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耽美楼 第三、四卷+番外——委鬼

艾北当时答应每个星期去福利院教小朋友唱歌，然后发现肖远总是坐得最远，但却是听得最认真，学得也最快的一个，觉得有些奇怪，渐渐的跟他熟了，知道了他的事觉得这孩子挺可怜，又听院长说了这孩子上学的事，当时就提出想收养肖远，可是因为艾北的当时没有固定工作，又是单身，年纪也轻，院长因此拒绝了他的收养申请，但是说，他可以助养，就是肖远还是在孤儿院住，但是今后的生活学习的费用都由艾北出，这样到艾北符合收养条件的时候再收养肖远也可以。

于是艾北就有了这么个儿子，肖远知道自己有个叫“艾北”的爸爸，又渐渐有了信心，活泼了起来；虽然艾北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并不经常去孤儿院，但是每个月的花销是一分钱也不委屈儿子的。

这样过了两年，肖远渐渐长大，懂些事了，总不见艾北来接自己回家，就担心艾北不要自己了，天天磨着院长要找爸爸，于是院长就联系上艾北说：要不你常来跟孩子见见面吧，不然孩子老挂着你也影响学习。

不巧前阵子事也忙，艾北没空去，就买了只手机给儿子，两人天天电话联系，聊天，然后肖远又听老师说的，学着给他爸爸写信，写了信，去买信封的时候，小孩子嘛，总是挑最好看的买，于是，什么粉红信封、粉蓝信封的都是这么来的。

“前阵子这孩子从楼梯上摔下来把头摔出血了，他们班主任打电话来跟我说的时候，咱们不是正在植物园嘛……”艾北跟楚南解释，“其实，我一直在考虑怎么跟你说这事……肖远是我儿子，等我到了三十岁就打算正式收养他到我户口上，前阵子我一直在跟院长沟通，她总算同意让肖远跟我过了，原本说好了，等孩子暑假的时候接他来先习惯一下环境的……可是……”他苦笑，现在他跟楚南的关系，如果突然多了个儿子，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楚南看着他：“你怕我嫌弃那孩子，所以不告诉我？你看我是那种人么？”

艾北挠挠头：“也不是……只是……只是你不觉得两个大男人带一个孩子很怪嘛？”

楚南说：“怪啥？有什么好怪的？男孩子当然要男人带！”

噗！不知道是谁在偷笑，边上的人一个个捂着嘴往外溜，看来是西线无战事了，大家很默契的留了这两人在这儿沟通带孩子的事……

于是，晚上，为了表示自己绝对支持艾北收养肖远，另外也不白买了那么多好吃的，楚南下厨做了一桌子的好菜，把一楼的人全叫来大吃一顿。

楚南拼了命的往肖远碗里夹菜，说：“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你们看这孩子瘦瘦小小的，不多吃点儿，当心以后跟你爸一样长不高……哇！”他这儿跟肖远说，就觉得屁股上钻心的疼，回头一看，艾北一张脸铁青的瞪着他，连忙换了一脸笑：“呃……你爸爸那个头那叫精华……嗯！精华……”

肖远给这热情的叔叔弄得有些茫然，回头看了看艾北：“爸爸……”

艾北跟他点点头：“多吃点儿吧，呃……跟小南叔叔说谢谢。”

肖远小脑袋回过头来看看楚南，大眼睛眨眨：“谢谢小南叔叔。”

楚南嘿嘿笑了两声，凑到艾北耳边：“为什么叫叔叔，不是爸爸？”

艾北看怪物似的看他一眼：“给你两个爸爸，你要不要？”

楚南郁闷了……

到了晚上，睡觉的问题又来了。

艾北把被子往楚南怀里一塞：“这几天你回楼上睡吧，我担心小远一个人睡夜里害怕，先陪他几晚。”

楚南泪汪汪的：“我一个人睡夜里也会害怕的……”

“滚你的！”这边门呯的一声关上了。

楚南叹气，无奈，回楼上去了，当然不能真的赖着不走，毕竟这是人家父子第一天团聚。

一个人上了楼，往床上一躺，宽宽大大的席梦思一个人睡真寂寞呀——

楚南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觉得奇怪了，没有艾北之前的那二十四年是怎么过的呢？不行！既然没有艾北，咱也太太平平活了二十四年了，就这么一晚上没他陪，不至于连个觉也睡不差啊！平静，平静，平静……平静了就能睡觉了……平静……

好不容易楚南就要被自己催眠了，突然听到有人轻轻敲门，眼看着要睡着了的人箭一样的蹿起来，开门。

艾北说：“他已经睡着了……”

楚南看看他，忽然嘿嘿一笑：“你不怕他一个人睡害怕了？”

艾北瞪他：“那我回去好了……”说完就转身。

“哎——”楚南一把拉住他，“开玩笑呢！我怎么舍得你回去！”

