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爱少爷——幻影雪彤

可是，他无法理解聿鹰这样做的目的为何？

是想证明他会接受相亲的安排，证明他不再依恋着自己，还是想藉此试探自己对他的想法？

如果是前者，其实大可不必做到要他留在现场的地步，只消一句话，一个眼神他就能明白的。

可……若是後者呢？

他对聿鹰究竟抱着怎样的想法？

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并不讨厌聿鹰，也不排斥他曾对自己做过的那些亲密举动，可要说是〝爱″嘛，他自己也不清楚怎样的定义，怎样的范围才算。

自聿鹰有记忆以来，他们两人便不曾离开过彼此，也许时间太久了，反而让他看不清两人之间的感情究竟是依赖般的亲，还是恋人般的爱。

不过，光是看到韩聿鹰那双曾经拥抱着自己的手，此刻正拥抱着另一个女人，他就莫名的心头不由得一阵酸苦翻搅纠结的情况看来，恐怕那答案是属於後者了吧！

「这还真是讽刺……」没想到真正了解自己对聿鹰的想法竟是在这样的状况下，赖闵暗暗的苦笑了声。

若不是此刻在他心里翻腾的陌生情绪让他浑身不舒服的想即刻逃离这空间，若不是眼前两人缠合在一起的画面让他站立的身体无法控制的隐隐颤抖，说不定他至今仍厘不清自己的心意吧！

没想到，自己身体的反应倒是比自己的头脑更先厘清了他爱着韩聿鹰的事实啊……

不过，他已经答应了韩伯伯的要求。

而且站在他身为聿鹰教育者的立场上来说，他也不希望聿鹰从此成为社会人普遍不能接受的同性恋者。

所以，这事他自己知道就好……

赖闵在心里下了这样的决心。

第十九章 翔鹰的劝告

几天後的下午，韩翔鹰还在办公室看着文件时，赖闵带着韩念恩来到办公室找他。

「爹地！」韩念恩一进到办公室，就是高兴的边走边跳到了韩翔鹰的坐位旁。

韩翔鹰先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宠爱的摸了摸韩念恩的头之後，就将他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坐着。

「你今天怎麽先把念恩接回来了？聿鹰呢？」一边和韩念恩玩着，他一边问着难得在这时间出现在公司的赖闵。

赖闵笑了笑。「小少爷和相亲的对象出去了。」

闻言，韩翔鹰抬头看了他一下，随即低头对着韩念恩说：「念恩，小房间的冰箱里有草莓蛋糕，你自己先进去吃好不好？」

韩念恩一听到自己最爱吃的小点心，马上开心的叫好，不一会儿便一溜烟的跑进小房间里头去了。

目视着韩念恩进去之後，韩翔鹰这才将目光又转回赖闵的身上。

「是不是爸爸要你安排的？跟聿鹰生日那天的事有关？」

赖闵沉默着不回答。

看他这反应，韩翔鹰也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

他担心的皱起眉头。「你打算怎麽瓣？」

问归问，但端看赖闵的态度，韩翔鹰对他的决定也有个底了。

果然，赖闵连犹豫也没有就是回答：「韩伯伯怎麽交代我就怎麽办。」

这消极的答案，让韩翔鹰想起了某人，看着他的眼神突然变的严肃。

放下了手边正在看的资料，没心思继续研究公司营运的韩翔鹰後仰的靠着椅背。

「你要放弃吗？」以认识赖闵多年的了解，韩翔鹰这麽猜想。

「没有什麽放不放弃的。」只是这样对聿鹰比较好，仅此而已。

这预料中的答案，不由得让韩翔鹰心里一阵不悦。

他猜想的到赖闵心里顾忌的是什麽，也知道韩富会要他帮聿鹰安排相亲的用意为何，可正因为他知道，正因为他了解赖闵的想法，这会儿才会觉得赖闵这决定对他、对聿鹰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虽说他并不是当事人，也没有权利去替他决定些什麽，可赖闵一旦认定了便很难被说动的个性让他担心。

