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啊……”后头传来的是青衣的喊叫声。
凌月雾则觉得策虎奔跑,是件不错的消遣。
白虎这几年被他训练得也有模有样,至少达到了他理想中的水平,几年下来他们之间的默契让凌霜若看着都妒嫉。
可惜人却不知在何处。
三人,一虎两马奔跑在宽大的马路上。
两马跟着白虎在竞跑,天色也渐渐趋向黑夜。
“小月雾,我们就在这个镇上休息,明天再赶。”
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青衣和钟璃现下就是这种感觉,他们追得好累啊,不过也很刺激,从来没有跑得这么爽过,只是那男人的臀部有些生疼而已,看着像是没事的小月雾,他们可不敢作声,多丢人!
第24章
三人草草吃过晚饭后就进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当然为了安全起见青衣自动与凌月雾同一个房间,他们的小主人比较重要。
黑夜中,凌月雾睁开眼直盯着那张有些旧的蚊账,每天都过着同样的日子,也不知道这是否是有趣还是无趣,总觉得有人在身边会没有那么孤独,凌霜若每次离开家里他就会心里微微慌张起来,可是他根本不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青衣以为凌月雾睡过去悄悄的离开了房间,不知道去了哪里,凌月雾刚才也听到隔壁房有人开门悄悄的离开,大概是钟璃和青衣约好去谈事,有些事总不好在小孩子面前讨论,何况是一往无法让人察觉出情绪的凌月雾。
他们的离开让凌月雾稍微有了点自由空间。
只是似乎老天爷还不想放过他,不想让他休息,有个好耳边不见是好事,隔着墙似乎有人聊起天,其实凌月雾可以不去听,他有这个功力,只是夜是寂也是寞,听听亦无妨。
“这江湖呀再过两天就要有好戏看了。”一男子兴奋的说道。
另一声低沉的声音提起了问题,“有什么好戏看?”
“你还不知道?江湖人见人怕的日红教教主被人在柳家堡生擒,正好凌落宫宫主也在,听说有人在那里看到他们情意绵绵如情人,想不到凌霜若都三十岁的男人还让童凤日日念念不忘,江湖中他们的事可传得多呀。”
“其他事我知道,可是你今天说这事我还不是很清楚,你说明白点行不。”
“急什么,这次呀他们俩都被囚禁在柳家堡的天牢,被金钢链锁着想出都出不来,过两天不就是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到时他们定会被绑上台,倒不知道柳家堡是用什么招术把他们给活捉,还是捉奸一双,想想,这两个美人都被捉,到时我们去到就可以大饱眼福了,嘿嘿。”
“少露出这恶心的嘴脸,他们都是男人好不好,要恶心你让他们恶心去,什么时候轮到咱们,不过他们被捉倒是新鲜事,这几年江湖上的风风雨雨关于他们的可不少。”
“你自己还不是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前些年童凤还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把凌霜若给娶回家,可惜到现在只会像个花蝴蝶一样在他身边转,到头来我看呀,日红教也不会存在多久。”
“你管人家那么多,小心隔墙有耳,这日红教的人到处都是,连皇上也得敬畏他们三分。”
“那还是皇帝没本事,有本事他会怕,还很仁慈的说不过问江湖之事,不就是没胆嘛。”
“好了,我们明天再说吧,时候也不早了,要两天内赶到柳家堡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以我们的脚程最要两天呢。”
