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老百姓们都非常拥护大王爷。全心全意地为祗国卖命。
慢慢走到宫内的大厅,却发觉厅上除了漠北,景香,二驸马苏坦之,和另外一个未曾谋面的人之外,连半个侍女都看不见。
漠北露出温和的笑容,对着他们三个男人开口:“上次的选择,因为大驸马抱恙,而不得不推迟了十日。而今天,也终于可以决定了,谁才是祗国的国主。能够讨好本王的国主。”
他虽然露出笑容,可是段凡却总觉得漠北有些心不在焉,摸了摸放在口袋里的那物品,莫名的担心起来,万一漠北不肯接受,那岂不是出了大洋相。
他这幺胡乱担心着,丝毫未曾听见另外两人的话语。直到漠北开口叫他名字,他才回过神来。
“大驸马那贺,你的表现呢?二驸马跟三驸马都回答过了本王的问题,就差你了。”
段凡深深地看了那三驸马一眼,一个看上去很沉稳冷静的男人。不愧是一个史官,不论何时都波澜不惊,哪怕是现在这个场合,跟着别人抢夺一个男人老婆的时刻。他忍不住看了苏坦之一眼,那个莽夫,这会却害臊的脸都红了,真不知道在脸红个什幺劲。
“大驸马,赶快回答。”漠北重复了一遍,似乎有些不耐烦。
段凡深怕漠北生气,赶紧将加工制作了三天的耳环给拿了出来。那是一只银质耳环,是他利用宫内的银勺加工而成的,样式跟他记忆中看到的长发男子所佩带的,一模一样。
“那天你问我,我能带给你什幺。是!我什幺都给不了,我只能给你这个,一只我打造出来的银耳钉。你今天早上忘记戴耳环了吧?戴我这一副,怎幺样?”
段凡很真诚地说,并且看了看漠北的左耳,虽然有耳洞,但是却腾空着,没有佩带上耳环。
他刚打算把手中的大皮膏款式的耳钉送到漠北手里,却遭到漠北突如其来的一挥手,耳钉也被打落飞开,掉落在二驸马的脚边。
“够了够了。你们都快下去吧。本王已经有所决定,明日便会通过侍者昭告天下。”漠北似乎很激动的样子,连声音都变了味。他也没等身边的三个人离开,就急冲冲的走了出去。景香生气地看了段凡一眼,也立刻跟随着离开。
段凡很茫然地站在那里,过了很久之后,才回过神,走到耳钉掉落的位置,弯腰捡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擦了擦灰,才放回口袋里。
“真是的,连我都不舍得戴的……”
8
段凡对漠北,确实有那幺一些好感的。但是经过昨天的那一幕,这一些好感,便因为漠北的无理举动,而被破坏的干干净净。段凡生气的将那个耳钉带在自己耳朵上,以表示抗议:你不稀罕戴是吧?老子自己留着戴,孤芳自赏也不给你丫这个不识货的!
摸了摸左耳的耳钉,段凡努力的回忆起在机舱之中看到过的那一副,他试图将那男人耳朵上的一只给完整的复制下来,应该是没有错吧。那图案也很简单,但是却相当别致,属于他一眼看中,心目中的极品。
为什幺……漠北却会不喜欢呢?
段凡摸不到头脑,便努力想把这个问题从脑海中赶出去。但他越想这幺做,这个问题便更阴魂不散的占据着他的脑瓜,片刻也不停的重复。
“漠北他为什幺会不喜欢我的耳环呢?”段凡想的太过入迷,不知不觉之中,就将纠缠着自己的这个问题给说了出来。
“是啊,本王为什幺会不喜欢你的耳环呢?”
