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就赶紧出去找人,然後,他在仓库里找到一身狼狈的洪亦葳,衣衫不整的他,脸色
苍白,看到自己後居然还是对著自已傻傻的拉开笑,那一天的场面,就算白日尧到了七
老八十也不会忘记。
「班长好。」他红著眼眶,却仍然对著白日尧投以讨好的笑脸,颤抖的身躯明明疼痛不
已,甚至缩在角落,一副可怜兮兮的怕自己上前施暴,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洪亦葳
竟然还是不肯求救。
「好什麽?」默默的脱下外套,白日尧瞄到他腿间的浊白痕迹,眼光黯了下来。
「......」看著自己上前的举动,他只是紧闭著眼,连躲开也不敢,低著头的模样像是
已经习惯。
「笨蛋。」将外套盖在他的身上,他看到这种情况,居然忍不住红了眼眶,为这个不懂
得保护自己的同侪,也为他该死的天真。
「对不起。」扁著嘴,洪亦葳望著他,红肿的眼眶开始流下眼泪,他伸手抱住白日尧放
声大哭,啜泣之中仍是不住的道歉,他不晓得自己做错了什麽,为什麽会招来那麽多的
厌恶。
那天之後,他和洪亦葳成了朋友,在课堂上,他们的眼神不曾交会,可是在没人的休息
时间,就是两人促膝谈心的时候,即使洪亦葳被人欺负了那麽久,身上也总是带著青紫
的痕迹,但是面对白日尧时,他却从不曾表现出笑容和快乐以外的情绪,一副天真可爱
的模样,融化了白日尧一向对外人筑起的防备,他真心的喜欢这个天真的好友,也为他
的善良感到心疼,无力为洪亦葳除去伤害,一直让他感到愧疚。
後来他和洪亦葳的谈话间发现洪亦葳的家庭竟是一个黑道组织,震惊之馀,白日尧反而
迷惑了起来,明明早就有实力能够抵抗别人的欺负,洪亦葳却一声不吭,害怕家人会伤
心,也担心那些欺负自己的人会得到的下场,让白日尧好气又好笑,人家这样欺负他,
他居然还怕他们出事,对於这个单纯过火的好友,他只有无言的份,很快的接受了这样
的洪亦葳,他们的感情变得更好了。
这样看似平静的生活一直到洪亦葳认识了一个男人之後起了波涛,那个人是榭兰高中部
的学长,白日尧并没有见过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是洪亦葳在校外被欺负时救了
他的大英雄,听著洪亦葳单方面的谈论著那个男人,说著他的温柔体贴,白日尧看著他
的兴奋,还有陶醉在幸福之中的雀跃神情,那几个月,是白日尧没见过的、洪亦葳最快
乐的时期,而那一段时间,欺负洪亦葳的人也全都平静了下来,看著他身上渐渐消失的
伤痕,白日尧在不安之馀,就只能用他们腻了、或者学长帮洪亦葳摆平了这样的藉口,
安抚自己。
几个月後的某天,洪亦葳先来到了属於他们的老地方,当白日尧看见他时,他正红著眼
眶坐著无声啜泣,他告诉白日尧,那个男人的家人发现了自己的存在,他们非常的生气
,因为男人的背景显赫,不能容许任何的丑闻,除掉洪亦葳的性别之外,他还有一个黑
道的家庭,他们勒令男人必须和他分手,以後也不能再见面,他很伤心,因为爱上了不
能爱的男人,还有自己引以为傲的身份。
白日尧不知道该怎麽安慰他,只能陪著他一起悲伤,几天下来,洪亦葳消瘦的明显,神
情也非常憔悴,他说,男人已经很多天没有没和自己连络了,而且常去的秘密教室也再
见不著他,白日尧陪著他前往那间据说藏了许多快乐回忆的地方,果然没有任何人的迹
