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转身的寒夜,没有触到身后男人眼中闪过的诡异。
老侯说这件事做的极其隐蔽,寒夜怎么会知道?
“老侯,带子的事还有谁知道?”
寒夜离去后,男人拿起电话。
“报告门主,应该没人知道的。”
那个叫老侯的人答得自信满满。
“带子上没有什么破绽吧?”
男人接着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
长嘘了口气, 男人转移了话题。
“倩倩的事查得怎么样了,怎么这么多天还没有消息。”
他宠爱的女人,突然不见了,在此之前,她还在电话里告诉他,她怀了他的孩子,这个任性,淘气的丫头,跑到哪去了?
“报告门主,还是没有夫人的消息,不过,属下会再多派人查找的。”
自从男人的心中有了张倩,他吩咐帮里的人都恭敬的喊倩倩为门主夫人,他也在心中默认了张倩是自已的女人。
张倩年轻,有脾气,不同于董婉的温和,雅致,反而,她的个性和美貌更能驾驭男人。
寒夜疯狂的开车回到家中,来不及关门,他将手中沁满汗水的带子放到放映机中。
很快画面呈观,图像中只有楚爱单薄的身子和一只只在她身上游走的男人们龌龊的手。
和楚江风被凌辱的画面几乎一样,女孩赤裸的白皙上印满了伤痕,她的薄唇上,锁骨处,胸前的蓓蕾上,都留下深深的齿痕,血从深重的牙印中渗出,晕开一片。
楚爱的手被栲在床头,手腕处的皮肉已经翻开,可以想象,女孩曾经经历了怎样无济于事的垂死挣扎。
寒衣的双拳紧攥,十指泛白,静谧的房间只能听见男人手指伸缩而发出的嘎嘎声。
带子还在继续放映,寒夜冷然且愤怒的看着一幕幕变换的镜头。
屏幕中的楚爱始终怒目而视,眼角没有半点泪痕。
只是,她的眼波中隐藏的那抹眷恋还是被屏幕前的寒夜轻易的捕捉到。
他知她,他懂她。
个性使然,她不会像很多女孩害怕的大哭,她不会求那些无耻的男人放过自己,她固执起来谁也无法撼动。
画面切换,是更令寒夜不忍目睹的画面。
女孩的下巴被一只手钳住,口中被固定了一个金属的器具,然后是一个男人的污物被送进楚爱的口腔中。
牙齿咬的吱吱作响,楚爱何时忍受过这种凌辱,寒夜发誓谁加载在女孩身上的痛苦,他一定会成百上千倍的讨回来。
男人压制着自己的愤怒,视线盯在银幕上,他必须坚持的看下去,他必须从图像中找到破绽,为楚爱报仇。
女孩的身下不断的变换着不同肤色的男人,她的小腹处布满了男人们释放的白浊,自始至终楚爱没说过一句话,而男人们像是被交待了不许开口,除了在兴奋时,几声并不明显的粗重喘息外,也听不到什么声音。
凭着一个杀手的敏锐,寒夜从一个个围绕在楚爱周身的赤裸肤色中断定,伤害楚爱的有十个人。
十个男人。
镜头被不断递进,是一双手钳猪楚爱不赢一握的腰肢,在女孩的身下不断冲刺,寒夜从一幕幕切换的特写镜头中看到男人不断闯入的性器上沾满鲜红的血色。
勉强自己擎住的泪还是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迷乱了图像。
爱儿,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带子被一遍又一遍的播放,最后画面中,楚爱的唇语一次又一次的像烈火般烙印在寒夜心中。
“夜,我爱你,别替我报仇,离……”
她的话还未说完,可是画面却被截断了。
女孩的话和楚产临死前的几乎一模一样,难道,杀害他们的是同一伙人?
是谁,谁会这么做?
寒夜不否认,他们有很多敌人,但是楚爱很少去执行杀人任务的,很多时候,他和楚江都会把派给楚爱的任务大包大揽过来。
那么,是自己的敌人?
