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这里的人呢...用你们的语言来说就是『天人』了,先後都有来这查看过,经你们爹爹我这大天才,发明了一项调整天象的仪器,『卍泰移』,他可以调整你们这个扭曲的空间,但是动力方面却让爹爹伤透脑筋,你们这没石油也没核能....我们两地的磁场不合也不能从爹这里的母星运过去....」
「总算经过爹的同伴查证,有一种矿石,可以成为很好的动能,来让爹那架『卍泰移』启动,这种矿石叫『怯情玉』,怯情玉虽不是少见的东西,但天下就只区区几块才拥有足够份量来作动能,爹千辛万苦调查,所在地点总算是有眉目了,本来想去取那石头,偏偏...偏偏....偏偏有白痴把我的死亡日期调错了,害我一下大病不起!!任务未完成,奖金也飞了!!....」
说到一半,爹突然咬牙切齿起来。
我们三人坐在地上苦苦思索、消化爹说的每一句话。
爹常用一般人不用的词句、字眼,我们三人算是习以为常,稍微猜一下也可以大致了意思,换作其他人定是听不懂爹那些语言,这是所谓的父子连心?
「结果现在,爹的任务也只好委由你们代劳了....」
「晓阳一定帮爹完成任务!」晓阳起身道。
「不干!!」晴阳跳起身:「怎麽知道这不是爹诳我们?」
「晴阳,你多疑的本性真是不改...」爹叹气:「爹就知道,即便是告诉你五百年後一年中永昼永夜会持续半年之久,这里人民会苦不堪言、终致灭亡,你也不会理睬的。」
「没错!那时我早就死了,干我什麽事?!」晴阳昂首回答。
「晓阳虽然一口答应,但是凡事无疾而终,有头无尾的作事方式,也实在让人担忧你是否能完成任务....」
晓阳不语,脸色自然不太好看。
「艳阳啊!你一旁不说话,显然你已经确定我不在这里了,爹知道你一向急於摆脱爹的照顾,长大独立生活,不过,在爹眼中,你永远是我最可爱的孩子.....」
爹讲到我,声音更加温柔,以及比慈爱的母亲更加诱哄的口气。
我不由得一阵冷意窜升背脊。
每当爹出现这种说话方式时,接下来定有非常可怕的惩罚或威胁。
两位哥哥眼神警觉了起来。
「爹早料到你们是不会理会我的,所以已在你们的酒里动了点手脚。」爹的语气更轻柔了:「晓阳你外表看起来英挺俊逸,真可比美当年颠倒众生的爹,其实爹一直很好奇,晓阳如果变成女孩子家,不知看起来如何?」
晓阳一愣,一脸莫名其妙,低头一想,突然脸色发青。
「晴阳最重视自己从小到大练的一身功夫了,常常看你每天认真吐息打坐,寻觅奇珍异草,研发炼制提升内力的药,想著要弥补自己练的乱七八糟的法术,好不容易练就的这一身好功夫,如果废了也是很可惜,喔?」
晴阳的气得发白的嘴唇都咬出血来了。
「艳阳啊,你这孩子让爹最伤脑筋了,从小爹谆谆教诲,把你教成一个无欲无求,比得道高僧还看得开的人,结果也想不到你有什麽弱点....」
爹虽这麽说,但我的心情却更加沉重....不安感越来越强。
「想来想去,只有爹自己了,就让你每日睡著都梦到爹,让爹每日入你梦来陪你说说话怎麽样?」
从刚才以来三人中最沉默的我,终於惨叫出声.......