象,灰尘布满了桌椅和偷偷被放置在此的地毯,白日尧看著他伤心的哭泣,却无力帮他
什麽,一如初时洪亦葳被人欺负那般,自己从来都是无能为力的。
那一天洪亦葳依旧用著同样的方式给自已写信,将它放在那个无人经过的花圃,内容是
兴高采烈的愉悦,他告诉自己,男人写信给他说想再见他一面,洪亦葳一边高兴终於能
再见那个人,一边也是感伤。
但是那封信在老地方消失了,白日尧照著每天的习惯伸手往花圃探去,却没发现任何信
封,他以为今天洪亦葳并没有心情写信,所以也没太在意,然後,就去上课了。
放学的时候,他走在长廊,夕阳在他的身上照耀,带来温暖的感觉,可是下一刻,沾了
药水的白布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他很快在充满刺鼻气味的白布下晕厥过去。
後来再清醒时,白日尧发现自己倒在属於洪亦葳和男人的秘密教室,并且衣杉不整,他
愣住了,因为身下躺了一个男孩,他苍白的脸上还有著未乾的泪痕,而自己虚软的欲望
还撑在他稚嫩的小穴之中,抽出时,那里流出的浊白浓液刺痛著他的眼睛,同时,男孩
也醒了。
「啊啊啊啊啊~」男孩无法言语,他死命的推著白日尧,一边疯狂的尖叫,无法相信自
己最好的朋友居然强暴了自己,这比被同学欺负或被别人强暴还让他不能承受,他疯了
,曾经信任著望著自己的眼神,此刻是无神而且惊恐。
「亦葳......」困难的喊著,白日尧也是一脸的惊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出现在这
,也不知道为什麽自己会强暴好友,发抖的身躯坐倒在一旁,他只能任由洪亦葳爬到一
旁,缩在看似安全的角落,警戒的眼神也紧紧的盯住自己,而他却什麽也说不出来。
为什麽?为什麽会这样?明明自己只是走在路上,明明自己并不想伤害洪亦葳,为什麽
还是伤害了呢?他一边狼狈的低问自己,眼角望见一只熟悉的信封。
抽出了信纸,他看著里头的内容,洪亦葳在信间的快乐与哀愁,一瞬间,他明白了这是
个骗局,自己和洪亦葳都被编入里头,担任棋子的角色;凶手把洪亦葳骗到了这里,拿
走了要给自己的信,然後,将自己迷晕带来这,下了药之後,自己强暴了他。
摇晃著晕茫的脑袋,他突然瞧见洪亦葳的身影,大开的窗口在夜空中呼啸著冷风,而那
个纤瘦的人儿,赤裸著身子爬上那危险的窗台,不顾自己的阻止,往下一跃,没有半点
迟疑的绝决,摧毁了两人曾经的友谊,追到窗前,白日尧注视著庭园上那抹孤单的身影
,血液渐渐的往四周蔓延,像是一副诡异的画。
第二章
急忙的冲到了楼下,白日尧紧张的看著洪亦葳,不敢随意的晃动他的身体,他的眼泪也
落在洪亦葳的脸上。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为什麽会做这种事......亦葳......原谅我......」他看著
洪亦葳苍白的脸蛋,看著他轻颤的眼睑,急忙前去打了电话。
「亦葳?你还好吧?」深怕他就此心跳停止,白日尧惊慌的问道,发现他仍是不住的眨
著眼,松口气的同时,眼泪又落下。
「下......下雨了吗?」视线没有对上他的,洪亦葳失焦的神线望著上方,穿透了白日
尧的脸,勉强的抬起手,他摸著脸颊上的水滴,缓缓的微笑。
「他最喜欢......下雨了......希望他......也正在欣赏......这场雨景......」闭上
眼,洪亦葳彻底晕了过去,白日尧不敢移动他,只能在一旁呼喊,救护车来到了校门口
