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欲城市之心意 下(出书版) BY 贞颖

作者:  录入:12-19

育斯特低着头,看到一双擦得晶亮的小牛皮男鞋,整个人畏怯的缩了一下,「抱歉……我会立刻离开……先让我蹲一下……只要休息一下就好……」

「你站不起来?」那个人却抓着他的手臂、架在自己肩上,将他从地上拉起来,「要我抱你吗?」

「不需要……」育斯特婉拒对方,抬起头,不禁错愕,「坎……贝尔……」他急忙的想将手臂从对方肩上移开,坎贝尔却动作更快的将他拦腰横抱起。

「医生,别这样……」育斯特觉得难堪而轻微的挣扎,坎贝尔却不理会,低声说……「你希望更多人注意到我抱着你?告诉我,你把车停在哪里。」

育斯特于是不再挣扎,指引了停车位置之棱,别过头任凭对方将他带到车上。

将育斯特放进Mercedes-Benz的后座、坎贝尔也坐进车里,关上车门。

在深色玻璃、真皮座椅构成的方形空间里,育斯特拘谨的低着头,他还是一句话也不说。紧邻着他而坐,坎贝尔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然而同样沉默不语。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坎贝尔终于开口,「我刚才说『尴尬』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育斯特摇摇头,「无所谓……」他垂下眼,刻意回避坎贝尔的视线。

他没有想到坎贝尔竟然会追出来找他;然而再怎么样他也有自己的尊严,并非对方高兴时善待、生气时鄙视、甚至恶劣挡苦,他都能毫无怨尤的承受。

车内又陷入静默。他们两个肩挨着肩坐着,彼此虽然靠近但精神紧绷,好像杯中的水已经满至表面张力的边缘,只要再一滴就会漫溢。

他们又冷战似的对峙了好一会儿,坎贝尔不耐烦的叹了一口气,再度打破沉默,「……你的左手怎么了?」

「没事……」育斯特依旧低着头。

「我搞不懂你。」坎贝尔一扬眉,露出无奈的淡笑,「能让你连续迟到、甚至忘了接送的时间,对你来说必然是个很重要的人……现在你又何必带着这样绝望的表情来辞职?」

育斯特立刻抬起头,他一直想找机会向坎贝尔解释,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连声否认,「不是的!我……」

「是或不是都与我无关。」坎贝尔打断育斯特的话,似乎不感兴趣,转而以医生专业的口气,冷淡的说:「我想检查你身上的伤,请解开钮扣。」

育斯特抱着委屈和怨怼,「我没事,不用麻烦了。」丢下这句话之后便打开车门准备离开。

「没事?」坎贝尔横过身去飞快的拉上车门,「你都站不稳了,还没事?」

育斯特不愿多争辩,还是打开车门,脚都伸出去了,却被坎贝尔拦腰抱回来。「放开我!我已经辞职,不是你的司机了!」好像怨气整个爆发似的,育斯特开始执拗的挣扎。

「你辞职也无所谓。」坎贝尔依旧强行抱着他,在他耳边没好气的说:「反正我不想要你再当我的司机!」

原来他的存在与否在对坎贝尔而言毫无差别。育斯特顿时僵硬,忘了挣扎,整个人萎靡下来。

「你既然不要我,何必拦住我?」育斯特垂下头,幽幽的说:「让我走吧。」他的双手几乎颤抖,企图将坎贝尔抱着他的双臂扳开。

坎贝尔不仅没松手,更将他朝自己的怀里搂紧了一点;接着,还把头往前贴向他的颈窝,轻轻的舔吻。「不想要你当司机……不代表我不想要你。」

「别玩文字游戏……」育斯特皱着眉,怨恨的抗议。坎贝尔却从育斯特的耳朵开始亲吻而下,耳后、颚角、颈线、肩膀,舒适麻痒的感觉让育斯特一时卸下防备,酥软的往后靠在坎贝尔怀里。