「爹下的咒只有那矿石可解,这期间,你们的变化只有自己想办法克服了,醒来出去後找耆伯,他会告诉你们接下来怎麽做..」
爹的声音带著可恶的笑意:「我还真想看看晓阳变成女孩儿的样子.........」
我们三人醒来之後,比照一下各自梦到的情节,分毫不差。
晴阳提了一下气:「没什麽变化啊....?」。
我和晴阳不约而同看向晓阳。
晓阳怒道:「看我干麽!?」
晴阳一叹:「你比较好,变成女孩儿生活也不会怎样?」
「那叫爹把施在我们俩身上的咒术交换一下好了?」晓阳冷冷的道:「不会武功又没啥大不了的?」
「你法术好才这麽说!我看你多半连怎麽使剑都忘了吧!?」晴阳反唇相讥。
「你们别吵了...」我苦笑:「总比天天听见爹的声音好吧?」
该死的!晴阳和晓阳居然不约而同的点头。
#3
离开那间房间後,我这两位哥哥没有立刻乖乖的著手准备出远门的行头,而是不信邪的翻遍家里的书库、爹的房间、以及所有可能记载破咒之法和藏有解药的的地方,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艳阳你干麽不帮帮忙?!」埋首书堆的晴阳见我一旁悠閒的品茶,出声抱怨。
「是啊!你最了解爹的了,」晓阳道:「想想他是用哪种法术?我竟然感觉不出来.....」自认已把爹各种咒术研究透彻的晓阳,此时很是挫败。
「是不是参了什麽其他的药混著用....」晴阳一旁插嘴。
我将茶一饮而尽:「正因为我最了解爹,所以我知道现在最有用的就是,趁咒术的力量还没出现前,先去好好睡一觉....」
「艳阳说的没错....」晓阳打了个呵欠,揉揉眼睛:「晴阳啊..我也累了...看这样下去也找不出什麽,还是乖乖照爹说的去做吧...」
「可恶!我不甘心!!就这样任那老头摆布...」晴阳豁然起身:「我要进宫!!」
「这个时辰皇上可不见人罗!」晓阳看看窗外的明月,转向站直身子的晴阳:「会被骂的!」
「我怎麽可能去惊扰他老人家?」
「你要找齐旭?」我道:「他大概会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吧...因为他是爹唯一的关门弟子...」
爹除了我们,所有功夫概不外传,就只传现今太子齐旭,为了报答皇上提拔之恩。
皇上待我们三兄弟也极好,从小就常常召我们进宫嘘寒问暖,虽然是舅舅,但有时觉得他还比较像我们爹。
皇上的独子齐旭,比我们大上一岁,和我们从小一起练武,虽然贵为皇子,但是爹的变态训练他一样也没少受过,闷不坑气的将爹的绝活学了十足十,连我们三个不爱碰的机关学都照单全收,有时觉得他才是完整的继承了爹的真传。
「谁要去找他啊!!让他幸灾乐祸?门都没有!」晴阳怒道:「我要去瀚霖院!」
「那里没先禀告,不能随便进去吧?」晓阳道。
「我不想等!」晴阳道:「趁内力还没变弱,我要夜闯!」
「.........」三人沉默一阵。
「没人要跟吗?」晴阳怒道:「怎麽一付和你们不相干的模样?!」
「艳阳说的对...」晓阳伸伸懒腰:「还是休息比较实在...今天整天够折腾的了....」
晴阳看看我,我朝他笑笑,於是在横眉竖眼、磨牙一阵後,他终於独自跃出窗外。
「真要让他一个人去夜闯瀚霖院?」看看远离的身影,晓阳开口问道。
「你们不是去过好几次吗?」我好整以暇道。
瀚霖院是宫里的书库,分为好几层,藏书量之丰,连其他国家都常有学者来借阅抄文,里头还有一间专门收藏爹的著作和发明,虽然我们也去过好几次,当然都是乖乖的事先告知宫里总管,在有人陪同下进去的....至少我是如此。
「我们向来都是两个人去的...那里守备颇为森严,因为里头有间书房,上了锁,据说里头有许多皇家不可外传的秘密,那锁我们没去开....」
「皇家的秘密我们知道的还少吗?都让爹给说光了!」从小,爹就将皇室秘辛当床头故事说给我们听。
「上回晴阳想要硬开那锁,被我阻止了,因为上面有施咒,不是爹施的,但威力之强不逊於爹....」晓阳道:「我不想让晴阳受伤,但是我也怕我帮了解咒,会沾上什麽麻烦,於是那时我就说,这上边没咒语....」
「他不知道你说谎啊?!」我奇道。
看来,晴阳的法术居然学得比我想像的还来得差劲。
