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我很担心残月的身体状况,也不知道御医追上了没有?要是残月在半途发生什
幺意外怎幺办?」
莫封尘急得理智全失,一个人在那儿叨念着,看得太尉一个头两个大。
「伟大的御主,我们可以出发了吗?」太尉出声打断莫封尘的自言自语。
莫封尘二话不说,直接拉着太尉的手,往大门走。
一路上,所有的人都停下动作,看着反常的御主。
出了大门,跨上马匹,莫封尘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他恨不得长了翅膀,能飞到柳残月
身边,亲自照顾他。
太尉不得已只好扬起马鞭一抽,马儿吃痛,有如飞矢般的冲了出去。
「御主,等等我……」太尉追在后面大声的喊着。
可惜莫封尘心里只有柳残月一个人,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注意其它的事;所以任太尉
喊破了喉咙,也是徒劳无功。
***
「残月,你不要紧吧?要不要先休息一下?瞧你脸色白成这样。不行,我们先到前面的
茶馆休息一下,然后再上路。」
段封云细心的帮柳残月拭去脸上的汗水,原本是想询问他要不要休息;可是一看到他的
脸色,又霸道的直接决定先休息。
「不行,我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拖下丢,赶路要紧,不要休息了。」柳残月用力的摇头,
勉强拉住段封云,坚持继续赶路。
「这怎幺可以?要是你出了什幺事,太尉会把我生吞活剥的,况且……」段封云话说到
一半,像是意识到了什幺,马上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你明知道我中毒已深,要是再找不到解药,必死无疑。但是我还没为师父他老人家报
仇,怎幺可以死?」
柳残月努力的想说服段封云,一时激动,牵动血脉的运行,使得原本白皙的脸颊,更加
苍白不已。
「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坚持赶路,加速毒性的运行,后果会怎样?你应该比我清楚
,先休息一下,养足精神,再找解药也不迟。」
段封云坚守立场,用着温和的语气劝他。
柳残月低头想了一会儿,默默不语的走进茶馆,段封云好笑的跟着走进茶馆。
虽说两人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凭他看人的功力而言,柳残月是个标准的外冷内热、吃
软不吃硬的人。
要说服他,只能软得来,要是笨得硬碰硬,只会造成反效果而已。
话说回来,不知道太尉说动御主了没有,怎幺连一点消息也没有,真是急死人。
一路上他想尽办法拖延行程,就是不见重要的人出现;再这样下去,他们都已经要出关
了,真是要命啊!
「两位客倌要休息还要要住店?」店小二上前招呼着。
「住店!」
「休息!」
段封云和柳残月两人同时开口,答案却是完全不一样,让店小二好生为难。
「不是说好只是休息一会儿吗?为什幺要住店?」柳残月不解的问着。
「呃,我是看你脸色那幺糟糕,所以想先休息一晚,明天再继续赶路。」段封云有些心
虚的应答着。
「不用了,我的身体我自己了解,只能休息一会儿。毕竟我们已经走得够慢了,我不想
错失雪青莲的开花时间。」
柳残月露出了这几个月来的第一抹笑容,虽然称不上好看,但也够教人惊艳了。
「好吧!但是,你只要感觉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不然我的下场肯定会比你惨。
」
段封云没辙的高举白旗投降,苦笑着答应柳残月休息够了,再继续赶路。
天啊!我伟大的御主、亲爱的太尉,你们再不出现,我就真的没办法可想了。段封云在
心里无声的吶喊着。
第九章 再次重逢
接连着几天不要命似的赶路,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会受不了,更何况是有病在身的柳残
月。
「我真的会被你给害死,这下可好了,以你现在的情况,别说是上冰雪山找雪青莲,连
下床走路都成问题。」
段封云一巴掌打向自己的额头,再次看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柳残月,自言自语的叨念
。
这下可好了,要是御主和太尉挑这个时候出现,他的心命就不保了!
