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许迪猛地仰起头,张开嘴,似乎想要嘶叫又没有声音,身体软软地打着颤,就要软倒在地板上。
江若凛双手将他整个托起来,也不管男孩的反应,暴风骤雨一般开始了律动。
快 感如潮水般一波一波袭来,江若凛目光如火,呼吸粗重,眼前身体的温度让人疯狂。
这感觉,比从那些女人身上得来的要强烈好几倍。
原来,男人和男人,还可以这样!
车子在朝江家大宅行驶着,周围车潮如云,可是谁也料想不到,这辆黑色的轿车里,靡靡之气如烈火一般燎原千里。
车子在江家前院停住了。
江若凛正了正自己的领口,垂头看向瘫在一边的许迪。
发泄过后,他身体上那层浅红色还未退去,双眼微闭,赤裸的身体上盖着他脱下来的衣服。
江若凛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开门下车。
黄百年立刻迎上来。
“把车里的那个人带下去,洗干净,再安排一个住的地方,别让老头子知道。”他低声吩咐。
黄百年偏头看向车内男孩不堪的模样,点了点头“我会派人处理的。”
“井擎现在在那里。”
“中心医院,与九爷在一起。”
“奇怪,那个白然的事情,我不是让陈九去处理,井擎也凑过去干什么。“江若凛疑惑道。
黄百年顿了顿,才答,“这个我也不清楚,听毛六那个小子说,是井哥执意要去的,没人敢拦。”
江若凛却只是哼了一声,不作答。
“少爷,可还有什么吩咐?”
“没事了。”江若凛转身朝屋里走,“如果井擎回来了,叫他立刻来见我。”
白然送进医院第三天,终于似乎有了点反应。
陈九将整个顶层都包了下来,不准任何人上楼,连保镖都只是留在楼道里,可以说,诺大一层楼,除了必要的几个护士外,只有他陈九,还有井擎。
两人也是没有下楼,就守在这里整整三天。
三天来,陈九的表情是前所未见的严肃,将白然看管得滴水不漏,就连护士例行检查,也要守在一边。
相对于陈九来说,井擎却不能接近病床,陈九只让他守在病房外,不过他也明白,陈九这个人办事向来严谨,没有让他与其他保镖一起站在楼道与电梯口,已经很不错了。
透过病房的玻璃,偶尔也能看看病床上的人,白然一直昏迷着,偶尔会有些苏醒的反应,但是昏昏沉沉说了几句话后,又会安静下去。
而他说的话,不外乎就是两个字。
“井擎……井擎……”
又开始了。
陈九眉头皱得死紧,三天以来,这个名字就没有在白然嘴里断过。
他对着门外正观望情况的井擎使了个眼色。
井擎立刻进屋,走到床边,看着不断叫着自己名字的白然,心里一闷,不自觉已经握上了他的手。
“我在这里。”他俯下身,在白然耳边轻声说着。
白然又渐渐平静下去。
陈九叹了一口气,这样的情形,三天以来出现过好几次,每一次都似乎是有要苏醒的迹象,但到最后,又是接连不断地沉睡。
医院彻底检查的报告还没有送到他手上,不过初步诊断与井擎的口述一致,白然的脑子里有血块,不过是陈年旧疾发作。
难道是那年的车祸?
陈九心里隐隐冒出来这个念头,不自觉,紧抿地嘴角也有一丝凄凉的滋味。
忽然,井擎低呼了一声:“白然!”
陈九一惊,再抬眼时,刚好看见白然的眼皮颤了那么一下。
纤长的睫毛抖了抖,仿佛想要努力睁开,却又十分沉重一样。
“快去,快去叫医生来!”
井擎应了一声,大步出了病房,陈九动作飞快,弯下腰,轻轻拨开白然的眼皮,帮他戴上那墨色的隐形眼镜,遮住瞳仁原本的色泽。
医生很快来了,正是那位第一次给白然看诊的中年医生,井擎带着他与两名小护士回来时,白然眼睛虽然睁得半开,但神志依旧是迷迷糊糊的。
“病人醒了么?”中年医生凑近想看看白然的情况,但忽然想到陈九在一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干笑一声,“其实只要醒了就没有关系了,不过他这个状况估计会不定时发作,先调养一两天,没什么事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说完,这个还没在病房里待满一分钟的一声,又带着两名表情莫名其妙的护士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白然脑袋微微晃动,前额渗出细密的汗珠,表情似乎很痛苦,手指伸出被外,将床单拽得死紧。
“井擎……”破碎的声音不断从他嘴里飘出来。
“我在。”井擎轻手抹去白然头上的汗珠,可就在此时,白然的原本半睁的眼睛却突然睁开。
“井擎……?”他死死盯着男人的脸,声音透着沙哑,却清晰不少。
“怎么了,还不舒服?”井擎放柔声音。
“井擎!”可是,下一刻,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从床上弹起来,死死地抱住了他!
