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低沉;终于,两人间的火花到达最高峰......
完事后,邵景戢手肘无力支撑,索性将身子趴向前,将头靠在枕头上面,邪佞的表情不
复在,只剩倦容。
而柳柘青仍深场其中不肯离去,他低下身子深情地吻着纤细的身子,使得白晰的肌肤上
到处可见良迹;就算再多几次,他依然觉得爱不够他。
「戢......」他柔声喃喃地低语。
「嗯?」
「我爱你。」
「我也是。」邵景戢浅笑回答。
真的,他也一样爱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柳柘青,竟教他付出真心,无怨无悔。
能和他相遇,也许是上天给自己最好的礼物,因为他让他明白,每一个人都是重要的,
没有任何人可以左右他人的人生。
这一点他一直到现在才知道,只因为他。
身旁的这个人对他而言,是多么重要啊!
邵景戢离开床,往浴室走去,不忘回头看一眼仍赖在床上的柳柘青,「不是没骨力了吧
?」他开怀地取笑着。
原来激情未完,这一夜还长得很。
***
繁密星辰高挂在巨大的黑幕,仿佛相互共存,而月儿则甘拜下风地隐藏光华,像亲人般
于一旁静静地守候。
平淡的夜,有着静穆的气息。
石椅上的柳柘青和邵景戢手持着便利商店买来的啤酒,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将满天
星光尽收眼底。
这是一座庙的前方,位于高处,通常一到晚上,就有不少人携伴到此观看夜景,也算是
生活的一种情趣。
一旁有楼梯方更让人上来,常是许多人排排坐着看夜景的所在。
只是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环视周遭只剩他们及下方的另一对情人。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可以看夜景?」
柳柘青想起方才不久前二人还躺在床上,哪知邵景戢突然说想带他到一个地方,好奇的
他就开着车一路到此。
「之前我们分手又和好时,你不是曾经说过想了解我的以前吗?」注视着未眠的灿烂灯
火,邵景戢觉得自已好久没这样平静过了。
「嗯?」柳柘青不懂。
「每个人都曾经年轻,我也不例外。」其实他现在也只不过才二十六岁,可是他却感觉
不再年轻。「大学时,班上同学常会约女孩子,这个地方就是我们常常来的约会圣地。
」
那时候的他因为家境不错,人也长得俊朗,所以常常被同学拜托一同出游,而他对那些
女孩子又毫无兴趣,纯粹只来撑场面。
「那我们现在算在约会吗?」柳柘青打趣地说。
偶尔像今天这样子,感觉很不错嘛!
安静的夜晚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二人并肩而坐,欣赏着单纯的美丽。
凉凉的晚风吹着,牵动起发丝,也吹动人们的心。
简单就是幸福,平凡就该珍惜。
***
什么样的时间过得最快?答案或许是幸福的时光。
感觉才过没多久,柳柘青却猛然发现已经是半夜三点多,难怪他开始觉得冷。
楼梯上的那对情人早已离去,只剩他和邵景戢二人。
「想睡了?」他看到邵景戢的脸上出现倦容。「我们该回去了,下次有时间再来吧。」
今天花了他太多体力,也难怪他会累,幸好明天是星期日,他相信不到中午二人是起不
来的。
柳柘青觉得自己的幸福已经满到益出,有一种想让全世界分享的冲动。
邵景戢点了点头,在他的搀扶下起身。
冷不防的,就在他们转身要离去之际,出乎意料地撞上了惊喜,他们不由自主地顿住。
就像是时间开了个玩笑、停止了流动,杀那间定格盛永恒般的令人震撼。
过了好一会儿──
「你看到吗?」
凄黑的空气中飘荡着惊愕的气息。
「嗯......」一旁的邵景戢几乎不敢置信。
他没有看错吧?现在这种情况应该......算是停电吧?
