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双 上——爆琦

作者:爆琦  录入:11-25

这个男人身上随意披了一件宽松的外袍却难掩其优美的身体曲线,当夜风吹拂、牵贴外衣之时却更显出他的强悍健硕;而男人鬓前些许密短发丝亦随风纷飞,但其余部分却因泉水润湿而搭拉在肩膀与后背之上,火光应照中更是越发洒脱不羁。
战行云突然觉得感到一阵气促,他此刻并没有回想到脑中那些背伦的片断,亦未有何浮念,只是却在这时下意识地有一股不愿面对战无痕的冲动。
"你猎了一只羊?"战无痕看着被剥皮洗刷干净的肉块,不觉讶然望向战行云笑道:"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羊,每次去猎场都会央我放过它们。"
"很多事都会改变。"战行云不动声色地将羊肉架在火堆上翻烤,淡淡说道:"刚才在林中碰到一些猎户,便向他们买来此物顺便也令他们处理一下。"
"难怪你去的时辰这般久。"战无痕随口接话,似毫不怀疑其弟所言。
火焰灼烤羊肉,偶尔发出滋滋的声响,除这之外此地便无声响。战行云从来不喜欢主动挑起话头,但此时却也不大喜欢这种突然沉默的气氛。
自嘲地掀掀嘴角,战行云不明白他为何在面对战无痕时开始心浮气躁起来?气闷之下战行云提枪来到林间挥臂舞动转瞬就打下许多野果来,斜眼之下却瞥着战无痕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禁莫名微觉恼怒,内息引动间将一枚汁肉肥厚的果子向男人掷去。
战无痕头也未抬伸手接住,随意在衣衫上擦拭便放进了口中,眼中笑意却更浓。战行云心中的不快因此消却,取而代之的情绪却是淡淡的尴尬;但即使如此,他亦觉总比之前与兄长大眼瞪小眼的强。
羊肉烤熟之后,兄弟二人分而食之。荒野之地没有作料,战氏兄弟均非擅长烹饪之人,所以这肉虽勉强可入腹,但膻味浓重、焙烤不利之下肉质顿显粗糙加之毫无盐味。
战行云嚼得几块之后也便打住,只咬那甘甜的野果饱腹。但素来对周身之事极为讲究,喜好奢侈享受的战无痕却并不在意,大块朵颐之际神色居然颇为欢悦。
战行云瞧在眼内,未免纳闷;同时他也惊觉怎会一直留意战无痕的一举一动?
"干嘛这样看着我?"战无痕走到泉边掬水洗净手,回身笑问。
战行云别扭头,不作理会。
"莫非......"然而战无痕下一刻却突然靠近战行云身旁,兴味盎然地捏起他的下巴:"你还在想天香阁中之事?"
狠狠拍开战无痕的手掌,但是当指尖的热度接触到哥哥皮肤上时,战行云的心脏仍然下意识地漏了一拍。
"我们是兄弟......"几乎是咬牙从嘴中承认这个事实,战行云此时不得不用他最不愿意提及的事实来强迫自己打消此刻又有些暧昧的气氛。
"我可什么也没有说呵......"战无痕盯着战行云桀骜的唇,好笑于身前之人不自然的表现:"行云,你还真是可爱。"
"够了,别用这种口气与我说话!"战行云猛然向身侧的男人吼道:"第一次仅是我中了春毒,第二次也是我突然发了疯,好不好?以后你我之间......"
话至此处,战行云顿感腰椎一紧、面上忽温,却原来是战无痕陡然面向于他、出手如风已揽过他的身子,深深凝视。
"你我之间......如何?"玩味的话语,却仍带着股傲然掌控一切的语气。
战行云英眉挑动待要说话,战无痕却在他行动之前收臂,滑开的手掌顺势紧紧握着战行云的手腕,将另一手的食指举于其上、下唇之间做了一个静声的姿势。
何事?战行云诧异地看见战无痕将食指退离他的双唇之后,跟着挥动袖袍立即便掩熄了燃烧正旺的火堆。随后战无痕轻轻笑了笑,拉着满心疑虑的战行云掠向不远处耸动的树丛。
"呜呜呜......"一阵类似小孩子哭泣的声响从矮树丛里传出,他二人俱熟识狩猎,也便听出发出这叫声的应该是狐狸。
战行云沉下脸,甩手打算弹开男人的五指,但战无痕这次握得相当牢固,而他眼内的执着也在月光的照耀下显露无遗,战行云无耐只得暂且忍耐对方突来的兴致,冷眼向前看去。他二人眼力非凡,在这树林之中借着半空月色也足已将景物瞧得一清二楚──
前方有一大一小两只白狐,约是刚才战无痕熄灭火光它们方才逐渐活跃起来。
此刻这两只狐狸的行为却颇为古怪,尽管战氏兄弟二人内息深奥行走之余都可做到全然不惊扰生物,但那小狐看上去仍是慌乱之极。它不住围着体型较大的成狐打转儿,哀鸣一般的叫声便是这小狐发出的。
然而那大狐却毫不理会,背身不睬,偶尔小狐缠得紧了它甚至还会扭身嘶咬小狐一下,但下口之处却并非小狐四肢、多是其后背相关部位,嘴里还发出凶狠的驱赶之声。
良久,那小狐见大狐仍是这般决然,只得呜叫着一步一回头离去。
战行云瞧在眼中,禁不住露出一丝奇怪。他直觉看到的二狐应是母子,但那母狐为何这般无情赶走小狐?