“你怎么了!?”白然突然而来的动作让井擎有些慌乱,他抱得很紧,脸都贴在他的胸口上。
井擎尴尬地看了面无表情的陈九一眼,伸出手拍了拍白然的背,“好了好了,没事了。”
他原本以为,白然那任性的脾气又犯了。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白然压抑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他动作一滞,忽然感觉自己的胸口的衬衫似乎被什么打湿了,凉凉地贴着皮肤。
“我喜欢你……井擎……我喜欢你……不要就这么走了……不要不管我……”白然像个孩子一样,一直不停地念叨着,重复着,声音低哑,却吐字清晰,直到他白皙尖梢的下颚滴落下第一颗水珠。
井擎像被电击一般,愣住了。
Chapter 42
他抬起头,似尴尬又似紧张地望向陈九。
陈九也是一脸震惊,他目光在井擎与白然身上来回忧郁,双眼光芒连闪。
井擎从来没有一刻的感觉是像现在这样窘迫,但怀里温热的身体,却隐隐勾起来他心底的一抹欣喜。
“白然,你……别哭。”男人抬起粗糙的大手想抹去白然脸上的泪水,但白然整个身子死死地贴在井擎身上,根本就插不进手。
陈九轻咳了一声,忽然转过身去。
“白然。”井擎立刻单腿蹲下,动作轻柔的扶住白然的肩膀,晃了晃,“你清醒一点,别说胡话。”
“鬼才说胡话!”白然虽然头脑有些昏沉,但他知道自己此时无比清醒,这个该死的大木头,自己都已经把话说白了,他居然还在装傻!
三天没有进食,醒来又经历了这样一场情绪波动,白然只觉得脑子里传来一阵一阵眩晕,手上再也无法维持力气,抱住井擎的手缓缓松开。
他看着眼前的井擎,这个男人早已经不是很多年前儿时的模样,轮廓刚毅,鼻梁挺直,眼里布满血丝。
“你听清楚……我没有说胡话。”他把下巴枕在井擎的肩膀上,急急地出了几口气,胸腔欺负剧烈,“我喜欢你,我喜欢你,白然喜欢井擎,这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井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心里早已经翻起了巨浪。
白然温热的气息盆喷在他的脖颈,没来由的,他脑子里忽然想起几天前的那个夜晚,那场香 艳的疯狂。
白然躺在他身下,死死抱着他的背,双眼睛闭,脸颊绯红。
那一晚,他似乎就像是被什么控制住了,原本的欲望战胜了一切。
现在这个人又在他怀里,在耳边说着表白的话,他身体还未好,剧烈起伏的胸腔让人担心他下一秒就又会昏过去。
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
他们的关系到底该怎么定位,说到底,白然是安娜身边的人,是若凛的目标,是江家的对手,是他主人的敌人。
在之前那段平静的日子里,白然带给他的是这些年来前所未有的恬适,早晨散步,下午看书,晚上在厨房看着自己忙碌,黑夜里彼此分享着体温。
白然或许并不知道他的立场,但是,井擎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他们的关系,终究只能到这里。
“我们不适合。”他温和地在白然耳边说着。
白然呼吸明显一滞。
“为什么。”他哑着声音问。
“因为……”井擎露出一抹苦笑,“因为我们都是男人,而且……”
“你别找借口!”白然一拳打在他肩上,但此时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力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可以,你不喜欢女人,你心里面的那个,也是男人!”
“好吧。”井擎也不否认,“的确,我的心里,早就有人了。”
“你是在自欺欺人!”白然低吼道:“你看着我,你看着我,摸着你的胸口说,你一直喜欢着别人,你看着我不会有任何感觉,你说啊!”
井擎没动作。
“你说不出来!哈哈哈,你说不出来!”白然大笑了几声,随即又开始剧烈咳嗽,“为什么……你这个大傻瓜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他明明……他明明……”
白然开始语无伦次,声音却渐渐弱了下去,垂下头。
“白然?”井擎一用力撑起白然的身子,发现他双目紧闭,似乎又晕了过去。
他软软地靠在井擎怀里,隔着医院的病服,井擎能感受到他微弱的心跳声。
“他情绪太激动了,因为你。”陈九缓缓走上前来,刚才那场争执似乎根本没有影响他的表情。
“你不适合留在这里了,回大宅去吧。”他对着井擎严声道。
井擎将白然放回床上躺好,又帮他盖上被子,嘴角抿得死紧。
“请让我留在这里。”井擎摇了摇头,“他的症状,只有我见过,其他的人没有经验照顾他,我不放心。”
“哼,你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只会刺激他,再这么下去,恐怕还没出院这人就先成疯子了,刚才的反应,你也看见了,这小子和疯子有什么两样。”陈九讽刺地看着井擎,满脸讥诮,“而且,你离开这么久,少爷那里,或许不好交代啊。”
若凛吗。
是的,自己离开已经好几天了,也不知若凛怎么样。
这短时间真是忙,竟然完全没有顾及到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白然身上。
不过白然……如果他醒来了,自己不在这里,他会不会,恨自己?
