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冬陪母亲去超市买东西,我本来想一起跟去,冬担心我的胳膊被人碰撞不好,所以只好乖乖待在屋里看电影,
正看的兴致方浓的时候,床上传来电话声音,原来是冬的手机,把它落在被子下面,难怪出门的时候找不到,
我拿出来一看,是海岛市的固定电话号码,开始没去理睬,但是一直响个不停,一会断掉,一会又响,再看是同一个号码,好奇的我还是禁不住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是个比较有磁性的男中音,
“喂,是冬吗?你怎么不说话啊”,男人的声音很急噪的样子,
“喂,你好,冬现在出去了,你有什么事情吗?”,我想想还是应答上去,
“啊?他出去了,你是谁啊?”,男人有些失望的口气,
“哦,我是他哥,你是哪里?有什么事情,等他回来,我转告他,让他再打给你吧”,
“哦,你就是他哥啊,你是不是现在还在医院做康复训练啊?”,
“是啊?你是谁啊,你怎么知道的”,我脑子里的问号越开越大,
“哦,那也好,如果等他回来,他也不会打我电话的,这样吧,我还是告诉你吧,你到时跟他说说,也劝劝他吧”,男人的话,更是让我摸不到头脑,
“好的,没问题,你就跟我说吧”,我真的急不可耐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对面的男人说完后,我挂断了电话,下意识地看看墙上的时钟,这个电话说了近半个小时,
冬还没有回来,我有些发傻地坐在床上,脑子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我这才想起来,前两天,冬突然接到电话,说单位有事情需要商量速回,于是当天晚上,冬搭上夜航班飞回了海岛,
也就在第二天晚上,正当我孤枕难眠,因想念冬而辗转反侧的时候,冬又搭夜航班飞回了我的身边,
我问冬单位有什么事情,他只是淡淡地笑笑,说只是例行公事,也就一带而过,我自然也没有再细问,
这时,听见了开大门的声音,随后传来母亲和冬的说笑声,接着,就听见走向房间的拖鞋的声音,我知道肯定是冬,
“虎,怎么在那里发呆啊?想什么呢,不会是在想我吧,呵呵”,冬说着玩笑,然后回头看看外面的母亲进了厨房,回头就在左脸上狠狠地啃了一口,
但是我没有丝毫反应,目光依旧呆滞,
“虎,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冬一脚跪在床上,双手扳正我的脸,正对着他满面红光,亲切可人的笑脸,嘴里还喘着清新的口气,一双透亮的明眸好奇而乖巧地盯着我的眼睛,
“冬,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啊?刚刚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个小时不到,你就变得怪怪的,干嘛问这句话啊?呵呵?”,冬好象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样的自然
“你先告诉我啊”,我有些急了,
“虎,我有什么事情都会告诉你的,没什么好隐瞒的,你究竟又听到什么了”,冬的笑容消失了,只剩下满脸的困惑,
“刚刚你老板打电话来,我看你不在家,一直在响,我怕有什么急事,所以最后就接了,他告诉我了所有的事情。。。”,说到这里,我心里觉得有些难受,眼睛也不禁红了,
“虎,那你都知道了,其实,我本来想过两天再告诉你,没想到,你今天自己亲耳听到了”,冬也是一脸的惆怅,
“冬,那你想好怎么办了吗?”,我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冬,