原来方才教他们二人吃惊的原因是,他们看一晚的灯火突然像跑马灯般突然消失了亮光
。
此刻放眼望去,漆黑的天地里只剩稀疏的小光点,那是远处街上仍行动着的车子所发出
的光芒。
「这真是教人说不出话来,居然会这么美。」柳柘青赞叹不已。
「是呀......」
就像某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刚好赶上而已。
幸福加上幸运。今夜,是特别的一天。
***
邵景戢走了?他竟然就这么走了!
下班后的柳柘青回到家里等待他的只有一室的空寂。
这算什么?原来就算他不答应,他还是会走......
哈,他真是残酷,连让自己退一步的机会也不留!
他们的爱当真这般无所谓,他到底有没有存在他心里过?是不是他对他而言可有可无?
他不作多想就往杨天沛家里冲,使劲拍门大喊:「开门,我知道你们在。」
「谁呵?这么大声!」开门的杨天沛嘴上咕哝不休,当看到来者冷峻的表情时,不禁胆
战惊心起来。
「是......是......」杨天沛怕得不敢开口,深呼吸了口气后才道:「是你,有事吗?
」
天杀的,邵景戢留下这种残局教他怎么收拾?
「他呢?他在哪儿?」心急如焚的柳柘青拉着他,执意要知道。
「先放手。」杨天沛怕死了,他奋力挣脱他的手后,连退二、三步,然后高声唤着:「
冽,你快点出来摆平啦。」
他不玩了,他根本应付不来嘛!他还是回自己的房间远离这一切事情比较安全,反正原
平本就不关他的事。
「他呢?到底在哪里?」柳柘青一看到冷冽,劈头就问,他焦虑的模样让人于心不忍。
「先坐一下,我去倒杯酒给你。」冷冽镇定地说着。要他安抚柳柘青实在是件苦差事。
柳柘青一刻也冷静不下来,但他只能等待,等待冷冽告诉他邵景戢的下落。
他点了根烟抽,俊秀的脸上有的只是惊惶。
「他走了。」冷冽递了杯威士忌给柳柘青,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那他人呢?不要说你不知道他去哪儿,他和你们是最要好的朋友,不可能没告诉你们
他的去处?」所以他才会在打电话到邵家后,直接到他这里。
邵家二老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到哪里去了。
「很遗憾。」冷冽并没有说谎,「他只有和我们说他会出去一阵子,并没有让我们知道
他去了哪里。」
他相当了解好友,他不想说的原因肯定是猜到柳柘青会跑来找他们询问下落。
但这又何必?他们二人明明是相爱的,何苦折磨彼此呢?
一走了之,还真是残酷!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会回来?」就算心中有莫大的伤痛和愤怒,只要他肯回来,柳
柘青可以不计较这一切。
他好恨自己,为什么一定得到这时候才明白?如果当时他肯好好地和邵景戢谈,或许今
天就不会是这番局面。
「没有。」
「为什么他可以这么狠心?难道他不明白我有多么爱他,就这样离开了......」这一次
他真的心都碎了。
「你不要太难过,他也许......再不久就回来了。」这种安慰的话冷冽说得极心虚。
若是邵景戢一辈子都不回来,那眼前的男人也未免太可怜了......
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他会走,就不会轻易回来。
「说句老实话,我和他认识那么久以来,从来没见过他如此想做一件事;他一直都都过
得不快乐,我想你也明白,就算今天这种举动任性了一点,可是我想他有权利可以这么
做的。」冷冽当然希望好又可以过自己选择的生活。
柳柘青沉默地看着他,好一曾儿后才缓缓的开口:「那你觉得他说走就走,对我公平吗
?」
冷冽说的意思他当然懂,邵景戢的心情他也明白,可是他爱他呀!他不吭一声就走算什
么?