"意外么?我以前曾听侍卫中的狩猎好手说过,当幼狐断奶的时候,母狐便会毫不犹豫赶走它的孩子。"战无痕似察觉战行云的心思,淡然一笑低声开口:"因为狐狸在野外毕竟没有狮虎那般自保的能力,所以当小狐可以食肉之后就必须学会独自捕食否则就会饿毙。但它们打小却习惯母亲喂养,所以母狐若不狠心驱赶小狐离穴,最终母狐衰老......小狐则必定跟着死亡;千百年来,狐族便是藉以这般方法生存下去。"
"如此说来,刚才那只母狐这般残忍地对待它的孩子,才是为了真正的保护它?"战行云喃喃自语,心中却跟着一动。
"你没见到那母狐其实并未噬咬小狐四肢,因为若咬坏了小狐的腿脚、它在遇到危险之时便不能及时逃走。"战无痕摇摇头:"母狐必须在此刻残酷!否则它的孩子便不能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活下去。"
"......"
"不愿相信?"战无痕看着突然沉默不语的战行云,接着说道:"其实据我所知在走兽之中并非只有狐狸如此,狮子亦然。"
战行云侧头凝视缓缓而谈的男人,脑子里却不禁回忆幼年时他曾喜欢留宿在战无痕房内,而每次眼前之人也是这般与他讲着趣事,哄他睡下之后才上前拥住他同眠。
清晨醒来之际,他总会在这个男人怀里,就算偶尔的情形是后背贴着男人的胸膛,但战无痕仍会一手搂着他的腰,另一手便是这么紧紧地合住他的手腕......
这些本该完全淡忘的记忆为何如今涌泉般向他心中袭来?到这个时候他竟还在为这个男人的话而动摇?不是早知道战无痕的喜怒无常么?不是早已下定决心终有一日会夺下无双城好好羞辱这个男人的么?但为何短短几月内,他便又被战无痕捏在掌心之中了呢?
"猎人们说过:雄狮会吃掉母狮与其它雄狮所生的小狮,若不那样做日后年青的狮子成长第一个要杀掉的便是它;但雄狮面对待自己的孩子时,有的甚至会将幼狮从山顶推落从而让它在最短的时间内习惯生存的法则。"战无痕却没发觉战行云的异样继续沉声说下去:"这看似很残忍,但为了维持一个狮群的血统与延续,也是为了幼狮好,它则必须得那样做。"
战行云默然,这一回,他没有出言反驳男人的话。
"所以,有的时候人们耳朵听到的、眼睛亲眼看到的事未必真实。"战无痕转头见着弟弟静默的神色,微微一笑。
同一时刻,战行云感觉到一只宽厚的手掌捂上了他的胸口。
"若要真正做到分辨真伪,我们只能用心去体会。"
听着男人醇厚低沈的嗓音,战行云感到印在他胸膛正中的手掌似散着惑人的热度,透过衣裳直接传达到心脏最深处,灼得他全身疼痛脑子也随着这股痛而晕沉。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有一种茫无头绪的感觉,他也不明白战无痕为何说出的这些感慨,更加不懂男人奇怪的举动,但是战行云却知道他此刻必须得做出什么!!
所以当战行云再复理智的时候,竟然发觉他那一只未被战无痕扣住的手臂,居然环上了男人坚韧的腰背,紧紧将对方拥住。
即刻,战行云非常敏锐地察觉怀中的战无痕微微颤粟,尽管那只是非常短促的瞬间,尽管以前两回床事这个男人同样也在他身下喘息颤抖,但是刚才那股悸动却与之完全不同!!!
这世上能有什么事能让哥哥那样的怪物轻易触动?就连握住他腕部的手掌也难以自持?所以战行云便自然面然地挣脱,合臂更加牢牢地圈住了男人,让他们的身体紧紧相贴。
战无痕的双手亦同时更用力地抓住战行云的后背,感受着弟弟身体里开始窜动的脉动,稳稳地围住无言的青年慢慢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发与肩背。
他们便这般静静地相拥站在原地,闭着眼睛感受来自对方的温度。
 
战行云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胸膛仍然如此强壮,如此坚实亦如此温暖,当他们相互依靠之际、几乎便要使他记起了那个幼年时小心呵护他的怀抱。
但是战行云如今毕竟已不是当年那个轻信于人的蠢孩子了,只是现实的境况让他不愿在此刻睁开眼睛确认:眼前的战无痕究竟待他如何?
