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受 下——烟靡靡

翠衣女孩毫不理会那男子凶巴巴的态度，只是拍着马车的车窗说：“快，快，我看见他了，一只白色狐狸，你去给我追回来。快去，快去！”

灰衣男子看女孩这个样子，只好命手下的随从去麦地里面找那个女孩说的白狐狸。

然而天寒地冻的时候，狐狸怎么会在路边的麦地里面瞎蹦跶？众人找了许久，只找到一只白毛中夹着些灰毛的野兔。

灰衣男子拎着兔子耳朵，对女孩说：“你看，不过是只野兔子，不是什么狐狸！”

兔子眨着一双褐色的眼睛对着女孩看了看，用力地踢了踢它的后腿，表达对突然被捕的抗议。

灰衣男子说：“不是狐狸了，没心事了吧？赶路赶路！”说着，就要把手里的兔子扔掉。

女孩突然大声说：“别，别扔，把它给我！”

男子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手里的兔子从马车的车窗里面，递给女孩。然后命令车队继续前行。

女孩看着兔子，兔子也瞪着大眼睛看着女孩。女孩说：“你不是狐狸啊。”兔子动动鼻子，对这个符合自然逻辑的判断表示认可。

女孩看到兔子居然对她的话有反应，微微笑了，她的笑容很美，但是笑着笑着，眼圈却有点红了。女孩轻轻抚摸着兔子耳朵说：“我叫梦儿，你呢？你叫什么？”

兔子一动不动趴在她的怀里，像一个小娃娃那样乖。

女孩自言自语道：“哦，你大概忘了你自己的名字了吧？他们说你死了，我不信，你是狐狸精，是神仙，怎么会死？你只是从狐狸变成了兔子，对吧？你只是失忆了而已。”

她俯身在兔子耳边，轻轻吻了一下，说：“你叫印雪，知道吗？因为你是烙印在别人心上的一捧雪。”

马车又渐渐驶远了，天上果然下起雪来。雪一片一片地湮没了刚刚马车队伍在泥地上面留下的车辙。

疯癫的老太太打坏了安放印雪的水晶小盒子，世康命人立刻做一个新的，用更好的水晶原料、用更好的匠人。但是更好的东西往往需要更多的时间，加上世康的都城刚刚从混乱里面重新秩序了起来，所以要做一个比之前那一个更好，更能防止放在里面的东西腐烂的水晶盒子，就比原先麻烦了许多。一来一去，花了不少日子。

世康很担心小狐狸的尸体会腐烂，不敢把他放到太背阴的地方，背阴的地方往往比较潮湿。他也不敢把他放到阳光太充足的地方，因为阳光会烤干他小小身体里面的水分。幸好现在正是冬日，是一年里面比较干凉的时节。世康每天盯着他，虽然这样也于事无补。世康只要一忙完每天的政事，就呆呆地盯着那个静静的白白的小身体。

初冬的黄昏，突然下起了大雪，雪越下越大，到了日落之后，天气已经非常冷了。临渊殿周围的小湖都结了冰，世康把冰弄碎，才划着船进了临渊殿。

也许是因为天气的缘故，世康突然想起那个可能是樊越母亲的老太太，她临消失的时候还一再嘱咐世康，要温暖印雪什么的。虽然是一派疯话，不过这样冷的天气，不知道印雪会不会真的觉得冷呢？

世康把印雪抱在怀里面，坐在床边，看着窗外好像要吞没整个世界的大雪，轻轻地对印雪说：“外面好大的雪，印雪，还记得吗？你还记得那个故事吗？那个故事开始的时候，也是下了很大的雪。”

他低头看看怀里的小狐狸。真的很庆幸，这么些日子过来，印雪的尸体一点都没有坏，甚至连腐烂的征兆都没有，还是像睡着那样，安安静静地闭着可爱的眼睛。弯弯的嘴边，好像还有一点微笑。

世康继续喃喃道：“那天雪很大，一个皇帝到山林深处去打猎，结果就遇到了一只小狐狸，小狐狸很狡猾，差一点就让他掉到山崖下面去，还用小舌头舔他的手，多么狠毒的小东西啊！”说着，世康轻轻地拽了一下印雪拖在身后的白白蓬蓬的尾巴。

“他躲进洞里，朕就用烟熏他，一直把他从洞里面熏出来。印雪，你还记得吗？那个穿了白色单衣，卧在雪地里的少年。”

