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告诉我,我可以活在世上吧?
我的存在,是被允许的吗?
如果是,为什么我的一生如此多难?为什么我非得受尽折磨与伤害?
因为我前世做孽太多?还是我天生命贱?
我的愿望很少,不求荣华富贵,只愿一生平稳。
为什么到最后,连我仅存的尊严都要夺走?
这个世界,没有我,比较好吧?
我不相信有神,可是此时,请你--
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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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代表危机四伏。
暗夜的街道里传出急促的喘息声,一名脏兮兮的男孩没命似的奔跑,他不时回头看,仿佛背后有着千军万马追赶,只要一停下来,就会遭杀身之祸。
怎么办?谁来救救他?要是被抓回去他就死定了!男孩惊慌的边跑边想。
“怎么,惹上麻烦了?”
黑暗的巷道里冒出男人的低沉嗓音,吓得男孩倒退数步。
自暗巷走出一抹高大的身影,淡淡的月光下看不清男人的长相,隐约可见男人有副轮廓极深的五官,黑色的西装将他衬得十分高大;夜色中,男人只是无声的伫立,不经意散发的气势与霸气就连与他距离数尺远的男孩都感觉得到--
那是一种属于男人的强悍气息。
男孩保持距离的瞪着他,圆睁的大眼满是戒备。
那是一双黑亮的眼睛,恍如黑水晶般耀眼,可那眼神却写满戒奋与不信任,男人饶富兴味的盯着他。
这是一双火的眼睛,男人下了结论,忽而满意的笑了。
在男孩打算绕过他,继续他的逃命之旅时,男人开口。“我可以帮你。”
男孩停下脚步,防卫的双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像在评量男人说的话。
“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以帮你。”男人又说。
条件?男孩也接着笑了,笑容里却是满满的愤世嫉俗。
他就知道!天底下绝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
条件?怕是和身后那伙人的目的一样吧,男孩嗤笑了声,凡事还是靠自己最有用!
男人一眼看穿他的心思。他耸耸肩、无谓的说:“你不要就算了。”他忽然贴近他,低沉的轻声说道:“可是,没有我,你逃不出这。”
就像出现时一样突然,在男孩眨眼的瞬同,男人忽而消失了,徒留楞在原地的呆淄男孩。
方才是真?是幻?摸摸犹温热的耳际,方才男人就是贴在他耳边说话的,他却忽然不儿了踪影,男孩浑身冒起鸡皮疙瘩,一阵战栗传遍全身。
身后传来凌乱的脚步声,男孩一惊,回过神,开始疾跑狂奔。他怎忘了后有追兵!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粗野的男人吼着,自四面八方涌来的男人早已追了上来。
男孩使尽全力奔跑,然而瘦小的身躯加上多餐未食,又几乎跑了一个晚上,他已是全身乏力;身后的男人们越来越近,突然,带头的男人一把扑向他,将他压倒在地。
“跑呀,你再跑呀,老子就不信抓不到你!”压在他身上的魁梧男人制住他的挣扎,反手就打了他一巴掌。
男孩被打得头昏眼花,可手脚仍挣扎的四处乱踢。完了,逃不了了,他的周围已被一群男人包围。
男人又给了他一掌。“你家那贱货已经把你卖给我了,妈的!你最好给老子乖一点!”
他才不承认那女人是他的母亲,她凭什么卖他!男孩的回答是吐了他一口口水,激得男人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妈的!”带头的男人一火,喝令手下。“把他的手脚压住,老子就不信治不了他!”
“放开我!”男孩敌不过人多势众,轻易就让人抓住手脚,成大字型的压在地上。
看似头头的男人一把撕开他身上的单薄衫衫,他腿一跨,就压在他身上。
男人放肆的手在男孩白皙的胸前游移。
“真看不出你肮脏的面容下有这么一副诱人的好身材,这桩买卖真值得!
可惜你太会跑了,将老子累得半死,老子就先在这里爽一下。你一定还没开苞吧,等你尝过男人的滋味后,包准你舍不得再跑!”
