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尘缘————crab123

作者:crab123  录入:06-29

不觉已过了三天。这晚,齐鸣照常搂着阿弟,在给他讲这些年给师傅学师的事情。那尚风眨着眼睛,蹭在他怀里,津津有味地听着。当讲到师傅带着自己去翠花搂见识场面的时候,齐鸣感到怀里的人颤了一下,他不禁顿了一下,暗骂自己,好说不说,怎么把这段给抖出来了,刚想转个话题,却听低低的一声“我脏吗?”齐鸣一愣,这是阿弟除了“阿鸣”外说的第一句话。“你怎么会脏?你是我最干净的阿弟。”“那。。。。你要我吗?”齐鸣又愣了一下。此时的他已不是四年前的那个毛头小青,抱着阿弟不起任何心思,已尝情事的他对怀中的人早已情动不已,梦中已不知侵犯了他多少次。但他顾忌着阿弟的身体,强力压制,绝不轻举妄动。可,如今,看着阿弟那红艳的嘴唇,那滴水的眸子,那白皙的脖颈,那轻声的邀请。。。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了,猛然碾上那红红的嘴唇,用力吮起来。不知吻了多长时间,他抬起头,看到阿弟半阖着双眼,嘴唇微微张着,紧紧握着他的手,喃喃着“阿鸣,阿鸣”,齐鸣再也忍不下去了,吻如雨点,狂乱地落在那眉,那眼,那脸,那唇,一路吻下来,吮着那白皙的脖颈,他一把撕扯开那贴身衣服,往下啃噬着。“阿鸣,我好想你,我好想你,你别离开我。。。”喃喃低语传出,齐鸣再次碾上嘴唇,齐鸣感到底下那身体震了一下,一串低语流出,“阿鸣,进来,我想要你,阿鸣。。。”,齐鸣再也顾不上怜香惜玉了,那么多年的思念化做了身下的那个巨大物体,生生挤了进去,他感觉到自己要被融化了。那身下的人儿,顾不得痛,弓起腰,把他更深的含了进去。过了那么多年,两个人终于合为了一体,那深深的思念刻骨的仇恨全都融进了这柔情密意之中,足足折腾了一夜。

齐鸣万万想不到,昨晚这么一折腾,倒把尚风的心结给解了,这病是彻底好了。当早晨看到的那双眸子竟然不是迷茫无措,而是澄清有神时,他差点就要抱起阿弟在床上打转了。这世上少了个风情无限的吴明玉,找回了那个冰雪聪明的痴情逐月公子。

10.盛会
“东风依旧,着意隋堤柳。搓得鹅儿黄欲就,天气清明时候。”正植清明时节,这郊外游玩上坟之人增多,却少有人留意路上的一匹黑马。马上载了两个人,前面之人一身白衣,面色平常,后面之人一袭青衫,比那前面之人要俊俏许多,斜背一柄长剑。却正是易了容的尚风和齐鸣。

尚风恢复之后,想到紫萍所投之信,时间无多。那十三王爷是狠心的主,决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才商议着赶快离开都城。这天下之大,让他去寻?一时找不到,可能也就罢了,不就一戏子嘛。弃了房子,收拾了简单的行李,相携就要离去。那紫萍却不愿跟来,说是要长伴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尚风把这些年的家业赢余全留了给她,说是就算捐给庵里吧。遂洒泪而别。

这一路行来,两个人游山玩水,目的地是那汜河边的小镇,走得不疾不徐。两人甚是珍惜这得之不易的感情,一个是宠爱有加,一个是百般温存,旁人都道是新婚夫妻换装同游,不过那娘子容貌没那郎君俊俏,倒是少见。但看他们如此恩爱,也是称羡不已。

这一日,两人到了青州,想起当年青州银号挤兑事件,宛如昨日,这么多年,不知老父怎样了。自己这样任性离家,委实不孝,想着回齐家镇后就和阿鸣一起回临平,不禁心向往之。真想立马赶路,但又想这青州是有名的状元之乡,也是天下文人聚集之地,即路过此地,如果不游,好象不妥,遂还是决定先游览一番。