,远远的喧闹由这里前进,白日尧躲到角落,默默的看著他们将他带走,捏紧手中的信
封,心中沉痛不已。
後来,学校只发出洪亦葳休学的消息,也许是因为不想让丑闻闹大,事情很快的落幕了
,然而白日尧知道,一切还没结束,洪亦葳的家庭绝对不会容许自己的家人被伤害了,
却仍不吭声,他们不是洪亦葳,没有他那麽让人气恼的善良,他也知道自己迟早会被揪
出来,强暴了洪亦葳的罪过,就算是因为药物的控制,自己仍是罪该万死。
可是他不会放弃的,他必须找出凶手,那个设计了自己和洪亦葳的人,还在躲在暗处,
白日尧不晓得他为什麽要这麽做,担心这可能是一场阴谋,或者只是欺负洪亦葳的那帮
人干的好事,一切的疑点都是有迹可寻,从洪亦葳任认识了那个学长开始,还有後来的
平静生活,他甚至怀疑,连那个学长都是一场骗局。
一方面学生们则是好奇著这场意外,每一个角落都在谣传著离谱的可能性,原来废弃的
老教室变成了观光景点,每天都会有人偷偷的进去里头玩试胆游戏,但是那里随即被校
方查封,准备在夏天之前打掉重建,白日尧也因此无法再前去调查,接收著各种的耳语
时,他听到了一件震惊的消息。
有人谣传著,洪亦葳是为了去见快分手的学长,结果却被对方强暴,最後还被推落窗口
,死掉的阴魂在那里不肯离开,每天晚上十点那间教室都会传出哭声。
这则讯息的关键字明确的指出,『快分手的学长』、『强暴』、『推落窗口』,明明校
方仅以『意外』两个字带过,却能被挖出那麽多真相,白日尧疑惑著,自己居然没有出
现在那则讯息里面,明明......对洪亦葳做出那种事的人,是自己才对,却在谣言的渲
染下,变成了是那个不见踪影的学长,他一边迷惑著,抓紧这则讯息往上调查,却在接
近根源处时,讯息中断了。
结果在几个月後,学生们对於那场意外的热度渐渐退烧,白日尧不但查不出任何的线索
,反而差点让自己曝光,林晓风那帮人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不得不的,他只能隐身安份
一阵,而在前方等著自己的,就是洪成微转学进来的消息。
他知道洪成微这个人,是从好友的口中认识的,也许是身为兄弟的美化,洪亦葳把他说
的如同毫无缺点的圣人,性格温和、又漂亮、身材高挑还遗传了他的母亲的一切优良细
胞,才十七、八岁的年纪,就已经在外国读大学;当洪亦葳一脸欣羡却不忌妒的说出这
段话时,白日尧还因此敲了他一记,他觉得洪亦葳已经够好了,拥有著单纯无欺的性子
、长的可爱的娃娃脸,还有一双彷佛小鹿般水汪汪的大眼,比起自己那对看起来就带杀
气又不服输的眼瞳,真的是好的多,而洪亦葳也笑他,明明就没近视,却还戴了一副像
书呆子一样的眼镜,洪亦葳不知道的是,那副眼镜能够让他少掉很多麻烦,有太多人因
为自己天生的缺陷而想招惹自己,甚至是找自己的麻烦,那时候的他,只是默默的揉著
洪亦葳的头,淡淡的笑著。
身为天主教学校的学生,里头除了星期日的礼拜之外,平时并不用举行升旗典礼,早晨
走在长廊上的白日尧,如同其他同学一般提著书包,安静的走往教室的方向,途中,他
的手突然被人一把拉住,力道之大让他忍不住皱眉。
「喂!你跟我来。」林晓风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恶狠狠的掐住他的手臂就往另一个方
向走去,身旁还有几个前来助阵的手下,白日尧看著他们,聪明的没多做挣扎。
走进了厕所,他看著两人守在门口的举动,心底有些好笑,原来这种电视里的情节也会
