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他早在发现了这件事的时候就会杀死这个男人,并挖出他的双眼。但是,伊夫泰不允许他这么做。他知道尼卡对自己的迷恋,却不允许他做任何伤害他的事情,还放任他随时跟随在他的身边,甚至放任他看到他的裸体。
"你必须控制军队,替我杀死更多的敌人,夺取他们的土地。尼卡才是可以随时随地保护我的安全的人,我需要这只强壮的狗。至于其他问题,你应该了解我,我是不会允许一个低贱的奴隶冒犯我的。"
他对他这么说,并阻止他拔出宝剑挥向那个男人。他听从了他的命令,留下了那个奴隶的性命。但是那个愚蠢的家伙并不明白这些,他仇视他,总是用憎恨的眼神注视着他。他在嫉妒,嫉妒他可以拥有伊夫泰。因此,他厌恶尼卡并不仅仅是由于他对伊夫泰的觊觎,同时还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家伙会给伊夫泰招来祸端!他的企图心太过旺盛,而且不加掩饰!
他高贵的王没有在贫民的世界中生存过,他还不足够了解所谓的"贱民"--那些看似弱小,实际上更加接近兽类,在大部分时候只依靠本能,为了最基本的生存而游离在这个世界上的生灵。他或许可以用自己的骄傲鄙视和轻蔑他们的存在,也可以象捏死一只小爬虫一样轻易置他们于死地;但也正是因为渺小和卑微,他们的进攻才常常更加令人防不胜防!在漫长的生命当中,他不止一次看到伟大的王者死于奴隶手下、盛极一时的大帝国遭到蝼蚁的啃噬而一朝倾覆......他可爱的情人拥有王者的本能,是个天生的统治者。但是他太年轻了,与那些在污垢中孕育出来的生命相比,他的冷酷仍显得过于单纯。
不过,他并不想让他的伊夫泰察觉到这一点。至少现在不想。他是一条刚刚成年不久、美丽并且极富攻击性的加曼毒蛇,他不想因此而挫伤了他的锐气。而且,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在臣服于他的狠厉气势的同时,他仍希望在某种程度上保有他所特有的、几乎可以说是一尘不染的纯洁。
"尼卡,你可以离开了,到远一些的地方守着,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
在阿德卡兰仔细地隐藏着自己深沉的心机的时候,伊夫泰已经开了口,对尼卡命令道。尼卡用某些特殊的手势回应了他的王,又最后看了阿德卡兰一眼,直立起象小山一样的身躯,走向了远一些的地方。
在他的心里并不能理解,他圣洁、美丽,并且高傲的王,究竟为什么会这样毫无保留地将一切都献给了这个下流无耻、并且曾经侮辱伤害过他的男人。他想杀死阿德卡兰纳姆斯,一直都想,不管他是否受到了魔鬼的庇护。因为在伊夫泰九岁时遭到了绑架的那一次,他也仍是一个少年,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那个肮脏的男人亵渎!而在那场劫难之后,为了永远地保守住这个秘密,不让王族蒙羞,除他之外,侥幸保有了自己的生命回到王宫的所有人都被暗中处决了。伊夫泰王子在那个关键时刻保护了他,他亲手割下了他的舌头,然后向目瞪口呆的父亲要求继续将他留在身边。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爱上了这位他所认定的永远的主人。
但是阿德卡兰就象一个噩梦,他并没有因为那场劫掠的结束而在伊夫泰的身边消失,反而长久地融入了他的生命当中。萨桑提斯的国王受到了伊卜里斯的驱使,允许这个鬼怪一般的男人留了下来。那个时候只有他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金钱和权力,而是想要得到伊夫泰!他也曾天真地下定决心,这次无论如何也要保护他;直到三年后的某一天,他的美梦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亲眼看到伊夫泰赤裸着洁白的身体在那个男人的唇舌之下射精而彻底破灭。
时至今日,在阿德卡兰完全占有了伊夫泰之时,他的嫉妒与仇恨也随之与日俱增。他强迫自己忍受着这一切,因为他所爱的人的需要而忍耐着......只要他需要他,他可以为他忍耐和承受任何东西!
