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赵光义赐服牵机毒死的,死状也和上述情况一样……呜……我真想哭!~>0<~)
如此这般,又怎能不叫匡胤万箭穿心?!
正当匡胤脑子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李煜已经被一群武士带了上来,看他煞
白的脸色,就知道他已经知道旨意了。
“煜……”匡胤踉跄着朝李煜奔去,却一个趔趄摔倒,他什么也不顾,连滚带爬地冲
上前抱住李煜,“你这个笨蛋,你会武功的,你为什么不逃?!为什么要来送死?!
”
李煜弯下腰,温柔地扶起匡胤,脸色苍白而镇静:“你要我等你回来接我的,我不想
再背弃答应过你的事情,更不想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除非你和我一起,否则我哪里
也不去。”匡胤惨然道:“煜……是我害了你……”李煜轻轻掩住他的口:“什么都
不要再说了。昨晚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已经让我感受到了今生最大的幸福,我已是死而
无憾。”“不要!”匡胤含泪紧紧握住他柔若无骨的纤细双手,“你不要死!我说过
要给你后半生的幸福的,你不可以让我言而无信!”
“多么情深意重!好个痴情男儿!真叫朕想吐!”光义在旁连声冷笑,“如果你们还
想着要逃出去,朕劝你们死了这条心!早在半月之前我就在违命侯所居夕雾舍的熏香
里掺入了一定剂量的紫铅化气散,这种药无色无嗅,化在香里完全无法察觉,但十天
半月内就可以慢慢化去你们的内力。现在的你们已经是内力全失,几招花拳绣腿也可
以打出禁宫?”
李煜暗一提气,果然丹田被空空如也。的确,就算现在大内武士一齐暴毙,自己和匡
胤也无法施展轻功越过高墙,何况这群大内高手们个个龙精虎猛,一点要暴毙的意思
也没有。看来逃出生天已无指望了。想到这里,李煜倒觉轻松不少——终于,可以还
匡胤一个自由了,这,大概是自己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匡胤正咬牙切齿地盯着光义:“你,这个卑鄙小人……”
他眼中的怒火实在逼人,一直在冷笑的光义也笑得有些不自然:“这不怪我,哥哥,
若是你少去违命侯那里些,你也不会失去内力的,偏偏你每天跑得比上朝还勤。这,
总不能怪我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匡胤脸色发青。
光义皮笑肉不笑地指指案上黄锦托盘中青玉酒杯里那绿澄澄的液体:“既然二位都有
觉悟了,那么违命侯就请快些上路,莫误了良辰吉日。”
匡胤瞪着那惨碧色的液体,仿佛恨不得自己一口吞下去。李煜不忍看他这样表情,缓
步走到案前,静静地端起酒杯。他每一个动作都很慢,匡胤的眼睛一直盯着那杯酒,
红得要喷出血来。光义的眼睛也注视着杯子,嘴角牵扯,显出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
容。
李煜看了看手中的毒酒,抬头望一眼光义,露出凄然飘渺的笑容:
“我喝。”
“好!痛快!”光义满意地拍拍手,“看在违命侯如此痛快的份上……”他挥挥手,
两旁的大内武士们静静地退出殿外,殿中只剩下李煜、匡胤、光义三人。光义看着面
如死灰的匡胤,扬了扬眉毛:“你——确定要在这里看着吗?”
烛影摇红。
匡胤脸上肌肉微微颤抖着,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光义……你,要怎样才可以放
过他?”
光义傲然仰起头:“什么都不可以。”
“如果……”匡胤犹豫着。
“匡胤!!”李煜回头轻喝,“不要求他!我不要你这么低贱地求他!我不要在我最
后的时刻看到这样的你!!”他心里清楚,光义是绝对不可能放过自己的,匡胤的哀
求反而满足了光义复仇的心理。
——不能在犹豫了。李煜对自己说,从此,匡胤自由了……
被李煜一喝,匡胤仿佛清醒了一些。他直起身子,注视着案上其它空着的青玉酒杯,
脸上似乎下个一个巨大的决心,他的双眸也因此闪闪发亮。光义注意到他的变化,皱
眉道:“你想做什么?”
“给我紫铅化气散的解药。”匡胤平静的说。
光义夸张地扬扬眉毛。
“你不用担心,就算我武功恢复也不是你和三十六大内高手联手的对手。我只是不想
煜那么痛苦,”匡胤深情地看着李煜,“在你受不了的时候,我亲手送你好吗?”
