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游戏——词穷

聂家如听聂祁的话笑了笑，搂着他往屋里走，“接爸爸的电话，怕吵醒你便出来了。哪有什么夜半私语……”

聂祁咳嗽了两声，心想：你当然不能和谁来个夜半私语，就算真有什么那也得是和我。

聂家如以为聂祁穿得太少在阳台站半天冻着了，便解下自己的睡衣披到聂祁身上：“上厕所也不多穿点，冻着怎么办。”

虽然口气是责备的，但包含的关心却是让聂祁很受用。

于是聂祁披好衣服，点点头，还伸臂搂过聂家如的腰，意思是也不想让对方太冷。

聂家如顿了下，疑惑的看向聂祁，奈何只收到对方无辜的笑脸，顿时挫败的转过头。

一向熟悉聂祁性格和习惯的聂家如只觉对方近期各方面都配合得让人倍觉诡异，不过具体怎么回事还没有研究明白。

也考虑过聂祁是不是又开始谈恋爱了，可聂家如天天和聂祁混在一起，根本没看出来对方有什么和女孩子比较亲密的举动。

聂家如考虑来去，只得出一个结论：这孩子是真的长大了。

或者已经不再适合用孩子来形容，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把对方当作一眼就能看懂的小孩子了。

慢慢的，这样的不理解和惊讶会越来越多吧，聂家如暗想，自己也要学着去接受了。

虽然不能直观的看到对方这种感觉很不舒服，不过这是很正常的。

就像以后，可能还会有更多让人觉得不舒服的事情发生，都是很正常的……

“哥，你想什么呢？”聂祁的声音在黑暗里传来，还很有精神的样子，也对，半夜醒过来又在地上冻了半天，一时半刻估计确实睡不着。

“没。睡不着。你呢？”聂家如轻轻回答。他喜欢这样子，和聂祁在黑暗里聊天，就好像以前缩在只有两个人的小天地里，亲亲密密的，交换着彼此的呼吸。

“我也睡不着，嘿嘿，”聂祁坏笑了下，翻个身冲向聂家如那边，伸手把聂家如抱住，像小孩子抱住玩具熊那样手脚并用的把聂家如圈在自己怀里，“哥哥你转过来。”

聂家如听话的转过身，轻轻抱住聂祁，享受这难得的温存。

“哥，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有阵子我特怕黑，每天晚上都要你陪着才能睡着。”聂祁不知怎么了，今晚怀旧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聂家如失笑，“当然记得。”

聂祁小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就这么个小霸王，偏偏怕黑怕的不行。但他嘴硬从来不说，直到某日细心的聂家如发现聂祁早上懒床起来也没精神，仔细追问才知道了症结所在。

自那以后聂家如便担任起了专为聂祁驱赶黑暗的光明使者，说是光明使者，其实也不过是陪伴在聂祁身边。黑天了两个人依然是老老实实关灯睡觉，但多了个人护在身旁，聂祁似乎就觉得心里有底，两个人说着说着话，就慢慢睡去了。

如此过了一天又一天。直到聂老爷发话，说孩子都不小了，分开睡更有助于成长，聂家如才搬回自己的房间，但两兄弟有时候玩儿的晚了，仍不时睡在一起。

爱情游戏 （17）

聂家如回想聂祈以前小小的一点，虽然很别扭但还是很可爱的样子，心底顿时觉得很温暖。

聂祈大概是也想到了以前的事，往聂家如怀里蹭蹭，轻声说：“哥哥，我以前总欺负你，你还记得吗？”

聂家如摇摇头，嘴角在暗中勾起一抹笑，“其实就是小孩子闹脾气，我不觉得你在欺负我呢。”

聂祈听了顿时开心起来，越发上劲，“嗯。哥哥，我以后会听话，对你更好的。”

聂家如听后，轻声感慨：“小祈是真的懂事了。”