「因为你常被爹叫去个别训练,没瞧见他和我一起学法术的模样,他不准我对外人说....」
晓阳笑道:「就因为这样他才会拼命练武、习药理,学一堆使毒暗器的....」
「不过也别太担心,」我思索一下,道:「在宫里能随意进瀚霖院,又有这等施咒功力的,大概就是齐旭了吧,是他就没什麽好担心的...」
瀚霖院有爹布的机关阵、还有符咒,一般人是进不去的,而爹对外布置的那一套向来伤不到我们,他拿来对付我们的,据他所称,都是他绞尽脑汁的『心血杰作』。
齐旭布的咒,绝对比父亲厚道多了,这点我可以确定
#4
『我说艳阳啊....你们最好别再磨蹭了,赶紧出发,免得延长痛苦的时间,尤其是转达晓阳,等他拖到整一个女儿身时再出门可是大大不方便.....?艳阳你有在听吗?怎麽不回答爹?....喂?....喂!!你们他妈的这次又是哪里故障?!还不快给我找出来修好?害我讲半天..........』
拂晓时分,我慢慢醒转,揉揉眼睛,一夜无梦,让我觉得神清气爽。
看来爹的咒术不是失效,就是他根本在唬人。
正这麽想的时候,突然听到晓阳一声惨呼由门外传进来,接著就没声音了。
我竖耳倾听,这宅院机关重重,即使是熟人,也不敢冒然的未经通报,直接踏进来,刺客几乎是十年前就没听说的事,如果说是自家人不小心踏中机关倒还有可能。
晓阳尤其可能,他外表看来干练聪颖,其实是我们三个之中最迷糊的,大错不犯,小错却不断,幸好他有惊人的直觉和强劲的护体法术,否则命都不够爹玩。
「艳阳...你快起来....」晓阳声音听起来带著哭音,我披上上衣起身开门。
「怎麽了?」
「爹的咒术....好像开始了....」晓阳面容苍白。
「啊?!」我仔细瞧瞧晓阳,晓阳显然一起床就赶往我这,衣著凌乱,但是看不出什麽变化。
「哪里有异状?」我问道。
「没有...胡渣....一根都没有!!」晓阳手足无措:「还有...你不觉得我好像..不对劲?衣服变宽了?」
我闻言一怔,向下一瞧,晓阳的袍子衣摆似乎有比较长,领口也有点松,感觉似乎瘦了一小圈。
我们三兄弟虽出自同一胎,但长相却不大相同,晓阳挺拔俊朗,晴阳翩然秀雅,而晓阳正如爹所说的,向来最以他的外貌为傲。
其实,连我也很难想像晓阳变成女孩儿的样子!
「怎麽办啊!?艳阳....」晓阳哭丧著脸。
我皱眉苦思,道:「爹不是有教过易容咒吗?有没有类似的变身咒可抵御法术的效力?」
「有是有,」晓阳寻思:「但是如果要完全压制爹的变身咒,得大量运气,就算竭尽全力也维持不久....」
「至少可以让你在众人面前维持平常的样子吧?」
「那我平常就不能用法术了...」晓阳一脸忧愁说道。自从他法术学成出师以来,就常以此来代替一般武术,对他而言不能使用法术,简直像断了一只胳臂一样。
「你武功又不弱,乖乖用平常的功夫吧!」我安慰晓阳:「不用法术不会怎样,失去武功才像是废人啊!」
「说到失去武功,晴阳怎麽还没回来?」
「我在这.....」冷然而隐含怒意的声音,铁青著脸的晴阳正缓步走向我们。
我注意到晴阳虚浮的脚步和憔悴的面容。
「晴阳?你受伤了!?」晓阳惊道。
「没事,小伤。」晴阳道。但我知道他在逞强,我伸手探晴阳的脉息,晴阳侧身闪过。
我挑眉。小伤还怕人看?施起擒拿手要扣住晴阳手腕,晴阳错步避开,晴阳身手迅捷灵敏,真要拉住他得费一番功夫。於是我施展隐身咒,改变所处方位只在顷刻间,但对此时的晴阳已足够。
晴阳见我撮唇施咒,在我身影消失瞬间立刻急速退後,但是他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居然脚下一个不稳,我现身扶住他时一搭脉,一阵熟悉的气居然传了上来。
「融雪朝阳?!」这是自家招式啊!虽然伤得不重。我拧眉:「是齐旭?」
和我们修的内功心法出自同一路,齐旭用的是爹创的荧日神功的招式之一___融雪朝阳。这一招爹只教齐旭,他说这是因为太子的身分才教的一招。
「怎麽会?」晓阳奇道:「你跟太子不是交情甚笃吗?就算被他逮到你偷进宫也...」
「谁跟他有交情了?!」晴阳怒道:「我是因为内力骤然一散,才不小心被他撂到...」
「你也...?」我问道。为何我没被影响呢?