坎贝尔不断亲吻着,双手同时在育斯特的身上游移:一只手在他的胸膛拂拭、抚摸,另一只手则慢慢的钻进他的裤子里,顺着腹股沟而下轻轻触碰他的性器。

感觉对方修长灵敏的手指造访、戏谑着私密部位,育斯特立刻弹起来,深深感觉自己愚蠢到无可救药,连在这种时候,明知道会被玩弄,还是无法拒绝对方的挑逗。

「别这样……」育斯特伸手想将坎贝尔的手抓出来,却反效果的让对方更为侵入,好像变成引导对方爱抚自己似的,让他不安分的蠕动,血液也不断向下腹部集中,性器开始充血膨胀。

「住手……」

坎贝尔却无视于育斯特的软弱埋怨,继续重按轻移的抚弄;好像根本不认为育斯特有办法反抗,只能随着他的指挥而反应。育斯特不禁怨恨自己:该坚守立场的时候,他的身体却违背意志,「坎贝尔医生,我……」育斯特一咬牙,忿忿的说:「我不值得你这么瞧不起!」

坎贝尔停了下来。在这种时候,对方竟然还是叫他「坎贝尔医生」而不是名字,如此的见外,好像在热情的欲火上狠狠的淋上冷水。坎贝尔不喜欢强人所难,但是在那一刻,他却反常的,一只手从胸前勒住育斯特的颈子,另一只手先很快的解开自己的长裤拉链、掏出已经欲求蓬勃的性器,然后用力扯下育斯特的裤子到大腿处,露出小巧浑圆的臀部,揉捏、按拧之后,稍微抬起,接着毫无预警的将自己的性器唐突的挺进对方体内。

「医生……坎贝……」由于喉咙被制住,育斯特仅能发出暗哑的哀嚎。

在豪华轿车后座的有限空间里,他们像卡榫似的紧密结合在一起。

别扭的交接角度,竟增加了兴奋的强度,育斯特感觉对方雄伟的填满着他体内,几乎无法容纳,在狭隘的通道里粗鲁而猛烈的穿刺、摩擦,让他从下腹部深处爆出激昂的火焰,不断窜烧。

看育斯特满脸涨红,坎贝尔于是松开了勒住他脖子的手,转而在他胸膛的敏感点上搓揉、拂擦,另一只手则在他的鼠蹊部爱抚、握弄,尽情挑逗。

随着坎贝尔的深入挺进,育斯特从喘息、呻吟逐渐变成无法抑制的喊叫。接着才意识到他们在车里。虽然深色玻璃不会让人直接看到后座发生的欢爱情事,却不能保证旁人「听」不到,于是他咬住嘴唇,深怕自己的声音会泄漏激|情。

似乎是注意到育斯特的压抑,坎贝尔轻拾起育斯特的脚,将他整个人巧妙的略转四十五度,让他斜躺在自己怀中;再一手撑着他的后颈、将他的头转向自己,吻上他的嘴。

育斯特原本不想接吻。然而,感受对方嘴唇的温润接触、舌头灵活的纠缠、深入,封住了育斯特的嘶喊,转而变成闷哼、呻吟,以及粗重的喘息。

育斯特以不舒适、几乎违反人体工学的姿势坐在坎贝尔身上,一只手攀着对方、一只手勉强扶着座椅,配合着对方抽送、进出的韵律,身体不由自主的扭摆、起伏,彷佛对方供给的远远不足他的渴求,整个人越来越激动亢奋。

彷佛受到育斯特热情反应的鼓舞,坎贝尔更食髓知味的索求,赤|裸而毫不保留的贯穿、抽送。

他热吻着育斯特,轻含着对方厚薄适中的嘴唇、享受与柔软舌头交缠的滋味;育斯特并不特别使用男性香水,然而身上的气味却清新宜人,在激|情时散发出淡淡的情|欲气息更是撩动欲火。沉醉在欢爱的兴奋中,坎贝尔更忘情的爱抚逗弄着对方的下体,教育斯特几乎狂乱。

对于自己的生理欲|望盲目的背离理智,育斯特感到悲哀,于是他在心中告诉自己:这只是另一次纯粹发泄的性|爱,就像以前坎贝尔曾经说过的。只是在这一刻,他们两个人都有欲|望而彼此利用而已。

连续不断并且越来越热烈的兴奋刺激之下,育斯特濒临高|潮。终于,在一轮冲剌猛攻之后,育斯特再也无法把持而让爱液喷泄,顿时肌肉抽紧,连带着让一股巨大的热量也在体内激烈的爆发出来。