他既热衷,齐鸣又哪会说个不字。遂牵马入城,寻一客栈先行住下。齐鸣换下那身武衣,作书生打扮,看得尚风喜不自禁,原来自己的阿鸣不仅做得将军,连状元也做得。两人温存了一阵,才施施然出了店来。齐鸣跟着尚风,听他把此地的风土人情娓娓道来,心中称赞不已。这每到一地,阿弟就恰似是个活地图,明明是第一次来,却比当地人还要熟悉情况,他甚至把每一个牌坊之后的故事都能讲得出来。让齐鸣除了佩服还是佩服。想起和他在汜河边相处的那些日子,如果不是他哑了,自己不知会听多少故事。看着那两片上下翻飞的嘴唇,齐鸣不禁楞了。“阿鸣,你有没有再听,不喜欢听,我就不讲了。”尚风看齐鸣不转眼珠地盯着自己看,徉怒道。“我只是。。。只是。。。”齐鸣嗫嚅着。“这又不是我的本来面目,有何好看?”尚风颠起脚在齐鸣耳边悄笑着说,
齐鸣被他猜透心思,脸一下子红了。看他如此,尚风更是得意地大笑了起来。
笑笑闹闹,两人到了城中央,也就是那状元楼所在之地。自青州出了第一个状元之后,当地人便募资建了这楼,后来此地又一连出了几个状元,青州渐渐出了名,连带这楼也成了一概文人墨客的朝圣之地。两人还没走近,便听到喧闹之声,人也越来越多。凑近打听了一下,却是这楼一年一次的以文会友的盛会,而他们来的却正是时机,马上就要开始了。又了解下来,知这“以文会友盛会”事实上是一个竞技大会。这状元楼共五层,每层都有一个众人推选出来的人坐镇,称为楼主,由他决定具体的细节,无非是关乎琴棋书画,这样闯到五楼者必是才思聪颖之人才可能办到的事,据说这盛会办了多年,最后胜出的人是寥寥无几。而胜出之人必名闻天下,名声比那些个得了状元的人还要盛些,除此之外,还会有奖励之物,或孤本,或名琴,每年都不一样,据说今年是鬼谷子的一副名画。尚风诧异自己竟然不知,实是这会近年才出名,当年的书籍还不曾记,这也难怪博览群书的他不知了。“阿鸣,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如何?”齐鸣对他言听计从,忙点了点头,暗里也存了一点私心,想看看这当年名动天下的逐月公子的傲人风姿。两人也不向前挤,就站在那人群之后。隐隐约约可看到最前面好象有桌椅,并且有人在喝茶。

齐鸣尚风他们等了一会儿,看还不开始,却也不急,他们本就是游玩,两人在一起,哪里不一样?这天不冷不热,风卷柳絮轻轻扑来,惹人暇思。一团柳絮纠到了齐鸣头上,尚风让他弯腰,帮他取了下来,眼睛一眨一眨,看得齐鸣又愣了。卿卿我我间,却听喧闹声竟没了。忙望那楼门前看去,却是一老人站在那平台之上,在做些介绍。半晌,才抓住了重点,说要进楼,要先过关。如果你自认为能对上下联,就请进楼。话没说完,一张白色的帘幕盖到了楼门之上。看那布幕上书了极大的字,却是一句上联: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尚风看了一眼,不禁笑了一下,这对联自己七岁时就对过。再看齐鸣,却是傻了,也难为他,后来虽说是跟着师傅又学了些文章,超出了认识几个字的水平,但这联他是万万对不出的。“阿弟,我在外面等你,你进去吧,这些我是对不出来的。”尚风吊眉斜觑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没说话,但齐鸣明白,“你不进去,我自己一个人什么意思?”又喃喃道“那可怎么办?”尚风捏了捏他的手,笑了笑,自有主意。齐鸣不再说话,只跟着阿弟就是了。

11. 闯关
一柱香之后,那帘幕缓缓收起,楼门大开,尚风和齐鸣随人走了进去,进得门来,才发现这里面甚是宽敞,正对着门的是一个巨大的屏风,屏风前一个小小的高台,台前悬了一个薄纱帘,隐约可见台上一榻,甚是宽大。那高台前一排排的摆了很多桌榻,榻上有笔墨纸砚,尚风扫了一眼,知均是上等货色。他们这群人走了进来,也知道这是给他们准备的,遂纷纷入坐,尚风和齐鸣坐到了最后,共分一桌。刚坐定,身后的楼门就关上了。齐鸣打量了一下,大概有三十多个人,那外边实有几百人,这一下就刷了这么多。正思忖间,一个声音从纱帘后传出,竟是极其柔美的女子之声。众人极是惊异。

“小女子乃此楼楼主何清秋,能在此和各位相会,实是三生有幸。”
“竟然是荷衣居士,真没想到。。。”下面一阵喧闹。尚风解释说,这荷衣居士据说是天生丽质,却很少示人,少有人见她真面目。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尤其填词,自成一家。她自视清高,一直未嫁。也没人知道她芳龄几何,没想到在这里做了楼主。齐鸣听到这里,倒有些想看看她真面目。“阿鸣,你是不是想看她真面目。”齐鸣被他猜透心事,甚是尴尬。那尚风吊眉斜眼看着他,哼了一声。齐鸣看他生气,把起手来,在他耳边悄声道,“再好看也没我的阿弟好看。”尚风又高兴起来,展了个笑脸。他们这一闹,也没听清那台上在说什么,只是最后倒听清了,说是请把那对联的下联写下来。“阿鸣,帮我研墨。”刷刷刷,笔走龙蛇,写了起来。