男人淫秽的目光在他身上巡视,随即一把拉下他的长裤,白皙柔嫩的长腿立即呈现。
“老大,待会儿也让我们玩一下。”这男孩简直是旷世极品,瞧瞧他那白得不可思议的赤裸胴体,男人们吞了吞口水。
“别急,”粗野男人淫秽地笑。“等老子爽够了就让你们玩到过瘾!”他拉下裤头拉链,一把抬起雪白的双臀。
“不要!放开我!”男孩惊惧地尖叫。手脚被缚,全身赤裸,这副屈辱的模佯让他害怕的滑下泪水,他奋力地扭动全身挣扎。
“你的声音真好听,叫得我全身都热起来了!”男人淫笑。男孩有双美丽的眼睛,他的声音清亮悦耳,挣扎时的叫声尤其让人浑身酥麻。这桩买卖,值得。
黑暗的夜色,迷豪泪眼绝望地淌泪。东京的午夜就是这样,漆黑的巷道里不管发生什么惨绝人寰的事件都不会有人关心注意、伸出援手。
东京的街头,一个受辱的男孩,一群一逞兽欲的男人,以及一个--
冷眼旁观的男人。
男孩身上已布满挣扎淤痕,他侧过头不愿看见自己将受凌辱的情况,似火的双眼蒙上水雾,远处男人的身影却意外地落入眼中。那是方才出现的男人。
他站在那儿做什么?既已打算不插手,又何必留在那里?
手脚仍是不停扭动,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再次不耐烦的甩了他一掌;他被打得头昏眼花,顿时丧失的知觉迟顿地传来男人粗暴的对待。男人扳开他的臀,一手扶着恶心的男人欲望,眼看就要长驱直入--
“不要!”男孩元法忍受地望着看似无人的地方哭吼:“不管你是谁,我答应你!求求你,救救我!”
答应他不知为何的条件,总比现在让一群男人轮暴的好! 、
“省省吧,天皇老子来也救不了你了!”男人淫笑的将欲望抵住入口。
“早些开口不就得了。”
高大的男人嘴角叼了根雪茄,自明暗处走出,看不清楚的夜色中,那双强悍的黑眸竟锐利得让人心头打颤。
同样是在道上混的,突然出现的男人身上发散的气息看得出绝非泛泛之辈,围住男孩的几个男人有些畏惧地退了几步,但压住男孩的男人却早被邪欲冲昏了头,压根没注意。
“老子劝你别多管闲事,这小子是我的!”粗野男人头也没抬,沉浸在将要占有男孩的动作上。
“好多年没有人对我这么说了,”高大的男人居然笑了。“天皇老子见到我都得让我三分,我的力量可比天皇老子大得多,你要不要试试看?”他霸气十足地弹了下手指,四面八方突然出现数个人影,将以男孩为中心的男人们包围。
“让他们见识一下连天皇都畏惧三分的苍冥家吧!”男人再次狂妄地弹了下手指,数个人影开始动作,几乎就在一瞬间,所有压制男孩的男人全部倒地不起,痛苦呻吟。
男人一脚踩上带头男人的脖子,居高临下的睥睨痛苦不已的男人。
“苍冥家祖训第一条:敢动苍冥家东西的人,下场只有死。”他好轻好柔的说着,表情仿佛谈天一般,脚下却是毫不留情,黑亮的皮鞋抵在男人颈边,踩断了男人的颈。
高大男人的部下就像突然出现时一样瞬同消失,暗黑的巷于里仅剩男人们的尸体、满脸泪痕紧紧抓住破碎衣襟的惊慌男孩,以及一个充满霸气的狂狷男子。
男人大步朝男孩走来,颀长的身躯在他面前蹲下。他捏住他的下巴,一把将男孩的面容抬起。
“我救了你,你必须答应我的条件。我的条件是:从此以后你是我苍冥将吾的所有物,跟着我说一次。”
这是今晚男孩第一次近距离瞧见男人的长相。