他摸着聂祁的短发，只觉这样的夜晚太美好了，都属于两个人的世界，如果夜能长一点再长一点……

絮絮又聊了不少话，两人才渐渐交靠到一起睡去。

一夜好眠。

清早。

“小祈，你今天也去学校吗？”聂家如做好早饭，转头发现聂祈已经洗漱完毕穿好衣服坐在了饭桌前，于是顺口问道。

“嗯！”聂祈回答的时候笑得一脸灿烂，并且难得主动起床且没有低气压。

聂家如本以为聂祁刚起床不喜欢说话，多半会爱搭不理，超出预料看到聂祈如此阳光的笑脸一时有点接受不能，半张开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合常理啊……聂家如暗自感叹。

说起来这段时间聂祈都表现的非常乖巧懂事，那股劲头简直是要打破聂家如以前对他的印象，甚至有些不像聂祈了。

聂家如摸摸额头，脑子有些转不过劲。左右想不明白，他迷迷糊糊的在聂祈的招手下坐到其对面，啃了两口面包想起来煎鸡蛋还在锅里，赶忙起身去拿。

时间太长，鸡蛋底面已经有些糊，聂家如只好翻起鸡蛋饼打算扔掉里重做，却在转身的时候不小心把盘子碰翻了。

唉，真是忙乱的早晨啊。

聂家如叹口气正要蹲下身收拾，忽然被一股大力拉的站起身，“哥，你没事吧？”

不过眨眼的功夫，聂祈已经几步窜进厨房拉起聂家如，一面着急的问。

虽然被聂祁关心很让聂家如感动，不过大清早的就和聂祁如此近距离接触，怎么说呢，会让人热血上涌的啊。

本来想抽回手，不过聂祁攥得很紧，只好做罢。

聂家如一手还拿着铲子，另一只手则被聂祈牢牢握在掌心反复查看，本来有些湿冷的早晨，因为彼此距离的贴近忽然变得暖和甚至火热起来。

有时候聂家如也会觉得想不明白自己的一些做法到底目的为何，例如明明晚上睡在一个被窝里，亲亲热热的抱在一起，为什么早上醒过来就又要开始带上副兄长的面具划开距离呢？

就像现在，聂家如其实希望聂祁能握住他的手更久一点，偏偏张口后话就变成笑着安慰聂祁：“嗯……没事，你去吃饭。我来弄就好。”

真假，聂家如苦笑着唾弃自己，简直就是自欺欺人。

若在以前，聂家如这么说了，聂祁就算担心，也势必不愿意自找麻烦，可今时毕竟不同往日。

聂家如的话被聂祁彻底无视，“弄什么弄啊。时间早着呢，我们买点东西吃好了。”

聂祈走了两步，皱着眉回头看了看地面，又补充说，“我们以后请个阿姨吧，这些东西你不要搞了，看起来怪危险的。”

聂家如听了聂祈的话“噗嗤”笑出来，直到招来对方一记白眼这才抿起嘴：厨房有什么危险的啊，没那么夸张吧。

唔，不过，对于两手不沾阳春水的聂小爷来说，或许厨房真的是重危之地也说不定吧……

忙忙叨叨也按时到了学校。

对于聂祁时而出现在教室又时而消失，同学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下课后，几个富家子弟照旧围在聂祁周围嘻嘻哈哈。

聂祁心里还在想着要找个帮佣来，不能总让聂家如辛苦，是以应对的有一搭没一搭。

这时有人提议：“好久没聚了，正好聂祁也在，今晚一起出去玩玩儿怎么样？我听说进南路新开了家店不错。”

一群人齐齐响应。

聂祁打了个哈欠，转了转眼睛。

他本来是不打算去的，但这些日子他不自觉的天天黏着聂家如，一想到今晚聂家如有事要晚些时候回去，便觉得就算自己先回去家里也冷清没意思，不如在外面玩会儿，索性也点头答应了。

聂祁心里盘算着，玩儿一会就行，回家陪聂家如比较有意思。

不过现实往往都超出预算。

当聂家如回家久等聂祁不见的时候，聂祁正被一帮损友以各种理由为名拼命灌着酒。

而一屋子人一半是靠其他人打电话叫人来接走这一点更是不在聂祁的预期内。

聂家如赶到店里时，还能走动的人已经续摊前往下一家店，而聂祁正端端坐在沙发上，远看去乖巧而可爱。

习惯有时候挺可怕，尽管知道聂祁无论从身材还是年龄来说都已经和可爱不再沾边，可聂家如在看到他的时候，类似的常用语形容小孩子的词语还是不时的从脑海中蹦出来，控制都控制不住。