印雪一动都没有动，静静地躺在世康的怀里面。是啊，他只是一只死掉的小动物。

想到这个，世康心里一阵难过。

世康把印雪放到床上，来过来一条暖暖的被子，给印雪盖在身上。他把屋子里面的灯都熄灭，他自己也脱下了外衣，只穿了贴身的衣服，钻到了被子里面去。

世康抱着印雪，听着外面簌簌的风雪声，雪光把窗外照的很亮，也照进了屋子。

印雪虽然已经死去很多天了，但是他的皮毛摸起来仍旧有非常柔软，非常舒服的手感。世康在雪光映照下淡蓝的黑暗里，对印雪说：“你好柔软。”说着，轻轻吻了他毛茸茸的小脸蛋。

也许是这样的夜里，雪光太美艳。也许是失去的爱人的世康，心里太寂寞，也许是狐狸的毛皮太柔软，摸多了让人的手心太痒太撩人。世康居然在这个时候，突然想圈圈叉叉起来。

世康咽了咽唾沫，看了看安静的印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分，居然摸着小狐狸的毛皮也会有这样的不良心思。可是积压了许久的欲望一旦从理智的缝隙里面溢出来，就再也无法抵制它的喷薄之势。

世康边轻轻吻着、抚摸着小狐狸的冰凉凉的身体，边用另一只手在身下帮助自己发泄。本来以为随便安慰一下，就可以对自己糊弄过去，可是谁知道，这一糊弄，便把身体里的火都糊弄出来了。

他越来越难耐，仿佛千般虫蚁在撕咬他的神经。他只好加快手上的速度，想赶快结束这种荒唐的行为。

然而越是想结束，汹涌的膨胀感就越是不允许他结束，他感到越来越难受，却总也无法消解。

他看到白色的小狐狸，乖乖地躺在被子中间，好像一只充满绒毛的，可爱的小天使，在微明的房间里面，冲着他浅浅地笑着。世康双手颤抖着，揭开了印雪的被子，印雪漂亮的小尾巴，松弛地躺在床上。

世康觉得自己过分极了，他的心里不断咒骂着自己的无耻，可是他的手，还是轻轻地拎起了小狐狸白色的尾巴。

窗外的雪光那么亮，好像是有一只明亮的幽灵，在窥视这位堂堂国君的猥琐的行径吧。那明亮的幽灵是谁呢？是不是正是这尾白色小尸体的主人？

世康不安地朝窗外看了看，风雪停住了，月亮和星星取代乌云，占满了初霁的夜空。

世康咽了咽口水，把手里面的狐狸尾巴放下，重新在床上平躺好。他试着深呼吸，用缓慢的吸气和吐气，来缓解身体上不该出现的不适感。

然而没有用，无论怎样让自己安静下来的办法都是失败的。焦躁在他的身体里面又一次地泛起，决堤的渴望扑面而来，淹没了世康的理智。他猛地翻身坐了起来。

世康的手指伸入狐狸尾巴下的那个小小的洞穴，在混合了自己的口水之后的润滑后，他的手指退出来，另一只粗粗的“指”伸了进去，世康努力忘记自己正在干什么，纵情地动起来。

也许是因为他的频率过快，所以很快，那小小的洞穴里居然热了起来。而这温热刺激了世康，世康的快感加倍充斥了他的大脑。

雪光月色交织着照在临渊湖上，整个皇宫都安静入眠了。没有人知道楠国伟大的国君正在做什么。

世康在印雪从温热逐渐到火热的身体里面，放纵了自己的欲望，在从高高的空白的好似喜马拉雅的巅峰上面下来的时候，世康觉得自己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而这样的满足，他无法不继续地尝试。

在他闭着眼睛忘情地狂欢的时候，他突然感到昏暗的夜里面，一道白色的光刺激了他的视神经。他停下自己的动作，睁开眼睛，想看看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的身下，被一大片洁白如雪如月的光芒所笼罩，这洁白的光芒，好像是穿越了千年的光阴，来洗涤落在他身上的欲望的尘埃。他一下子被这白光的力量征服了，身上强烈的冲动渐渐平息了下来。而那白光，也随着他欲望的平息而平息了下来。

温暖，不是用一具充斥欲望的身体摩擦另一具充满欲望的身体。如果女娲手中的泥点，落地后化作的只是繁衍的冲动，那么我们生存的意义何异于通上电就不停工作的冲床？

世康疲倦地停下来，在印雪身边沉沉地睡了过去。明天他醒来时，将看到一个瞪着大眼睛，好奇地望着他的美丽少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