他发现自从认识了柳残月,他就越来越不像原来的自己,变得越来越像个老妈子,跟在
柳残月身后收拾残局。
「不要,不要……我……没……」昏迷的柳残月像是做了什幺可怕的恶梦,不断的梦呓
,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
叹了口气,段封云认命的将手中的帕子弄湿,回到床边,将冷帕子敷在柳残月额上,抓
住他在空中挥舞的双手,轻声的安抚着。
「没事了,别怕,我在你身边,好好睡,醒来你就可以看到御主了。」
不停的重复着相同的话,直到柳残月安稳的睡下,段封云依然不放心的坐在床边打盹。
***
莫封尘与太尉沿着段封云沿路留下的独特记号,循线找到他们落脚的客栈。
莫封尘迫不及待的跳下坐骑,丢给太尉,自己跑进客栈找人。
太尉牵着两匹马,交给马夫,交代一些事,才走进客栈。
「他们住在竹厢。」
莫封尘一问到柳残月的住房,便有如旋风似的往楼上冲,只随口告诉太尉他们住哪间厢
房。
「不好意思,麻烦你再给我们两间安静一点的厢房,最好靠进竹厢。」
太尉倩然一笑,教掌柜不由得去了三魂七块,痴傻的安排他们的住处。
「小二,马上带这位姑娘到梅厢,好生伺候着。」
「不急,我先上楼看我的朋友,请小二哥先帮我整理一下厢房。」太尉似蝴蝶般的翩然
转身,软语的交代着店小二。话一落,人也跟着不见踪影。
此时,莫封尘如风一般的冲进竹厢,一进门便看到令他火大的事。他冲上前,不由分说
的将段封云丢了出去。
「啊!谁啊?这幺大的胆子,敢动我段某人。」
睡梦中无缘无故被人摔了出去,段封云火大的吼着,根本没看清楚是谁把他摔出去的。
「亲爱的御医,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是谁?你好大的胆子,连我的人你都敢动。」莫
封尘咬着牙,轻声地道。
听到这个有如冰山般冷酷的声音,段封云非但没有害怕,还上前抓住莫封尘,准备为柳
残月讨回公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要不是你那一剑,残月他不会变成现在这幺凄惨模样。你过来给我
好好看清楚,顺道听清楚,他连昏迷了想的都是你,你居然忍心痛下杀手,你还是不是
人啊?」
段封云是豁出去了,他拉着莫封尘的衣襟,来到床边,要他看清楚柳残月虚弱苍白的模
样。
莫封尘心痛万分的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柳残月,那苍白的双颊,几乎要与窗外的
白雪一般,仔细的竖耳聆听,听到他嘴里一直喊着自己的名字。
「你听清楚了没有?残月他连昏迷不醒了,脑海里还是只有你一个人,你居然误会他,
你到底是不是人?」
段封云一拳将莫封尘打离床边,愤怒的情绪已经掩盖过理智,只因为一个不能说出口的
事实。
「你们两个闹够了没?这样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有什幺事不能好好坐下来说的吗?」
太尉在外面忍了很久,一直到段封云出手伤了莫封尘,她才跳出来阻止这场毫无意义的
争吵。
「那是因为妳不懂?残月他……他是……」段封云差点将他隐忍多年的秘密脱口而出。
「残月他怎幺了?你为什幺看起来比御主还着急,莫非……」太尉刻意的刺激段封云,
看能不能套出个什幺秘密。
「他是我亲弟弟,现在他性命垂危,妳说我能不着急吗?」段封云一急,将事情全盘托
出,然后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古人说得没错:人急无智。瞧他做了什幺傻事,居然把他极力隐藏的事说了出来,这下
该怎幺办?
「你说什幺?再说一次,我没听错吧?残月是你的亲生弟弟?为什幺你们会不同姓氏?
」太尉乍听这个惊人的消息,不可置信的看着呆在原地的段封云,连忙再确认一次。
「因为,残月是跟母亲的姓,而我是跟父亲的姓,这说来话长,先坐下来,慢慢说吧!
」段封云深深的叹口气。既然都已经说出来了,干脆把事情解释清楚,免得有人老是乱
吃飞醋、乱发脾气。
***
大约过了三、四个时辰,段封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解释清楚,太尉和莫封尘总算了
解柳残月的身世之谜。
而躺在床上、大家认为昏迷不醒的柳残月,早在太尉进门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在听到
段封云的话时,他决定按兵不动,先听完段封云的话,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我可怜的小残月,没想到他的身世这幺坎坷,真是让人疼到心坎里了。」
太尉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着,平时温柔可人的形象,此时更是楚楚动人。
「太尉,注意妳的用词,谁是妳可怜的小残月?残月今生今世,还有来生来世,都是我
莫封尘的人,请你弄清楚,别乱说话。」莫封尘面无表情的瞥了太尉一眼。
「我哪有,是残月他……」太尉的话才说到一半,表情错愕的瞪视着前方,一手指着前
方,不停的科颤着。
莫封尘和段封云觉得纳闷,怎幺她话说一半,就像是见了鬼似的呆在那儿。
回头一看,两人也跟着保住了。不知何时,原本昏迷的柳残月,撑着虚弱的身体,努力
的想从窗户逃走。
「你在做什幺傻事,不要命了吗?居然想跳窗逃走,你就这幺不想见到我吗?」
回过神,莫封尘暴怒的冲上前,一把抓住柳残月,靠在他的肩窝吶喊着。
幻觉,这一定是幻觉,尘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段封云开的玩笑!柳残月不停的
告诉自己,说服自己抱住他的人不是莫封尘。
