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还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啊。”看着菡萏那似飘飞一般窜了出去的身影,鹰飞看着空空如也的右手,不由得笑着追了两步。
回过头看着鹰飞那笑得极其无奈的模样,菡萏发觉自己的心情竟然可以变得很好,“这个小小玩意很得我的喜欢,你就送给我好啦,我不还你喽。”
“呃,菡萏,你……”菡萏的脸上所浮现的笑容是那样的亲切与自然,鹰飞笑笑的止步,摇了摇头,“怎么连这个,你也要和我争呢。”
微微挑眉,菡萏也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泛着笑意的脸带出一片嬉戏调笑,“因为,我很喜欢你啊,所以才要和你争啊。”
菡萏没有童年,所以他无法想像鹰飞的童年是怎样度过来的,可是鹰飞与公子之间的千丝万缕牵扯,他却会从细微中察觉出来,鹰飞的童年过得并不快乐。
所以看着鹰飞那一瞬间的失落,他就忍不住心中一动,想要拂去鹰飞那夹杂在笑眉中的轻忧。
“好了啦,既然我收到你的这个礼物,那我也要回送你一个才算。”扯过鹰飞的衣袖,抓起他的手腕,菡萏不理会鹰飞眼里的不解,便从自己的左手手腕上脱出一块玉镯给鹰飞戴到了右手手腕之上。
感觉着那从玉镯上面传来的柔软顺滑的感觉,鹰飞想要拿下来,可是却发现无论自己怎样脱,都无法把这只玉镯从手上脱下来。
菡萏一把扣住他那挣扎不休的手,温暖的笑中带着一抹无人可察觉的深意,“既然我为你把他戴上,你就不要再想脱下来的可能,这玉镯除了我,是没有人可以脱得下来的,他可保你入水如常,调风戏雨无碍。”这玉镯乃是他菡萏幻化成人之后留下的玉髓精琢而成,与他通心通灵,此时一点灵力都无的鹰飞又怎么能随意脱开。
轻轻的抚摸着腕处那给自己带来丝丝舒爽感觉的玉镯,鹰飞咬着下唇看着菡萏,“这么贵重的东西,为何要给我?”
放下拉着鹰飞的手,菡萏笑笑的揽过鹰飞的肩,“我说过,我收了你的礼物,自然是要还你一样礼物才是,而且我觉得你这个人很得人喜欢,所以就送给你了,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明显不信,可是被菡萏揽过肩头的鹰飞只是轻轻的弯了弯嘴角带起一抹笑纹,不在试图说些什么,轻轻抚着手腕上的玉镯,一双墨黑深遂的眼中却浮过了一个清若水晶,净若琉琉的清秀面容出来。
虽然菡萏掩饰得极深,可是鹰飞就是在他的身上看到了闻人善的一抹影子。
036——相救柳莺
鹰飞看着走在前面的菡萏,轻轻的抚着手腕上面那个散发着一种让自己无比舒服感觉的玉镯,心头却是浮出了闻人善那张让人见已便不会忘记的清俊容颜。
“林少爷,求求你行行好,放过阿莺吧。”伴着一道哭泣的声音,菡萏手中正摇来摇去的折扇停在手中,顿住脚步看着横在自己前路的众人。
只见一个公子哥模样的年轻男子蹲着身子看着一个被下人按在地上的女子,支着下巴微讽的勾起嘴角,反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放过你,呵呵……贱人,你到是给我逃啊,这次,我看你能给我逃到哪里去?”站起身来,林暧朝着按着女子的随从微一摆头,“给我狠狠地打,我倒要看看,她还敢不敢给我逃了。”
可是就在这一瞬间,鹰飞却是身子向前挤了一步,他看着那被人按在地上的女子,伸手就是一拦。
“慢着。”
林暧微微偏着头看着那横杀出来的鹰飞,微微扯了扯嘴角,“怎么,你还想为这个贱人出头不成。”
鹰飞并没有理会林暧眼里闪过的阴厉,一双墨黑的眼眸中只有着女子那早已被扇肿了的脸,“你……你没事吧。”