“这也是,睡了,睡了,再说下去我就变娘们那么八。”
凌月雾枕在脑后的手缓缓的放开,坐起身有条有紊的穿带好衣物,要是霜在的话他就不用自己穿衣服,为何他们在说霜和童凤有关系的时候他的心会不由的抽痛。
穿衣穿袜再穿鞋,轻轻拍了拍趟在地上的大白虎,他们已经很引人注目了,“笛儿,去柳家堡。”
至于青衣与钟璃,他们根本就看不住凌月雾,明天大概会急死吧。
凌月雾也不是真的那冷漠,在桌上留下了两个最能表达他本人的意思的字,也是他一贯的作风。
已离。
柳家堡的位置他当然知道,曾经在霜的房间里看过地图。
黑夜中一白衣少年与一白虎穿梭在树林中,小脸寒冷的夜风侵袭,衣袂在空中飘起,像仙又仙妖。
一路走得快,一路走得顺,一路毫无风波,除了那些被笛儿吓到的大人与小孩,还有那些想拐他的人贩子。
也许不久后江湖上又会多一个奇人,白虎少年。
第25章
袭袭夏风从山中吹来,凌月雾俯瞰脚下的那片土地,而后蹲下身摸了摸笛儿滑滑的白毛,再收回手深深的吸了口气,其实正确来说他是在运气,看似毫无波动的美目中隐隐含着担忧,只是他没有发现自己眼里淡淡的忧心忡忡之情。
带着凉爽之意的微风吹拂起他轻飘飘的下摆,细发在风中飞舞,飘而不乱,给了白虎一个淡然的眼神让它留在山中,他当然是不想让自己成为众人的焦点,越上一棵参天大树下山,他已经呆在这里一个晚上,时间也该到了,山下聚集的人群也越来越多,那些人所说的好事似乎已经开始。
凌月雾身形左闪右闪快到肉眼几乎看不清,不用多久他就来到柳家堡的大型武场,躲在离这里最远的一颗大树上打算静观其变。
远远望去一排排整齐的凳子摆在擂台下面,穿梭在柳家堡的人,行走在柳家堡的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响亮,凌月雾不由的皱皱细眉,他本就讨厌吵杂之处,不料这些比他想像中还要吵闹,这就是所谓不拘小节的江湖中人,那么为何还要把日红教的事扯上凌霜若,就因为童凤纠缠霜,只是霜为何三翻两次让他纠缠而不使计摆脱,他有那个能力摆脱。
抬眼再次向下望去,已经有很多人坐下,而台上也多了个大约四五十岁的男人,男人在作揖说场面话,凌月雾根本不会把远听能力放在这无聊的事上。
靠在树干上凌月雾细细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左边有十个人守着,右上方也有人十个人守着,这柳家堡的看守也太严了吧,明明能闹事的地方就在前方……
难道说……
在凌月雾想跃到另一颗树观察的时候,隐藏在茂密树叶上的凌月雾瞄到青衣以及钟璃,接着便是闪过几个陌生脸的人,大概都是霜的手下。
看来他猜得没错,霜一定是被藏这附近,不过也有可能是一个陷阱。
那些守卫站得这么明显,谁都会知道这里必定是什么重要之地,如果是真的有重要之人藏在此处那么柳家堡的堡主一定会时不时把视线投向这边,从武林大会开始到现在半个时辰都过去了也没有见到他有别的动静。
据凌月雾的观察,这周围根本就没有藏身之处,最多也就是地下室,凭他多年的经验,地下室,地下道,有关于地下一切他怎么不明白,他可不是白当杀手。
借着强烈刺眼的阳光凌月雾用自认为一般般的轻功闪身至人潮处,当然在此之前他已经找准了位置,他身子小藏在人群当然不会被发现,就算被看见也只会当作是堡中的小孩来看热闹。
再望向始终是坐在擂台上望着擂台前打斗的三人,再看看他们身边坐着的柳家堡堡主,凌月雾嘴角边泛起一抹冷意。
终是验证了那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好的藏身之地,现在这句话倒被人用得惟妙惟肖。
“还有没有哪位英雄要上来挑战?”