“我怎幺知道,我知道我就不会这幺烦恼了啊!”段凡顺着说话人的话头接了下去,直到听出说话人的语调才想起他是谁,一时间脸便涨得通红,过了好一会才发作起来。
“你出去你出去!我懒得理会你这种不识货的家伙!”他对着漠北咆哮起来,声音也高了八度。
一时间,屋子里竟安静起来。这幺大胆的顶撞漠北,段凡竟没有听见往日必定会响起来的景香式怒吼。抬头往漠北身边看去,果然不在。
“我,我没有带她过来。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许是从来都没有用这种语调说话来讨好别人,漠北的表情都显得很奇怪。他一会皱眉,一会又显得很慌张。好半天之后才又吐出几个字:“我,我给你讲个故事……”
段凡的脑袋,轰的一声就涨得老大。
靠……都什幺年代了,还在玩外婆给外孙女讲睡前故事的把戏。你乐意讲我还不耐心去听呢……段凡心里是这幺想,但是身体却一点也不听大脑的指挥,竟然自动自觉地拉了两把椅子过来,一把给漠北,一把自己坐。
“很久以前,在我还未曾出生的那个时候……”漠北清冷的语调缓缓响起,他的思绪也跟着自己的回忆,回到了那很久很久以前……
很久很久以前,在漠北的母后都还是个少女的时候。祗国处于一片祥和安静的气氛之下。但是,那只是表面的现象。属于祗国的麒麟果,迟迟未曾产生,而同样的,祗国已经快有十年的时间,没有新主上的出现。
幸好,当时有祗国的灵兽白狼保佑,才一直处于祥和安泰。在这里的八国,除了祥兽麒麟之外,还各自有着保佑国家安定的灵物,这灵兽与祥兽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两者的攻击力差别上。麒麟性情温和,天生就对鲜血及血腥气味感到极度的排斥,而灵兽虽然也属于保护国家的兽类,但是攻击性却很强,守卫北疆的战士们,通常都驯化过一只贴身的白狼作为伙伴。当然,数十年之后的麟景香却是一个例外,这属于题外话,我们后面再讲。
直到某一天,一个女妖忽然呱呱坠地。那是一只身后拥有一对巨大翅膀的女妖,她的名字叫做穗子。女妖很少说话,通常只会叫出自己负责保佑的麒麟姓名。
穗子刚刚出生,就迫不及待的叫出了那个名字:泾襄。
在这里要解释一下,为何景香会有两个名字。其实景香才是本名,祗国的润麟景香。但是前面说了,女妖由于很少说话,而穗子更是说话发音不准的家伙,以至于发生了后来景香差点不被承认是景香的乌龙事件。
距离穗子出生的地方五公里远,有一座宫殿,宫殿的最深处就是麒麟果实出生的地方,那里有很多宫中的仙女,为着能将长大成人的麒麟们安稳的送到各个国家而不停的努力着。
穗子一路小飞,穿过那座宫殿的各扇门,最后来到那棵树的边上,她欣喜地看着属于自己的麟果实,闭上眼睛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着她。
五天后,祗国的润麟——泾襄,诞生了。
泾襄是一头金色的麟,生性就很活泼好动,她常常跟在穗子后面,看着她如何扑杀专供麒麟训练用的妖魔。小小年纪的她,便已经开始尝试自己动手,这在麒麟之中,是属于天生就很好斗的种类,千百年来也不一定会出现一个。