柳莺抬起哭得早已肿了的眼睛看着那俯下身子看着自己的鹰飞,笑着弯弯的细眉下是一双让人觉得无比温暖的墨黑瞳眸,高挺秀气的鼻子下面是一张微微浮着一抹笑弧的薄唇,鹰飞年轻而俊秀的容颜一瞬间便让柳莺羞得脸上晕上浅红,可是看着这张自己十分陌生的容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感觉到了从鹰飞身上散发的那种关心是如此真实的,一瞬间,眼泪便又落了下来。
仿佛是看到了溺水后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柳莺狠命的挣扎着冲向了鹰飞,“公子救我,救救阿莺。”
可是摁着他的那个随从又怎会让她轻易的便挣脱开去,于是狠劲的扯着她原本就凌乱披散的头发往后就是一扯。
可是就在她刚刚再次跌坐在地上的时候,鹰飞的衣袖轻轻一展带起一抹气势,竟是硬生生的让扯着他的随从跌坐在地上,傻眼的看着他轻柔的抚起柳莺那早已软弱无力的身子。
鹰飞轻轻的把柳莺抱了起来,他看着脸色变得无比难看的林暧,墨黑的眼眸浮过的温暖一点一点的敛去,印上一抹冷寒,“她不过一个弱女子,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的对侍她。”
仿佛是看到什么笑话一般的看着鹰飞,林暧扫了一眼慌忙爬了起来的下人,“为什么,这你到要问问这个贱人了,我为什么要这么的对待她了。”
鹰飞低头看着被自己抱在怀中的柳莺,眼里浮着不解。
柳莺狠狠的闭上了眼,可是眼角的泪水却是止不住的滑落了满脸,“公子救救阿莺,阿莺愿卖身为奴,作牛作马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鹰飞看着哭得泪流满脸的柳莺,扬起了眉头看向了站在对面的林暧,“说吧,她究竟欠了你什么,我来还便是。”
林暖看着鹰飞,原本有些难看的脸色却浅浅的浮起了笑来,只是这笑中多了一抹邪气,“她欠我不多,也不过就是欠了一条命而已,你要怎么还?”
欠命?鹰飞看着林暖那张不像是说谎的脸上浮过的鬼诡笑容,心下却是一寒,就在他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直站在他的身后轻轻摇着扇子的菡萏却是浅浅一笑的伸手一拨他的肩头,也挤了过来。
“只是一条命而已,给你就是了。”
林暧看着站在鹰飞身前,这个身形优美,笑容和暖,态度从容,给人一种无比剔透玲珑感觉的菡萏,却是感觉心口一阵紧缩,“兄台是想替她付我一条命吗?”
手中的纸扇微微一摇,却在众人瞬眼间便抵在了林暧的颈间,“拿你的命换她的命,很划算,不是吗?”
虽然纸扇看上去没有什么力道,可是被菡萏顶在那里的林暧却是从纸扇上面感觉到一种似水一般柔软,但是冰冷的寒意瞬间罩在自己的身上,看着菡萏那张泛着嬉笑的清俊容颜,可是林暧却是身子忍不住一颤,不过许久以前养成的厉气让他硬是抵着菡萏从纸扇上面传来的透骨寒意挺直了身子,“想要我的命,很容易,可是我就怕你不敢要。”
微微挑起眉头,菡萏手腕一抖旋起衣袖,纸扇便离了林暧的颈上,他手中的纸扇在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之时便横里的一抹,敲在了林暧的手臂之上,顿时疼着林暧咬着牙抚着好似快要断了一般的左臂,朝他吼到,“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我是谁,你便敢如此的对我。”
不理会他的叫嚣,菡萏手中的纸扇再次点上他的额心处,真顶着他身子一颤,“不管你是谁,那都与我都无关,因为我菡萏长这么大,还真没有什么事儿是我不敢做的,何况只是取你一条狗条而已,呵呵……就算是南星当今的皇上秦隐,来到我的面前,他也不敢如你这么的放肆,滚开,我没心情理会你这没长眼的家伙。”
“噢?!是谁说连我南星的皇上他都不放在眼里的,本王可要好好瞧瞧是谁有这么大的口气。”伴着一道带着戏谑味道的调笑声,林暧的后边挤着的人群瞬间被人推开一条道路。
