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斗光神色紧张的问,“您没事吧?您怎么会昏倒在浴池里?为什么暗什么也检查不出来。主上派寻烟去请您用午膳,可到处都找不到您,后来主上发现您居然昏倒在了浴池里。少主,您最近昏倒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您到底是怎么了?””
“……”是啊,他如最近总是动不动就昏倒,他也奇怪……等下,洛熙眨眨紫眸,“你说,寻烟找不到……我?”
“是呀,寻烟说他去了‘醉幽庭’‘苍狼涯’‘墨叶竹海’‘并蒂莲亭’等等几个您经常去的地方都没找到您。”鼓着两腮,斗光嘟着小嘴道。
听到他的话,洛熙挑了挑眉,“寻烟呢?”
“少主找寻烟干什么?”斗光睁着圆圆的银色眼眸,“由于他没有找到您,此刻正在被大总管惩罚呢。”
“我有点事要问他,你去把他叫来。”洛熙轻声吩咐,他想知道寻烟为什么会说他在‘并蒂莲亭’没找到他。
“是!”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斗光快速的奔了出去。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斗光带着寻烟出现在洛熙的面前,寻烟赤-裸着上身,上面有明显的鞭痕,相互交错,血迹斑斑,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上无一处完好的皮肤。
“少主!”寻烟恭敬的行了个礼,“您找寻烟?”
“我问你……”洛熙想了一下,说:“你去‘并蒂莲亭’的时候,没有找到我?”
“是!寻烟在‘并蒂莲亭’并未看到少主。”寻烟的声音无比柔和,让人听不出他所说的是真是假。
洛熙看了他片刻,觉得他不像是在说谎,难道他……不,问题难道是出在那个叫凌魇的少年身上?他从‘并蒂莲亭’回到‘紫靡轩’后,把寻烟托付给了那个叫凌魇的少年,等再次见到寻烟,事情就完全变了一个样。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黑头发黑眼,长的白白净净的人类少年?”回想着凌魇的长相,洛熙补充道,“他笑起来有两个酒窝。”
“寻烟不敢欺瞒少主。”寻烟微微垂首,道:“寻烟从未见过您说的这个人。”
“没见过呐……”洛熙半眯着紫眸,看来是凌魇篡改了寻烟的记忆,或者是抹去了他和自己在‘并蒂莲亭’内的那一部分记忆。
凌魇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理由是什么?要是他能篡改和抹去他人的记忆,那么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又或许他根本就不是人类?
“豹儿!”
就在洛熙自顾自的思考的时候,冷不防被搂进了一个怀抱,不用想他也知道这个怀抱的主人是谁。
云陌,除了他不可能是别人。
“想什么呢?”低头吻着洛熙的双唇,云陌的桃花眼里闪着妖异莫测的幽光。
洛熙也不挣扎,随他吻,他知道自己如果表现出抗拒,等待他的便会是云陌狠狠的一番‘调教’。
怀中小人的乖巧似乎取悦了云陌,他加深了这个吻,勾缠着洛熙的小舌,慢慢的吸允。伸手探进洛熙的单衣里,在那光滑肌肤上流连游走,划过柔嫩的茱萸,慢条斯理的勾动着这具身子的回应。
气息微乱,洛熙睁着迷离的紫眸,无意间撇到了站在一旁的斗光和寻烟,立刻清醒了过来。
云陌扬眉,扣着洛熙的下颚,“豹儿,我没有告诉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要专心吗。”
洛熙敛着眸子一言不发。
邪魅的桃花眼看向斗光和寻烟两人,云陌启唇道,“下去。”
“是!”单膝跪地恭敬的行了个礼,寻烟和斗光快速的退出了屋子。
“你……先放开我。”看着云陌深邃的眸子,洛熙扯开话题说,“你来找我是有事的吧。”
“豹儿……”云陌的唇角勾起一抹蛊惑的笑弧,指尖轻挑,轻松的褪去了洛熙身上唯一的单衣,刹那,白嫩细致的身体暴露在外。
条件反射的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洛熙颤动着长睫,伸出双手抵在云陌的胸前,“有事说事,你想问我什么?”
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洛熙优美的脖颈,云陌魅然的笑道,“豹儿觉得我会问你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你会问我什么。”洛熙的额头落下三条黑线,这家伙是把他当作他肚子里的蛔虫了吗?
“我来提醒你一下。”云陌俯在他的耳畔,声线华丽而醉人,“和‘碧落湖’有关……”
碧落湖?洛熙顿惊,他知道什么?当时他不在场,他不可能知道自己掉进过‘碧落湖’里!
