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烛龙霎时涨红了脸,「追兵都来了,你还…有心情逗弄我,还不快走!」内心虽气这恶仙死性不改,但是真要他放他一个人去送死,是绝不可能的事!
「你别去了,让我去引开他们吧!」桦言收敛下玩笑的模样,轻拍著烛龙宽阔的肩,便欲退身走出洞外。
烛龙哪肯让桦言独自离开,坐起身忍著下身的不适,大步迈上前地拉住他,冷硬著声说∶「你不是说不离开我吗?该不会又是骗我的吧?」
烛龙的一番质问,听在桦言耳里却像极了在撒娇,令他不禁软化地转过身,将他紧紧搂在怀中。「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再受伤一次了,无论是心或身,我都不乐见,你就听我这一次吧!待在这儿,我会尽快甩开他们回来的。」
「不用了!你以为这麽做就能保我安全吗?以你目前的仙力要同外头那些神将比,无疑是以卵击石,就算你引开了他们又如何,你可别忘了,我也是黄帝欲除的目标之一,要走就一起走,你没得选择!」烛龙实在无法不气桦言的擅作主张,第一次无意的欺瞒也就罢了,这回他还想一肩扛下所有的罪行,他以为他有这个能耐吗?太天真了!
「殷…」桦言知道烛龙说了这麽多,只是不想让他一个人去送死,感动之馀,更有一股想狠狠吻住眼前这个男人冲动,若不是外头渐渐接近的繁杂脚步声,让他硬是止住了这股冲动,他可是真会吻了他呢!
烛龙微涨红了脸,推开越贴越上来的桦言,低声轻说∶「走吧!」
桦言微笑地拉过烛龙的大手,飞快地在他脸庞上亲了一记,趁他还未反应过来时,拉著他一同往洞外跑。
「殷,现下我的仙力不足,只能靠你的神力帮忙了,陪我一同去若烟山吧!到了那儿我们就安全了。」
原本想斥骂桦言在如此紧要关头还这般不正经的烛龙一听,也凛起神色地轻点头,改而拉起桦言地凌飞於空,弹指唤出金焰带路,飞快的随之穿梭於空中。
追至山顶的神将们一见,也跟著腾飞起身,追在两人後头地大喊∶「罪神烛龙、桦言,快快束手就擒吧!」
桦言与烛龙却罔若未闻般,飞奔得更及更快了。
「殷,你的身体应该不要紧吧?我真不该要你这麽多次的,若真累了,就抛下我吧!我不会怪你的。」桦言不是没察觉烛龙微些异样的神色,忍不住地搂住他的腰身轻柔地按著,希望能藉此减轻他的不适。
烛龙脸一红,一双异色的眸子恶狠地瞪向桦言,「你这张嘴…少说两句话行不行?」
桦言愣了下,随即呵呵轻笑地亲了下烛龙的脸庞,乖乖的闭上嘴不再多话,省得惹火了他,真狠心将他抛下怎麽办?他还打算留著他这条命,好好的和他固执到近乎可爱的殷一同温存呢!
追在後头的神将一见前方亲亲我我的两人,一个个脸红得比烛龙还厉害,毕竟身在戒律甚严的天庭中,这等亲腻之事,他们可都不曾见识过,如今一见,除了替两人感到羞耻外,也只能继续跟在後头,期盼两人别又做出什麽惊『神』之举。
没一会儿,一群神人一前一後地来到一座诡异的山前,不待落地的神将上前追缉,桦言连忙拉著身体不适的烛龙奔入若烟山内。
见状,连忙追上前的神将们不疑有他,也跟著闯入若烟山,谁知一入山,浑身的神力彷佛全被抽离,脚步一沉,顿时失了飞天之能。
趁著神将被自身的情况所扰,桦言赶紧拉著烛龙奔入漆黑的林内,才没一会儿,便甩开了手忙脚乱的神将们。
一路上,烛龙默不吭声地跟随在桦言身旁,下身的酸痛,与神力的顿失,令他难受的冷汗直流,所幸这不要命似的奔跑并没有维持太久,很快的,桦言便领著他走至一扇门前。
两人还未出声,门里头忽然传出声音,开口严肃地询问道。「报上名来。」