尤其以聿鹰在意闵的程度来看，不用想也知道聿鹰是不会对这件事妥协的，若再加上闵的坚持不退让，只怕到最後两人会落的两败俱伤的下场。

看来，他得提醒闵一下。

「聿鹰呢？」专注的凝望着赖闵，韩翔鹰企图从他鲜少会被看出端倪的脸上寻找些蛛丝马迹。「他对你的执着你是了解的，你觉得他可能会这样放手？」

韩翔鹰的话直击中赖闵内心的担忧，让他脸上状似平静的表情起了难以察觉的波动。

其实，以他自己也知道聿鹰一旦执着起来的事，绝不会轻言放弃。

就如同自己固执的个性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和他在一起所以受到他的影响，韩聿鹰平常虽然个性冲动又霸道，但是遇上自己坚持的事，固执的程度简直可以说和他是不相上下。

只是，他又比聿鹰多了点耐心，所以两个人一旦发生意见上的冲突，能坚持到最後的几乎都是他。

除非，被韩聿鹰撒娇的又心软的顺了他的意。

不过这次不一样。

这次事情的成功与否关系着韩聿鹰的未来，他是不会拿来开玩笑的。

就算聿鹰用怎样的方式要他打退堂鼓，这次他绝不会再心软的被影响了。

在心里又一次说服自己这样是对的，不管聿鹰跟翔鹰说什麽都得坚持下去，赖闵才敢迎上韩翔鹰的眼眸，回答他的问题。

「小少爷一开始是很排斥，不过最近几次的配合度变高了。」他平淡的叙述着。

韩翔鹰一听就是摇摇头。

以他对韩聿鹰的了解，这现象并不代表他妥协或接受，相反的这是韩聿鹰用来表达不满的方式之一。

赖闵是比自己更了解聿鹰的人，怎麽会不知道？

「闵，你一向会察颜观色，难道还不了解聿鹰会这样做是因为……」话说到一半，韩翔鹰突然想到什麽的停住了。

不对，他是明白的。

那坚定而丝毫没有半分动摇的眼神，说明了赖闵其实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事实。

他早知道聿鹰会配合那所谓的相亲活动，其实只是为了要激怒他。

「你知道聿鹰为什麽会这样做，还放任他继续？」韩翔鹰开始为这件难以处理的是而头痛了。

天啊！

闵竟然是故意的。

这件事要是让聿鹰知道了，他肯定会气的发狂……

「你没想过这件事被聿鹰知道後的严重性吗？」

「有。」他敢做，当然是事先预想过一切可能了。「不过我想赌赌看，看这些人中是不是能出现一个让小少爷动心的人。」

当然，他自己也知道这样的机会微乎其微。

最坏的打算，就是让韩聿鹰为此对他怀恨在心，进而淡化聿鹰心中对自己的依恋。

赖闵的回答，让韩翔鹰的一次有了想打他的冲动。

最好这一打是可以把眼前这固执到令人抓狂的笨蛋给打醒、敲醒。

可最终，韩翔鹰还是没这麽做。

因为他知道，打了他一顿之後闵仍旧会固执己见，对於他所坚持的事，除了给予善意的规劝之外，自己能做的，也只有静观其变了。

叹了一口气，韩翔鹰不想再和他讨论相亲的问题，但本着过来人的经验，他也不希望闵和自己一样，在失去了之後才认清事实。

那痛心疾首的悔恨之痛，他一个人经历过就够了。

「你还记得三年前在我身上发生过的事吗？」

「我……记得。」赖闵轻应。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韩翔鹰为了某人伤心、自暴自弃的模样，与平日冷静的他截然不同的，那近乎可以说是疯狂的一面，他怎麽也忘不了。