“哦?我不知道吗?豹儿真是忘记太多东西了。”抚在洛熙脖颈的大手慢慢移向他细长的锁骨。
“……”
“豹儿,我再提醒你下,‘碧落湖’的湖水是万年的黄泉甘露。对于人,饮之可长生不老,沐之容颜可永不衰败。”云陌舔舐着那小巧的耳垂,缓缓往下直至他的颈子,“对于妖,乃致命的腐蚀毒药,无论是饮用还是沾触,七日后终将会魂飞魄散。”
闻言,洛熙的脸色剧变,照他那么说,他是妖,碰到过‘碧落湖’里水,七天后他会……
“这也就是你为什么会昏倒在浴池里的原因。”薄唇含住他的喉结,云陌魅惑的笑道,“乖乖的告诉我,豹儿,你在‘并蒂莲亭’是不是遇到了一个叫凌魇的少年?”
“……凌魇?”洛熙咬咬唇,云陌要是不说,他还差点把那少年给忘了。
“豹儿,离他远点。”云陌垂下幽深的眸子,冷冽的寒气如噬人的邪魔般大肆的涌出,充斥着整个紫靡轩。
“唔……”洛熙闭上紫眸,那股压迫性的气息使他异常的难受,就如同体内有着什么东西在相互冲撞。
云陌猛地吻上洛熙的唇,咬破了他的舌头,也咬破了自己的舌头,腥甜的鲜血大量的流出,交融在一起。两舌紧紧的缠绕,云陌强迫他吞咽下口中的鲜血。
“豹儿,饮下我的血,你便不会在七日后魂飞魄散。”
唇角挂着妖异的笑容,云陌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紧接着又是一次蛊惑,又是一次引诱,又是一次掠夺。
失声的低吟中,洛熙想到了那个梦,想到那个紫影,和那片艳丽的罂粟花丛。
第三十章:含沙
被云陌‘折磨’了两天,洛熙躲到了‘苍狼涯’。
金阳自东冉冉升起,柔和的光芒射透了山崖顶处的茫茫雾霭,瑰丽的朝霞灿若锦绣。
日出——
他闲散的坐在一块青石上观看着这幕自然景观,纤细的身子被晨光镀上了一层金色,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灵一般圣洁不可亵渎。
云海中的缭绕美景,让他忆起了前世的一首诗,不禁轻咏道,“太阳初出光赫赫,千山万山如火发。一轮顷刻上天衢,逐退群星与残月……”(赵匡胤《咏初日》)
能起这么早来看日出,实属难得,也不是说他从没看过日出,只是都没有仔细的用欣赏的眼光去看罢了。只因,为了躲云陌,他才有了这么一次细赏日出的机会。
整个‘千夜宫’,就属‘苍狼涯’的地理位置最适合观看日出了,山崖虽陡峭,但草木稀贵,珍禽多不胜数,空气清新舒爽,真真是一个世外仙境。经他长期的观察,‘苍狼涯’貌似在‘千夜宫’是海拔最高的地方,山路蜿蜒崎岖,普通人不用轻功徒步上来,最少需要四五个小时。
看日光看的眼疼,洛熙扭过头不经意看到十丈外的一处凸起巨石上,一个黑色的身影在金灿灿的初阳中舞动着身姿。
烟灰色的长发,薄弱的身段,那个人好像是大总管原笙歌。
九尾狐妖,狡猾且难以捉摸的一种生物。
他手未持剑,双掌时而轻柔划动,时而刚劲挥出,一招一式皆成弧形,有内力之人方能看出,随着他连贯的动作,双掌会不断的带起一股股极其柔腻的气流,似如在周身形成了一道看不见的屏蔽。
洛熙看着旋动武练的原笙歌,一时竟恍惚起来。
也许是感受到那凝视的目光,原笙歌收气立于巨石之上,温润的异色眸子转向沐浴在晨光中的洛熙。
“少主可还记得刚才我所舞的掌法?”他轻捷的跃下巨石,走到悬崖边缘。
听到他的话,洛熙这才知道,原来他是专门舞给自己看的。
“看样子,少主是不记得了。”原笙歌的唇拉起淡漠的弧度,看向远方的眸光渐渐浅凉。
“你知道的,我忘记了一切,所有的一切。”洛熙垂着紫眸,把下巴搁在弯曲的膝盖上,他要是告诉他们,他并不是这个身体的真正的主人,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少主,因为现在的你,是不完整的。”
“不完整的?”梦里的紫影也对他说过这句话,可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说他是不完整的。
原笙歌侧首看了看洛熙,道,“少主可愿同我学习那套掌法?”
洛熙沉默了起来,好一会儿,才道,“你能不能先解释下,我为什么是不完整的?”
“时机到了,少主自然什么都知道了。”语气飘渺而淡然,原笙歌再次问道,“少主可愿同我学习那套掌法?”
揪了根嫩草放到嘴里,洛熙没有回答他。
“忘记了自身的武功,忘记了自身的妖力,少主,你不希望‘醉幽庭’的事情还会发生吧。”
洛熙把嘴里的草吐掉,这狐狸真是一针见血,空有轻功是没用的,他现在无自保的能力,谁也不敢保证今后还会不会发生那种事情,因此,这狐狸肯定知料知他是不会拒绝的。
“谁?”