艾北也没真的要走，被他一拉，自然顺势又回来了，两人进屋，躺一块儿，啥事也不做，抱在一起睡觉都觉得特别踏实。

艾北站在门口，居然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还真不习惯跟小孩子睡……”

楚南眨眨眼：“你让孩子一个人睡在楼下？”

71.失落的童年

小孩子很敏感，也很容易接受新事物，很快小肖远就发现这楼里的叔叔伯伯都是一对一对的，连他爸爸也跟小南叔叔是一对！小男孩儿于是很认真的想了半天，去问他爸爸：“爸爸，爸爸，你跟小南叔叔是不是在谈恋爱？”

艾北脸一红，看了看一边差点把一口咖啡喷出来，呛得直咳的楚南，两人心里都奇怪：这孩子怎么发现的？

“呃……小远，你觉得呢？”艾北想了半天，反问了一下。

肖远两只大眼睛眨眨：“应该是吧！我有看到你们在厨房里亲嘴！跟电视里的男生和女生一样！”然后侧着头有些郁闷的说，“可是……小南叔叔是男生呀……爸爸，爸爸！男生可以喜欢男生吗？”

艾北愣了，平时伶牙俐齿的本事在孩子面前一点也用不出来，心里很矛盾，对这么小的孩子解释爱情，而且还是……男人和男人的爱情，会不会误导，甚至影响孩子的一生？如果那样，并不是他乐见的。不知不觉的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楚南。

楚南看看艾北，然后过去跟肖远一起坐在地上，平视着他，微笑着说：“小远，你在学校跟男同学玩得多，还是跟女同学玩得多？”

小男孩呆了呆：“当然是男同学！跟女生玩会被人笑是屁精的！”

楚南呵呵笑：“那么好咧，你不是也喜欢跟男生玩的吗？”

孩子想了想，有些“明白”了：“对哦……”

楚南说：“你肯定也有很要好的朋友是吧？”

肖远点点头：“嗯！”然后又犹豫，“我也可以亲他吗？”

楚南黑线：“不可以。”

小孩子又奇怪了：“为什么？！我们最要好的了！”

楚南说：“呃，因为你们还太小了，亲嘴这种事要等长大以后才能做。”

“为什么？！”显然肖远是个问题宝宝。

楚南看了艾北一眼，一本正经的回答说：“因为你们还小，身体还没有发育好，牙齿长得不牢，你看你最近不是又掉了一颗牙么？要是现在就亲嘴的话，牙齿会掉光的！而且很难长出新的牙齿来哦！你想做瘪嘴小老头吗？”

眨巴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肖远宝宝无限敬畏滴看着小南叔叔，摇头：“我不要做瘪嘴小老头！”

楚南点点头：“嗯！乖——”眼角瞟了一眼艾北，得意：瞧我多厉害！这么难缠的问题也给解决了！

艾北暗地里朝他比了个中指：靠！鄙视你欺骗无知儿童！

于是，丹梅楼里最闲的两个人很快升级成最忙的两个……

“哔哔——哔哔——”闹钟声响起来，又是一个清晨。

楼板咚咚的一阵乱响，门被敲响：“爸爸！爸爸！小南叔叔！起来啦——”孩子兴奋的声音大叫。

已经习惯一个人睡了的肖远现在睡楼下，艾北和楚南睡楼上，“一家人”的生活格局基本形成……听着孩子的叫声，楚南踢了一脚艾北：“你儿子在叫你……”翻身继续睡。

艾北眯缝着眼看了一眼闹钟：“六点一刻……天哪……再让我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门外还在叫：“爸——爸——快起来嘛！”

楚南嘟囔：“认命吧，谁让你答应他去野生动物园的……”闭着眼慢慢起来，推艾北，“起来啦，不然小远这嗓门能把一个小区的人都吵醒。”

艾北也磨磨蹭蹭的爬起来，苦笑：“这孩子精力太旺盛了，昨天才去了西郊公园，今天又要去野生动物园……啊……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掉了！”

楚南看看他，嘿嘿一笑：“你那把老骨头散掉的原因不是因为昨天去公园的关系吧……”

艾北瞪他一眼，不说话，却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事情其实是这样滴——话说肖远小朋友说要去西郊公园玩，于是艾北和楚南就带着他去玩了，看了那么多动物之后，小孩子忽然说：“都在笼子里，好可怜！”

于是为了给孩子进行进一步的自然教育，艾北就说要带孩子去野生动物园，让他看看动物们不在笼子里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于是把孩子兴奋得这么一大早就起来叫门来了。

而回来后，晚上，成年人自然又有成年人的游戏，楚南其实还有三分理智的劝过他说：“哎！明天还要带你儿子去野生动物园呢！你别到时候起不来。”可架不住艾北缠着要，又是吻又是舔的，楚南火一上来，两人就做了，结果自然是两个人都累得不轻，这会儿让他们起床，还真是难为这俩人了。