「……」彼此都发泄了之后,育斯特还喘息不已,然而他有自知之明:工作已经完成,接下来,坎贝尔想必会打开车门赶他下车。于是,他移动了臀部,趁对方把他当消耗品一样推开之前,自己先识相的闪到一边,省得难堪。

感觉怀里的人挪动,坎贝尔却没有放手的意思。他紧搂着育斯特,靠着他的脸颊,厮磨、亲吻,并喃喃的说:「……你又怎么了?乖一点。」

育斯特垂下眼。他已经被希望遗弃太多次,不该再有任何期待——尤其是在这种时候。「我……」他摇摇头,「……胃痛。」

坎贝尔吻住他的唇,手移至他的腰侧,往腹部轻柔的抚摸。不知道是因为车里的空调、或因为抱着他的人的体温,或那个人身上的气息,育斯特感觉有股热流围绕着他,非常温暖。让他放松下来,不知不觉的轻轻阖上眼皮而沉睡。

第十二章

在毫无杂梦骚扰之下,育斯特安稳的熟睡。当他张开眼睛,发现自己面对着皮座椅、车顶,意识到自己还在停车场的轿车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他揉揉眼睛,一看手表,才知道已经睡了几个小时。

「糟了……」育斯特猛然记起必须向布罗戴斯说明辞职的事,现在马球赛早就结束,不知道该到哪里找人才好,或许可以问问马球场的管理员……他立刻坐起来,原先一直盖在身上的衣服于是滑下;拾起一看,是坎贝尔的外套。

这下可麻烦了,还得把外套送洗、再找机会归还,育斯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搔搔头,不经意的抬眼从前车窗看出去,育斯特突然愣了。

映人眼帘的景象非常熟悉,他在自家门前的巷口。

「……」他迟疑的左右张望,发现一件更令他讶异的事:有个人在车外背靠着前车门,手上拿着手机,不知道是在打电话或上网。

育斯特简直不敢相信:原以为坎贝尔将他单独留在车上、自己回去看球赛;没想到对方不但将他送到家门口、还一直守着他。

司机在车里熟睡、老板在车外守候,两者的身分似乎颠倒了。

育斯特抱着外套,赶紧下了车。他有些困窘的看着坎贝尔,坎贝尔也转头望着他,嘴角带着微笑。

「你的衣服。」育斯特将外套递给坎贝尔,「抱歉,我睡太久……」

「你需要休息。而且,我刚好能回医院一趟拿东西。」坎贝尔毫不在意,「……顺便帮你打了两针,现在你的胃应该不痛了?」他接过外套,轻轻甩开之后,又顺手披在育斯特肩上,「你比我需要。」

「谢谢你送我回来……」育斯特抓着外套,低着头嗫嚅的说。

「我没来过这里。」坎贝尔说:「你家这一带……」

「这里比较偏僻、住户大多是平凡的中产或劳工阶级。」不等坎贝尔说完,育斯特立刻接口,「但是治安还好……车不会被偷的,请放心。」

坎贝尔看了他一眼,「我想说的是:你家这一带的空气很潮湿。」

育斯特沉默的低下头。坎贝尔没理会他,迳自转身从前座拿出手提箱,接着再将车门上锁。「你住在那栋公寓的哪一层?」

「我可以自己上去,不应该再麻烦你……」

「艾蜜莉不是连续好几个晚上缺氧发作,你不希望有个医生为她检查?」

育斯特瞪大眼睛看着坎贝尔,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早知道会有医生特别到府看诊,在出门之前应该把房子好好整理一下才对,育斯特心想。看着身穿深色男礼服的坎贝尔坐在客厅的廉价印花沙发上,好像把钻石像花生米一样用报纸包着,显得荒谬的不搭调。

不久前,当坎贝尔跟着育斯特回家之后,立刻为艾蜜莉进行检查。

育斯特趁机将艾蜜莉所有的检查报告和病理记录等等抱出来,放在客厅沙发前的小茶几上,接着便跟进艾蜜莉的房间,目不转睛的注意。他的双手有些焦虑的交握,仿佛祈求坎贝尔可以像圣人一样施展神迹。