「坦白说，那件事至今已经过了三年，但是到现在我心里还是放不下。」说着，他眼底流露出一股悲伤，那是只有他才能体会的痛。

「……」赖闵只是静静的听着，他了解翔鹰说这件事给他听的用意。

「闵，不要做让自己後悔的事。」恢复原有的姿态，韩翔鹰最後给赖闵一句忠告。

第二十章 惹怒

韩聿鹰开始给赖闵出难题。

像是要刁难他似的，韩聿鹰坦白的告诉赖闵，要他继续接受相亲的安排，除非赖闵能找到自己列给他的，符合清单上条件的相亲对象。

而那清单上所列出来的条件，着实让赖闵伤透了脑筋。

因为，仔仔细细的看过之後，赖闵发现韩聿鹰列出来的，根本就是以自己为蓝图而设的条件。

这很明显的，是韩聿鹰告诉赖闵自己除了他之外，决不会考虑其他对象的决心。

可为了聿鹰，也为了让自己死心，赖闵决定挑战这个不可能的任务。

他利用网路、侦查社、以及所有韩氏企业所能动用的人脉去找符合这些条件的女孩，并且在亲自挑选、过滤之後，找出了几位较适当的人选，把资料一本本的装订好，送到了韩聿鹰的面前。

「这些是符合条件的人。」说着，赖闵一边将手中的一叠资料放到韩聿鹰书桌。

韩聿鹰随意的翻开其中一份资料，上面的一张照片让他愣了一下，几秒後才反应过来。

资料里的照片，有着与赖闵相似的容貌，若不是年龄的差距让照片里的人洋溢着一股青春气息，他近乎要以为照片上人便是站在眼前的闵。

不需要再翻阅其他的资料，韩聿鹰已经知道赖闵来找他的用意。

本来开给赖闵那些条件清单是要他放弃继续帮自己安排相亲的计画，没想到他竟然还真的去把这些人给找出来。

「你这是什麽意思？」抬头看了一眼身前站的直挺的人，韩聿鹰心里一股怒气为赖闵的举动而跟着高涨起来。

「如您所见，这些都是与少爷提出的条件相符的相亲人选。」

您？少爷？

久违的敬语与冷硬称谓让韩聿鹰的额间突然间深锁。

什麽时候开始他们两人的关系又回复成主人与家管了？

「你刚叫我什麽？」耐着性子开口问，韩聿鹰期望赖闵只是一时叫错。

谁知赖闵给他的回答竟是……

「少爷。」他即刻回答。

既已决定要放弃这段恋情，那麽舍弃了恋人般的亲腻後，他与聿鹰仅剩下的也只有主仆关系了。

而赖闵自然的好似两人不曾交往般怡然的叫唤，瞬间击垮了韩聿鹰的耐性。

猛拍书桌一下，韩聿鹰怒气急攀的站起来。

「你就这麽急着把我推给别的女人是吗？」帮他安排相亲就算了，这会儿还擅自的结束掉两人之间的恋人关系……「闵，你怎麽可以？你问过我吗？」

「我记得少爷说的很清楚。」无视掉韩聿鹰的怒气与话中的真正含意，赖闵脸上挂着如往常般的淡笑。「只要我找到符合您清单上条件的对象，就愿意出席相亲。」

言下之意，就是〝我非但问过，还达成了您的要求″。

可这并非是韩聿鹰的本意，而他也知道赖闵是故意装作听不懂。

「你明知道我的意思。」要比语技，他自认赢不了闵，可他才不信赖闵不知道自己给他那份清单的用意，他一定是故意误解自己的语意的。

闻言，赖闵勾着笑回答。「当然，少爷说的这麽清楚，我怎麽会不明白？」拿起书桌上其中一份资料，赖闵翻开摊在韩聿鹰眼前。「您看，这位小姐非但符合小少爷开出来的条件，家族还跟韩氏企业有合作关系，是很不错的人选。」

「谁在跟你说这个？」韩聿鹰抽掉赖闵手中的资料丢开，抓住了他来不及放下的一只手往怀里拉，同时吻住了他一直答非所问的唇。

像是要惩罚他似的粗暴霸气，而且深缠着。

「闵，不要故意惹怒我。」吻够之後，韩聿鹰放开赖闵，说了这句警告意味极浓的话。

赖闵听了，只是沉默着。

他的气息还因为韩聿鹰刚才的索吻而乱着，心也噗通噗通的尚未平静下来，可脑中却已经有个声音提醒着他别忘了自己该做什麽。

於是，他尽可能不让脸上的表情有任何变化，渐渐的平息了被韩聿鹰挑起的内心波动，跟着轻轻的转动被抓住的手，示意要韩聿鹰放开。

韩聿鹰如愿的放开了他的手，可一双眼眸仍紧揪着他。

由怒转柔的凝视着。

「闵，告诉我真相。」他抱住赖闵，像是要向他撒娇。「你以前对我很好的，那些都是真的，都是打从心底关心我的对吗？」

他不相信闵真的是像老爸还有他自己说的那样，是为了钱才待在韩家、待在他身边的。

闵真实的笑容、被自己索吻的羞涩、在床上的主动热情、为自己而学的厨艺……那几十年相处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还深刻的印在他心中，那些回忆怎麽可能会是用〝钱″堆砌出来的？

