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小梅子你敢捏我?等我醒了再收拾你!
感觉被凌竹司菊左右架住,白宛桃瘫软无力,勉强站起身,配合他们走路。
也不知走了多久,白宛桃昏昏欲睡,头偏斜在一人肩膀上。
好困……
“别睡着!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终于摸到了硬硬的床沿,白宛桃想都没想就平躺上去。
床……被子……可以安心睡了……
“等等!先把醒酒药喝了,不然明早有你好受!”
被凌竹不停摇晃脑袋,反而更难受了,胃部一阵翻涌。
白宛桃百般不愿地睁开眼睛,撑开条缝,看见凌竹果真端来一碗药。
忍不住想揶揄他一下。
“……竹,你可真像奶妈……”
意料之中,看到凌竹手抖了抖,差点就要把药汁洒出来,尔后黑沉着脸坐到床头。
白宛桃得逞似地对凌竹嘿嘿笑。
被凌竹一吼:“别嬉皮笑脸的!快把药喝了!”
白宛桃接过碗,乖乖地吞咽下去,再把碗丢还给凌竹,哧溜一下滑进被子里,仿佛蛇一样灵巧。
“就这么困呀?也不理我们。”司菊气呼呼的。
“好啦好啦,让他睡吧。”
屋门吱呀被掩上,屋外还传来司菊和梅君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
浓浓的困意袭了上来。
正要陷入沉眠,却听到“哐”一声。门被粗暴地踹开。
谁啊……
白宛桃缓缓地翻身。
“宛桃……”
粗噶的嗓音,焦躁中拼命压抑着什么。
白宛桃一惊,猛地坐起身,头还在犯晕,酒却醒了三分,看向来人。
屋外冷风吹入,那人静静站立,夜幕下看不见表情,灰色道衣在黑夜里泛成白色,宽大的衣摆兜满了风,正执拗而落寞地不停摆动。
白宛桃懒懒看他一眼,故作轻描淡写:
“哦……是你啊……夜深了,本妖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是在下逐客令。
“呵呵……”颜子川喉间传出低沉笑声,像讥讽又像苦笑。
白宛桃不悦地皱眉。
继而看到颜子川迈开步子,不是朝来时的方向,而是冲着床榻所在的位置!
白宛桃腾地冒起无名之火:“你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威胁丝毫没有用。屋子才多大,颜子川几步路就到了跟前。
白宛桃还在冲他龇牙咧嘴干瞪眼,见他过来毫不迟疑地挥出一拳。
颜子川牢牢接住:
“只消一会……一会儿我便出去……”
动作凌厉,言语却是期期艾艾恳求之音。
白宛桃晃神,这样倒显得自己在无理取闹吗?这时颜子川头凑了过来,才注意到他一身酒气,双眼血丝密满,眉头紧锁。
“你?”还未问出口,就被颜子川一把抱住,连带着下巴撞到他肩上。
“宛桃……我想带你走……可是我斗不过那家伙,该怎么办?”
白宛桃冷哼,所以你就弃我不顾了是吗?
“让我再看看你好吧,只看一眼,我就离开!”
“还看什么!宴席上你不是懒得看我吗?现在还要看什么!”
用力地咬向肩头,颜子川吃痛,白宛桃见他放松禁锢,顺势推开,一个机灵,正要从床头翻到地上,被颜子川一把搂住腰拉回,重重地扔回床上。
白宛桃惊呼:“颜子川你疯了!”
“没有……”
“你压着我作甚?快走开!”
“别动!”颜子川整个人倾覆而来,只一只手就把白宛桃双手交缠抓住,摁在床头。
“你说我要做什么?我只想看看你啊……这都不行?”
怨怒的眼神,白宛桃甚至不怀疑他会立刻杀了自己,心底恐惧渐渐涌出。
【白宛桃,你这么怕他做什么!再不拿出气势来,可要被这道士欺压到头上了!】
这样一想,咽了咽口水,嘴上还在逞强:“颜子川!你这样和玉帝有什么分别?”
此话一出口,又后悔莫及。
直到许多年以后,白宛桃仍会懊悔,如果当初没有冲口而出的这句话,那么,是不是很多事情都会不同……
然而他终究是问了,他亵渎了那样一个人,否定了那样一份感情,饶是时光回溯,一切也无法挽回……
“玉帝,呵呵……我倒希望那样对你!”颜子川狠狠扑上来,咬住白宛桃唇瓣,一手急躁地扯开衣衫。
“住手!住手……唔……”
一开口,随即小蛇般灵活的物体潜入口中,舌尖贝齿被逐一舔弄,放肆而霸道,瞬间电流般的快感窜遍全身,白宛桃战栗不止。
不要!快停手!子川你为什么这样……
呼吸被夺走,就要溺死般的痛苦,可又沉沦于那样的快感,欲罢不能。果真,这个身子是污秽的啊……
白宛桃放弃挣扎,任由唇舌纠缠,像是冲刷上岸的鱼,再没有了扑腾的力气。
双手被缚任人欺压的屈辱无处发泄。
眼角微微刺痛,有什么液体滑落到耳边,湿湿黏黏。白宛桃无声落泪。
而这同时,衣衫大敞,一只手正游离于胸口,牵连而起阵阵悸动,让他惧怕着又难以自制。
亲吻终于退离,粗重的喘息声起伏不停,在静谧的黑夜里听来如此清晰。
“玉帝是怎样碰你的?是这样,还是这样?”