「这......」唉!别人家的家务事,为什么教他遇上?冷冽支圣其词地道:「就算不公
平......可是你偏遇上......谁教你要喜欢上那种人......」
就是嘛!他可以不要喜欢邵景戢的呀;但他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总之,一有他的消息,麻烦你通知我。」柳柘青落寂地丢下一句。
他就不信邵景戢不和他们二人联络。
***
「哇,这什么味道?难闻死了。」夏雨在公寓门外按一、二声电铃,意思一下,就直接
捣出钥匙大刺刺地走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满地东倒西歪的玻璃瓶,而他要找的人就睡在沙发底下。
啧!真是难得看到柳柘青有这般可怜状。
他看起来已经醉过头了,眼神恍惚、无神,嘴里只是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
么......」
柳柘青已经好几天没到公司去,家里的电话又不接,公司里的人没办法才打电话找夏雨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可你是个男人耶,就算天塌下来,你也不应该这样糟蹋自
己。」他不是有邵景戢在身旁吗?为何这般失魂落魄?
夏雨这时才想到不对,连忙左顾右盼,邵景戢呢?
***
是夜,凉到令人心寒。
柳柘青好不容易睁开眼,只觉得头痛欲裂,他蹙着眉头往客厅走去。
夏雨正高兴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嘴角还吃着东西。
「起来了啊。」夏雨打声招呼:「要不要吃披萨?满好吃的哦。」
他今天没兴趣亲自动手做饭,索性直接打电话叫外送。
「怎么来了?」柳柘青有气无力地问。
「来看你死了没?」
柳柘青没有回话,二人陷入沉寂。
「我听说了。」夏雨小心翼翼地开口:「你认为他真的不会回来吗?」
「我不知道。」柳柘青拿起桌上的烟点上。
「安慰人的话我不太会说,可是你不能再这样下去,这不像你。」夏雨的语气带着忧心
和关怀。
「我知道。」
「快点振作起来,公司很需要你。」
「我能不能请你帮我做一件事?」就算再怎么难过,柳柘青还是硬撑。
「什么事?」
「帮我把天堂买下来。」
因笃他知道天堂对邵景戢而言,仍是重要的。
人都会变,时间一到,该改变的全都会改变,这样是不是比一成不变好?
第九章
五年后
是的,我爱你,我只牵挂你。就像寻找多时、等待已久,一颗寂静太久的心终于找到出
口。
多久都没有关系,只要没错过就好,不是吗?
答案一直都在,再也毋需仿徨。
等待,终于结束。
而他,终于又回到这里来了。
***
会议室内宛如烧开的水,人声、怒气都在沸腾着。
一身西装笔挺的夏雨正大声咆哮着:「敢情你们天圣是都没人才了?怎么不派个象样一
点的人来谈?」
「你说什么?」杨天沛就像在比气势般丝毫不认输地拍了下桌子,老大不高兴的吼着:
「我看你们是存心找碴吧?」
「我就是高兴,怎样?」哼!还不知道谁找谁的麻烦呢?
「你......」杨天沛到站起身来,手卷着袖子,「来呀!怕你不成?」
「好啊!来就来。」夏雨也不打算客气。
反倒是坐在一旁的主管赶紧劝阻二人,会议眼看就要决裂......
「叫你便宜一点是不会呀?身为男人还那么小气,不怕出门被人指指点点!」
「你不也是男人?啧!我都忘了,和男人在一起的你,想必骨气都消失了吧?」还学女
人杀价!