此时此刻,在那个可怜的奴隶正被痛苦所煎熬着的时候,伊夫泰扬起了他翡翠色的眸子看向阿德卡兰--
"过来吧,我觉得有些冷,可还想再多泡上一会儿。只有你能让我的体温变得稍高一些。"
"遵命,我的陛下......"
阿德卡兰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解下了那条由最坚硬的皮革制成的腰带,让那条包裹住他的下体并垂落下来的黑色绸缎坠在带着潮气的草地上。在跨入水潭并走向伊夫泰的过程中,他大腿上纠结的强健肌肉因为受到了冷水的侵蚀而紧绷起来。弥漫的水汽同样浸湿了那些黑色的毛发,他的阴茎有一半淹没在水中。潭水细致地围绕着男人雄壮的性器,在它周围形成了两道小小的水环,并随着他的走动轻轻荡漾。这样的景象让伊夫泰觉得有些好笑,在这样完全放松的情况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让自己笑了出来。
"看来你的心情不错,我的伊夫泰,我想不到今天你还会让我看到你的笑容。我以为......你仍在为刚才的事情责怪我。"阿德卡兰在伊夫泰的面前停了下来,伸出一只手去抚摸他的脸庞。他浅金色的头发完全被润湿了,略显凌乱地披散在脑后。这使他比平常多了些柔化的妩媚,让他情不自禁!
"呵呵......你这个狡猾的魔怪,阿德卡兰......你在套我的话。你希望从我这里听到些什么呢?我知道你抱有某种目的,就象你称呼我的时候总是会在前面加上‘我的'这个助称。"伊夫泰勾起他优美的唇,突然生出了某种兴致,抬起手去拨弄面前在夜色中更象个黑色魔鬼一般的男人腿间那个仍沉甸甸地隐没在水里的东西。即使在极其亲密的状态下,他也极少去碰触他的性器;但是今天,不知为什么,他很想象平常他为自己做的那样,把这根巨大的阴茎含进嘴里,品尝它的味道。而且,在想象着这件事情的时候,不必低下头去观看他也可以确定,自己胸前的‘黄金荆棘'已经因血液温度的上升而逐渐变成了艳丽的翡翠色。
"当然,我从没有试图过在你面前掩饰自己的想法,我说过,你在我心里唯一的,我的伊夫泰。拥有你是我的野心之一;当然,这并不仅仅是指你的身体,还包括你的心,我希望得到它。我希望从你口中听到的也只有一句话,就象我常常对你说的那样--‘我爱你'!"阿德卡兰用指腹摩擦着伊夫泰的嘴唇,用异常温柔的语调低吟着。
世界上除了他的情人,大概没有一个人敢如此平静地接受并享用着黑色魔怪的温柔。此时,他正本能地用那柔软的舌舔吮着他的手指。而他,很清楚他究竟在犹豫什么。更加强烈和淫荡的情欲诱惑了他,让他在习惯了那些平常的性爱之后想要尝试更多更大胆的举动。只是,他的骄傲稍稍阻挠了他这么做的决心,让他摇摆不定。
"也许,在适当的时候,我会考虑。但不是现在。"伊夫泰轻叹了一声,握住了那根一直随着水流在他的指缝间晃动的肉棒。要完整地握住它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因为在他那么做了之后,它立刻又膨胀了几分。
"你想要我,想要得比平常更多......为什么不大胆地去做呢?不管你做了什么,没有人能损毁你的尊严。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已经充分地证明了这一点......所以,你还在担心什么呢?我的伊夫泰......"阿德卡兰抬起伊夫泰的下颌,诱惑地将手指探入他的唇间,搅动他的舌。