李煜吃惊地看着他。
光义笑起来:“很好!如果你有这份心的话,我也乐得成全你们!”他字怀中掏出一
个白瓷小瓶,将里面碧色的液体倒如空着的青玉杯中递给匡胤,转头对李煜微笑:“
黄泉路上,也不要忘了朕的好处哦!死在心爱的人手里……呵呵……哈哈……”
他狂笑着。
匡胤轻轻取过呆住的李煜手中的毒酒。光义止住笑,厉声喝道:“你想干什么?!”
匡胤没有理睬他,只柔声对李煜说:“煜,你在怪我吗?”李煜拼命摇着头:“不是
……可是……那样的话……你……”匡胤小心翼翼地把酒杯递在他手中,自己拿杯的
手温柔地环过李煜臂弯。李煜闪亮的眸子溢出了泪水,光义脸上像是抽了筋,冷笑个
不停。
“喝了这盏交杯酒,来生绝对不要再离开我。”
匡胤看着李煜,一直看到他眼睛深处。
李煜垂下泪,他紧咬住嘴唇,默默地点点头。
一刹那间,仿佛时光有倒流到了十三年前的昶肜桥上,那紧抿柔唇的绝代佳人,和杨
柳岸边无边无际的烟雨,还有比烟雨更无边无际的醉人碧色……
又是那片碧色……
冰凉的碧色液体滑入口中,沁入心肺。思绪却漫天地飞扬开来,越飘越远,越来越接
近天穹,只为追逐着那水天一碧的碧色……
“水天一碧……天水碧……”
……
记忆中甜美的声音渐渐散开,弥漫到那了无边际的空气中……
……
一切都结束了……
心爱的人儿,终获自由……
……
“这是我可以给你的最后的东西……所以……你一定要珍惜……不要忘了……我们最
重要的约定……”
……
……
大殿中一片死寂。
退出殿外后武士们都觉得心中忐忑不安,这不光是因为新帝即位的缘故,而是因为弥
漫在空气中的怪异气氛。
从绢糊的黄窗上可以望见殿中红烛摇个不停,里面似乎一片凌乱,谁都不知道发生了
什么事情,但谁也没有胆子上前瞧个明白。只得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默不做声。
突然,一声惊天动地的暴喝陡然响起:
“太医——”
武士们面面相觑——这绝对是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命令,明明在处死违命侯,还叫太医
来干什么?大家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突然,殿内又响起金戈相交之声,武士们觉得不对,正待上前,忽然,殿门被猛然劈
开,赵光义手举一柄银斧冲了出来,狂吼:
“捉刺客!!!!”——
武士们一拥而入进入大殿。
什么人也没有。
除了地上一具缩成婴儿大小的尸体。
尸体收缩得像揉皱的苹果,四肢白骸莫不严重变形,更诡异的是,尸体的头部不知滚
落到哪里去了,只剩下鲜血飞溅。
这样恐怖的场面,让身经百战的大内武士们也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大内统领小心翼
翼地走向光义:“万岁爷可知这刺客往何处去……”他哑然收声,因为他说不下去了
。
只见光义杵着银斧立在雪地中喘着粗气,披散着头发,斧刃上的暗红的血液滴落在他
银白的衣服、苍白的脸上,让他显得说不出的吓人。
没人再敢说话。
直到光义停止喘息,扔下银斧,缓步走到殿中,瞧一眼地上不成人形的尸体,疲惫而
低哑的传旨:“违命侯已赐死,着礼部查故典下葬。”他顿了顿,“先皇已龙御归天
,传位于朕。速召礼部总臣及丞相赵普,枢密使王德芳晋见共商昭告一事。”
“遵旨!”
