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调——怀凌

徐曦偷笑着捅了捅萧可，说："嗨，被收买的娘家人，晚饭吃什么？"

萧可面无表情地回答："方便面。"

这时短信回来，对面等待死亡的小青年问：那你说我变猪笼草好不好？

徐曦看了看萧可，回短信曰：你还是变猪笼吧。

萧可头也不抬，说："汤姆找你。"

Chapter 9　

汤姆问："你为什么尾随人家去红灯区？"

威尔揉着额头回答："开车路过表店门前发现一个行迹可疑貌似徐曦的人，等反应过来已经跟着他到了红灯区。"

汤姆问："那你为什么冲进去打扰人家做生意？"

威尔摆摆手说："大白天的哪来的生意？再说我只是让我的员工回来。"

汤姆严肃地下定论："老板，你的行为是违法的。"

威尔按着额角说："还没有人要起诉。"

汤姆喃喃自语："看来这是个大问题。"

威尔很想把脑袋埋起来："谣言满天飞了。"

汤姆点头："你们同时缺席，又一起回来，你还边走边问‘那个男人是谁'，这种情况下，是人都会想歪的。"　

威尔奇道："你也想歪了？"

汤姆又点头："谁叫我也是人呢！"

威尔虚心求教："那现在怎么办？"

汤姆说："我得找当事人徐曦谈谈。"

这时此刻，敲门声传来。

威尔看了看汤姆，对着门说："进来。"

徐曦开门进入，身后一干人等正伸长了脖子观望。

威尔不悦地咳了两声，徐曦站在门口看着一动不动，威尔又咳了两声，徐曦问："您生病了？"

威尔努力抑制想要暴走的冲动，汤姆憋着笑，走过去把门关上。

徐曦的小心肝颤了两颤--关门意味着什么？放狗！杀人灭口！

汤姆对徐曦说："你坐。"

徐曦看看他，又看看威尔，慢腾腾地挪到沙发上坐下来。汤姆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徐曦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怎么看怎么像只狼群里的绵羊虎群里的兔子。

汤姆问："你为什么去红灯区？"

徐曦小声回答："解决基本需要（刷别人的卡买自己的东西）。"

汤姆接着问："那怎么不能等到下班后再去？"

徐曦接着回答："因为十万火急（身上的现金已经给了你们老板以及出租车司机）。"

汤姆有些抽搐："你总是这么精力旺盛吗？"

徐曦想了想，回答："不，我一直是颓废派的。"

汤姆皱着眉，说："但是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徐曦看着他，大眼睛一闪一闪，等待下文。

汤姆说："我并不是反对你去解决个人生理需求，但你在解决之前应该安排妥当身边的事情？"

徐曦虚心求教："您是指？"

汤姆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是指，你是不是应该先和威尔谈谈？或者按你们中国人的说法，你是不是该先给我们老板一个名分？"

威尔一口茶喷出老远。

徐曦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汤姆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另外，你不能当众我们老板为"三十八美元"，太少了，会显得我们也很廉价。"

"啊......哦......"徐曦有点跟不上汤姆的思路了，结结巴巴地问："那您说多少为好？"

汤姆想了想，很严肃地说："至少三十八万吧。"

啪嚓一声，威尔终于捏碎了茶杯。

趴在门上的众人只听老板咆哮道："汤姆温彻斯特！你马上去给我上汉语夜校！！"

然后是汤姆不紧不慢地回答："老板，夜校白天不开。"

门外众人集体倒塌。

两分钟后，汤姆淡定自然地走出总裁办公室，徐曦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跟出去。

当天晚上回到家，徐曦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闷在被子下，狂笑了半个小时整，笑到夜深人静了还睡不着，开始短信骚扰猪笼草。

徐曦：小妞快给大爷笑一个！

凌越：妞儿今天累了不想笑。

徐曦：苍蝇吃多了吧？

凌越：苍蝇奔向了肥猪。

徐曦：所以我说你还是当猪笼--网住了猪还怕没苍蝇？

凌越：宁可没苍蝇，也不要绿豆蝇！

徐曦：哎呀，人家正跟我要名分呢！

凌越：那你准备把绿豆蝇排到几房啊？

徐曦：大房永远是你的！

凌越：我要别墅！

徐曦：......我忽然发现你今天怎么这么闲？

凌越：因为身边多了棵含羞草。

徐曦：要不要我去帮你挽回点颜面？

凌越：怎么我发现你比我更闲？

徐曦：我很久没有忙过了。

凌越：安眠药没了？

徐曦：都被老板抓包了，哪有时间去拿。

凌越：要帮忙么？

徐曦：我还是去给你捧场吧！

凌越：什么？？

徐曦：派头猪来接我！

半小时后，夜深人静了还没睡着的某人穿戴整齐，轻手轻脚地推门下楼，钻进一辆越野车。

Chapter 10

所谓冤家路窄就是指仇人或不愿意见面的人偏偏相遇。

于是徐曦看着迎面而来的男人，有些坍塌地说，真是冤家路窄啊。

凌越笑着递给威尔一杯红不红绿不绿的液体，威尔接过杯子，上下打量凌越与徐曦。

徐曦扯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说："嗨，不需要来这里的三十八万。"