“没有,我要是想好了,早就会告诉你了”,冬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们就这样并排呆坐在床边,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整个房间里出奇的安静,掉个绣花针在地上都可以听的见,
惟一的声音,就是墙上按部就班的“滴答,滴答”的时钟走路的声音,
“冬,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去”,沉默良久,还是我先打破了一直的僵局,
“不,我不想去”,冬的口气相当坚决,
“为什么?”,
“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况且你现在还在做康复训练,我不能离开你,而且我也不想离开你”,
“冬,我明白,可是现在这样的时机对你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而且你以前不是一直都非常期待这次机会嘛,而且先前也是你一再要求老板给你这样的机会吗?”,
“我知道,可是那是以前,我没有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再见面,我们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在一起了,如果再离开,我。。。”,冬低下了头,我听见了他嘤嘤的低声抽泣的声音,
我的心一阵酸楚。。。
原来冬所在的公司终于有外派进修的名额,冬一直都是兢兢业业,吃苦耐劳,同时又尊老爱幼,团结同事,上下通融,单位里外,一团和气,
并且之前,大家一起申请外派学习的时候,冬也是踊跃报名,一向勤奋好强的他,也希望有此难得机会可以好好提升自己的能力,
如今机会终于来了,而且是外派到位于美国纽约的总部学习,这更是一次难得的深造机遇,并且整个中国办事处只有一个名额,
两年后,可以选择留在总部工作,或是调到亚太区担任主要管理工作,再或是想回到国内,肯定是分理处的首席执行官的位置,
所以,有希望的同事都是蠢蠢欲动,而老板也只是提前告诉了冬一个人,在总部的邀请函还没有正式发出的时候,冬还有时间考虑放弃或是让出这个名额,
不过老板一直是对冬器重有加,所以也就是为什么电话一直打个不停了,
“冬,还是去吧,我们来日方长,这是个多好的机会,如果你不去,我都会觉得遗憾”,
“可是,虎,我想这次先不去了,等下次在说吧,这样的机会以后还会有的”,
“傻瓜,等下次机会,到时竞争的人会更多,我倒不是怀疑你的能力了,现在如果出去,你又年轻,头脑又好,学东西自然会更快的,
而且天上掉下的馅饼,不可能都老砸在一个人的头上吧,呵呵,
而且,如果你将来再有幸被挑中,你总归还是要出去两年,我们迟早还是要再分开两年的,不是吗?”,
“呵呵,我也这样想过,只是你现在还没完全康复,我即使出去了,心里也不会安的”,冬担心地抓住了我的手,
“傻瓜,最危险的时候都过去了,现在你看我能吃能睡,身体别提有多棒了,我再坚持做些康复训练,肯定会很快恢复的,哈哈”,
“我知道,你肯定可以,只是。。。”,
“你是舍不得我,还是担心我在外面找其他的人啊,嘿嘿”,
“你怎么讨厌啊?到这时候还开玩笑,我倒无所谓的,就怕你现在病歪歪的样子,把人家都吓跑了,呵呵”,冬也不依不饶的打趣到,
“冬,明天正好周末,我们不用去锻炼,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什么地方啊?”,冬好奇的笑着问,
“等明天到了就知道了”,我故作神秘状回答到,
第二天天一亮,我们两个就爬起来,准备了些水和零食,坐上了去往郊区的大巴,一路上空气清新,车上也没几个人,我和冬十指紧紧相扣,他的头斜靠在我的右肩上,
我们来到外公,外婆的公墓前,因为遵照两个老人生前的意愿,我们把两个老人安放在了一起,这样生生世世真的是永不分离了,
我想外公,外婆在天之灵,也会得以安息和平静吧,
当我牵着冬的手下了大巴的时候,他已经明白我带他出来的目的了,