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赛诗台,赛诗才,赛诗台上赛诗才,诗台绝世,诗才绝世。
看那下联,却对了两句,这齐鸣委实佩服,实不知这自家阿弟是人还是神了。写完之后,尚风略想了一下,把落款题为齐风。齐鸣看他如此,知他心意,暗攥了他的手,满面笑意。这实是把自己嫁给对方之意。两人握着手,均感甜蜜。

一时之间,众人也都停了笔。声音又从帘后传出,“请大家移步后厅,赏玩字画,稍等片刻。”众人随那小厮步如后厅,才发现空间颇大,墙壁上悬满了名诗名字名画,很多都是珍品。众人如获至宝,纷纷欣赏起来。尚风也甚是开心,边看边向齐鸣介绍,众人竟围了上来,均听他谈论。尚风却停了下来,众人甚感无趣,暗叹他藏私。孰不知尚风只是想保留二人世界而已。不多时,一个小厮高声道“哪位是齐风公子,我家楼主有请。”二人随那小厮走进前厅。那荷衣居士见他们进来,忙站起身。台前薄纱已撤去,两人才看清那何清秋一身绿衣,真是让人联想到了那田田荷叶,但她脸上却仍是蒙一层白纱,面容看不真切。看进来二人,显是有些诧异。

“不知二位哪位是齐风公子。”
“我是齐风,这是我义兄齐鸣。他乃习武之人,此次是陪我来。不知楼主可否允诺共行?”
那何清秋看了齐风所对下联,颇为惊讶,当看到有两个下联时,却不知为何。 如今知道原因,却是答双人份,哪有不允之理。忙命小厮在台上加了一榻,请他们坐下。

“我如今还有一上联,却是多年未有下对,可否请公子一对?”
“不妨一试。”
何清秋示意小厮,那小厮走到屏风前,不知动了什么,竟是显出字来,尚风齐鸣侧头看了一下,却见那屏上所写上联是
一杯清茶,解解解元之渴
尚风暗笑了一下,这联可比刚才那联容易多了,略一沉吟,拿起笔开始写了起来,那何清秋早已站起,立于他身后。却见笔走狂草,仍是两个下联。见他写完之后,不禁叹了口气,这下联对出一个已是千难万难,如今竟然是两个,让何清秋直叹山外有山。却见那纸上所写:

二曲天音,乐乐乐师之心
七弦妙曲,乐乐乐府之音自45由79自44在
“公子高才,请上二楼。”
二人拱手离开,随那小厮上楼。到了二楼,才发现这格局和一楼相似,但桌榻少了许多,沿窗摆了几十大盆花卉,均是牡丹,齐鸣扫了一眼,知都是绝品。正值盛开时节,但见姚黄,魏紫,二乔,绿香秋,玉坂白,蓝田玉,胜丹炉,冰罩红石,瑶池研墨,天香罩露,霓虹幻彩。。。。。。让人眼花聊乱,应接不暇。齐鸣在师傅花圃里多见过这些花,不是很惊讶,那尚风却是爱极。听齐鸣一一介绍时,甚是诧异,遂忆起齐鸣说的师父的事情,也就了然,兴冲冲地拉着尚风问东问西。齐鸣见尚风对那白牡丹甚是感兴趣,遂说道“这白牡丹玉洁冰清,高洁之士均颇爱之。要说这花,竟有十多种,除了这玉坂白,还有水晶白,梨花雪,香迎晓月,玉楼点翠
等不一而足。要说这众花之中,这香迎晓月是最难得,也最难成活。可惜这里没有。”看齐鸣诧异的望着他,尚风忙加了句,“都是我师傅说的。”齐鸣笑了笑。
“这位公子所说‘香迎晓月’不知哪里能寻到?”
两人忙回头,见一儒雅老人站在身后,想必是楼主,行了一礼。
“我也是有缘偶然看到。要寻如今却不得了。”这“香迎晓月”师父仅有一株,视为奇珍,他不愿多泄露。那楼主看他不愿多说,又问,“是何种样子呢?”
“状似雪莲,但却大其许多,香气甚是淡雅,但却沁人心脾。”那老人沉思许久,方回过神来。
“二位是齐公子吧?快请入坐。我是这二楼楼主严廷。”尚风暗想,他就是严廷,听说是桃李满天下,他的弟子多入朝为官,让他做官,他却不愿,说不如闲云野鹤舒服。