"担心吗?或许我最担心的就是你对我过分的了解。你在大多数时候总是可以准确地猜中我心里所想的一切......从前,我曾经很喜欢这样的感觉,被一个人所了解的感觉;但是现在,这样的感觉之会令我不安。而且,你没发现吗?阿德卡兰......你变了,变得和以前不同了......"伊夫泰托起手中已经挺立起来的阿德卡兰的阴茎,用嘴唇轻轻刷过了它的前端之后扬起了眼帘。和他黝黑的皮肤相同,他的阴茎不象普通人一样是暗红色,而是更深的棕红色。它奇特地引诱着他,让他想要更加了解、并独占它。他回想在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产生了这样奇怪的冲动的,最后确定,就是在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在阿德卡兰面前暴露出乳房,并且用女人所独有的、神所特别赐予她们包容和接受男人的性器的地方诱惑他的那一刻。
"不同?也许......因为等待了十年,我终于得到了你--我的神明,我的伊夫泰......"伊夫泰嘴唇上传来的温度几乎使阿德卡兰爆发般地兴奋起来,他竭力控制着这种兴奋,以及疯狂地想要马上进入他的口腔,蹂躏那些黏膜和他柔软狭小的咽喉的念头;因为他很清楚,如果不对自己的情感加以控制,他的爱意将比沙漠中的大风暴更加野蛮暴戾,那不是普通人类可以承受的。
"我指的不是我和你的关系,而是你本身。你比以前更加温柔了,温柔得让我害怕。因为这种特质并不适合你。我告诉过你,多愁善感、顾虑重重与你并不相配,你只适合杀人并挖出他们的心脏......我喜欢血的味道,你就带有这种味道......只有带着那样味道的你才能使我安心。我担心的时候,你也同样的担心着某些东西。这就是‘蛊惑之毒'的力量啊......我们已经开始相互影响了,我希望是能使我们更加果决的影响,而非优柔寡断......大概......我也该为此而自我反省,从现在开始......"伊夫泰说着,还是让自己朝面前的男人靠了过去,将手中的东西含入口腔--
他对这个男人产生了独占欲,这并不是他所希望的产生的变化。但是,这种变化是他无法控制的。所以,他只能选择顺从它,并积极地寻找到更为有利的解决方式。
这是他第一次用嘴唇和舌头接受他,从龟头顶端渗出的略微苦涩的液体在瞬间侵犯了他的味蕾,让他体会到了一种类似于麻痹一般的兴奋!他试着吸吮它,并用舌头缠绕阴茎粗壮的柱身,一根根滑过那些突起的血管。必须承认,他喜欢挑拨他,使他在他口中变得比之前更加坚硬的感觉!而且,在得到这根粗而长的、硕大的阴茎之后,他开始期待使他射出--
这种邪恶而危险的想法驱使着他,令他蠢蠢欲动!他在水中缩起了蛇尾一般的脚趾,让双臂象藤蔓一样攀上了阿德卡兰的腰,深深地将他吞入自己的咽喉。
他的心无法拒绝这个男人,那么,他就要彻底地得到他!
第四章
渐渐沉落的夕阳代表这又一天的终结。灿金的光束转动着,幻化成五彩斑斓的巨大光轮,缓缓在巴克萨迪斯山谷中的丛林上方碾压而过,当落日沉没在远方山谷的尽头弥漫着的那片巨大的猩红色火烧云中的时候,神祗们所制造出的美丽色彩也随之消失在人间,取而代之的是魔鬼伊卜里斯所最钟爱的浓黑,如同沼泽中的雾气一般带着邪恶魔性的阴翳暗色。栖息在这片原始而广袤的山谷林地中的野兽们开始了兴奋的嗥叫嘶吼,令人类及弱小的低等动物们毛骨悚然的声音高亢地回荡着,此起彼伏,这预示着一种讯息,捕猎者们盛大的飨宴即将拉开豪华的序幕!