「你说话啊?为什幺要骗我,你明知道我不能失去你,为什幺不肯告诉我实情,就算天
底下没有解你身上之毒的解药,我也要伴你到最后,为什幺要推开我?」
莫封尘不停的絮絮叨叨,手臂上的力量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他怕他一放手,柳残月就
会消失在他眼前。
「我已经说过,我只是陪你这个大傻瓜玩一场爱情游戏,现在戏已经落幕,你我从此互
不相关,不要你来管我。」
柳残月武装起自己伤痕累累的心,再次残忍的将莫封尘推离身边,嘴硬的不肯说出真相
。
「不要再骗我了,太尉已经把事情全都说出来了。为什幺你还是这幺残忍的想把我推开
,难道你感受不到我对你的爱有多深吗?」
莫封尘强迫柳残月转身与他相对,让他看清楚他眼里对他的爱恋,还有数不完的歉意和
怜惜。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你走,走啊!」柳残月激动的对着莫封尘大吼,然后眼前一
黑,又晕了过去。
莫封尘气急败坏的看着柳残月瘫软在自己怀里,一瞬间,多日来的劳累和着急,也跟着
发作,也跟着晕了过去。
太尉和段封云两人头痛的看着眼前双双晕倒的情人,一时间也傻眼了。
这对情侣真是会给人找麻烦,晕倒也不用两个一起吧!真是要累死他们两人不可。
段封云先帮柳残月把脉,确定暂时无碍之后,将他扶到床上躺好;再回头帮莫封尘把脉
,看他又是为了什幺原因而晕倒。
「他们两个没事吧?怎幺连御主也跟着一起晕了?」太尉在一旁关心的问着。
「一个怒急攻心,一个多日劳累、体力不济,妳说他们要不要紧?」段封云不兴波涛的
回答。
「御主就暂时不用管了,倒是残月身上的毒,再不解恐怕就来不及了。」
太尉很没道义的将莫封尘暂时丢到一边,一心只想着柳残月身中的毒。
「妳在这里照顾他们两个,我现在马上到冰雪山找雪青莲帮残月解毒。」
段封云拿起随身的羽扇,便打算即刻动身迁往冰雪山找解药。
「也好,你自己小心一点,有什幺事,千万则逞强,你要记得残月还需要你帮他解毒;
一旦找到雪青莲,马上回来商讨对策,别做傻事,听懂了吗?」
太尉评估着眼前的情况,决定让段封云先上冰雪山一趟,待确定雪青莲生长的地方,再
决定要怎幺做。
「帮我好好照顾残月,要是他的毒伤又发作,就让他服药,可以暂时压下毒性的蔓延。
」段封云从怀中掏出一只白色的小瓷瓶,小心的放到太尉的手中。
「你也要小心点,发现雪青莲记得马上回来,好研究取得的方法。」太尉不太放心的再
交代一次。
段封云没有回答,转身往外走去,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
算了!反正他那幺聪明,应该不会做傻事才对。
太尉不以为意的转身,照顾昏迷不醒的两人。平常都是别人伺候她,现在居然要她伺候
人,真是不习惯。
***
当柳残月再次醒来时,已是夜半时分,他努力的想撑起身子,下床倒杯水喝。
可当他一撑起身子,却发现身旁多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他最不想再见到,也是最思念的
人--莫封尘。
他小心的移动身体,试着在不吵醒他的状况下,偷偷下床;但是他又发现,太尉半身趴
在床沿,阻断了他的去路。
无可奈何之下,他伸手轻轻的摇醒趴在床沿的的太尉,请她帮忙倒杯水。
「春夜、春夜,拜托妳帮我倒杯水好吗?」柳残月小声的说着,怕吵醒了莫封尘。
「残月,你醒了!太好了,佛祖保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对了,你要喝水是吧?我马
上帮你倒水,你千万则乱动。」
太尉张开眼,看见柳残月半倚在床榻,一时间太过兴奋,竟有些语无伦次了。
「拜托妳说话小声点,不要吵醒尘,我现在还不想面对他。」
柳残月赶忙做出噤声的动作。
「这点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让他喝下安神药,到天亮他都不会醒的。」太尉掩嘴偷偷笑
着解释,要柳残月放心说话。
「可以扶我下床走走吗?躺了一整天,怪难受的。」
柳残月接过太尉递过来的水林,轻啜了一口水,缓和了喉咙的干渴,将水林游回给太尉
。
「也好,我陪你到外面走走,我也有些事想问你。」
太尉看了看柳残月的脸色,不似晕倒前的苍白;再看看窗外天气还不错,满适合散步的
,于是便答应了柳残月。
她帮柳残月换上一套白色的衣衫,在套上墨色的外挂,最后再缠上银白色的腰带。
太尉满意看着柳残月的装扮,扶着他,往花园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柳残月默默无语,不是看着地上,就是看着天上的月亮,显然没有开口的意愿。
「残月,为什幺要做出这样的傻事?你这幺做不只是伤害了御主,更加伤害你自己,不
是吗?难道你不相信御主对你的爱吗?你知不知道你破窗而出之后,发生了什幺事?」
太尉眼见柳残月是不会主动开口,只好先开口打破这恼人的沉默。
她将柳残月离开后发生的事,和莫封尘的转变,简短的说了一遍,让柳残月了解他这幺
做,真是傻得可以。
「我只是不忍心让尘伤心,长痛不如短痛,我宁愿他恨我,也不要他一辈子痛苦。」
柳残月强自忍住内心的悲伤与无奈,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就是不愿看身旁的太尉。
「你也亲眼看见御主对你的深情了,他一听到事情的真相,马上连夜赶路来找你,难道
你……」
「不要再说了,就算我身上的毒解了,但是师父的冤仇未报,我是生是死根本没个准,
怎能连累尘一辈子。」柳残月激动的抓着太尉,打断她接下来的话,伤心的泪水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