「是我。」桦言回应之馀,顺势将脸色苍白的烛龙拉到身旁,扶住他显得有些不支的身躯,担忧地揉著他的腰身,知晓这里的结界对於他这种神力强大的神人来说,是个相当沉重的负担,再加上他之前不知收敛的索取,此行定是累坏他了。
烛龙瞬间涨红了脸,似是不习惯地推开桦言的手,仅是靠著他微微喘息。
「是桦言仙人呀!」门里头的狐族人,一下子便认出桦言的声音,连忙打开门微笑地退到一旁。「请进来吧!」
桦言也跟著堆起应付的笑容,拉著脸色不甚好看的烛龙走入里内。
「桦言仙人,要不要我去通知狐王您来拜访了呢?」狐族人搔了搔狐狸耳朵,恭敬地问著焦急想离开的桦言。
「不用了,我此行来不过是想见见其他人,别麻烦了。」桦言转过头笑著回应,便赶紧拉著脚步越来越踉跄的烛龙走出狭小的步廊。
很快的,两人眼前的景象,霎时由狭小的空间,转换成一座巨大的山谷,里头建满了许多小房舍,就如同人间的小镇那般,看似平静的地方,正是狐族的领地。
「殷,你再忍忍,等会儿进了山谷,你就会舒服点儿了。」桦言转头一看,就见身旁的烛龙脸色苍白的紧,担心之馀,更是急著扶他往山谷内走去。
烛龙轻应了声,忍著传遍全身的不适,勉力地迈开脚步,与桦言一同走入山谷内。
一入山谷,压抑著两人的结界很自然的消散而去,桦言身旁的烛龙,像是终於得以纾解地松下紧皱的眉头,靠在桦言的身上喘息著。
「还能走吗?」桦言俊秀的脸孔露出一丝担忧,紧抱著几乎将身体的重量压在他身上的烛龙问道。
烛龙抬起眸看向桦言,「我没什麽大碍,走吧!」语毕。他随即站直身,脚步仍然有些不稳地走在前头。
桦言连忙走上前扶住烛龙,扯开一惯温和的笑容轻说∶「别逞强了,让我扶你吧!」
烛龙脸一红,不语地任由桦言扶著自己,下身越来越清晰的酸痛,根本容不得他独自步行,就怕走没几步,便要出糗於众人前了。
桦言扶著烛龙穿过小镇,直笔走入大城内。这里的狐妖似乎也知晓桦言是谁,一路上毫无阻碍,守在城门前的狐妖侍卫反而还带领他们到一座小苑歇息。
桦言吩咐了侍卫几句话,才将门扉轻轻阖上,看向身後静坐在桌案旁的烛龙身上,笑而不语地走上前,将浑身紧绷的他搂入怀中。
「你做什麽?」烛龙轻颤了下身躯,语气极不自然地问道。内心忽然怨恨起方才那名侍卫,为何要将他俩带入这座小苑,让他…不经意地想起那日他与桦言讨要神丹时,他强吻他的那副情景。
「殷…你别紧张,我只是想抱抱你而已,不会对你胡来的。」桦言笑著亲了下烛龙微红的脸庞,开心自己终於得自己想要的人了,真的是…好不容易呐!
烛龙低哼一声,别过头不去看桦言那张布满笑意的俊秀脸孔,每看他一眼,内心的那股骚动越大,怪异的…连他都不知道为何会产生这种感觉。
「殷…我可以亲你吗?」桦言忍不住地亲了亲烛龙的俊脸,呼吸顿时沉重,琥珀色的眸子更是透出一股迫切的热度,直盯著眼前那张几乎烧红的刚毅脸孔。
烛龙当下慌了心神地抵住桦言欲靠上前的身躯,「你、你…别老是想戏弄我,动不动就说出这种不知廉耻的话,你检点些!」
「可是…」桦言一把拉开烛龙的手,将他抱个满怀地说∶「我一想起殷在洞内对我说的话,我就情不自禁的想亲吻你、抱抱你,你都不晓得,你在我眼里是多麽的可爱,要不是追兵偏偏挑那个时候靠近,我早把你吻得喘不过气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麽!」烛龙感觉自己的脸一热,斥骂的话很自然地脱口而出,内心则是被桦言的一番话搅弄的乱成一团,越发觉得,自从自己原谅他後,这个恶仙的嘴越来越不知收敛了,竟然连这等令人羞耻的话语都说的出口,简直…简直…毫无廉耻之心!