"呵呵......多么美丽的景色啊!贪婪、狠毒、残忍,一切都是如此的不加掩饰!这些远远要比那些所谓的‘贤者'们道貌岸然的丑恶面孔要美丽得多!这才是自然原本的面貌!"奥加法特骑在战马上,心情愉悦地欣赏着眼前阴森的景色。
和波斯诸国惯常的华丽风格不同,他的马上既没有坠满了红蓝宝石的鞍辔,也没有镶嵌了绿松石和青金石的足镫,甚至连一条织工精细的毯子也没有。因为他们不需要那些哗众取宠、引人注目的东西;他们矫健强悍,敏捷得象在大陆各方穿梭的风,人们称呼他们为"赤色幽灵"。他们靠夺取他人的生命生存,以此取得大笔的金银和财富。当然,他们并不是低等的盗贼,而是公平交易、领取赏金的暗杀集团。他们接受钱财,然后替人们除去他们的敌人。
奥加法特喜欢这个营生,因为每当接受一次暗杀的时候,他所看到都是人们最真实的、由仇恨、贪婪以及野心等等所形成的面孔。不过这次与众不同,他出动了所有的兵力,但是却一个子儿也没拿到。这是他第一次心甘情愿地免费工作,而换得的则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艾赫玛德。
当夏尔曼苏贝德重建阿布努斯,并成为国王,拥有了他本该得到的一切的时候,他就会回到他的身边,永远和他在一起。
这是他对他的承诺,不过--
"奥加法特,你真的相信他吗?我不认为你是一个会轻易被爱情所迷惑了头脑的人。"黑色的魔怪坐在马背上笑着调侃道。
"当然不相信。与其相信艾赫玛德,我更加愿意把希望寄托在你和你的伊夫泰陛下身上。除非亲眼看着一切化为泡影,夏尔曼苏贝德在战场上失败,并且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否则他会在阿布努斯的王族们身边辅佐他们直到自己生命的终结。如同你我这样的异族或许比普通人类拥有更加长久的生命,但也并非永恒。一切都是有限的,我必须在这样有限的时间之内得到我想要的;即便这需要极大的牺牲,但我还是决定早点帮他从那种愚蠢的禁锢之中解脱出来。"
奥加法特发出低沉而悠长的笑声,瘦削英俊的面庞上所绽放出的灿烂与他的本质极端不符。在表面上看来,他是一个被灿烂的光芒所笼罩的男人,少年时的艾赫玛德就是爱上了他这种温暖和煦的笑容。
他是一个巫师。在还没有离开尼萨布里一族的圣地之前,还是少年的他就已经拥有了凌驾于众人、甚至是长老们之上的力量。但是他始终小心地隐藏着这个秘密,直到今天,艾赫玛德也并不了解他的力量究竟有多强;因此,他才能更加顺利地骗过他,在暗中进行自己的计划--
佯装帮助夏尔曼苏贝德,实际上真正与"赤色幽灵"结盟的却是萨桑提斯的君主以及阿德卡兰纳姆斯。
以他的力量,完全可以制造出黑色捷径通道,带领着军队在三天之内赶回巴克萨迪斯;但是,他故意拖延了更多的时间,眼下已经是第八天了。而在到达了边境之后,他仍然没有马上返回,而是来到了黑色军团驻扎的营地的后方,和阿德卡兰见面,商讨更多的事情。
"如果你这样痛恨阿布努斯抢走了你的哥哥,为什么不干脆杀死那个男人呢?现在不正是个好机会吗?控制住他,你可以轻易制造出自杀的假象。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大费周折?"阿德卡兰抚摸着马匹被一缕缕编起、坚硬地向上直竖着的鬃毛,开始松开手中的缰绳,放任胯下比普通战马还要高大强壮上几分的坐骑在平坦的草地上来回踱着步。
它和他一样,习惯了在沙漠中生存,并不怎么喜欢这种高地与山谷之间,偏于湿润的气候。
"得了吧,阿德卡兰,你不觉得这是一场非常有趣的战争游戏吗?并不仅仅是你和我,还有更多的人希望看到并参与这场游戏。不同的只是我们已经比他们提前知道了结果而已。艾赫玛德是个固执的人,你的伊夫泰陛下也是一样,他们不喜欢投机取巧,所以我们必须按照他们的规则,陪他们一起把这场游戏进行下去,并按部就班地玩完它。"奥加法特摩挲着下巴上生出的短髭,取下挂在腰间皮带上的酒囊,仰起头喝下了几口烈酒之后才继续说下去,"或者该说,我们要的只有结果,并且为了得到这种结果不择手段;但他们是需要得到其间的过程的,不管这种过程是快乐还是痛苦,他们需要某种见证。"
"或许你说得没错,你这个讨厌的巫师!我已经忘了自己的年龄,但还是很想知道你究竟有多老了。"阿德卡兰打量着奥加法特,"在我以为你只是个十几岁的小鬼的时候,天知道你已经活了多久。你掩饰得太好了,那是我第一次被其他人骗过。"
"我和你的年龄都不该以人类的方式计算,见到你的时候我的确还只是个小鬼。"奥加法特笑着回答,"现在已经不早了,你难道不需要回去陪你的伊夫泰陛下吗?明天我会在这里睡上一整天,等你们和那些愚蠢的家伙的第一次交手之后才会‘赶'回巴克萨迪斯的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