一个身穿淡青色丝缎锦服外罩一件透明掐金线的薄衫,微眯着眼睛的男子悠悠然的出现在了林暧的身后。
菡萏看着那满脸调笑戏谑的男子,神色并没有丝毫变化,只是一直浮着笑意的眼眸微微一翻,轻轻摇了摇头,溢出一口清叹,“秦暮雪,你还没有死啊。”
南星六王景王秦暮雪看着菡萏,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大笑了起来,“我道是谁这么胆大胡为,不知天高地厚呢,原来是菡萏公子啊,几年不见,暮雪怎么能随意便死掉呢,暮雪可是好想念公子的风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呃,有说好好说……好好说……”
看着那瞬间便抵在胸口处的纸扇,一张涎着笑意的脸上虽然表情未变,只是眼眉间多了一抹沉凝。
轻哼一声,收回手中的纸扇,菡萏看着秦暮雪那张笑起起让自己很是不舒服的脸,别过头扯了扯鹰飞的衣袖,“我可是一点都不想见你,叫这个碍眼的东西给我滚开就行了,鹰飞,我们走……”
林暖看着秦暮雪那双虽然仍旧浮着笑意,可是看向自己却早不知在何时浮过阴寒的双眸,扑通的一声便跪倒在地上,“殿下饶命啊,林暧不知道,这位公子是殿下的朋友。”
没有理会在地上不断磕着头的林暧,秦暮雪却把眼光从菡萏的身上落到了被他掩在一侧的鹰飞身上。
虽然是第一次看到鹰飞,可是他却从鹰飞那里看到了与曾经年幼时让自己无比仰慕的那个男人十分相似的引人风姿。
037——打算明抢
秦暮雪看着菡萏抬步就走,哪里还有时间去管那跪在地上哭求的林暧,也一转身追了过来。
走了几步,菡萏顿住身形,看着一直跟在后面的秦暮雪,嘴角勾出的笑纹中浮过一抹无奈,“秦暮雪,你到底想要跟到什么时候?”
看着菡萏那张玲珑剔透中晕着暖人笑意感觉的脸上浮出的无奈之意,秦暮雪调笑戏谑的神情中浮过一丝狡猾,“暮雪已很久没有看到公子,暮雪当然是要和公子好好的叙叙旧才是。”
鹰飞看着怀中的柳莺那已肿了起来的脸颊,不由得同时也抬眼看了一眼菡萏。
菡萏看着秦暮雪那张每次让自己看了都讨厌得不得了的笑脸,不由得咬了咬牙,偏过头迎上了鹰飞那带着疑问的视线,当下便叹了口气道:“我现在还有事要办,没有时间陪你闲玩,如果你非要跟着,我不拦你,可是若是你碍了我的事儿,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秦暮雪连连点头,微微舒袖背在身后,“那是当然,就算是借暮雪十分胆量,暮雪也不敢误了公子的大事啊。”
“哼,算你识相。”转过头不再理会秦暮雪那笑得别有用意的神情,菡萏看着鹰飞,然后便啪的一声收了手中的纸扇,“过来,让我瞧瞧她的脸。”
“呃……肿得好厉害,还真是可惜了一张花容月貌。”
柳莺看着菡萏那双修长如玉琢一般的纤手轻轻的抚上自己的脸颊的时候,顿时羞得闭上了眼,可是从那不断肿胀刺痛的脸上传来的冰一般的感觉却让她又忍不住的睁开了眼。
手仍旧是那支美丽如玉一般的手,可是从那手上传来如冰一般的凉意却让柳莺感觉脸上那疼痛的地方竟然渐渐的不再感觉到疼痛,反而多了一抹说不出来的舒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最后慢慢闭上眼沉睡了起来。
鹰飞微弯的眼眉间瞬间溢上一抹感激,“谢谢。”
收回手,笑笑的拍了拍鹰飞的肩头,菡萏很是随意的抖了抖袖子,再次抖开纸扇扇了起来,“你这家伙,和我那么客气做什么,走……我们该去办下正事了。”
一直跟在后面的秦暮雪并不如他脸上表现出来的那样随意而不羁,看着菡萏对待鹰飞的和善态度,心头对于鹰飞的好奇更是俞加的浓郁了起来。
鹰飞与秦暮雪虽然离的只有一步之远,可是鹰飞却是刻意与他避着视线相迎,虽然秦暮雪看了出来,但是并没有说些什么,只当是因为他怀中抱着柳莺,所以才这样。