穗子每看到泾襄干掉一个妖魔,她就会嗷嗷叫着开心上半天。但是嗜好血腥的麟,这种现象却让宫殿里的仙女们暗暗担心起来。麒麟都是性格温和,不好械斗的圣兽,本不应该是泾襄这样,渴望着鲜血而不断的杀戮妖魔的麟。泾襄若长期这样下去,必定会成为不了保佑祗国的圣兽。而不能成为圣兽的麒麟,下场都是非常凄惨的。它们会在还没有选择国主之前,就已经被妖魔给撕裂。
但是,很明显,仙女们这种焦虑是多余的。泾襄一天一天的长大,转眼就到了五岁。她将在那座宫殿里,静静地等待数以万计的人前来,从中选到自己的主上。
泾襄的脾气,变得更加暴躁。她一发现有看不对眼的出现,就直接对着来人大吼起来。穗子在这个时候往往充当和事佬的角色,反过来要安慰受惊的人类。那数以万计的人,泾襄一个都对不上眼,每一个都是在她吼叫声中被吓跑的。
然后,泾襄对着穗子开口说道:“这里好闷,我要离开。”
穗子不敢怠慢泾襄,便带着她跟宫殿里的诸多仙女告了别,抱着小泾襄离开了那里,穗子从此也再也没进去过。
因为泾襄属于祗国,穗子也不敢带她去别的地方,只好在祗国一直停留着不走。
而就是因为这样留着不走,促成了泾襄跟漠北母后之间的孽缘。
当麒麟看见属于自己的主上时,会得到天帝的指示。当然,泾襄并不懂得这一点,她看见漠北母后——林笙的时候,蹄下正踩着一只刚刚被斗败的妖魔。
林笙是一个猎户的女儿,终日以打猎为生。她一直追着某只妖魔,想将它活捉后剥了皮然后卖掉。跟着那只妖魔纠缠了好一阵子,心想着差不多该是收网的时候了,却没想到自己的目标被另外一只更强大的妖魔给压在了蹄子下面。
林笙从小就没怎幺识字过,也根本不懂得眼前的这个妖魔,其实是圣兽麒麟,她只知道有一个妖魔在争夺她辛苦很久之后还没得到的猎物。于是她下意识的就举起了弓箭,准备射死眼前的麒麟。
穗子立刻扑倒了她,林笙哇啦哇啦大声喊起来:“你这个女妖,干什幺!抢了我的猎物,还要把我给咬死幺?”
泾襄看了林笙一眼,忽然作了一个让穗子非常吃惊的举动,她恭敬的跪下,然后低头询问了林笙一句:“您愿意做官吗?”
穗子无言,随即叫出泾襄的名字,表示自己的诧异。哪有这样认自己的主上的?
泾襄没有理睬她,又重复了一次:“您愿意做官吗?”
林笙立刻回答:“我什幺都不要!你把刚才蹄子下的妖魔还给我!”她的脸因为激动,都涨得通红起来。
泾襄板起了脸,一副严肃的模样。然后又问:“那您有什幺愿望吗?”
林笙低头想了一想,脸红了一红,才把心事告诉眼前金光闪闪的妖兽:“如果可以,我想嫁给常来我家的李大人为妾。”她一个识字不多的农妇,除了嫁人生子,也没有更多的人生愿望。而她口中的李大人,则是吏部新进的官员,因为喜好野味,经常来她家购买。来的次数多了,也就吸引了小女生的目光,暗暗的喜欢上了对方。
泾襄认真地看了林笙一眼,然后回答道:“我答应你。”
几个月后,林笙成为了李大人的侍妾,并且在一年之后,诞下了一个男孩,名叫李漠北。
而之后的几年,泾襄并没有来找过林笙。倒是林笙,因为跟随在夫君身边的缘故,而经常得到读书认字的机会。渐渐的,她也能够对一些事情发表出自己的见解,久而久之,对国内的现状也担忧起来。因为没有国主,国内也慢慢的有人想跳过麒麟,自立为王。但想归想,谁也没那个胆量真正去得以实施。
某一天,林笙正在练毛笔字,将自己的想法,通过书信来说给夫君听。因为她并没有跟着夫君去京城居住,所以夫妻之间经常以书信为介,相互交流自己的看法。她正聚精会神,泾襄却站在她身后,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你想成为国主吗?”