说也奇怪,杨天沛和夏雨二人就像是相克一样,每回谈生意,总是针锋相对,乐此不疲
。
「你──」杨天沛真要被他气死。
「哈。」夏雨则是一脸幸灾乐祸。
「什么态度?难怪一把年纪了,还没有半个人喜欢上你,可怜哟!」杨不沛也不是省油
的灯,边说还不忘故作搧风状。
实在很难想象都已经过三十岁的二人,还会幼稚到吵这等没水准的架,二边主管每看上
一回,便会重动地替自家的主子感到汗颜不已。
「我叫宁缺忽滥。」夏雨纠正道。
「没人爱就承认啦!」
「我可不像你那样随便。」
「姓夏的,你知不知道你很惹人厌?」杨天沛几乎是怒目相向。
「彼此、彼此。」夏雨还在火上加油。
终于,杨天沛忍无可忍了。
谁都不要想阻止他,跟夏雨这种人根本就没办法用话来沟通。
他拳头紧握,蓄势待发;夏雨也不遑多让,姿势摆上。
会议才开不到二十分钟,只见一堆人像逃命般的从门口奔窜而出。
随后只听得到会议室传出声声哀号,令人不忍卒闻。
***
岁月变迁,改变了很多事,就连人也逃不过。
没有邵景戢后的柳柘青,最后还剩下什么?
每回只要一想到邵景戢,柳柘青就会要自己停止想念;但不去想并不代表遗忘,只是不
让自己陷溺在过往。
可这些日子以来,他知道自己不快乐。
「所以呢?」柳柘青的嗓音中多了份沧桑。
「最后以百分之零点六五底线成交。」夏雨心疼也摸摸自己脸上的伤势。「见鬼了,那
小子怎么也那么会打?」
还是个小人,专挑他的脸上下手,也不懂得客气。
柳柘青瞧他这模样还真是有点惨不忍睹,没有意外的话,另外一个人应该也差不了多少
。
柳柘青其实大概了解,夏雨为什么每天都故意要找杨天沛的麻烦。
「因为他和我太像了。」夏雨曾经这么透露过。
那种解释等于没说!
其实他对夏雨是感谢的,因为他明白夏雨是真正关心自己的朋友。就在邵景戢离开后那
一阵子,夏雨又回公司帮他的忙,让他不至于太操心;而他也乎把全部的时间都投入在
公事上,藉以麻痹自己。
「我得先到医院一趟,晚上一块儿吃饭?」夏雨咧着嘴嘟哝。
「嗯。」他轻轻响应一声。
夏雨离开他的办公室后,他起身离开沙发,来到玻璃窗前注视着外头。
冷冬的中午,阳光一点也不灸人,甚至有些冰冷,就像他的心。
***
不同于之前的天堂,现在的天堂酒吧虽还是和以前一样专给同志来往,可是店内的气氛
却因为主人的关系较先前更富有生气。
「又是你?」吧台内的夏雨一看到来者脸色瞬间沉下来,他没好气地说:「要喝什么?
」
他因为好友的关系,所以接手了天堂,然而柳柘青却从没出现过,他倒也无所谓;因为
在这里可以看到的人,还真是形形色色皆有,他就单对这一点有兴趣,要不然白天在公
司里埋头苦干多无趣!
「随便。」莫颀傻笑地回答。
他是对夏雨一见钟情的人,一星期前,他在医院的外科病房第一次见到夏雨,那时候的
夏雨虽然狼狈,却深深吸引住他的目光。
那是第一次有人让他向来无旁骛的心牵挂不已。
而那天晚上下班后,医院的同事又找他去喝酒,没想到他和夏雨这么有缘,又在天堂遇
到。
所以从那天起,他就天天来这里报到,只为了和夏雨接近。
其实他也看得的出来莫颀是为了自己,可是他那种单纯的个性,总让他忍不住想要耍他
。
他对于同性恋者并无反应,否则他要怎么面对自己最好的朋友?也许是接触多了,他反
倒对这种人抱有一种特殊的兴趣。
「我......晚上......没什么事好忙......所以才......」莫颀一紧张就口吃。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要一看到夏雨的脸,就会脸红得说不出话来。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对其他人有这种反应,单单对夏雨无法免疫。
「亥不会是这里有你念念不忘的人吧?」夏雨笑着调侃他。
「才......没有......」莫颀原本是个木讷,不善表达的男人,所以他压根儿不敢承认
。
「呵!」夏雨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其实也不错,眼前的这个人,几乎引起他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