他没有再提刺客的事,也没有人敢问。
但是每个人心中都有解不开的疑惑:穿白衣入殿的违命侯的尸体怎么又穿上黄衣了呢
?而先皇刚刚还在殿内,又怎的突然龙御归天了呢?龙体又在何处呢?还有刚才皇上
明明在喊“抓刺客”,可后来怎么又绝口不提了呢?这刺客又在哪里呢……
谁有不敢多想,也不敢多说。
第二天,天下人都得到昭告:
“大宋开国圣君宋太祖崩,遗命皇御弟永靖王爷即位……”
而内宫之人则多知道两条消息:违命侯被赐死,以及大内三十六武士谋逆被斩,株连
九族……
每个人都在猜测,却都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宋太祖赵匡胤在烛影摇红中之死成了史家
最感兴趣的千古疑案。
一个故事似乎是结束了,而更多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素烛排满,白麻银绢交缠。
披麻带孝的御宸跪立在灵牌前,注视着牌位上那个他最熟悉不过而又倍感陌生的名字
:大唐圣文皇帝李讳煜……他轻轻扭了扭身子,动动跪麻的双腿,偷眼看着旁边烧着
白花花纸钱银锭一身素裹的母后小周后。
小周后表情木然,绝美的眼睛却空洞无神,原本乌黑油亮的长发一夜之间竟已花白,
额上眼角布满细密的皱纹,一夜之间仿佛就老了二十岁。
——不管李煜怎样负她,她对李煜始终是一往情深的。
御宸怜悯地望着母亲憔悴衰老的面容,心里第一次为自己过去没有勤修武艺而自责,
如果早点练成朝颜心经的话,如果在父皇死去之前练成的话……和侍乾联手入宫救父
的话……可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得知父皇的死讯已是四年之后的事情了,当年的
自己才十二岁,又能做些什么呢?连那个北静王都打不过……
想到北静王,御宸心里一跳,虽然只是一面之缘,而且所有的印象也都只是在打架而
已,可不知为什么,那个高大的有着小麦色皮肤的影子四年来始终在自己心里晃动。
虽然也时常偷溜如汴京,就是再没碰见那个人了。
御宸不觉暗暗叹口气。
“如果……早知道的话……如果……”小周后喃喃自语。
御宸望着她。
小周后虽然也看着他,眼神却虚无得没有焦点:“如果你早点练成朝颜心经,那么皇
上他,皇上他……可惜他现在还不知龙骸何处,连以九五至尊之礼下葬都……”空洞
的眼睛里泪如泉涌,小周后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御宸忍不住问道:“朝颜心经本来修炼起来就废时耗力,可侍乾明明说过,夕颜心经
不但耗时极少而且威力比朝颜心经更胜,你们却怎么也不让我修炼呢?!”
“不可以的!”小周后决然道,“我告诉过你,夕颜心经有可怕的反作用,李氏就只
有你这一条血脉,你绝对不可以修炼!”
“我知道很危险,”御宸不服,“可是再危险,只要……”
“住口!!”小周后怒吼道。御宸吓得连忙闭嘴。小周后看看他,疲惫地闭上眼睛:
“算了,母后累了,想一个人先静静,你出去吧。”
出了灵堂,御宸仍然皱着眉。
“怎么了?”镜颜不安地看着他问。
四年的时光,镜颜已经出落成一个果断泼辣的美人,而御宸更是美得光华万丈,身形
也不似当年那么纤弱,变得俊秀挺拔,风采比乃父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轻轻摇摇头,没有说话。镜颜最看不得他这个样子,不满得说:“主子,有什么事
你就说吧!大不了我帮你啊!”
御宸沉吟片刻,忽然笑了,把镜颜拉到一边:“那你陪我夜探大宋皇宫好不好?”镜
颜吓一大跳:“小祖宗!你又在发什么神经?!太后她最近情绪差得不行,求您不要
再折腾了好不好?”御宸不满:“我怎么是在折腾?!我告诉你,我这计划一旦成功
,保证太后会高兴起来!”看镜颜满脸不信的表情,御宸解释,“太后为父皇的龙骸
找不到,气得不得了。而龙骸去向只有宫里才查得到——我们去找出来,不是功德圆
满?”
镜颜想了想,还是摇头:“不行,太危险了!宫里的地形你又不熟,万一回不来怎么
办?”御宸急得跺脚:“怎么会回不来?!被人发现我们就跑,怎么去的原路返回—
—你轻功是学来干什么的?连逃跑的本事都没有吗?!”镜颜有些犹豫了:“那么…
…还是先找侍乾哥商量商量吧?”
御宸冷笑:“又是他?!找了他我们还去得了吗?”“可是……”“算了!”御宸冷
冷地说,“什么事你都去找他……我看,你是喜欢他了吧?”
“没有!!!!”镜颜脸都气红了,跳着脚,“没——有——”
御宸拼命憋住笑,脸上仍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你不用辩解了,事实摆在眼前的。
”
“好!”虽然明知道上当了,镜颜仍是咽不下这口气,气呼呼地说,“我陪你去皇宫
,总可以了吧?!”
御宸终于忍不住畅快地笑起来。
这是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
此时在皇宫在一片花开草长的细细声音中显现出难得的温馨动人。
可此刻北静王却并不觉得温馨。因为面前的父皇每一句话都咄咄逼人。
“这次西南平叛你虽然成功了,但是官兵的死伤却太多了!厢兵且不去说,就是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