发生在现实啊?自己就像是被讨债的黑道压来厕所,准备给予一点适当的教训,还好他
们没兴趣杀去自己的家,用红色的油漆涂上《欠债还钱》等字样。
「唔......」还在发呆,他感觉自己被人用力推开,身子不稳的跌坐在地上,白日尧看
著站在自己前方的林晓风,心中一阵了然,看来自己还是碍著了他的眼。
「你这个不要的丑男,也不看看自己长那副德性,居然敢站在洪成微身边?太恶心了你
。」靠在一旁的洗手台,林晓风一脸厌恶道,话里的语气倒是和洪成微如出一彻,用字
也相似度惊人,白日尧忍著笑,觉得这对未来的『情侣档』还真是相配。
「喂,发什麽呆啊?」不耐烦的伸手拍著他的脸颊,林晓风皱著眉,丢了个眼神给一旁
待命的手下,看著白日尧被人用力的拉起站立,他一边露出冷笑。
「唔......」疼痛在林晓风的拳头落在自己腹部後开始蔓延,他咬著牙,感受作呕的冲
动。
然後,一下又一下的重击开始在他的身前撞击著,每当自己挨了一拳,身体就非常配合
的往後一震,林晓风像是练沙包一样的揍著他,直到白日尧因为受不住疼痛而跪倒在地
。
可是掐握住自己手臂的手掌不允许,又将他用力的往上一提,身後的人还踹著他的背部
,要他不要装死。
「去死,你怎麽不去死?」林晓风还在出拳揍著,漂亮的眼睛泛著残暴的血丝,瞪著眼
前一脸痛楚的平凡脸孔,他陷入天性中属於男人的本能,陶醉在暴力的施展下,完全忘
形。
「呕......」忍不住了,他张嘴呕出没多久前入腹的早餐,垂头的角度刚好让秽物沾到
眼前林晓风的皮鞋,见状他更是气恼,示意手下放开白日尧。
「你真是让人想吐。」他没有凑进白日尧的身边,因为那阵酸涩的臭味会让他吐出来,
举高沾了不明物体的皮鞋,他抬脚踹著,一边清理上头的肮脏,一边泄愤。
「你们也来啊!」看著身旁用著欣羡目光注视自己举动的手下,他拉开笑,大方的给予
领地。
「唔......」杂乱的皮鞋在他软倒的身上乱窜,每一下都像是要踩扁他一般,一只、两
只、三只......,好几个人环绕在他的身边,一脚一下踹的尽兴,而他只能勉强的护住
头部,缩著身体保护自己岌岌可危的尊严。
『唰』的声响,伴随著大量冷水的浇灌,白日尧有一瞬间窒息的错觉,他狼狈的侧躺在
地,一边咳著窜入口鼻的自来水,含氯的气味让他一阵难受,忍不住又乾呕了起来。
「咳咳咳......」一边咳嗽著,他勉强的睁眼,望著上方被满足了的野兽们,因为抒发
了压力而显得特别快意,他们一个一个整理著自身凌乱的衣物,梳齐散乱的发丝,如果
不是因为疼痛,白日尧想他会笑出来,因为那些人的样子,就像是嫖完妓准备回家的虚
伪坤士。
「真恶心。」一旁,用著洁白的手帕擦拭方才挣拧的双手,林晓风一贯优雅的走近,用
著鞋尖顶了顶他的肩膀,不屑的说道。
「是我太恶心了,对不起,弄脏了你的鞋。」抬起头,白日尧用著更卑微的语气说道,
镜片在水光下反射,让他看起来非常的狼狈。
「哼!算你识相,以後给我离洪成微远一点。」皱著眉头,林晓风像是相信了懦弱的他
不会有什麽做为,潇洒的甩头走出厕所,一旁的人如虎的目光不住的在白日尧身转著,
希翼著能有下次的暴行。
被独自留在厕所里,白日尧缓慢的自原地站起,瞪著镜子中自己狼狈的模样,忍不住苦
笑,『亦葳,你也曾受过这样的对待吗?没有任何尊严的任人施暴?即使承受了无尽的
委屈,却仍坚持著善良的一面,我的好友啊!你真是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