威尔嘴角抽动了下。e

凌越惊呼："短短几个小时行情涨到如此之高？"

威尔把酒杯重重地放在吧台上，徐曦缩了缩脖子，凌越立刻噤声。

不远处一人迈着沉着优雅的步伐走来，唤道："老板。"

威尔点点头，徐曦张了张口，到底还是叫不出名字，对方微笑说："约翰。约翰肯斯坦。"

威尔嘲笑："你的记性实在有待提高。"

徐曦不以为然："我只是一名小职员，记老板们的名字做什么？"

威尔有种砸酒杯的冲动，凌越忙把威尔手中的杯子接回去。

徐曦立刻改口："一日老板，终生老板，我只有你一个老板，当然不用记名字！我眼里只有你，当然也不记得其他人的名字！"

威尔酝酿片刻，什么也没酝酿出来，转身到对面餐桌，与约翰同坐，赌气喝酒。

凌越说："你老板真可爱。"

徐曦反问："你老板不可爱？"

凌越答："我老板最可恨！"

徐曦不屑。

凌越问："你们怎么搭上的？"

徐曦道："酒精。"

凌越惊呼："你们--"

徐曦笑道："我安好。"

凌越震惊，看看灌酒中的威尔，看看笑的得意地徐曦，说："想不到啊想不到，那样的人都被你给......"

徐曦继续笑："所谓海水不可斗量。"

威尔问："海水不可什么量？"

徐曦一口酒呛在嗓子里，咳出了眼泪。

凌越好心提醒："烈酒不可暴饮。"

徐曦问："你......咳咳......你怎么......咳......怎么突然冒出来......"

威尔接过徐曦手里的酒，微笑说："我不喜欢看你别的男人那么亲密。"

徐曦又咳了两声，看着威尔，眨眨眼，说："凌越，把你这里最漂亮的姑娘介绍给我！"

威尔笑容有些抽搐。

凌越问："他就这么让你难以忘怀？"

威尔尽量笑的绅士，答："这就是命中注定。"

凌越看着他，接着问："他让你找到了真正的你自己？"

威尔一手插在裤袋里，一只胳膊放在柜台上，低声说："真正的我只为他而存在。"

凌越沉默片刻，拽拽徐曦的袖子，靠在他耳边说："如果是为你，他愿意一辈子在下面，你实话告诉我，他是不是个疯狂的Ｍ？"

徐曦想了想，答："大概是吧，他的确是Ｍ（公司）的头。"

凌越紧张地说："完了，据我所知，这种人最难缠，你越欺负他就越喜欢你，完全是个牛皮糖。"

徐曦看了看一脸莫名其妙的威尔，叫道："粘豆包。"

威尔问："什么？"

Chapter 11

威尔被汤姆和徐曦堵的发慌，索性下班拉了约翰一起到白天闯过的小店，见到吧台里优雅的调酒师凌越，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于是无视掉这个人以及他递过来的酒，转而和凌越旁边的羞涩青年调笑。

不到一个小时，正主出现。

威尔终于接过凌越递来的杯子，正酝酿着说些什么，便听徐曦说："嗨，不需要来这里的三十八万。"

威尔霎时大脑一片空白，五分钟后，下属依然在旁边嘲笑，威尔赌气喝酒。

约翰问："老板，你不会真的看上他了吧？"

威尔没有回答，约翰接着说："我劝你别，一看就知道他是很难搞定的那种，你追不到也就算了，小心被人耍。"

威尔火冒三寸，掷杯大吼："胡说！从来都是我耍别人！"

"哦。"约翰接下女伴口中的酒，不以为然。

威尔皱眉："......你认为我不敢？"

约翰想了想，笑了笑，说："您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威尔盯着约翰，忽然也笑了笑，站起身，重新走向吧台。

约翰时不时地望吧台看看，威尔和小开越聊越欢，倒是他自己身边的女伴频繁表现不满。所谓女士优先，约翰无奈，只好放弃老板的好戏，专心调戏女伴。

第二天一大早，威尔红光满面来上班，见到谁都热情洋溢地打招呼，从停车场到办公室，一路吓的众下属人仰马翻。

艾尔西拿文件签字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威尔，你磕药了吗？"

威尔笑着愣了一秒半，很肯定地摇头："我还没磕过药。"

艾尔西眨眨眼，正在思考别的可能性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徐曦抱着一个大箱子呼哧呼哧走进来，脚一抬，又把门踹上。

威尔皱眉，问："你非用脚不可吗？"

