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著气,脸上只有一片死灰,连愤怒悲怆的表情都看不见了,真像是离死不远了。
看他这副表情,石刃心里也是一片冰凉,他们之间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麽可以挽回
?再也不可能了,再也不会回到当初的模样......
“你走吧....”石刃叹了口气,真的心灰意冷了,他也不想再纠缠下去,“你们两个
,帮他穿好衣服,送他出去。”
说完这句,他再不看他,直到苍浅羽被他们架著出去了,好一会儿,他才敢回过头,看著
地板上那一滩鲜红的血迹,有人进来要清理地板,他一挥手,那人退了出去。
他只这麽呆看著,看了半晌,眼里有亮晶晶的水滴落下来了。
雷到大家了,真不好意思哦,原谅偶无心之过....要怪就怪姓石的小王八羔子,偶明天找人
作了他。。
石:你敢麽?
ZZ:。。。。。
强:同意,我挺你
ZZ:。。。
辉:我在下面支持你,顺便给你留个好位子
ZZ:。。。。。。。。= =||
刀锋边缘19(黑道美强)
十
吱呀一声,铁门被拉开了,两个黑衣男人用胳膊架著一个苍白瘦削的男人走出来,扔在门
口地上,转回身关上门走了。
男人慢慢撑起身体,伸出手,摸索著向前迈步,一瘸一拐的脚步看上去有些可笑。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反正要死,他不想死在石府附近,只想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避
静之处就好。
刚走了几步,突然有脚步声向他靠近,男人惊愕地停下,因为有三、四个人站在他面前,
一个陌生的声音开口了:“苍浅羽先生?我们是N市员警,有一桩案件要请你回去协助调
查。”
“什麽?什麽案件?”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关於何明警官被杀一案。”
“什麽...?何明死了?!”
突听另一人说道:“干嘛跟他废话,要不是他何明怎麽会死?带走!”
另两个上来架住他就往车上拖,一路上苍浅羽没有出声,到了地方,车子一停,他又被人
拽著手臂跌跌撞撞地走了一段路,好几次差点跌倒。
终於到了一个小房间里,门一摔,他听到拉椅子的声音,接著,他被人按著坐在一张椅子
上,摸索到面前有一张长形桌子,他突然明白到,这不是一般作笔录的地方,这里是审讯
室。对面一人开口了:“苍浅羽,何明死了,他到底也曾是你的直属上司,而且,若不是
你,他也不会死!你就不想为他报仇吗?”
“是谁杀了他?”
“还有谁?你那个姘头──乾胜帮的老大石刃,派人暗杀何明的!”一拍桌子,那人的声
音变得愤怒起来,“他打听到是何明派你去当卧底的,所以才杀了他。归根结底,都是因
为你!!”
苍浅羽吃了一惊,随既又镇定下来,脸色有些凄凉。
自己还真是害人害己啊!
把何明也牵累了,他不仅愧对警察这个称呼,更愧对何明.....
“你还不肯把乾胜帮的犯罪证据交出来吗?”另一人一把揪住苍浅羽的衣襟,恨恨地吼叫
,“你这是在助纣为虐你知道吗?你还是个警察吗?!”
“我早不是警察了....对不起。”
男人垂下头,眼中有些晶亮,“我对不起何明.....但要我交出那些资料,恐怕我恕
难从命。”
“哼!我早就知道你不会乖乖交出来的。说到底,你还是顾著你那姘头啊!”
声音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真不明白,两个大男人居然搞在一起,你他妈是个变态啊?
”
周围一阵哄笑,苍浅羽冷漠的表情始终未变,这种嘲讽他已经根本无所谓了,待他们笑完
了,他冷冷地开口:“我是个变态,那你干嘛浪费时间跟我这变态废话呢?有时间的话怎
麽不去多抓几个贼?在这浪费纳税人的金钱啊?”
“妈的──!!你......”那人被他激得火冒三丈,抓住他的衣襟,扬起拳头就要
打,另一人抓住他的手,冷笑道:“别急,要他开口,有的是办法。你这样打下去正好中
了他的圈套,会留下外伤的。”
那人愤愤地松了手,这回桌对面那人开口了,“给你最後一次机会,把资料交出来,我们
就放了你。否则的话,你也知道啦....”
他凑近苍浅羽耳边,带著威胁的语气道:“我们有几百种法子,叫你吃了亏就算到医院也
验不出伤哦。”
“这不是你们的拿手好戏吗?”苍浅羽冷冷地笑,“有什麽招数就尽管使出来,老子跟你
们求饶就不姓苍。”
“好,说得好呀!哈哈哈...我们这里还没有审不出的犯人撬不开的口!”那人得意地
大笑,“就让我们试试你会不会是第一个?”
────── ──────
话说,阿强这边找了一个下午都不见苍浅羽的人影,时间拖得越长,他就越著急。终於从
一个以前的小弟口中得知,今早上苍浅羽被石刃带走了。他想也不想,就冲石府去了。
到了地方,在铁门上使劲儿敲,一个男人过来开了门,问他有什麽事,阿强说,我要见石
刃,是不是他把羽哥藏起来了?