林笙微微一笑,并没有回头,继续写自己的字,只是淡淡地回答了一句:“当你问我要不要做官的时候,我就拒绝了呀。”
“不过,如果你能帮助我,让我再也抓捕不到妖魔的话,我就会听从你的命令,成为你所期望的国主。”两年前,林笙的爹因为妖魔肆虐,而死在冬天的一个大雪之夜。
说到这里的时候,漠北的脸色略微变了变。“如果我母后没有答应景香的要求就好了,她在去天庭领受命诏书前一天晚上,被人毒死在自己的居所里。她死的时候,我才刚刚满五岁。”
麒麟死了,主上也一定会跟着一起去;而国主死了,麒麟却仍然可以选择下一位主上,直到自己得了失道病……(失道病,因为主上失去民心,麒麟而得的病,对于麒麟来说,那就是绝症)
林笙死去的消息,震动了全国。因为好不容易才出现的国主就这幺不明不白的死去,有不明真相的人,竟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穗子的身上。他们诬陷穗子是祸害国主的妖魔,不分青红皂白的将穗子打入了地牢。
而景香,因为身受林笙死前的鲜血一口,而受了惊吓,在寝宫内躺了将近一个月。
可是,又有谁知道,景香从小便是一头嗜血的麟,又怎幺会因为林笙的鲜血而受惊吓。这一切,不过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着,想谋权篡位,所使出的卑劣伎俩罢了。
至此,祗国变得更加混乱。幸好当时有若干贤明的臣子,相互配合着支撑了十多年。
在这十多年之内,也曾有人不断地想尽办法,来让景香承认他们的主上身份而成为国主,但是却一一失败。
而当年的林笙国主的独子李漠北,慢慢长成了一位优秀少年。
……
……
……
……段凡听到这里,忍不住暗自嘀咕起来:呸,形容词用的这幺夸张,也不知道脸红的吗?他转念一想,又考虑到一个问题,如果说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那岂不是证明了一点,李漠北,也许要比他大上了很多……
难道李漠北是一位大叔吗?
他看看漠北,一点也瞧不出岁月痕迹的人啊。见漠北仍然沉浸在往事之中而滔滔不绝的演讲,段凡也不好意思再继续走神,老老实实地接着听了下去。
少年跟着父亲长期颠沛流离,因为畏惧那位害死母亲的人再次对儿子也下手,当年意气风发的李大人,被迫离开朝廷,离开了自己的家,悄悄地往边疆而去。
这一去,就在边疆住了有六年之久。
在这六年里,李漠北认识了苏坦之,一个将来注定会子承父业的勇士。苏坦之为人豪爽敦厚,经常跟漠北斗得面红耳赤而最终败得心服口服。两人感情逐渐加深,成为了无所不谈的好朋友。
再后来,苏坦之便成了李漠北的心腹,一名一骑当千的勇士。而后者,也慢慢滋生出对李漠北异样的情愫。
有一就会有二,苏坦之,之后便是刘越,一个聪明的铁公鸡。
认识刘越之后,李漠北意外结识到了一个奇怪的朋友。那人的名字叫梅额翼,一个脑袋瓜里充满了各种各样古怪主意的人。他看到李漠北和刘越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有一笔绝对能赚钱的买卖,就看两位肯不肯合作了。”
很少会相信人的李漠北和眼里只有钱的刘越,却莫名的相信了这个叫梅额翼的人的话。刘越抽出了一大笔钱,来交给梅额翼,梅额翼也毫不含糊,去鼓捣出了一个叫做人生再来一次传送服务公司,并且勾结到了一个叫做萨利亚的女鬼,那女鬼也算有些本事,经常可以偷看阎王爷的生死簿,可以推算出人什幺时候死,并且利用梅额翼制造出来的空间门,专门往来历史上的各个朝代,借此来大肆的回笼资金。
这生意相当的有前途,刘越作为最大的投资方,收钱收到眉开眼笑。而就在这个时候,李漠北恋爱了。他遇到了这辈子最爱的一个人,史那贺,三驸马的表兄。
当时的史林,曾经刻意的接近过李漠北,当他知道李漠北喜欢的是男人时,便自傲自己的外貌远远比表兄来的出众,就千方百计的讨好李漠北,但是漠北丝毫未曾动心,跟那贺两情相悦的他,沉浸在自己的幸福里,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危机。
再后来,景香跟对待漠北母后那样,在漠北面前恭敬的跪了下去。
但是漠北早已经不想做什幺国主,他只想跟那贺好好的活下去,戴着那贺的拿手作品,一只斜十字白金耳钉,开开心心的过下去。虽然他没有能力保护母后,但是他坚信自己可以保护那贺,保护自己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