摆了摆手谢绝服务生的帮助，聂家如花了点力气，独自把这个体型上看比自己都要大的人搬到了计程车里。

一路上聂祁都表现的很乖顺，和有些人醉酒后变得越发兴奋不同，聂祁只是把头靠在聂家如肩上，眼睛低低垂下，半睁半闭的隐在暗影里。

聂家如低声问了他有没有不舒服，聂祁不回答，只是忽然把手伸到聂家如面前示意其握住。

逗得聂家如一乐，顺其意，笑着牵住手。

彼此合握，暖暖的。

爱情游戏（18）

车子在夜色中飞驰。

灯火角楼晃晃而过，明明暗暗的，似乎交织成一个网把这两个人圈固在隐秘而安宁的空间中。

直到车子停到楼下，聂家如心里还想着要不要吩咐司机再去兜几圈风。

不过看了看已经半卧在他怀里的聂祁，聂家如终还是决定先回家让其好好休息。

“醒醒了小祁，我们到家了。”聂家如轻轻呼唤聂祁。

聂祁睡了一小觉，有点清醒过来，揉揉眼睛不情愿的直起身，只有嘴巴还是半撅着表示抗 议。

聂家如付钱下车，看到聂祁在路灯下等着他，走过去几步抬手揉他的头，“喝那么多，也不怕明天头疼。”

聂祁眨了眨眼睛，也不说话，就是慢慢的鼓起腮帮，好像顽皮的小孩在和大人胡闹。

聂家如抚额投降，聂祁这样子，只能说明还没清醒过劲，看来是不用多说什么了。

拉着聂祁，像哄小孩一样领着他回家。

聂家如走了几步，一瞬间错以为又回到了从前，聂祁惹祸了跑到外面躲到很晚也不敢进家门，于是聂家如就这么找到他再牵着他的手把别扭的小孩领回家。

一开始牵手的时候聂家如要牢牢握紧对方，不然聂祁以为他是爸爸派来的“间谍”抓他，必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转身跑走。

就那么追追赶赶几次，回家后都没被怎么责备，聂祁这才终于对聂家如放下心。

不过牵手时候紧握住聂祁，却已经在那几次以后，成为聂家如的习惯了。

就像现在，什么都不说，十指紧扣着慢慢的走。

聂家如租的房子离学校不远，但已经是个老楼了，楼道里灯光明明灭灭，胆子小点的女孩子都不敢晚上自己上楼。

昏暗的楼梯，聂祁走的磕磕绊绊，聂家如走在他前面不时的扶一把，还要提心吊胆，边走边回头生怕他不小心摔了。

好不容易进了家门，因为走得急，灯都没关倒是亮堂。

聂祁用手臂挡了下眼睛，是不适应这么突然的光亮。聂家如细心的马上把大灯都关上，只留下廊灯。

浴室里水已经都热好，不过聂家如刚把衣服都找出来，转头就见聂祁已经歪躺在沙发上不动了。也不知道是已经睡过去还是正闭眼休息。

聂家如轻步去过去，半跪在沙发前，静静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明显开始脱去青涩与稚气的少年。好像无论什么时候都觉得看不够一样。手指不受控制的随着目光的移动而轻轻拂过聂祈的眉眼唇鼻，大概轻轻的动作让少年有些做痒，即使是闭着眼睛，唇角仍旧泛起一抹微笑来。

聂家如忽然有些不受控制的想要亲吻上去，勾起的唇角，微红的脸颊，单薄的眼皮，安稳闭合的长长睫毛……眼睛看到哪个地方，就觉得秀色可餐，无限诱人。

“唔……”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下，好像蝴蝶的翅膀缓慢展开，聂家如不自然的想要别开视线，偏偏又舍不得，便趁着聂祁还没清醒过劲的短暂时间眨也不眨眼的一直看着他。

“哥……”聂祁睁开眼后哑着嗓子叫了声聂家如，而后打量周围，低声道：“我怎么回来了……”

聂家如摸了摸他的额头，有点湿，但是不很热，便温声说：“都疯完了还不想回家，真是越来越野。呐，不早了，今晚先乖乖洗澡睡觉去。”