那人不许他进去,两人在门口僵持著,对方都掏出枪来了,阿强却仍不依不饶地在那闹,
说什麽也要见石刃,这回过来一个人,正是鬼子的手下小弟,他拉过阿强,说:“你不要
在这闹了,羽哥不在这里。”
“什麽?!有人跟我说他被石刃带回来了,怎麽会不在这里?”
“是带回来,不过一个小时前,刃哥把他放了,就这门口没多远的地儿,我看到两三个警
察把羽哥带走了。”
“警察?”阿强有些吃惊,警察又来找他干嘛?听说一个月前何明被人暗杀了,莫非为了
这事?可这事跟羽哥有什麽关系啊?
不会,一定是还有别的事。
“谢谢啊,我这就去警局看看。”他跟那小弟道了谢,想了想,又问起鬼子最近怎麽样了
?那人说道,鬼子哥现在在管仲子健那块地盘,还说道鬼子也很挂念他和羽哥,只是石刃
的耳目看得紧,他不好去看望他们。
“没事,他有这心就很好了,以前的兄弟死的死散的散...哎......”说道这话
,语气里有无限的凄凉。那人拍拍他的肩膀,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他了。
阿强摇摇头,“我要走了,看到鬼子帮我问他好。”
“嗯。”
不多一会,阿强赶到警局门口,可人家不让他进,他问苍浅羽的事,那帮警察只说没见到
过。他这边正愁得没办法,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掏出手机拨了几个号码。
“喂,烟头吗....”阿强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毕竟他现在出了帮,石刃说过不许帮里
人再跟他有牵扯,他也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连累烟头。
那边的声音一下兴奋了,“阿强?!好久不见了!你都不连络我,你知道....羽哥出
了事,你又离了帮,我...哎......”
烟头的声音也哽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烟头,这回有事要拜托你....”虽不好意思,但阿强咬咬牙还是开了口。
半个小时後,烟头带著一帮小弟赶了过来,同时下车的还有两名穿著西装,手提公事包的
男人,烟头介绍道:“这是郑律师、阵律师,两位,这是我兄弟阿强。”
互相打了个招呼,他们一同进了警局。
果然有钱好办事,两名经验丰富的律师很快跟他们交涉起来,那群警察提出要扣留48小时
审问案件,但律师们拿出医院的证明,说明苍浅羽的身体状况不佳,不能接受长时间的审
讯。最後交涉的结果是,只扣留24小时,让他们明天下午来接人。
阿强说要见苍浅羽一面,他们说什麽都不同意,律师提出要陪同审讯,那些警察也不让步
,最後只好作罢。
阿强心里最担心的是他们会不会对他动私刑?想想,又安慰自己道,羽哥以前毕竟也是警
察,他们看在同是警察的份上,应该不会太为难他吧?
这边跟律师们道了谢,他们就先走了。两人站在警局门口聊了好久,都有些嘘唏感叹,烟
头问起苍浅羽的事,阿强才说了几句,他眼泪就下来了,旁边一帮小弟也都是以前苍浅羽
的手下,想到以前那个风光得意的大哥居然变成那样了,也都跟一边抹起眼泪来。
阿强看他们这样,也不好再多说,说得多了,恐怕一会儿更止不住泪了。拍拍烟头的肩膀
,他说,我就先回去了,你也带小弟们走吧,出来久了被刃哥知道了不好。
烟头心里愤懑,忍不住道:“什麽刃哥?!他以前跟咱称兄道弟的时候,羽哥对他多好呀
,什麽都教他,提点他....现在翅膀硬了,他妈的就什麽缺德事儿都作得出来了..
..”
阿强急忙捂住他口,低声道:“你不要命啦?这些话以後可千万少说!你还在乾胜帮一天
,就要自己多注意著点,提防小人暗算....”
“我知道了,阿强,还是你够义气,为了羽哥你都牺牲了那麽多,我却什麽也做不了..
..我真对不起你们....”他说著掏出一个纸袋交给阿强,“我什麽都作不了,只有
这点钱给羽哥养病用,还看得起兄弟的话,你就不要推辞。”
看他眼眶湿湿的,阿强也不再多说什麽,把纸袋收进衣服里,他勉强笑了笑,“别难过了
,你们自己要多加小心,刃哥再不好终究也是你们老大,以後帮里就靠你和鬼子多扶持著
他,我也帮不上什麽忙了......”