眸光突然犀利,原笙歌抬掌射出一道极光,洛熙身旁的一棵参树在眨眼的瞬间化为灰烬。
灰烟散去,一个笑嘻嘻的少年从中走了出来。
“凌魇……”洛熙凝眉,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躲在那干什么。
原笙歌冷淡的眸子看了凌魇一眼,对洛熙道,“明日,我会在此等候少主!”
语毕,便没了踪影。
凌魇看着原笙歌消失的地方,嘿嘿笑道,“夕落,真看不出你跟大总管关系这么好。”
洛熙本来凝着的眉微微挑起,夕落?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对了,夕落,你说你要怎么谢我吧。”凌魇朝他挤眉弄眼的说道。
“谢你?”
“是啊,我可是帮你了的大忙。”凌魇凑到洛熙跟前,一副哥俩好的样子。“那个叫寻烟的人是去找你们少主的,你却想把他淹死在湖里,他要是醒来去告状,你绝对会死的很惨。”
“……”他就知道寻烟不会平白无故的失去了在‘并蒂莲亭’的记忆。
“嘻,我帮你抹去了他的记忆。说吧说吧,你怎么谢我?”拍拍他的肩,凌魇笑的比花还灿烂。
“你想我怎么谢你?”洛熙饶有兴味的问。
凌魇狡黠的眼珠子转了转,神秘兮兮的覆到洛熙的耳边说,“是这样的,‘千夜宫’的珍宝阁内有一把通身冰蓝色,名为‘冰魄’的斩妖剑,你帮我……”
“什么?你叫我帮你偷……”
“嘘……!”凌魇连忙捂住洛熙的嘴,“小声点,这可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
洛熙扒开他的手,诧异的说,“你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那你还叫我……叫我去当小偷?”
“哎呀,什么小偷不小偷的,别说的那么难听嘛。”凌魇干咳了一声,“‘冰魄’剑本来就是我的。”
“是吗?”洛熙不相信,如果那剑是他的,又怎么会跑到‘千夜宫’来。
凌魇撇撇嘴,“我骗你干什么,斩妖剑‘冰魄’一直都是我的佩剑,自它被铸造出来到现在,我是它唯一的主人。”
“斩妖剑?”斩妖剑?专门杀妖的剑?洛熙的紫眸轻眯,“你的佩剑是斩妖剑,那你是……”
“除妖者!”凌魇眨眨黑珍珠似的眼睛,笑道,“拥有‘冰魄’,我是除妖者,没有‘冰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洛熙斜眼睨着他,“你来‘千夜宫’的目的就是为了取回‘冰魄’剑?”
“嗯……可以这么说。”凌魇用胳膊肘捅捅洛熙,“你到底帮不帮我?”
“不帮。”洛熙站起身,把身上沾的杂草拍掉。
“喂!”拽着洛熙的衣摆不让他走,凌魇不满的叫道,“我可是帮过你啊,你不能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这个成语用在这里,他怎么听的那么别扭,洛熙拍掉凌魇拽着他衣摆的手,
“不用你去偷,你帮我在外面把风总行了吧。”凌魇瞪着洛熙,眸子里明显的写着‘你要敢说不行,我就把你怎么样怎么样’。
想了片刻,洛熙勾唇问,“为什么找我?”
“因为我帮过你啊。”
“我貌似没有求你帮我吧?”
凌魇‘噌’的一下跳了起来,“你是说我多管闲事吗?”
“我可没有这样说。”洛熙耸耸肩。
“……好吧。”凌魇叹口气,“我在‘千夜宫’就认识你一个,不找你我找谁。”
“你不怕我去告密?”洛熙好笑的瞅着他哭丧着脸。
“你要是真的去告密,我也没办法。”像是没骨头一样靠在洛熙的身上,凌魇一脸的可怜相,“好夕落,你就帮帮我吧,没有了‘冰魄’剑,我每天都在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只要我一离开‘千夜宫’,外面的那群妖们必定会大堆大堆的蜂拥而来找我报仇,到时候我……”
“既然如此,你就老老实实的在‘千夜宫’待着吧。”洛熙很同情他,可怜的孩子,出去就会小命玩完了。
“我又不是你们‘千夜宫’的人,怎么可以一直待在这里。”凌魇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你不知道你们主上对我这种除妖者有偏见吗?他早晚会把我赶出去的。”
“你现在不是还没被赶出去么。”
“所以说,我就要趁现在还没被赶出去之前,把‘冰魄’拿到手啊。”两个小酒窝浮现在唇边,凌魇不停的晃着洛熙,“你就答应我吧,答应我吧,答应我吧……”
“停停,别晃。”洛熙有点哭笑不得的看着他。
“你答应了?”凌魇高兴的停下手中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