「总之事不宜迟!」晓阳道:「我们得快出发去找那该死的玉!好解决这一切!」
「你们总算想通了?」耆伯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我们身後。
「三位少爷来偏厅吧!老爷交代的物事和行囊,我老耆都准备妥当了,还有」耆伯递给晴阳一只玉瓶:「太子刚派人送来给二少爷的。」想来是宫内上好的伤药。
「不用他假好心!」晴阳傲然的甩头,直直走向偏厅。
经过一番协议,决定由我去北方的擎天,晴阳去西方的沣凌,晓阳则到东侧的矽丘。
擎天和夏焱两地距离最为遥远,又长年阴寒,所以由我前往。年纪最小的人得作最多事是爹留下来的家族陋规之一。
随身行囊中有著银票、伤药、地图、简单的换洗衣物和乾粮,我们每人惯用的兵器和暗器,以及一枚令牌。
这枚令牌色泽近乎透明,牌身比一般略大,碧玉般的牌身上头雕著一只朱雀,朱雀上有个卵石大小的圆形凹洞。
「这是老爷留给三位少爷的令牌,」耆伯解释:「分别是朱雀、青雀、玄雀,上方的凹洞用来存放怯情玉,当怯情玉就在附近时,令牌会发热,色泽也会改变,越近变化越明显,当真正的怯情玉置在凹洞中时,令牌会指出卍泰仪埋藏的方位,三位少爷将令牌摆在老爷指示的位置,任务就算完成了,老爷的咒术也会解除。」
「三位少爷如果有事知会耆伯,将令牌的凹洞对著有光线的地方晃一下,耆伯就会知道,另外,这是皇上御赐的『旨鸽』。」耆伯拿出三张符咒,上面画了咒文和鸽子的图腾,还加上龙印。
『旨鸽』是一种上了锁的高级召唤咒术,即使法力高强的巫师也要耗时数十年才精练的符咒,紧急状况时用来保护自己,平常只有天子或重要的直系皇族才能拥有。
「替我谢过皇上。」我接下东西,第一次独自出远门,离开这个熟悉的土地,既兴奋但也有些不舍:「我走了。」
「你要现在就走?至少我们三人先喝一杯,彼此饯个行吧?」晓阳道:「你第一次自个儿出远门闯荡,可得万事小心,先让为兄讲讲路上可能会遇到的情况...」
这时才摆大哥架子?「别!」我笑道:「被你讲一讲还有什麽新鲜可言?讲的太吓人,我不敢出门了可怎办?」
「你有什麽不敢作的?以前你还打赢过爹呢?」晴阳把玩著自己包袱中的青雀令牌:「让他自己去闯吧!我们以前不也是什麽都没告诫过就被丢出门了?」
晓阳笑道:「说的也是,那次是爹头一次输的惨,吹胡子瞪眼的,我和晴阳内心还大感痛快呢!」
「也不过就划破他那一点皮,哪里算嬴?」我耸耸肩不置可否,其实那次爹应该是太轻敌了才会不小心败给我,虽然他还因此消沉很久,足足一个把月都不和我们碰面。
「我要去的地方最远,」我提起行囊:「所以我想先走,晴阳,醉飞仙我拿走了,轻烟过放在你房里桌上。」失去内力时最适合使的兵器就是轻软犀利的轻烟过了。
走的时候,晴阳正打著呵欠入房间补眠养伤,晓阳则开始缠著耆伯询问易容咒。
这种感觉好像只是到附近山里玩个两天。
我微微一笑,朝大家摆摆手,大步跨出家门。
#5
坐著家里的马车出城,到达夏焱的边境,我改雇了一辆比较不显眼的马车,路上还算顺利,沿途打发了几次打劫的盗匪,半个月後,马车来到青煌山岳的山脚下。
青煌山岳是横亘在夏焱和擎天之间的一大片山脉,由於地势险恶,形成两国天然的屏障,加上青煌山岳上有数个不受任何国家管辖,自成一地之主的武林名门,各据山岳一方,因此成为介於擎天和夏焱之间,不容小觑的势力,由於这些门派保持中立,两不相帮,更不允许两国军队行经此山,因此奇妙的维持了这两个泱泱大国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