胸前茱萸被狠狠刮弄,继而揪紧。
“啊——”
“很疼?”感觉到一只大手盖上心口,“我这里可要比你疼千万倍!”
“……子川……呜呜。”
“宛桃,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哭泣的样子很美?”
话音未落,是比之前更剧烈的疼痛,白宛桃忘了喊叫,呆呆地看向疼痛传来的方向。
原本覆在胸前的手,此时五指分散弯曲,正慢慢地插入心口,那指尖一下染上血色。
触目惊心的一幕正在上演。
“我早该对你这样是吧?就不会让玉帝先一步得到……你的身体。”
撕裂的痛楚,眼前一片模糊,真想就此晕厥过去。
噗通噗通,听见自己的心脏跳动,那阵痛也跟着心跳一下一下纠连。
这时,有什么液体,温热的,滴滴嗒嗒不断落在胸前。
子川,明明是你在腕我的心啊,你哭什么?
“该死,你居然还想赶我走!呵呵,那可不行!原本只是想看看你便离开,现在我改了主意!”
“宛桃啊,玉帝得了你的身体,那我只要你的心好了!把你的心给我吧!!”
五指没入,竟如五柄匕首齐齐捅向心窝。
“啊————”
伴随着剧痛,是白宛桃凄厉的喊叫。
不容间隙,手指猛力抽了出来,白宛桃疼得只想捂住胸口,可是两手仍被抓着,不能动弹。
“子川,求求你放过我……”白宛桃低低抽泣,没了力气。
乞求哀嚎也没有用,颜子川充耳不闻,真是疯了!
迷朦中见他缓缓低头,轻轻舔舐胸前的伤口,细致温柔,和刚才判若两人。
将血迹舔尽,颜子川抬起头来,凝望的眼神深邃凄迷,忽然朝白宛桃魑魅一笑,压住的双手立即撤离,转而抓住双肩。
白宛桃直觉不祥的预感。
果然一股大力将他翻转,倒了个个脸孔朝下。炙热的躯体包裹纠缠而来,坚硬的异物猛烈地捅进下身。
“哈……”再也没有喊叫的力气。
颜子川,你这混账道士!莫怪我恨你!你比那道貌岸然的玉帝好不了哪儿去!你给我等着!你今日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要十倍百倍的奉还!我定要让你不得好死!!
肠壁被牵拉挤压,身后越演越烈的穿插之势,浑身支离破碎。
白宛桃刻意强迫自己不去理会,绝望地闭上眼,试图隔绝五感。
比这更痛苦的,是自己的心……
原本,我还以为我们能好好相处下去,可当我真的交心于你,需要你的时候,你却是这样对待我的吗……
愤怒、屈辱、怨恨,还有分不清是身后还是心口传来的痛感,统统涌现上来,白宛桃毫无招架之力。只恨这样的夜晚不能快些过去!
绝望围绕,恨意万千,一直到……黑暗,无穷无尽袭来……
第十九章天宫迷雾
有人一声叹息,低低倾诉:宛桃,我要走了……
白宛桃揉揉惺忪的睡眼,看见天河对岸,颜子川朝他挥手。
【走吧,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一双手搭在腰间,侧头看还是泼皮道士:
不要忘了我……
【忘了倒好!不想再见到你。】
道士脸上不见了笑容,两道眉挤出川字,显得忧伤苦涩:
明明是来和你道别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不知道,别来烦我!】
白宛桃一个翻身,醒了。
嘶……痛得吸气。
这回是真的醒了,侧身正好压到胸前的伤口,引起的刺痛感令他惊醒。
除此之外,浑身酸痛无比,尤其尾椎那处。
蓦然想起一夜荒唐,恍如噩梦。
颜子川这个混蛋!死道士!我非杀了他不可!!
“小妖好像醒了,我去看看。”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很陌生。
不对,这不是在自己的屋里!
白宛桃这才反应过来,他醒是醒了,只是一直没有睁开眼睛。
于是慢慢睁开,所见之处,铺天盖地的金色。
金丝薄被,金纱幔帐,金龙巨床。
玉帝……
动动脚趾头也能想到这是谁的地盘。
可是,昨夜里不是在桃园小屋吗?还有颜子川……
唔,一想到颜子川,心口的伤就开始抽痛。
幔帐掀动,一只脑袋探了进来,宫女模样,很一般的清秀佳丽。
“果真醒了!”