还是楚江的?
寒夜想着,再次播放的画面让他猛地一惊,男人将电视画面定格。
攥住楚爱腰际的大掌上,一枚墨绿色的戒指。
很熟悉的戒指,在哪见过呢?
寒夜不断的思索着。
老七,对,是他。
寒夜依稀的记得,老七曾在众兄弟面前举起手掌,大肆的炫耀。
“看到没有,这是门主赏给我的。”
一定是老七。
急忙退出带子,寒夜挥门而去。
74.真相
车子急行在去往老七家的路上,寒夜踩在车子油门上的脚掌一刻都不曾抬起。
穿过一条条巷子,男人不住的按着汽车喇叭,飞速前行的车子在狭长的路上不断的上演险情。
终于,街角处,老七的家到了。
“嘎”的一声,随着疾厉的刹车声渐没,寒夜破门而入。
床上是一对赤裸的男女,正演绎着激烈的情事。
寒夜一把将老七从床上楸下来,身侧的女人则惊恐的将自己埋在被子里。
男人低首时,眸光对上的正是老七指间佩戴的那枚戒指。
“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楚爱现在在哪?”
寒夜盯着眼前的男人,目光足以置人于死地。
老七似乎早有准备,看向寒夜的鼠目中噙着有恃无恐,随即,男人淡淡的答道。
“寒夜,这一进门,你就气势汹汹,这是那出呀,再说,楚爱是你的人,怎么兴师问罪到我这来了。
寒夜没有言语,迅速的从腰间拔出手枪,对着老七的双腿间就是一枪。
男人的这里玷污过寒夜挚爱的女人,楚爱。
“啊……”
寒夜的动作太快,以至于伸手敏捷的老七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男人被手枪的力道和身体的剧痛打垮,一下子坐到地上,手掌捂在自己的双腿间,
那里的血肉早巳焦糊一片,鲜红的液体慢慢的从指间渗出,越来越多。
“你,你……”
“还想要命就痛快说出来,让你生不如死的方法我有很多,你想试试。”
寒夜的双目中迸射出的凌厉光线,让看他的老七禁不住一阵哆嗦。
握枪的手臂再次缓缓的举起。
老七颤抖的张口。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是,门主,是门主让我们好好爽爽的,我们不敢不听……”
门主,干爹,怎么会是他,怎么会?
“为什么,楚爱怎么会惹到干爹?她现在在哪?”
寒夜满面疑惑,焦急的询问楚爱的下落。
“我也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好像是楚爱找门主,然后,他们吵了起来,后来楚爱举枪要杀门主,再后来……”
听着老七的话,寒衣的头嗡嗡作响,一时间这几日所有的困感,疑虑全部挤在头脑中,越想将它们完整的屡顺,越是纠缠在一起?
手按在太阳穴,寒夜仍是重复之前的问句。
“楚爱在哪?”
他大喊着。
“楚爱死了,我们把她扔到临江了,寒夜,你铙了我吧,这不是我的主意,是门主让我们这么做的。”
男人边说,边痛苦的呻吟着。
“啊,啊……寒夜,你相信我,我真的就知道这些。”
老七的祈求再也不能盈入寒夜的耳畔,男人的视线中也只有老七的嘴巴在不遗佘力的一翕一合。
死了,楚爱死了,被他们曾经最敬重的干爹折磨死了。
手垂在腿边,寒夜呆直的迈出老七家。
已不记得是怎么来到临江的,男人抓住身边一个又一个的人打听楚爱的消息。
“大叔,有没有见过一个年轻的女孩的……尸体。”
犹豫了几秒钟,寒夜还是说出那两个字,尽管不忍,可是,他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事情的发展。
江边正打算下船的渔民,莫名寒夜的举动。
“孩子,你找人?”