看著烛龙越发赤红的俊脸,桦言更是忍不住内心的想望,直想…狠狠吻住眼前这名爱装严肃的可爱男人。「殷…我不行了,你真的好可爱呀…让我亲一下吧!」
烛龙的眉头一皱,还来不及反驳桦言的话语,便被他突然压上来的唇吻得几乎岔了气。
桦言饥渴地舔著烛龙冷情的唇,越是深吻,内心的想望越是高喊著不够,使得他更加迫切地撬开他的唇瓣,将舌探入他口中狂热的搅弄吸吮。
「桦言…唔…」烛龙粗喘著气地想移开自己的唇,好博得喘息的空间,却总在移开几分时,又被强行吻住,反反覆覆,他才放弃地任由桦言亲吻他。
终於,桦言总算满足地放开涨红了整张脸的烛龙,将他紧紧的往怀里按抱住,亲亲他的耳说∶「殷…我忽然发现,一遇上你,我就变坏了呢!」
烛龙气喘吁吁地瞪了桦言一眼,一点也不意外地说∶「你本来就是个恶仙了!」还说他可爱!那是女人家才该有的称呼,若真要说,看似软弱的跟个白脸书生一样的他才适合那个称呼呢!
「哎呀!连殷都这麽说了,那我再邪恶一点也无妨是吧?」桦言愉悦地呵呵轻笑,双手极不规矩地开始摸起烛龙健壮的身躯,言下之意为何,一眼便知。
「你…」被桦言这麽一闹,烛龙方消退的红潮,一下子又冲上脸孔,内心顿时失了主意,本该拒绝了事,但是他偏偏就是无法拒绝这个恶仙,就连在洞内时也是一样,难道…他真要被他吃得死死的吗?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几声轻咳,适时地阻止桦言想侵犯烛龙的行为。
桦言颇感可惜地放开一脸尴尬的烛龙,转过身笑容可亲地对来人说∶「好久不见了帝江兄,近日过得可好?」
「还过得去,倒是烛龙兄怎麽会同你一道来此?你不是…」帝江粗犷的脸孔透出一丝不解,话说到一半,便不敢接著说下去。
烛龙一见到被桦言称作帝江的粗犷男子,异色的眸子随即闪过一丝讶异,那人…不正是那日带著一名狐妖前来见他的神祗吗?原来…他就是帝江呀!
似是了解帝江话中之意,桦言反而露出开怀的笑容,抱住身旁的烛龙说∶「帝江兄请放心,我对殷别无恶意,天庭那个地方已经不再是我的容身之处,只要能和殷在一起,就是要背叛天庭,我也义无反顾了。」
闻言,烛龙内心不禁一热,反手紧握住桦言搂抱他的手,知道自己这一刻,是真的可以信任他所说的每一句话语,既然他已生命作为弥补,他何不接受呢?
见两人这副模样,帝江当下也明白了,「所以你才来这儿找我吗?」
「是的,你也知道,我背叛了天庭,黄帝定不会饶过我和殷,所以我只能拜托你,请九泉帮助我们逃过这一劫。」桦言搂紧烛龙,恳求地看著帝江说道。
帝江本就是个心软的神祗,经桦言这麽一求,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点头说∶「我去拜托九泉看看吧!」
他的语尾方落,另一道不认同的声音随即传出。
「拜托本王也没用。」一身雪白的九泉领著两名神将走入苑内,美艳的脸孔写满了无情,伸手一把扯过帝江地说∶「别自己的麻烦还没解决就急著揽下别人的,快给本王回去!」
「九泉…」帝江轻叹一声,「对不起,既同为神祗,我实在无法将之视而不见,原谅我。」不待九泉反应过来,他随即运起神力,将他与其馀涌入的神将推至外头,建起结界。
「帝江快解开结界!」九泉此刻的脸色冰冷至极,气愤的想一手打破这脆弱不堪的结界,但是又怕会因此伤著帝江,只能挥退欲妄动的神将们,冷冷的威吓低唤。
见状,桦言立刻拉起烛龙,匆匆地朝帝江道谢地说∶「谢谢你了帝江兄。」
「你们快走吧!」帝江的神力本就乏弱,此刻他可是拼了性命的结起结界,就怕…撑不久了,只能开口要两人赶紧离开。
桦言赶紧拉著烛龙一同推开窗子飞跃而出,匆忙的闯出城,奔入谷中的小径里,欲离开若烟山。
两人方踏出若烟山外,早已在外守株待兔的追兵,立刻群起将两人围绕个水泄不通。
