家当然要好好把握嘛!」
难得?邵晞忍不住翻翻白眼。每天照三餐说些浑话的人,居然还敢抱怨机会少?
「小晞。」无恨自身后缠上他,将温热的大掌搁在他腰上,吹着热气的唇在他耳边低语。「你是喜欢我吧?所以才愿意跟我走,是不是?」
「胡说……」邵晞不自在的红了耳根,挣扎着想离开他的怀抱。
「才没胡说。」无恨大胆地发言。「不喜欢我,何必为我操心?」
「因……因为我们是朋友……」邵晞支支吾吾道。
「朋友也会做这种事吗?」无恨扳过他的脸,堵住忙于狡辩的唇。
「唔……」邵晞身子一阵轻颤,只能任无恨恣意掠夺地深吻着。
「喜欢我吧,对不对?」无恨粗嗄地开口,语中带着祈求。
邵晞睁着迷蒙的双眼,嘴开了又阖,阖了又开。开口说句喜欢当然简单,因为他的脸皮厚的不象话,而自己脸皮薄,哪说得出这种话?忍不住怨怒地瞪了无恨一眼。
终于,邵晞嚅嗫地开了口,无恨不禁期待地睁大眼。
「我……我……你……」我喜欢你!
「什么?」
「我……你……」我喜欢你!
「能不能再大声一点?」无恨双手合十拜托道。
「我还是很讨厌你!」邵晞大吼一声,踱踱脚便一溜烟跑了!
「啊!气死人了!」留下无恨一人扼腕不已。
【尾声】
所谓的浪迹天涯,应该是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双人单骑、潇洒地相伴到天涯海角去。然后,或许有一天,故友和知交在另一个陌生的国度里,有缘再重逢,这才够洒脱嘛!
可是,瞧瞧他们,一堆行李不说,附加的人更是推也推不掉,无恨忍不住哭丧着脸。可恶!他的浪迹天涯梦,还没开始就失败一半了。
邵昕就暂且不论了,反正小晞坚持要带他,丢也丢不掉。而行风,不知道他凑什么热闹,居然也硬是辞官跟了上来。瞧瞧现在,邵昕还在为了他辞官的事耿耿于怀,叨念得大家耳根子不清静。
至少王伯,无恨也真狠不下心丢他老人家独自在京城,尤其老人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他时,他也只能点头答应。
不幸中的大幸,要浪迹天涯的人马也就这么多了。不过光是行李就放了两辆马车,再加上一辆由老弱妇孺搭乘,这……浩浩荡荡的模样,哪有流浪的感觉?
「行风,打个商量。」无恨策马驱进行风身旁。「咱们这么一大串人,目标太明显了,你说对不对?」
「五个人而已,还好啊!」行风耸耸肩不在乎道,一派悠闲地策马漫步而行。
「可有三辆马车,三辆耶!」无恨忍不住提高音量。
行风忍不住窃笑。
「你别忘了,原本还会多一个你的莲姨的。」行风坏心地提醒。
「别再提她。」无恨小心地瞥了一眼在前方专心骑马的邵晞,确定他没听到他们的谈话。「若不是她,咱们今天也不必流浪了。」
「别口是心非了,明明很感激人家的。」行风心知肚明道。「没她的坏心眼,你今日还身陷权利游戏中。」
「说的也是,一功抵一过,我也不怪她了。」
「她也真有心。」行风坏心地调侃道。「都已经生了嫌隙,她还敢求你带她一起走。」
「别说了!」无恨一想到,那时小晞射来的如利剑般的眼神,他有如芒刺在背,哪敢点头答应?
「你想同我商量什么事?」行风好心地提醒他。
「对了!」无恨精神一振。「咱们一行人大显眼了,不然你和小昕、王伯一路,我和小晞一路,咱们再约个地方会面如何?」
「倒也不是不行啦!」行风沉吟片刻。「不过,王伯是你的责任吧?」
「是我的责任没错,不过,」无恨略显激动道。「王伯也待你不薄吧?」
「是不薄。」行风点头同意。「不过,你才是他老人家的命根子。」
「就算这样,你帮忙照顾一阵子也无妨吧?」
「开什么玩笑?」行风一脸的惊恐。「你也知道王伯多会念经,每天听他讲皇上有多糟,你有多好,我都听惯了。何况,小昕比起王伯,可是不惶多让,你让我一次带两个上路,是要让他们暮鼓晨钟轮流虐待我吗?」
「该死!」早知道行风这么难商量,就跟父皇要了行风当属下,看他还会不会顶嘴。
「话说回来,你何必着么急着把我么驱散?」行风了然放心地问。「该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打算吧?」
「呃……」无恨顿时语塞。「哪……哪有?」
「还没有?」行风扬眉道。「我看你就是一副迫不及待想吃掉人家的样子。」
被说中了心事,无恨不禁微红了脸。
「是又如何?」
「不如何!」行风大笑出声,右手搭上无恨的肩。「我看你就多忍耐些,反正到了边城,你想怎样就可以怎样,现下只是一时不便嘛!」
说完,行风便策马前行,留下懊恼的无恨。
可恶!无限愤愤的在心理诅咒着。
天晓得,他可不是急色鬼,只是……只是……此去边城,路途遥远,而他们又有一串人,大堆行李,天晓得何时才能走到。而想找个和小晞独处的机会,偏又遍寻不着,不是邵昕跟在一旁,就是行风突然冒出来,要不就是王伯拉着他絮絮叨念。
再这样下去,在到达边城之前,他别想和小晞有独处的机会,那他辛辛苦苦赢来的「有求必应券」,不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了吗?
天哪!无恨忍不住哀嚎。
「把我的『性福』……不,是『幸福』还给我!」
前方的邵晞和杜行风不理会他的狼嚎声,自顾自地愈走愈远,留下自怨自艾的身影继续哀啼。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