寒夜急切的点头。
老人沧桑的面颊随即印下些许暗淡。
“你不知道吧,这江中有一种蛮鱼,专吃除了鱼以外的各种肉类,要是不小心溺水了,没有人能生还,唉,孩子,你节衰吧。”
老人枯枝般的大手落茬寒夜的肩头,重重的拍了一下,扭身踏上船头。
“夜,如果以后,我先你一步走了,你一定要把我的骨灰撒在大海里,我喜欢水,自由自在的。”
楚爱走了,她的话仍在寒夜耳边萦绕,女孩先他一步走了,只是,寒衣未能将楚爱的骨灰撒向大海,而是,这一片泛着浮萍的暗绿色讧水中。
“爱儿,爱儿,你在哪?”
男人哭喊着呼唤心爱的女人,只可惜,这一切,楚爱再也无法听到。
日,渐渐低垂,洒在江上一片余辉,来往的渔船都已靠岸,寒夜仍是呆坐在岸边,想着楚爱。
“夜,我们明早就走,哪的风景美,我们就留在哪。”
为什么,会这样,他们马上就离开了,去过楚爱一直向住的自由生活,为什么,楚爱等不到这天。
络绎的渔民早已不见踪迹,西边的天,被落日映得火红一片,一朵朵浮云仿佛被染上绚丽的色彩,像是要与这世间万物争奇斗艳。
傍晚,渐落的夕阳将江边直立的影子拉的纤长。
寒夜思痛中,延伸在江边的余光却意外的触到向自己这边缓缓移动的身影。
男人警觉的将双手陷入沙土中,大掌中攥满了江岸上的石子。
一个翻滚,寒夜的脸已面向袭击他的男人们。
手中紧攥的石子,被男人大力的飞掷出去,石子的落点是几个男人的大声呼痛。
“啊。”
“啊。”
随即,抽出腰间的手枪和裤管中的军用匕首,寒夜与向他贴近的男人展开了搏杀。
每一发子弹的出膛都有人应声倒地,每一次挥动匕首都伴着鲜血喷薄。
这里,没有人是寒夜的对于。
不多时,几十个男人铺满江边,他们的血映红了身下的土地。
唯一幸存的男人惶恐的扔下手枪,慌忙的逃窜。
“唰。”
匕首以飞快的速度追上男人仓惶的脚步,深深的陷入男人的脚踝处。
75.安排
似欲逃走的男人倒在地上,再也无法支撑起身体。
看着寒夜缓缓的走近,没逼近一步,周身是难以平息的怒火便增加几分。
“是谁派你来的。”
寒夜的声音清冷,透着无尽的寒意。
“说……”
见男人不答,寒衣的脚狠狠的踏在男人的脚踝处。
“啊……快松开,我说,我说,是门主,他让我们杀了你。”
又是干爹,寒夜睇视脚下的男人。
躺在河岸上的男人这些都是他从未见过的生面孔,看来,干爹暗地里培养的人,真是多不胜数。
这个男人的野心?
是他们几个功高盖主,所以,干爹才会对他们屡下毒手,不念旧情。
还是另有隐情?
又一次在冥帮的大门前,寒夜感慨万千。
这里是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今天,不论如何,他要与干爹做一个了断。
梨木椅上,安然的坐着一个男人,好像之前发生的所有血腥与他全无没有关系。
“看来,他们还不是你的对于。”
男人无畏的用眼角撇撇寒夜,淡淡的开口。
“这些都是你做的,为什么,我们这么敬重你,你却将我们赶尽杀绝,为什么?”