「你挡到光线了。」

育斯特站在沙发前,视线直直的瞪着坎贝尔。坎贝尔抬起头,嘴角带着淡笑;同时抓住育斯特的手腕,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紧挨在坎贝尔身边,育斯特不禁紧张。他知道坎贝尔不管说任何话都会对他的情续造成巨大影响,赫然发现自己有些怕这个人。

过了片刻之后,坎目尔突然缓缓的说:「那天在停车场和我一起的女士是瑞典里奥波多亲王的秘书。」

回想起那天在停车场时的情景,育斯特心头一沉,什么话也没说。

坎贝尔眼睛盯着那叠报告研读,同时解释:「亲王罹患缺血性心脏病。他的医疗小组看过之前财政委员会参议员的心脏手术报导,透过熟人的介绍,希望能请我一起参与亲王的手术。日程原本排定在下个月,但是亲王却突然恶化,他的秘书才临时赶来安排我立刻到瑞典的事。」

育斯特侧头看着坎贝尔好一会儿,接着淡淡的说:「你不需要特别对我解释。」

「我必须。」坎贝尔将一片X光片拿高迎光看仔细,并比对手上的另一份超音波图,「我已经很厌烦这种『猜心意』的游戏了。」

育斯特怔怔的凝视着坎贝尔。片刻之后,坎贝尔突然转过头,看到育斯特的表情,他情不自禁的轻掐了一下育斯特的脸颊。

「我有几个消息,约翰。」他的态度相当温和,语气却非常严肃,「我不认为艾蜜莉需要再动一次B-TShunt手术……」

「真的?」育靳特有些高兴又疑惑,「那么她最近一直缺氧发作……」

「听我说完。她的分流手术算成功,人工血管的材质并不是引起发绀缺氧的因素。」坎贝尔拿出医生的专业语气,「我怀疑……她的三尖瓣可能稍有异常,导致右心室轻微心房化,影响右心到肺循环的血量,才造成发绀缺氧。」

育斯特眼睛瞪大,惊吓得脸色瞬间转青,「艾蜜莉除了法洛氏四重症之外,还有Ebstein异常症?」他的声音不住颤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约翰,别紧张。」坎贝尔扶着育斯特的肩膀,「只是三尖瓣位置轻微异常,不是真正的Ebstein症。我的推论是:你们住的地方环境太过潮湿,对心肺功能原本就比较脆弱而且敏感的艾蜜莉造成隐形负担,才导致这样的情形。刚才听她的心音,第二心音还是正常的,只在左胸有轻微杂音……」坎贝尔直视育斯特的眼睛,手托着他的下颚,让他也看着自己,「这只是我的推测,还需要其他测验支持这个看法。」

听到坎贝尔沉稳而流畅的解释,育斯特稍微冷静下来。「那么,我该怎么做?」

坎贝尔笑了,「明天早上,带着艾蜜莉一起,先开车到我家接我——」他从口袋里拿出Mercedes-Benz的钥匙,塞进育斯特手里,「我们再去医院。这就是你该做的事。」

艾蜜莉不知道杰希。坎贝尔是好人还是坏人。

以医生来说,坎贝尔是个好医生,不,是个很厉害的医生。艾蜜莉从小看医生,那么多年下来已经非常会分辨了。

当艾蜜莉看见爸爸带着那个人走进房间时,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吞吞吐吐,「艾蜜莉,这是……」反而是那个人立刻伸出手,「艾蜜莉小姐,非常荣幸。我是杰希。坎贝尔,你父亲的朋友,也是心脏科医生。」

艾蜜莉也伸出手。这是第一次有医生到家里为她看病,而且还叫她「小姐」、而不是小妹妹,她的心里立刻对这个医生有了好印象。

艾蜜莉乖乖的配合检查。当她开始认为这个坎贝尔医生有教养、很风趣、医术又精湛,甚至开始有点喜欢的时候,爸爸刚好走进来、坐在旁边开心的看着他们。医生只是不经意似的望了他一眼,接着立刻继续进行检查,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但是,从那一眼中,艾蜜莉却发现了一个大秘密:这个医生其实是来抢走她爸爸的。

这个医生是坏人!艾蜜莉嘟起小嘴,瞪着坎贝尔;对方却以一个微笑回应她,似乎很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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