当鹰飞知道身旁的这位竟然是南星的六王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心头却突然的浮出了自己曾经是南星的逃犯这一身份来了。
虽然笑容不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怀中昏睡过去的柳莺,却想起了那个鲜血染红了一切的夜里,自已前一刻还与牛一碗笑着的谈论柳家妹妹柳莺的事情,而此时却早已是死的死,伤的伤,伤感处处,旧事如梦。
仿佛自己在洞庭旁呆过的那些时日就如同一场梦一般,如今梦醒了,而自己仍旧不愿面对的感觉。
菡萏领着鹰飞七转八绕的便绕进一处幽深的小院当中。
树高而浓密,当鹰飞走在被大树遮着的青石板铺着的小路上面的时候,从两旁那浓密的大树上面所透露出的清爽与阴凉,他感觉到身体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种清透自然的舒服感觉。
正当三人走在树阴中的时候,却从路的前方传来一声轻咳,“你又来作甚,我不是已经说过,无论你拿什么来买,我都是不会卖的吗?”
菡萏笑得暖和而惑人的脸上浮过一抹顽皮,手中的折扇扇过一个弧度,然后身上慢慢显出一道柔和而明亮的白练,他的身子似一抹清风一般的便瞬间游移到了路的尽头。
鹰飞早已见过菡萏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所以神情并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微微摇头,体内轮回功力微微一转,身子也似一抹离弦之箭掠了过去。
本来对于鹰飞就存着观察的心思,所以当他看到鹰飞竟然也有着如此惊人的本领的时候,秦暮雪一双浮着戏谑笑意的眼里的忧思更是深了几分。
当鹰飞看到那坐在两树之间吊床上而此时被菡萏一把纠住胡子的老头儿的时候,忍不住扑刺一乐。
整个人被菡萏给倒拎在手中,疼着直皱眉头的老头儿却仍旧是不服气的怒吼着:“混蛋,你个小小花妖,你竟敢这样对待老人家我,你还不马上放开我,……哎呀呀,你扯痛我的胡子啦,快放开我……”
笑意满眼的菡萏又使劲的扯了扯手中纠住的胡子,歪着头看着正在叫嚷着不停的老头儿,笑嘻嘻的问道:“松爷爷,不是我菡萏不尊敬你老人家,而是你老人家实在是太过为难菡萏了,菡萏都已经来了三回了,你老人家怎么也不打算松口,菡萏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了。”
“笑什么,一样的小混蛋。”当他听到鹰飞的笑声,不由得出声反斥道。
可是当他微一偏头扫过鹰飞的时候,当下便收住一直叫骂的嘴,使劲一扣菡萏的手臂,“菡萏,他是谁?”
菡萏浅笑的眉头微微挑了挑,“松爷爷,如果你答应把东西卖给菡萏,菡萏就会松开你,并且告诉你,他是谁?”
使劲的又看了看鹰飞,疼得直皱眉的松杉好似想通了什么似的叹了一口气,“好吧,你这小花妖,我算是服了你,快快放开我吧。”
手中劲道一收,只见那被他抓在手中的白胡子老爷爷便似一道清风一般的瞬间掠到鹰飞的身前,隔着鹰飞抱在怀中的柳莺,松杉上上下下的把鹰飞打量得彻彻底底,“真的好像。”
可是就在下一瞬间,他却似一抹柔软的风一般的,身子极其柔软的如一截断折了的树枝一般的向一旁折了下去。
一直坐在吊床上面支着下巴看着他与鹰飞对视的菡萏却是手中折扇轻轻一旋,一道白光瞬间又裹上了他那欲远去的影子。
菡萏扣着他的脖子,满脸笑意的轻轻抚弄着他颔下的胡须,“松爷爷,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松杉感觉着那扣着自己后颈的手在不住的收紧,当下又叫嚷了起来,“我怎么不可以这样呢,你这花妖摆明是来抢我的宝贝的,我哪有不跑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