早上，艾北难得的喝了杯浓浓的咖啡提神，然后小甲虫载着楚南和肖远去野生动物园了……

小孩子玩得不亦乐乎，拿着提前带来的花生玉米到处喂猴子喂鸟，哇哇的跑东跑西，艾北跟楚南在后面并肩慢慢走，偶尔互相看看对方，都微微一笑，这情景实在很温馨。

“说实话，我挺羡慕小远。”楚南忽然感慨，“我爸妈就从来没带我去过公园，不过也没办法，我们家在农村嘛，小孩子要玩就直接在田间塘边玩，其实也挺不错，只是……其实还是很羡慕能和父母一起去某个地方玩的孩子。”他呵呵笑笑，“记得那时候，邻居家有个孩子，他爸爸带他去了趟黄山，回来以后，成天得意洋洋的在我们面前叨叨那句：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一个村的孩子都崇拜死他了，后来，我读了大学第一个暑假就拉了一票同学去黄山玩，可其实，那感觉完全不同，呵呵！”

艾北看看他，挺难得听他说自己小时候的事，听了也没说话，并着肩继续走，不着痕迹的轻轻拉住了他的手，楚南愣了愣，嘿嘿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似的。

“我也是。”艾北隔了老半天，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把楚南听得一愣，随后反应过来……

“你也是？不会吧！你别跟我说你爸妈从来没带你去过公园……”楚南失笑，艾北可是大城市里生长的人呐！

艾北笑：“当然不是从来没去过……只是很少，少到我已经记不得他们带我去的时候的心情了。”看着前面玩得满头大汗的肖远，他的声音有些落寞：“我爸是个乐团指挥，我妈是小提琴手，算来是我爸的学生，两个人当初玩的是师生恋外加私奔，据说那时候闹得挺厉害，最后我爸是抱着我回家，才让爷爷奶奶认了我妈这媳妇儿，他们俩那种爱来爱去的日子过得，叫旁人看了会觉得象做戏，他们眼里好像除了对方没有其他人的存在了似的，连我也是，我是保姆带大的，爸妈这两个词在我就仅只是生我的两个人，没有其他意义了，他们忙着到处演出，开不完的宴会，吃不完的应酬，很少带上我，偶尔我求着缠着他们，终于肯带我去那么一两次，其实我根本不是想去吃什么好吃的，那种场合也没什么好玩，我只不过想多跟他们呆一会儿，而他们则总是要求我乖乖的跟在他们身边，不要多说话，不要问问题，不要这，不要那……反正，我不过是他们婚姻的通行证。”

楚南看着他心疼，想劝劝他：“咳！那是他们太相爱了，你也别怪他们。”

艾北呵呵笑了两声：“相爱？呵呵！我二十岁的时候，他们离婚了。”

“呃……怎么……会这样……”楚南傻了眼。

“他们跟我说，他们其实早就性格不合，要不是因为我，他们早离婚了，现在我能自立了，不会成他们两任何一个人的拖油瓶了，所以他们终于可以解脱了。”艾北淡淡的说，很平静，“我特别喜欢小孩子，总觉得如果我有自己的孩子一定不会冷落他，一定会把最好的给他，不会把他当东西来利用，也不会当他是任何麻烦，其实除了小远，我想等以后我有能力，我会收养很多很多小孩子……”

楚南看看他，再左右看看四周，因为不是节假日，公园里人不多，他张开双臂把艾北抱在怀里，拍拍他：“好了，别想不开心的了，以后咱们收养一堆小孩子，天天陪他们玩。”

艾北在楚南怀里，感受着他有些笨拙的安慰，心里暖暖的，又有些其他的什么情绪，他说不上来，只觉得眼睛里涩涩的，鼻子酸酸的……

两人正在这里深情款款，突然就听见——

“爸爸！你不舒服啊？！”肖远站在他们跟前一脸好奇又有些着急的问，这孩子嗓门大，把两人吓了一大跳，立刻分开了。

“没有，我没有哪里不舒服。”艾北笑着蹲下一给儿子整理跑乱了的衣服，“玉米都喂完了？还要不要？”

肖远摇头：“还有呢！给得多了它们要抢的！”他指着竹林里的一群孔雀，然后拉拉艾北，又拉拉楚南：“爸爸，小南叔叔！我刚刚在前面看到仙鹤哦！好高！快跟我去看！”说完一手拉着一个人的袖子就往前面跑，刚才的担心早丢开了。

两人被孩子这天真样子逗得笑起来，不再想那些不快乐，跟着肖远一起往前跑，果然看到四五只丹顶鹤在路中间徘徊，见到有人过来了，不但不躲避，还主动迎了上来，看样子已经习惯了游客给食物，知道见人就要吃的了。

三个人都拿了花生玉米粒来喂食，肖远开始有些害怕，后来见艾北和楚南都喂得好好的，也壮着胆子喂，喂了几次见仙鹤都很温驯的样子，也不怕了，一边喂一边咯咯的笑，快乐的气氛感染着两个大人，心情也更加愉快。

一天玩下来，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很尽兴，回到家也都累得四肢发软，肖远更是在回家的车上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