“我这就去禀报陛下!”帐外传来另一名宫女的声音。
宫女束起幔帐,白宛桃作势起身。
“哎哟!你还不能起来!”
宫女上前阻止,让白宛桃重新平躺在床上。
“玉帝说了,你的伤势很重,一时半会还不能下床!”
是不是最好我一辈子躺在床上?白宛桃戏谑地想着,又合上眼睑。
“陛下。”
转眼功夫,玉帝已经到了。
“你们都退下。”
床沿凹陷,有人坐下。
“不是说醒了吗,怎么又睡了?”玉帝这样问道,伸出一手,抚过白宛桃脸颊。
“啪”,白宛桃抬手打掉玉帝的手,一脸气恼地瞪着。
可恶!偏偏受了伤浑身动弹不得,岂不是像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你倒冲我发火!胆子不小。”玉帝素来表情极少,此时只是似笑非笑地凝视。
白宛桃看得更来火:“为何我在这儿?颜子川呢!”
“你还是呆在这儿比较安全,还有侍女照顾你,不是很好?至于颜子川……哼哼。”
“他怎样?”
“你在意他?”
“怎可能!我要找他算账!”
“不必了,他已经不在天宫了。”
“什么?”
不在天宫会去哪里?下界吗?没关系,他是仙人,总有一天还要回来的,不必着急,倒是应该想想如何报复他……
“又在猜想什么?”玉帝嗓音低沉,平日里听来威严肃穆,此时倒显得轻柔温和,“下界妖魔作乱,朕派他前去降妖了。”
“降妖?去多久?何时回来?”
玉帝挑眉:“如果……他回不来了呢?”
“为何会回不来?咳……咳……”白宛桃话说一半呛着,胸前阵阵锥心疼痛。
玉帝沉默,目光转为阴冷,白宛桃心惊,竟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朕已经轻饶了他!”正说着,玉帝伸手搭向白宛桃小腹,一股金光满溢而出,白宛桃觉得暖流注入,身上的酸痛好了许多。
“恐怕你不知道吧,仙妖交挛最为耗费精元,尤其是承受的一方。你可知差点就精尽而亡!幸好我及时渡气,否则你性命不保。”
白宛桃呆若木鸡。
“……一方精元耗尽,另一方功力大增,此乃逆天之行。自仙妖浩战之时起,朕就明令禁止,若有仙人违反,立刻夺去仙籍,贬为凡人!”
“可是……可是你……”
“你想说朕也对你做那样的事?”
眼见着玉帝靠近,白宛桃僵直身体,不敢动弹半分,话语哽噎在喉,成了哑巴。
“呵呵,你错了。宛桃,恰恰相反,朕是为你好。仙妖行欢若是处理得当,两方都可提升。你难道没有察觉,来了仙界后,妖力渐涨?”
白宛桃疑惑的眨眼,似乎妖力是增强不少。
不过,这也不能成为任你玩弄的理由啊!可恶,玉帝毕竟是玉帝啊,做任何事都是天经地义的?
……白宛桃愤懑地想。
玉帝还在说着:“宛桃,你是那人的孩子,我怎么会害你呢……”
那人的孩子?
白宛桃注意力全放在这一句上,以至于玉帝后来说的什么都没有听清。
“……刚刚说,我是谁的孩子?”
玉帝只笑不语。
疑惑更甚。
“陛下!”此时,有人来报。
“何事?”
“王母有急事启禀,还请陛下屈尊前往!”
玉帝起身,换上一副肃然表情,一转眼又成了威严堂堂的尊神。
回身看白宛桃一眼:“等我回来!不要下地乱走!”
似是叮嘱,更像是命令。
白宛桃心里暗暗嗤鼻:瞧瞧,果然道貌岸然,神仙都不可信啊!
玉帝终于走了,白宛桃轻轻地翻身,动作极慢,怕一个不小心又引起伤痛。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精神却特别的好,一时半会不想阖眼。
原来,还没轮到他整治颜子川,玉帝已经把他贬去人间了……
白宛桃可不觉得高兴,好像一口恶气还堵在胸口无处发泄!死道士,喝醉酒竟敢如此胆大妄为,违反天条禁令还差点弄死自己!
不过,玉帝的话到底可不可信,颜子川真的去了人间?那欲言又止的态度,莫非还有许多事瞒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位仙女走近,是先前掀开幔帐的那位。
“白公子,该换药了。”细细弱弱地唤道。
白宛桃一下没反应过来,平时都是小妖桃妖的喊他,或是像梅菊竹那样直呼他桃子,叫成白公子还真不习惯。
“我扶你起来。”侍女贴近,手伸到白宛桃脖子下方,推着背部。
白宛桃借着这股力道坐起身。
疼!下部受力的地方传来强烈痛楚,白宛桃咬牙忍住,差一些就要叫喊出声,好一会适应,勉强坐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