我们首先把在路上买的花篮,放在两个老人的墓碑前,然后双双跪在跟前,必恭必敬地磕了三个头,最后伸直了腰,跪坐在碑前,双双看着两个老人的照片,
外公,外婆还是笑的那样慈祥,这时太阳已经升起来,阳光也已经映射在照片上,两个老人就象是真的复活了一样,亲切地看着我们,并温暖的微笑着,
“阿公,阿婆,今天外孙我又来看望您们二老了,您们现在天上过的好吧?不会还在一天到晚的吵吵闹闹吧,要不然天上的神仙都会嫌烦的,呵呵,
阿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冬是谁吗?今天我就把他给您们二老带过来了,他不是你一向认为的是个女孩子,他是个男孩子,是不是很好看啊,我没骗你吧,呵呵
我现在让他叫您们几声啊”,
随即,冬站直上身,端正地喊到,
“阿公,阿婆,您们好,我叫冬,我是虎的朋友,今天,我和虎一起过来看您们二老,
虎经常提到您们,他说您们是他这辈子最亲的亲人,这个世界上,就是您们二老对他最好,
我现在跟虎在一起,您们请放心吧,我会和虎好好生活,彼此照顾,不离不弃的,
对不起,我来的有点晚了,在这里,我给您们二老再深深地磕三个头,同时,我也恳求您们,在天之灵,好好的保佑虎,
让他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谢谢您们了“,
说着,冬又必恭必敬地磕了三个头,
冬的一席话,让一旁的我心潮澎湃,
我情不自禁靠近了冬,并顺手握住了他的左手在我的手心中,
“阿公,阿婆,冬就是我最喜欢的人,我们分开了10年,现在终于又再次聚在了一起,我们决定不再分开,我要和他永远在一起,就象您们两个人一样,一生一世,白头到老,
如果您们没意见,或者是完全同意的话,就对我们笑笑吧,呵呵“,
我和冬看着笑嘻嘻的外公,外婆,不禁也相视一笑,
“阿公,阿婆,我们看见您们两个都笑了,那就说您们是没意见,并且是完全同意的,谢谢您们啊,呵呵,
阿婆,再过一个礼拜,冬就要飞到美国去学习去了,您们不用担心,我们都已经约定好了,他只是去进修两年,然后就回来,然后就不走了,呵呵,
我们准备将来就定居在海岛了,您们不要觉得失望,因为那里是我们两个人的家,呵呵,而且海岛和上海之间的交通又很方便,飞机一个小时就到了,我们会经常回来看望您们两个的,
如果您们确实很想念我们两个,就托梦告诉我们,我们第二天,不,当天晚上就飞回来看您们啊,呵呵,
好了,说了这么多,您们也要休息会了,我们也该走了,下次,我再来看您们啊,冬也会在美国想念您们的,
最后,再求您们二老一件事情,您们一定要在天上,保佑冬一路顺风,平平安安,大吉大利啊,同时学有所成,早日归来啊,呵呵”,
最后,冬和我又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才起身离开,
第二天,我们又坐上去往海岛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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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正好是2008年12月31日,
当冬最后确定还是去美国进修的时候,我们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海岛,想到了海岛的沙滩,灯塔,还有我们曾经一起待过一晚上的石洞,还有那个浪漫温馨的玲珑岛,以及刻着我们代号的老杉树,
当火车越来越驶近海岛的时候,冬和我的心都加速跳跃起来,满是激动和兴奋,更多是再次共同携手归来的喜悦和感慨,
火车的脚步还未完全停稳,我们就牵着手兴致满怀地纵身跳下车来,径直向钟楼的方向一路跑过去,
虽说已经是冬天,但是海岛却依然是春天般的温暖,阳光和煦,清风阵阵,夹杂着淡淡的海鲜的味道,