聂祁扭了扭身子，没有丝毫要起来的样子，只是歪过头，不知想到什么，眯起眼睛抿嘴笑。

“起来了，笑什么呢。”聂家如觉得再这么看聂祁充满诱惑的笑容他会克制不住，遂站起身来拉聂祁。

哪知道聂祁虚晃了一下，玩闹似的，反手把聂家如带着倒在了沙发上。

虽然有聂祁在下面垫着，聂家如还是因为姿势不当磕着了膝盖而疼得要命，想要伸手揉揉腿，却被人故意挡住。

叹口气，聂家如哭笑不得的抬起头，正要板脸教训这个没轻没重一天只知道玩闹的小孩，哪知刚一与聂祁闪亮亮的眼睛对上，脸便红了起来，然后不争气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扭过头，聂家如暗骂自己越来越不中用，不过是与小鬼酒醉时候傻愣愣的目光相对，也能看的脸红。

被压在身下的聂祁见聂家如扭转头，耳根泛红，似是觉得很有趣，他微微勾起嘴角，而后无辜的眨了眨眼，轻声嘟囔：“哥哥，我渴。”调整身体的位置，两手顺势自下而上勾到聂家如脖颈上，就像小时候对哥哥撒娇那样，轻轻把头靠了上去，磨蹭几下。

聂小少爷童心大起磨蹭了两下，却把聂家如苦苦憋忍的火头彻底撩拨起来。

聂家如绷起上半身，就要翻下沙发：“你、你先放开我，不然怎么帮你拿水。”

好像是听了这句话而故意要为难他似的，聂家如只觉得脖子被人搂的更紧了，支撑不住身体而倒向身下的人的时候，却引来聂祁一个坏坏的笑容，看的聂家如心痒又不得不忍耐。

已经顾不上涨红的脸会不会被聂祁看到，聂家如只担心下半身靠的太近，那里异常的热度和硬度会把自己那点心思都暴露无遗。

只好紧张的不断弓起身子试图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由此引来更紧致的拥抱，如此往复，好像拉锯战，又好像小孩子较劲的游戏，不断摩擦燃烧的热意让人愈发焦躁难耐。

两具同样高温的躯体贴靠在一起几乎快要分不出来哪里是谁的。

“哥哥……”聂祁叹息一样的声音在聂家如耳边响起，带着点懒散，又带着点别扭的气恼，聂家如身体一僵，以为聂祁终于发现什么。

“你不要总动了，我睡不着。”聂祁喃喃说完。

聂家如松了口气，轻声哄道：“那我们上床睡好不好，沙发太……”话音随着捂到嘴上的手掌而消失，发干的唇角若有若无的碰触少年带点湿意的掌心，舌尖不自觉的伸了出来，又在舔到温热的掌心后像触了电般迅速缩回去。

聂祁皱着眉，不胜叨扰般对聂家如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哥哥，我头疼。”

聂家如于是不再挣扎动作，只抬手轻柔按压聂祁的太阳穴，身体相贴着，脉脉交换着彼此的热量，倒也不用担心聂祁会着凉。

慢慢的，身下的呼吸均匀起来，紧皱的眉头舒展开，直到手臂也松开垂到沙发旁聂家如才甩动发酸的手腕尽量不惊到聂祁站起身，想着该让聂祁回卧室里睡了。

虽然像小时候那样公主抱的把孩子运回卧室已经不太可能，不过把睡的迷迷糊糊的聂祁连抱带哄的弄回卧室也还算家常便饭。

脱衣擦脸再擦身子，收拾完聂祁，再一看表已经快一点。

洗澡水早就凉了，聂家如简单洗漱后也钻进了被窝。

聂祁本来是背对着门睡觉，在感觉到背后有热源后又蹭蹭的转过身抱住聂家如不再放手。

轻轻抚摸聂祁的背，聂家如久久合不上双眼。

沙发上撩动摩擦而出的火花早已被熄灭，难以熄灭的是心里日渐滋生的欲念和妄想。

以前心思都在如何让聂祁活的更快乐，倒不曾想过自己和聂祁会如何，但今天险些擦枪走火却让聂家如多了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