徐曦装作没听见，把大箱子撂在威尔办公桌上，还拍了两下手，抖抖灰尘。

艾尔西又眨眨眼，徐曦冲她无比阳光的笑了笑。

威尔说："办公室里不许公开调情。"

徐曦立刻乖巧的低了头，小声说："对不起。"

威尔问："什么？"

徐曦舔了下嘴唇，羞涩地抬头看他一眼又迅速低下，两手扯着衣角，上下搅动。

"就是......昨晚......对不起......"声音不大，恰好屋子里另外两个人都听得到。

威尔愣了下，而后笑道："没关系没关系，我早上不是说了吗，不是你的错，下次当心别喝那么多酒就是了。"

徐曦仍然羞涩又歉意地笑笑，说："好在咱们......嗯......不是第一次了......"

威尔下意识地点头："是啊是啊......啊......怎么？"

忽然发现艾尔西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威尔忽然忘了徐曦刚刚说了什么。

艾尔西张了张口，好像思想瞬间打了结，结结巴巴的说："威尔，那个......那个......文件......"威尔才想起艾尔西要他签的文件。

艾尔西抱着文件有些不稳地走出办公室，门又关上后，徐曦松了口气。

威尔盯着他，问："我怎么觉得，你一副阴谋得逞的表情？"

徐曦连连摇头："老板你不能冤枉我！虽然我们的确好像有些私人问题纠缠不清，但俗话说，修到千年成夫妻，修到百年为同事，看在我们百年缘分上，你不能给我穿小鞋。"

威尔盯他半天，忽然问："你很闲吗？你的其他伙伴都忙翻了，你却只是偶尔打打杂？为什么你这么闲？"

徐曦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我一向这么闲的。"

威尔不解，徐曦继续说："我喜欢米虫的生活。"

威尔惊奇地问："那还要进公司？"

徐曦叹气："徐夫人非常鄙视我这个愿望。"

威尔微笑："我也很鄙视这个愿望。"

徐曦说："可我别无他求。"

威尔冷哼："没出息。"

徐曦只笑不语。

威尔说："不过既然你这么闲，那你就来陪我吧。"

徐曦笑容噎住。

约翰进来送文件，一下发现闲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徐曦，脚步顿了一顿。

徐曦抬眼，点头致意，活像视察下属工作的公司老总。约翰不禁眼皮跳了两跳。

凑到威尔桌前，低声问："威尔，你玩真的？"

威尔眼皮都没抬一下，云淡风轻地说："你不是说我不行吗，现在就让你看看我行不行。"

约翰看着正向他无形示威的自家老板，说："你知道这堵墙外的人们在传什么吗？"

威尔淡笑："我的不败业绩。"

约翰摇摇头又点点头，叹了口气说："说是不败业绩倒也没什么不对......他们说，昨天老板你和徐曦再次共赴烟雨。"

威尔笑着点点头，约翰继续说："你不惜抛弃尊严，用自己的肉体得到了徐曦对你的爱。"

威尔的笑有些挂不住了，问："约翰，我怎么觉得这谣言哪里不对劲呢？"

约翰说："威尔，大家在打赌，你这辈子可能都翻不了身了。"

威尔握着钢笔的手抖了抖："这谣言谁传的？"

约翰回答："艾尔西。她从你办公室里开后久久不能平静，说看到徐曦为昨天晚上弄疼你的事向你道歉。"

威尔额上青筋暴起，扬手一指沙发上喝茶看报纸的当事人之一，吼道："他什么时候弄疼我了！！？？？"

四周顿时一片寂静，小职员开到一半的门就半开着，忽然听到老板大吼，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留下半开的门让办公室里的人和办公室外的人大眼瞪小眼。

半天都没有人动作，一旁的徐曦看看里面看看外面，小声说："我没有弄疼他......"

众人哦了一声，一副了然的样子，威尔已经闻到自己头顶的烧焦味了。

当天晚上凌越知道后，笑得伏在吧台上半天没起来。

"你不过是酒喝多了吐他一身，干嘛把话说得那么暧昧？你分明是故意的~~"

徐曦坚决地摇头："不，我不是故意的，是大家想象力太丰富，又想错了方向。"

威尔怒道："那你还说什么‘我没有弄疼他'？？现在好了！大家都说，你徐曦床上功夫了得，让我这个不可能在下面的人也因为你的技术而沉醉于--于--"

威尔愤怒地指着徐曦，说了半天没说出来，索性一杯酒灌到肚子里，而后嚣张地叫道："再来一杯！"

凌越指着徐曦大笑说："你果然是故意的！"

徐曦依然无辜的坚决否认。

约翰慨叹道："果然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约翰向威尔敬酒说："只受一次，此生再难翻身。"

威尔不屑："谁说不能？关键看决心如何......等等，"忽然反应过来不对，瞪眼怒道："谁说我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