一位留着两条八撇胡子的瘦小老人露出一丝奸笑,泛着黄色的长竹棍在他的手中翻转了几圈,接着便抵在地上当拐杖,眼里对下面的人尽是藐视,其实已经有很多人被他打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呻吟,更重一点的早被人用架子抬了下去治疗。
“我来。”
一位衣着淡蓝色长袍的年轻男人手持长剑飞至胡子老人的面前,“小子,毛还没长齐呢就这么想上来送死,也不看看棍老头我的厉害。”
只见年轻的淡蓝衣男子淡然一笑,丝毫不惧怕老人的无聊威胁,如果现下就输在气势上那么后面就务须在继续下去,凌月雾有些欣赏这个年轻男子的头脑,至少他不觉得这个男子比胡子长人的模样猥琐,还能见人。
也许是他面对的人都属于俊美型,对于外界未接触过的古人倒有些免疫起来,再撇撇阁楼边上那四位观看比赛的男人,凌月雾似乎有些事还弄不懂。
年轻男子与老人开始打斗,招式多样,你来我往,一棍一剑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这一打却也打上了半个时辰后,最后便是心里愤愤不平的老人败下阵来,周围有人在说,“那年轻人是最近才回风月山庄的大公子林文笙哪,想不到上山拜师学艺几年就这等模样,看来现在是后生可畏。”
“你可知道他拜在何人门下?”
站在凌月雾前头的两个身形高大男人抱着自己的剑说得正口沫横飞,他们的模样看来是当八公的机率比较大,而参与比赛看是不可能。
左边那位摇了摇头,“这我哪知道,只知道这小子刚出山,这师父定是当年响当当的人物,否则也不过五年哪能有这等身手,我们都练了几十年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初生牛犊不怕虎你不知道么,这孩子还得多练练,说经验定没有咱们多,你说是吧。”
凌月雾其实很不想听这样无聊的对话,他怎么好站不站偏扁站这里,看林文笙使用招式的熟练程度根本就不像是才练了五年,再看他应付得如鱼得水,说明他也经有很多实战经验,这两个男人真是……外行。
当林文笙站定在擂台上嘴角边泛起一抹笑意,对被打下台的老人拱手说了句承让后又继续对付接下来前来挑战的武士。
连着上来了好几人都被他轻易打下,最后来了个黄衣女人,说她黄女人其实也不为过,脸色发黄,衣服偏黄,说话时牙齿还是黄,连带字眼也黄。
“哟,这年轻的小伙,你可是林暮的儿子?”
“在下正是。”林文笙笑答。
女人展露出一口黄牙,很温柔的微笑,“那跟姐姐回家,让姐姐好好照顾你,包你日日满意夜夜爽。”
这位姐姐,大概也有四十岁了吧?
温文尔雅的林文笙再次笑道,“谢谢黄姐姐的抬举,可惜我已有中意的人,黄姐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连名字也姓黄,凌月雾脸部似乎微微抽了下,这江湖世界还不是一般人理解的。
女人呵呵再次展牙一笑,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笑容也许就是从这来,多少台下的人已经开始把眼眯起,不想看那女人的黄牙。
他们没再说什么女人挥起黄色的鞭子就往林文笙的脸上抽去,“我最讨厌小白脸,看招!”
林文笙缓下脸上的笑意也认真与女人缠打起来,早已养成尖耳的凌月雾似乎听到某处传来树树断的声音,微微转头把视线望向声音传来的右前方,一个年轻的女孩正咬牙切齿的望向擂台,而手中的树枝已被她狠狠的折成四段。
有些熟悉的脸,似乎在哪里见过,女孩以她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好像发现有人在看她转向凌月雾那边,正好让凌月雾看清她的脸庞,难怪这么熟悉,原来是霜的大女儿,凌秋儿。
霜有一次跟他说道要把凌秋儿送到某处去习武,凌月雾在想,会不会她与林文笙是同门师兄妹,他们五年前就订下婚约,现在是未婚夫妻,大概今年内就要完婚,看这仗势大概就是。
林仙跟他说过,古代的女孩都很早结婚,他很后悔没有生活在古代,也很后悔没有成为女人,当时他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他说不上那是什么感觉,当他问他为何用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的时候,林仙却笑笑不回答,以后他就会发现在他复习武术之时林仙总会用那种怪异的眼神盯着自己,而他也会顺手递过衣服给他换下。
林仙总是在自己换完衣服的时候盯着自己傻傻囔囔自语,林仙以为自己听不到,可是他每次都听得一清二楚。
如果你是女的我就娶你,如果我是女的我就嫁给你,这样该多好,你也不会再是我的保镖,而是我,永远的情人,永远的幸福,永远的伴侣……
一男一女就可以成就永远的幸福,一男一女就可以变成永远的情人吗?