前阵子他是气疯了，所以才忘了赖闵对他有多好，还做出伤害赖闵的事。

现在，他想通了。

那麽好的闵是不可能这样做的，绝对不可能。

除非，他与闵相处了十几年来的记忆全部是假的。

所以，闵突然拉远两人的距离，突然积极的帮他安排相亲肯定有什麽原因。

最有可能的，就是老爸对他说了些什麽。

可赖闵似乎没打算把真相告诉韩聿鹰。甚至，顺着他的话，故意说出会让他生气的话。

「我对少爷的好当然是真的。」像是要证明自己的诚意，赖闵嘴边勾勒出温和柔笑。「就如同我关心少爷相亲这事般的真切。」

这句话，即刻又点起韩聿鹰心中的怒火。

「赖闵！」

「少爷有何吩咐？」赖闵脸上仍旧挂着笑。

那虚假至极的笑容，让韩聿鹰巴不得将其狠狠的撕裂。

而赖闵却抓紧时机的丢下一句话。「如果没有，就请少爷慢慢的挑选对象，我还有事要忙，先离开了。」说完，他便快速的退离了韩聿鹰房间。

怒气无处可发的韩聿鹰抓起书桌上的那叠资料往门口砸过去，跟着一拳重击在书桌上，力道之大，让上面所摆设的物品也因此而跳震了下。

「可恶……」又气又无奈的猛坐回椅子上，韩聿鹰心里的苦闷，烦躁的他像是要窒息般痛苦。

闵根本是故意无视他的问题……

他到底该怎麽做？

要怎麽做才能让闵回心转意？

难道他全心全意的爱着一个人有错吗？

异性相恋就可以，换做同性就不行，这到底是谁规定的？

双手掩面的撑在两额际，韩聿鹰心烦意乱的连脑袋都轰轰作响，独自一人的空间里，唯独听见叹气与怒骂的声音交织着。

第二十一章 醉

音乐酒吧里，最偏僻的一处角落，一名少年无视於身旁女人们的视线，大口大口的喝着手边的酒。

由那已摆满整个桌面的空瓶来判断，少年已喝下为量不少的酒，可挤满的人群里，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制止少年狂饮的疯狂行为。

原因是，由少年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一股阴冷气息，以及脸上始终没有平缓过的超级怒容，让人感觉一靠近他要不就会被冻成冰块，要不就会被高涨的怒火给烧的体无完肤。

所以，边上虽然有很多人看着，也知道少年可能是因为什麽是事不开心，想要上前安慰，但却迟迟没有一个足够有胆量的人敢上前搭话。

而他之所以会在这儿，主要是不想看见在家里等着他的男人……赖闵。

本来嘛，他会乖乖的去应约那无聊至极的相亲就是想测试闵的反应，看他会不会因而对自己的行为吃味，或者乾脆推了这毫无意义的相亲。

谁知道他非但没反应，反而还在自己应约了相亲之後，积极的跑来问他喜欢哪一种类型的女孩。

自己所想的效果没有达到，还因此造成反效果，韩聿鹰一气之下，就随意开了以某人为蓝图的条件清单给他，想藉此告诉他自己非他不可，也绝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心。

谁知道……

谁知道赖闵竟然还真的照那张清单，不知哪找来了一叠符合条件的女孩资料，非但把韩聿鹰的明示给自动忽略掉，甚至在他问起的时候，还用装傻、曲解语意的方法来敷衍。

「闵那家伙……」想到令自己烦躁的原因，韩聿鹰又倒满一杯酒，不爽的仰头一口饮尽。

托闵的福，他总觉得自己最近独立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