井擎露出一抹苦笑,自嘲地摇了摇头。
不得不承认,刚才白然的质问,像巨锤一样狠狠地敲进了他心里。
一直以为,心里装的是那个人,但现在却发现,放不下的是另外一个人。
白然啊白然,我该将你置于何地。
或许,我对你,并不像之前的关系那么单纯了……可是,这些变化,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病床上,那张苍白的脸,眼角还有泪痕。
井擎的心忽然抽了一下,他只好撇过头,不看。
“你快回去吧。”陈九也察觉出他的异样,紧绷的表情略微松懈,“这里我守着,不会出纰漏,江家,不能缺了你。”
“我明白。”井擎低声应着,最后看了白然一眼,毅然走出病房,高大的背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陈九若有所思地回过头,坐回床边,脸色柔和下来,无比慈爱地抚了抚白然的前额。
“少爷,我陈九这辈子,都没有想到原来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他自言自语地说着,理了理白然有些凌乱的发丝,“你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如果白鹭和胤琛还活在世界上,他们一定会很欣慰的……”陈九眨了眨眼,这位之前阴鸷严肃的老人,一双眼睛里竟然蒙上了薄薄的雾气。
Ailinisi歇业一星期,筹备了将近三个月的店庆,忽然取消。
消息散布出去,城市里的商贾富豪们都有些惋惜,好不容易搞到手的请柬,一夜之间成了废纸。
不过,他们更关心的,是万年无人敢惹的Ailinisi,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歇业。
一时,整个上流社会中留言遍地,其中穿得最汹涌的,便是店长安娜得罪了某某权贵,结果对方财大势大,恰逢最近原本Ailinisi的二当家陆晟轩又莫名离职,弄得人心涣散,所以遭到了别人落井下石,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安娜这个女人的本事人尽皆知,所以歇业一星期,是在用铁腕手段大力整顿收权。
当然,留言中大名远播的“某某权贵”,也被好事之人给掀了出来,正是如今天胤商企的当家董事长江胤天,至于原因简直昭然若揭,不久之前豪门阔少江若凛在Ailinisi里施暴被扔了出来这件事让江胤天父子颜面丧尽,虽然天胤商企有意掩盖,但这件事还是传遍了整个上流社会,一时间成了千金名媛们午后闲聊的最佳话题,这次安娜走了霉运,江胤天当然要趁着这个机会在安娜背后捅两下子,一消抑郁之气。
也因此,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江胤天,一边说着江胤天阴险之余,一边又叹安娜做事太绝,触了这个霉头。
不过,江胤天也觉得自己很无辜。
因为这件事,彻彻底底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却凭白无故承担了那么多的流言蜚语。
他自己也很郁闷,因为和“蝎”的合作,问过几次,那边的答复都是,内部调整,一切业务顺延,至于顺延到什么时候,却是一丝一毫的消息都不透露。
五十万欧元,虽然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大数目,但就这么打了水漂,他也会心疼。
不过,他到底是不敢过多地质问什么,上次只是与安娜匆匆见了一面,就从她阴郁的脸色上看见了不对劲。
他到底还是不想惹恼了她。
安娜也快要气炸了。
就在那天,发现江若凛在找许迪之后,她对陆晟轩一通质问,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却突然莫名其妙地一走了之。
如此不负责任的行为,还真不是一个男人该干的。
只是一下,所有的担子,全都落在了她的肩上,如果不是殷峰与其他几人一直帮他,恐怕铁打的身体也要垮掉。
内部的质疑,外部的质问,还要寻找失踪的那个陆晟轩。
Ailinisi歇业,也是不能避免的事情,毕竟现在,她已经分身无法,正事最重要。
“娜姐,还是没有晟轩哥的消息。”殷峰走进办公室,却看见了正趴在桌子上小憩的安娜。
她睡着了。
殷峰顿时闭了嘴,脚步放轻走过去,拿起她摊在一边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只怕有好几天没睡觉了吧。
“恩?”只是一个轻微的动作,安娜却惊醒了。
“怎么睡着了……”捏了捏眉心,安娜将头发撸在脑后,“怎么,有消息了?”
“没有。”殷峰如实答着,“所有的宾馆饭店,旅社招待所,全部查过了,晟哥的电话也处在时时监听状态,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算了,懒得再去管他,疯子。”安娜暗骂一句,翻了翻眼前的资料,“白然那边呢,还是不能接近医院?”
殷峰露出歉意的表情,“整层楼都布满了保镖,人是上不去,不过我们侵入了中心医院的主要电脑网络,监视了整个楼层的监视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