他不懂,也不会去问人,他不需要情,也不需要永远的东西,他身体已经拥有了永远的东西,那就是他永远都不会懂。
在不自不觉中一天很快就过去,所有人都看得津津有味,也评论得头头是道,只是是真是假只有他们才能从中得知,凌月雾也就站在原地一天,时不时会把头望向高楼处。
这武林大会不会断,会一直打到第二天,林文笙不知何时被人打下了台,脸上带了乌黑还笑嘻嘻的走回凌秋儿身边,只可惜得不到美人的疼惜反而被人说了句‘没用’,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无意,这大概就是情人间的秘密,而凌月雾自认永远也不会懂的东西。
不知谁大声提了句,让全场顿时安静下来,打斗之人也得到缓暂的休息。
“我们是为了断童凤的头而来,柳堡主为何还不让咱们见他们的身影!”
众人的视线全部都集中在高楼处的几个人。
而凌月雾也把头转过去,此时已不再是四个男人,而是六个男人。
四人后面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他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的身影,瘦小的身子稍微挪动了下。
霜,是你?
第26章
众人都惊讶于突然出现在楼上的一白衣一黑衣男子,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的相称,黑衣男子眼里尽是对楼下人的嘲讽与轻蔑,他们之间还挂着一条金色的细链,白衣人不用说也知道是凌霜若,一如既往的阴沉着美丽的脸庞,对下面把他们当猴子看的众人不予以任何表情。
以亲密姿势站在一起的两人给人于和谐般的美感,凌月雾抬起小脑袋望向楼上,第一次他看到了人们口中的童凤,由于距离太远只看得清衣服的颜色,后退几步,走离人群,躲在一树隐蔽的树后,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呆在这里,只是不想让霜发现自己的存在,一直,他都觉得自己离这个世界好远……一个与他无关的世界。
一白一黑,两人的美貌都惊于世人,他们似乎动弹不得,被柳家堡堡家以及另外三人捉着飘然而至擂台,众人更多的是惊呼声,惊呼他们的美貌,惊呼他们的气势,惊呼他们之间金链连接着的不凡。
低下刚开口说要灭童凤的男人已经张大嘴连个屁字都吐不出来,气势也可以压制人们原有的恶源。
“各位,今天我们柳家堡就为大家主持公道,相信大家都知道日红教的童凤是武林中的一大祸害,今天尔等就在这里为大家往后安宁的日子而主持这公道。”
众人便是一片欢呼,接着年已到四十的柳家堡堡主做了个压制的手势,示意下面的人别太激动,“而与童凤在一起的这位便是凌落宫宫主凌霜若,我们也不想危害凌宫主,可是凌宫主一直都护着童魔头,别无他法,今天只能看大家的意见!”
“灭童凤,还武林宁静!”
底下有人激动的喊了起来,“灭童凤还武林宁静!灭童凤还武林宁静!”
只见擂台上的人对下面的人妖一般轻蔑的邪笑,越看越像黑暗中的妖孽,凌月雾把视线放在童凤身上,一个大约十八岁的年轻美丽如妖孽般的男人,其实他的妖媚已迷倒了众多观众,只是他们都是口是心非虚伪人物,这世界就是这么的虚伪。
凌月雾不知道这里头到底玩什么把戏,只知道这武林大会很无聊,到处都是伺机出动的下属,分为三个部分,一是日红教,二是凌落宫,三是柳家堡,想让他们今天死于柳家堡的擂台根本不可能,也许他们还有别的目的。
突然间从柳家堡外传来大风,不知是谁人在哈哈大笑,“要灭童凤,你们还不够资格,怎么样也要由我这个前辈来动手,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