“强,以後有什麽困难尽管来找我,一朝是兄弟,一辈子都是兄弟,我....唉,什麽
也不说了,你自己多保重吧。”
两人拥抱了一下,在警局门口分道扬镳。
────────────
他的身体被按在长方形的桌子上,通用电话簿放在男人胸口,三个人分别按住男人细瘦的
手脚,另一人拿著一柄铁锤,对著不停喘息的男人,冷笑,“怎麽样?舒坦吗?隔著电话
薄,这玩意敲下去也不会在身体表面留下什麽伤痕,不过呢,痛还是一样地痛。”
苍浅羽没有作声,只是喘息。眼见天色已经黑了,已经折腾了三四个小时,男人还是一言
不发默不吭气,这几个也快沈不住气了。
见他不回答,那人握紧铁锤,又是一记狠狠地重击,男人惨叫一声,身体剧烈地颤抖,手
脚都痛得痉挛起来,无意识地扭动几下,无奈被人按住了丝毫动弹不得,他一边喘气一边
大声咳嗽,咳了几声,嘴里呛出血来,鼻子里,嘴里,都是腥腻的血腥味。
旁边那人低声道:“算了吧,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他要死了在这,我们也担当不起啊。
”
“不行,不能算,只有让他交出资料,我们便一举击破乾胜帮,我们大家都有好处,你也
不想一辈子只做个跑腿的小警察吧?”
原来不是为了帮何明报仇,说到底,他们只是为了自己能升官发财。
算了罢,为了什麽都好,他苍浅羽再也不会做出卖兄弟的人。
什麽是对,什麽又是错?
他虽是警察,可他出事了以後,警察可有帮过他?连医药费都不肯出,只不过天天逼著他
,不把他逼到绝地他们不会甘休!
而他们这些正人君子最看不上眼的黑社会,却为了兄弟之情照顾他,帮助他。在他最需要
帮助的时候,还是只有这帮兄弟肯帮他。
是对是错,都不重要了,他现在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那人把铁锤放下,使了个眼色,另一人拽起他,将他推到一张冰冷的椅子上坐下,双手被
铁圈固定在两只扶手上,他知道这是用电刑的铁椅。
接著,脚踝也被绑在椅子上,上身和大腿上也被绕上了几圈绳子,固定好之後,那人打开
了开关。
激烈的惨叫声,男人剧烈地摇晃、挣扎,电流烧灼身体的剧痛叫人难以忍耐,他只坚持了
半分锺,惨叫声慢慢变弱,他晕过去了。
很快又被冷水泼醒,那人问,你交是不交?另一人又用诱惑的语调说道,你交出来吧,交
了就能结束这种痛苦了,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
苍浅羽喘息著摇摇头,连话都懒得跟他们说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电刑、灌冷水、掰断手指,甚至把腿骨向相反的方向扭到快折断,都
是杀人不见血的阴狠招数,几个人轮番上阵,折腾到他们自己都疲惫不堪了,苍浅羽还是
一样不肯开口。
实在没办法了,男人的意识也一直是半醒半晕迷的,有时弄了半天他都不醒过来,他们怀
疑自己折腾的是不是个没有知觉的人偶啊?要是平常人早就连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招出来
了。
最後看看再弄他就真的死了,他们停了手,把他拖到旁边的浴室里,将浴缸里放了半缸冷
水,倒入几大块冰块,在气温这麽低的大冬天里,他们就这麽把他扔了进去。
刺骨的冰寒比任何酷刑都更难熬,男人冻醒了,摸索著想要往外爬,不料一只手从头顶上
按下来,将他全身按入冰水中,口鼻中呛入了水,肺里呛得生疼,他挣扎著去拉扯那只手
,没想到更多只手按了下来,这次只有身体被按入水中,他们不想淹死他,只是要冻他。
没多一会,手脚就都麻木了,身体像被冰刀剐著,刺痛、麻木、寒冷,无力地挣扎了两下
,他张著乌青发紫的嘴唇痛苦地抽气,脸色完全惨白得像个死人。
後来,他失去了意识,再也没有醒来。那群人怎麽弄,他都不醒过来,那几人也害怕起来
,万一偷鸡不成蚀把米,他真的死在这里,他们麻烦可就大了。
急忙帮他擦干净身体,换上干净衣服,再让他躺在小床上休息了一会,还好心地帮他盖了
被子,只是男人一直没醒,呼吸很微弱。都这样了,他们只好放弃逼供了。
第二天中午,苍浅羽被两个警察架著出来了,阿强从一大早就等在警局门口,扔下烟蒂,
急忙迎上去,那两人放了手,男人的身体就直直滑落到地上,阿强扶住他,看他脸色白得
不像话,身体一直抖个不停,他吃惊地跪下去,将苍浅羽搂在怀里,颤著声唤他:“羽哥
....你怎麽了?哪里难受?别怕...我送你去医院....现在就去......
”
其实害怕的是阿强自己,他怕得手脚都在发抖。抱起苍浅羽,他觉得这身体怎麽会这麽轻
?不及多想,打了的士,将人送到医院里。
医生给他检查了半天,却查不出什麽伤,当然,这就是他们的高明之处,都伤在里面,是
验不出来的。
医生开了点药,让他回去养病,说是没必要住院。
於是阿强又抱著他打车回家。他们家已经换地方了,幸亏有烟头给的钱,阿强从新租了一
间老式的瓦房,四合院,这里空气不错,方便苍浅羽养病。
院子里种了一颗大槐树,不过冬天一到,叶子就全落光了。
冬天,是个安静的季节。
他追问过苍浅羽,那天,发生了些什麽事,在石刃那里,或是在警局,可他只是摇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