“公子高才,我也不多讲。我的题目是选一种牡丹作一七律。限时一柱香。”听他说完,尚风遂想究是做官人的师父,连作诗还要限律,岂不限制了他人才华。略一沉吟,即提起笔来,那严廷走近看他写道:

咏白牡丹(一)
千红万紫吐芳香,羌独生成洁自身.
似厌繁华存太真,甘抛富贵作清贫.
琼葩到底羞色艳,国色原来不染尘.
昨夜月明浑似水,只疑瑶岛集仙真。
咏白牡丹(二)
蓓蕾抽开素练囊,琼葩薰出白龙香。
裁分楚女朝云片, 剪破姮娥夜月光。
雪句岂须征柳絮,粉腮应恨帖梅妆。
槛边几笑东篱菊,冷折金风待降霜。
那严廷如获至宝,细细研读起来。把他二人撇到了一边。齐鸣轻轻叫到“严先生,严先生”,他方愣过神来,忙说“请上三楼”。来一小厮,把二人领到三楼。
那三楼却没有屏风,空荡荡的大厅只摆了几个琴榻。上边有各种乐器。两人走近。“阿弟,我来吹一曲如何?”看到尚风又开始吊眉看他,嘟囔了一句“小看我”。遂拿了支箫,沉甸甸竟似不是一般物品,但倒正合他意。一曲奏出,洋洋洒洒竟有大开大阖之势,想来没有开怀的胸襟是万万奏不出的。尚风听得竟有些痴了,从箫音中他听出了阿鸣有遨游江湖的向往,想不管他到哪里,自己终究是相随的。想着以后二人携手同游,逛遍大河山川,竟向往至极。箫音终了,尚风抬手抚琴,却是“清平月”,一股恬淡清净的味道流出,和刚才的箫音正相反,一急昂一柔和,但听来却都是如此的舒服。

等他抚完,有人轻轻鼓掌,二人细看,从那后厅走来一位公子。看他一身白衫,年龄不到三十,却极是清俊。尚风已隐隐猜到他是谁了。“两位公子好技艺,在下是这三楼楼主迟慕白。真是幸会。”这迟慕白出身官宦世家,但却极厌恶求取功名,兴趣均放在了乐器之上,却不常于人前弹奏,但听他抚琴的人都说确是天籁之音,也更增加了他的神秘性,不想却在这遇到。“不知在下兄弟二人可否有缘听听那天籁之音呢?”尚风道。“在二人面前,何敢担当天籁二字?不过却想和公子合奏一曲,不知如何?”看的却是齐鸣。齐鸣偷眼看了眼阿弟,看他脸有喜色,却不知为何,也不好推辞,只得说“如蒙错爱,在下愿相陪。”暗忖,这楼主太不开眼,自己哪能和阿弟比?但他却不知曲声乃心声,那同样曲目让尚风吹来,却是别一样的味道。那迟慕白看中的是他纯净的心音。这道理齐鸣不懂,尚风哪有不懂之理,看那迟慕白欣赏齐鸣,自是喜上眉梢。

迟慕白坐一琴榻前,轻抬手腕,一曲仙音流出,却是刚才齐鸣吹的“逍遥游”,曲音流转处,箫声融了进去,实和刚才的感觉大有不同之处,真个是高山流水,知音难觅了。一曲终了,好似仍有余音在大厅内流转。过了良久,迟慕白才开口,“请上四楼。”

上楼梯之时,趁那小厮在前面走,尚风握住了齐鸣的手,想着自己也要和他合奏,却是要奏一辈子。又想着刚才那迟慕白看齐鸣的眼神,心里却是一气,握着的手猛然紧了紧,惹得齐鸣直看他,却不知何处得罪了他。快到那四楼之时,尚风松了手。看那四楼,却是两张大大的长桌,一张铺着纸,上题有诗句,另一张却是副画。二人均猜到了是以诗作画,以画题诗之意。那小厮作了一揖,又下楼去。两人遂走近去看,先看那副画,却是一副山水画,潇潇细雨中,河边野渡头空停了一艘船,芳草萋萋,树木繁密,隐隐好象有只鸟儿在树间飞过。委实一副好画,连齐鸣这门外汉也感觉出了一种凉凉的韵味。这边尚风已然提笔,在画上写了四句诗,齐鸣细看来,却是“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不禁喊出口,“阿弟,你真厉害。”尚风却在他耳边悄声到“别人的,拿来用用。”

推书 20234-06-29 :郑传(修改版第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