冬和我就这样手牵手,沿着海边大道,时而说笑,时而哄闹一番,很快来到了钟楼脚下,站在以前我们经常约会碰头的大门口旁的一棵大树下,
“冬,一切都没怎么变,就是这棵树长的更高,更粗壮,树枝更茂盛了”,
“虎,你看,还有那个门墙重新上色了,钟楼也重新粉刷过了,不过还是我们以前那样的古朴和壮观,呵呵”,
我们这样指指点点,一路携手往灯塔走去,
其实眼前的这一切,都不是陌生的,毕竟,冬和我这些年一直都会经过或是偶尔看见,只是因为今天,是我们10年后再次相聚,并一起走在这熟悉的地方,这个是第一次,所以一切的发现还有发现后的感觉都恍如是全新的一样,
我们一起漫步到灯塔下面,冬突然甩开我的手,疾步跑上台阶,去到灯塔旁边,我也随后三两箭步,跳上台阶,来到冬的身边,
“虎,你快看啊,我们的记号还在的,呵呵”,冬象个孩子得到奖赏般的开心地乐起来,
我顺着冬的手,凑上前去,果不其然,
“ H & D 的灯塔”,依然可以清晰看见,
尽管外面后来可能又重新粉刷过,但是字母和文字的印痕还是明显可以看见,
我也笑起来,一种欣慰感的笑容,这时头歪过头,兴奋的眼神扑过来,在阳光的照射下,正好他的脸侧对着灯塔,灯塔的白墙面也反射在冬的脸上,
冬全身都映照在金色的阳光中,特别是那盛开如花样的俊美脸庞,更是亮晶晶如天上神仙般的照人光彩,
我不禁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一把拉过对面的冬紧紧地搂进怀里,同时炙热的嘴唇贴向冬同样如火的双唇,
接下来,我们沿着曾经共同喜欢走过的海岸线,脱掉鞋子,拎在手上,赤脚在白沙滩上散步,一路追打,一路嬉戏,
不觉走到那堆乱石头处,有的已经移走了,但我们曾经待过的那个石头还在,上面还叠加了两个,现在已经雕琢成人工假山,供游客观赏和游玩,上面倒是有不少年龄不一的孩子在爬进爬出,不甚热闹,
我们本想再进去感受下曾经疯狂一夜的气息,但是孩子太多,也很吵闹,所以只好就此作罢,
中午,我们又跑到小吃街去吃曾经喜欢吃的所有小吃,可算是大快朵颐,酣畅淋漓,然后,我们回家取了帐篷等相关的东西,
下午,我们搭上了去往玲珑岛的海轮,
一下海轮,10年前看到的建筑工地,早已是成片的成熟的别墅群,而且山路也已经成形,蜿蜒盘旋如一条静卧在绿丛大树间的青蛇,中间白色的分道线就象长蛇身上的条条斑纹,
我牵着冬的手,十指相扣,一并来到原先的露营的地方,一路上依然是鸟语花香,但是明显多了不少人的踪迹,而且依稀可以看见点点散乱分布的帐篷,帐篷外面是点点晃动的人头,不时传来欣喜兴奋的喊叫声或是惊呼声,
我们很快来到曾经的老地方,因为这是条土山路,而且一路上灌木丛杂乱,一般看不清脚下的路,所以看的出难得有人经常走过,两颗粗壮的大杉树依然傲然挺立,树干更加粗壮,枝叶也是更加茂盛,
“虎,快来看啊,呵呵”,还没等我放下身上的背包,冬已经撒开手朝前面一个杉树奔去,一阵惊叫,并连连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跑到跟前,看见了赫然清晰的标志,
“ H & D ”,
“没想到风吹日晒的,痕迹还是这么清楚和明朗,呵呵”,冬又是一阵兴奋的欢跃,
“那当然,这可是我们的定情标记啊,哈哈”,我摸了摸冬粉嫩的小脸,有些挑逗和调戏的意味,
“你小心被其他人看见,呵呵”,冬一头扑进了我的怀里,
当我搭好帐篷,伸直了腰板,突然耳边传来孩子们的稚嫩的玩笑声,顺着声音望去,成群或是四五一对的孩子在沙滩上游戏玩闹,
原来就在上次,我和冬游水的地方,现在已经被开发出来成了海滨天然浴场,也成了孩子们的水上乐园,也有不少花样男女,横七竖八地躺在沙滩上正在日光浴,不甚热闹,
于是,经不起热闹的诱惑,我和冬也换好泳衣,奔到沙滩上,因为考虑到我的膀子还没完全恢复,所以我们没有下水,只是海边走走,或是直挺挺地躺在沙滩上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