朦胧月光下,男人有副刚毅飞耸的浓眉,深邃的棕色瞳眸,刚健笔直的挺鼻,厚薄适中的性感丰唇,苍劲有力的下颚有着充满男人味的胡渣,不见杂乱颓靡,只有粗犷不羁的强悍气息。
雕凿的粗犷五官自有一股慑人的强硬气势,男孩不由自主、恍如受蛊惑般地开口。“我是属于苍冥将吾的所有物。”
“好孩子。”苍冥将吾满意地点头。“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珣,久世珣。”男孩回答。
“很好,珣。”苍冥将吾将他拦腰抱起。他唇贴在他耳边,吐出一字一句似催眠的命令。
“从今以后,你的身体、你的灵魂、你的生命、你的一切,都是属于我,只有我不要,没有你不给。记住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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珣被带回一栋古色古香的日式建筑。
以占地近十坪的“枯景”力中心,东南西北四方各有栋互相连结的传统日式建筑,四栋建筑物相连成一中空的正方形,包围住中央的“枯景”。
枯景,是指庭园设计的小花园。古典风味的石阶,修剪整齐的矮树丛,造型典雅小巧的石桥流水,华丽的石雕、石灯盏、石洗盆,以及质朴的茶亭,在在显示屋主的财力丰厚与品味。
日本建筑偏好的材料是松木,东南西北四栋建筑物也不例外,这四栋几乎完全一模一样。
挑高的空间设计顶着一瑰丽繁复的屋顶,宽大的屋檐细致华丽,房与房之间以可拆卸活动的隔板力墙;室内与室外区隔的格子滑门部分则是使用半透明的障子或是厚重的不透明祆纸屏风。
东苑,位于大门左手边,是太阳升起的地方,也是苍冥家仆人居住的地方;西苑,位于大门右手边,是苍冥家两位少主的地盆;南苑,正对高墙围起的大门,是客人留宿的客房及开会、接待的议事厅;北苑,层层护卫在各栋之后,它是苍冥家龙头的天下。
四栋建筑以回廊相互连接,回廊因而成为连接室内室外的空间。日式建筑的地板常是架高的,因此房屋的地板和地面并不相连接,使得室内与户外相互流通。
东西南北栋外围则覆以占地数亩的樱木林为屏障,樱木林外才是围墙高耸的护卫大门,至于一些巡逻的警卫则是居住在东栋与围墙间的樱木林之中的几间小屋。
久世珣就这样被带进这栋看来非富即贵的建筑物里。他并不明白东西南北栋有何意义,只知道自已被带入东边的房子,一间门前挂着“牲门”牌匾的房里。
他被带去净身,洗去一身脏污,换上夏季浴衣。再度让人领回牲门时,已有一名女子以正式跪姿坐在那里。
久世珣战战兢兢的同样以跪姿坐在女人前面。
“我是时冢晶,苍冥家的管家,告诉我你的名字。”女人如此介绍。
“珣,久世珣。”他老老实实说。
“时冢家服侍苍冥家族已有数代,既然你是先生带回来的,就乖乖听话。待会儿,先生会过来告诉你你将去的地方。”时冢晶面无表情的站起来。
“对不起,请问……”珣的开口打断了时冢晶离去的步伐。“请问,这里是哪里?”
“牲门,苍冥家决定下人去留的地方。”时冢晶回头看他。
“我可能会被派去做什么?”说不害怕带他回来的男人是骗人的,珣只能先询问看来无表情的时冢晶,他的命运将会如何?
“哪里缺人你就去哪里,这要依先生的心情而定。”她回答,眼底闪过一抹余光。
“你自己……好自为之。”留下这句耐人寻味的话,她离开了。
是错觉吗?她眼底闪过的是……同情?