就在这时,天空忽然金光大作,一名顶著皇座的武将缓缓降下,随後放开漂浮的皇座,恭敬的跪至一旁,不敢看向座上的绝美少年。
桦言一见到坐立於浮在半空的少年,表情顿时一凝,内心暗呼糟糕,没想到连黄帝也来了,这下他和殷要一同逃出生天可难了。
烛龙也发觉了黄帝的身影,眉头不禁因此皱起,像是感觉到桦言紧张的情绪,他用力的握紧他的手,想藉此让他安心。
「许久不见了烛龙,近日过得可好呀?」黄帝噙著一抹柔笑走下皇座,一身华贵的黄袍,随著他的动作飘移,将他衬托得更是仙姿飘逸。
烛龙冷下脸,哼声地说∶「对於一个心机狡诈者,这等富满心计的问话就免了,直接说出来意吧!」
黄帝呵呵轻笑,抬手阻止围绕住两人的神将们别轻举妄动,这才将视线飘往烛龙身旁的桦言。
「放心,朕今儿个亲自下凡,只是想处置一个不听话的棋子,目标并非是你。」
闻言,桦言也跟著扯开一抹应付的笑容,耸肩轻说∶「在下一等小人物,竟也得劳动黄帝大人您来亲自惩处,在下著实感到荣幸呀!」
「这是应该的,毕竟你乃炎帝手下要将,由朕亲自出面处置,那人应当能接受才是。」黄帝也不惶多让地柔声轻笑,金麦色的眸子透出冰冷的气势,抬起右手要一旁的武将起身。
烛龙再也听不下去了,一把将桦言拉至後头,冷冷地对上黄帝地说∶「黄帝,你此行来必是为了本神的神丹,又何必怪罪於桦言,你要,本神给你便是,否则…」他危险地眯起双眸,「就凭本神现在的能力,就是你要亲自上阵,也讨不到半点便宜。」
「殷…」桦言错愕地看著烛龙,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自己做出这种决定。
不料,黄帝仅是笑了笑,轻摇著一指柔声说∶「神丹呢…朕不需要了,只要连同人一起毁了,朕又何必留下那害人之物,既然你都下定决心与朕一搏,那朕…也不客气了。」
闻言,烛龙连忙运起神力,弹指化出一道巨焰扑向众神与黄帝,「桦言你快走!」
「我怎麽可能留下你,要走就一起走!」桦言也忙著凌空划出一道青羽,勉强地隔开不断涌上前的神将喊道。
黄帝一个挥袖,扑往他来的金焰立刻消失无踪,反手一动,周身的土地立刻开始剧烈震动,石沙竟一跃而起,形成三只石蛇!
「既然你们两人这麽情深意重,就一同与天地同化吧!」他收敛起微笑,杀意顿现地低吼。
烛龙一见,也跟著凛起神色,轻弹一指,燃烧在神将们身上的金焰,随即狂燃成巨龙,猛烈地扑向黄帝唤出的石蛇。
就在这时,黄帝忽然抬手一指,一道似是剑气的细光,迅速地穿过烛龙的衣袖,直笔地刺入桦言的额间。
「桦言!!」烛龙大吃一惊,匆忙地回过头,欲接住桦言软下的身躯,却忽略了身後突然袭来的一掌,冷不防地被打飞出去。
桦言无力地倒落地面,额头不断传来的灼热,几乎要将他烧疯了,浑沉的神志,一见到烛龙被打成重伤,瞬间清醒过来,「殷…殷…」
他伸出手使力的想攀爬至烛龙身旁,却被上前来的黄帝一脚踢开身子,狠狠地将脚踩在他腹上扭转。
「装什麽深情,看了就让朕厌恶!」黄帝皱起秀气的眉,绝美的脸孔写满厌恶,话也说得极恶毒。
「住手!」烛龙捂著被打伤的胸口爬起身,弹指一化,使出从未用过的唤雷之招,一举劈向黄帝。
黄帝冷笑了下,一抬手,劈往他来的雷电尽数化为虚无,反手一挥,强大的风劲随即将烛龙扑打的殴出一口血。
「少不自量力了,朕可不再是以往的你所熟识的黄帝,没人能够赢得了朕,包括你在内!」他呵呵地轻笑出声,随即低下头看著一脸痛苦的桦言。「等朕处置完这枚不听话的小棋子儿,再来处置你!」
他的语话方落,桦言随即痛叫出声,只见黄帝伸手探入他的腹中,一举拿出仅供他维持人形的仙丹,使劲一拈,散著青光的仙丹瞬间化为青尘,飘散於空中消散无影。
「桦言!!--」烛龙错愕地看著桦言瘫软於地,身形渐渐缩小,手、身躯、那头褐色的长发,开始幻化成青色的羽毛,转眼间,竟变回了青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