寒夜低吼着,举起手中乌黑的枪。
“哈哈,你没听过功高盖主吗?夜儿,你们太强大了,我不得不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男人依旧是一脸的风轻云淡,手中把玩着一个巯璃的鼻烟壶。
“我们为了你报答你的养遇之恩,不惜自己的生命,枪林弹雨为你卖命,到头来,竟是你的不信任。”
寒夜说着将枪递到左手。
“这只手开的第一枪,是你教我的,现在,我还给你,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嘭。”的一声枪响,寒夜的右手喷出一道血水。
座位上的男人欠起身,走到寒夜的身前。
“这次,我输了,既然我们已两不相欠,你就替他们报仇吧。”
说着,莫刚安详的闭上眼晴。
“我最后叫你一声干爹,从现在起,我们只是陌路。”
十几年的感情原来只是利用和交易,寒夜绝望的扣动了扳机,转身离去。
思绪从十几年前飘回,寒夜缓缓的睁开双眼。
视线前萦绕的是三个稚嫩的青年,他们应该在哪里等他吧,而冥帮的人也一定会认为他们早巳葬身火海了。
还好,自己总算没拖累他们。
十六年前,他自以为杀死干爹的那天,他做好了一切准备,去临江找他的爱人楚爱。
可是,在去临江的途中,他遇到了三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其中最小的孩子已近奄奄一息。
他倏然想起了他的少时,他,楚江和楚爱。
眼前的几个孩子仿似与他们同命相连。
那天,寒夜救下他们,他治好了手伤,他带着他们离开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
隐居的生话,似乎过得很快,或者说,这三中孩子给寒夜他带来了一些快乐,让男人渐渐淡忘了仇恨,淡忘了那个让他背负不忠之名的干爹,甚至淡忘了楚江扣楚爱。
直到有一天,他握枪的手将他从前的身份暴露了,聪明的孩子们看到了他手上的老茧。
在孩子们的软磨硬泡下,他将自己的毕生所学全部传授给他们。
他告诉三个孩子,可以做杀手,但决不能受制于人,这是他十几年的杀手生涯给他触动最大的东西。
每一年,楚江和楚爱的祭日,寒夜都会离开孩子们一些日子。
孩子们总是问他去哪?他从未告诉过他们。
他的故事,只能永远埋在自己的心中,任凭时间和岁月的拷问。
再后来,孩子们不再问了,每到那个日子临近,他们就会为寒夜准备出行的用品,然后在家里苦练功夫,等着他回来。
而他,坐在临江一夜又一夜,一日又一日,直到想念倾尽,直到以为自己忘却,直到他觉得他该回去了。
时间就这么渡过,白天,他看着三个日渐长大的年轻人练功,晚上,独守着若干苦痛的思念,辗转,再辗转。
以为日子会一直遵循着这个规律延续,直到他从电视中再次看到那张他曾敬畏,敬重,到无比憎恨的脸。
那个他口口声声喊着干爹的人还活着。
他还话着。
那么自己十五年前亲手杀死的,只是一个替身,那么十五年前的一切都是男人的刻意安排。
电视荧屏中的莫刚不再是冥帮的门主,十五年足够他改头换面,从头再来。
不再是一身唐装,寒夜眼中的莫刚,西服革履宛若一个成功的商人。
莫刚隔着镜头的双眸中泛起的犀利,酷寒的光波直直的射向寒夜的心。
他像是在用寒夜熟悉的不芶表情告诉他,我等这一天很久了,寒夜,你逃不掉。
就在那晚,寒夜对三个年轻人说,他要去个地方,了解一件事,他给了他们一把别墅的钥匙。
这么多年,寒夜一直把这把钥匙贴身放着,金属的冰凉触感时常提醒他,这是他和楚爱未完成的梦。
“夜,你看,我喜欢这样别墅,书上介绍这里的夏和冬美的摄人,我们买下它好吗?”
楚爱提出这个建议的第二天,寒夜便偷偷的买下了那栋别墅,他想结婚时送给楚
爱,他能想像的到,女孩娇羞的轻啄他的脸颊,对她说。
“夜,你真好。”
只可惜,楚爱没有等到那天,而他自己也不会有那一天,男人的爱已随楚爱的离去埋葬了,深深的,从头到脚。
安顿了几个孩子,寒夜再无顾忌,要来的总会来的,逃不掉,躲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