久世珣忽然打个冷颤。只剩他一人的“牲门”里,他的未来,将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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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世珣,二十岁,国中时辍学,家有父母及小妹三人。妹妹久世雪十六岁被母亲逼迫卖淫,不久后自杀;两个星期前他被卖入腾组,腾组是专门贩卖男孩的人口贩子,专供高权贵人玩弄。”
时冢臣和跟在苍冥将吾身后,将久世珣贫困的身世,在带回他的两个钟头内完整级告。
“听来还真是让人同情。”苍冥将吾要笑不笑的在北苑与东苑连接的回廊上走着,高大的身躯以合身的西装包里,粗犷五官十分俊野。
“先生打算如何安排?”时冢臣和必恭必敬的问。同情?服侍他多年,他的主子最不可能有的情绪就是同情。
“把他送给佐藤好了,最近他老抢我们生意,我需要人缓和佐藤与监视他。”
表面上,苍冥将吾是成功的商业人士,所经管的饭店、酒吧遍布全日本;私底下,苍冥家数代以来以经营情报往来及军火贩卖为主,而台面上饭店酒吧服务业的生意,虽然人多嘴杂、龙蛇混杂,这却是暗地生意的主要来源。
苍冥家一手掌握白道政要的桃色机密、一手握有黑道赖以生存的军人枪械,在日本,苍冥将吾叱吒风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然而近几年,却出现另一集团急速成长,它由佐藤慎带领,霸占关西地区,专抢苍冥家生意。
都说苍冥家全面垄断日本政经,又为何有佐藤这类人出现?只因前些年,苍冥将吾将生意转战欧美大陆,无心经营已掌握在手的日本,这才让佐藤慎有机可趁。
佐藤慎是个人才,冲着他敢挑衅苍冥家这点,苍冥将吾就给予肯定;只可惜人都是有弱点的,佐藤慎的性好男色是他的败笔,只要有好货色进贡,就会变得很好说话。
苍冥将吾狂傲的咧开嘴,笑容在他粗犷英俊的五官上显得狂野。真好,他找到新玩具了,久世珣,注定成为他与佐藤交手的牺牲品。
心念一转,他向时冢臣和吩咐道:“带几个男人过来,我要好好调教他伺候男人。”
时冢臣和领命离去,苍冥将吾在牲门门口站定,推开活动隔门,久世珣正襟危坐的跪着,看得出他很紧张。
他很瘦小。这是在看见洗净后的久世珣时,苍冥将吾
的唯一结论。
以二十岁的成年人来定,身高约一六五的久世珣根本就是骨瘦如柴。苍冥将吾在打量他的同时也在他面前盘腿而坐。
他瘦骨嶙峋,面色惨白,长期的营养失调与不常在阳光下走动,造成他身形瘦小、肤色如雪。
巴掌不及的小脸洗净之后,在肤似雪的村托下格外妖艳;黑水晶般的杏眼像火一佯美丽,小小的鼻头煞是可爱,因紧张而让自己咬红的唇诡艳地让人想吞下肚。
打量的视线滑落仅穿裕衣的敞开胸口,白皙的肌肤有着骨感的魅惑,因细瘦体型而深凹的锁骨处性感得不可思议。
锐利的棕眸最后落回他脸上,固定在那双美丽的眼睛。
他喜欢那双眼,倨傲、防备、不认输;他是身处牲门,待宰的羔羊,他是该害怕的,可眼里,却是高傲的神色,仿佛什么判决都不会影响他高洁的尊严。
很有趣,苍冥将吾咧嘴一笑。要是将他保妒自己的尊严狠狠扯落地,到时,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真是令人期待。
久世珣很惊慌,这是个陌生的环境,眼前的男人强硬而充满威胁;他的一生卖给了这个男人,他很害怕,却不愿流露。命只有一条,他有强大的自尊与念力,支持他勇敢活下去,他双眼炯亮如火,勇敢迎接他生命的转折点。
反正,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你了解牲门的意思吗?”许久后,苍冥将吾开口。“它意味着在这里的每个人甚至每件物品,都会像牲畜一样,任我驱使、任我宰割。珣,你害怕吗?你害怕你的未来吗?”
“你想怎样?”原来这就是“牲门”的意思,难怪时冢晶会露出同情的眼神。他在他们面前,不过是个牲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