"说起来......"良久的沉默之后,战无痕停上抚慰的动作;言语间已是战行云习惯的玩弄之意,自然他的身子也已挺拔再无颤动:"前两次可都是我让了你,这一回也该是小云儿遂了我的意罢!"
"休想!"战行云怒吼一声,立即打消心中稍升的温情。
尽管明知道男人故意煸动他的怒火,但是他仍是忍不住生气。因为,战无痕似乎完全不将他之前的矛盾与痛苦放在眼内,而且反倒是极其乐意见赏。
战行云狠狠地扣住战无痕的双臂、脚下使力狠逼,他二人身形同时拔地而起在半空中飘荡后退,不一刻男人的后背便贴在了一株参天古木的树干之上、战行云亦随之压了下去,手臂跟着下滑搂住了哥哥的腰。
当战无痕带着他惯有的轻笑捧起其弟双颊时,战行云突感心烦意乱;他不客气地拂开男人的手掌打去了可能会出现的亲吻,只三、两下便剥下了哥哥身上松松披着的外袍,露出一具有着完美刚硬曲线的身体。
战行云望着男人这具在月下更显色度与魅惑的身体,脑子突然有些发晕。尽管只与战无痕有过两次经验,但他似乎对身下这具肉体已经全然熟悉了──
手指轻轻按上去的时候,战无痕紧凑的肌肤便会随着指尖的力道起伏弹动,他甚至可以知晓这灵敏触感的每次动向。所以战行云的手掌游走点燃的东西,并不仅是身下人的欲焰更有他狂妄的侵吞欲望。
不清楚这突来的冲动是什么,也不愿追究它为何来得毫无征兆;所有的道德伦常、理智原则还有对于情欲的痛苦挣扎都烟消云散。
战行云只知道与他密切相贴的男人带着真实的高热温度,他能感到彼此肌肉相磨相蹭所带来的躁动,还有那让他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那是他与他的哥哥都散着的、渴望交媾的浓烈味道。
毫不迟延地抬高战无痕的一条大腿让它扣在自己的腰上,战行云便这样直接俯身大力冲进了男人的体内。
"嗯......"战无痕的身体轻轻抽搐,暗哑的喘息掩去痛楚的意味。他尽力保持只脚站立的姿势,同时伸手扣过弟弟脖子失声哑笑。
"此刻...你...不再说...我们是......兄弟了?"
"即便你我一块......发疯......也只能由我这样......待你......"重重撞击两记,战行云同样气息不稳地响应了哥哥的话。
"是吗?"战无痕浅浅呻吟两声,眼中却禁不住露出些许苦涩:"这便是......唯一......的办法......"
战行云已然听不进男人在低语什么,也瞧不清男人脸上的神情。他只顾埋身狠狠掠夺,途中尤为不满战无痕让他难以尽兴的体位,即便提掇哥哥另一只不住在地面点触的腿脚,让它的足踝终与早在自己腰间扣住的前一只脚踝相叠合、驱使男人将身体全部交给了他。
稍为迟疑之后,战行云便毫不温柔地一轮轮攻陷战无痕身体里最为滚烫与柔软的地方,最终在一声高昂的呐喊里......
第一次──带着男人同时攀上情欲的巅峰......
什么也都乱了、散了、迷失了。
唯有低沉压抑的喘息与低吼在林间慢慢地散开来......
***
清晨再次来临,战行云睁开双眼发现战无痕坐在他旁侧,身上已穿戴整齐。但男人的外裳昨晚被他扯碎,如今里衣外只搭着一件他的披风。
好在他兄弟二人身材相等,所以战无痕披着也不会让人觉得怪异。只是让战行云不明白的便是原本他一直提防着对方并算计着男人的性命,但昨夜听到那些莫明其妙伤感的话时又怎会突然抱住战无痕?
"还是与小时候一般嗜睡!"战无痕摇摇头,待战行云茫然半撑起身之时飘身上前,微笑着拂开他额前的发丝,伏首轻轻将唇印在战行云的两眼之间。
战行云一怔,正欲开口讲话但战无痕却已离开,如同他凑身前来一般动作极其自然,莫名地让战行云冰颜微烫。他微定神间,不着痕迹后退半步,抬眼看着男人转身上了马。
"快走罢,前面镇上再行梳洗。"看得出来,战无痕虽经前一夜的性事,但此刻尤为神清气爽,整个人都似在朝阳之中散着耀眼的光芒。
战行云默默起身,起已再难找到前两次浮于心中的罪恶与自责感,他只快速翻身上马,跟随哥哥的身影而去──
满眼,尽是战无痕飞扬洒脱的散发。
***
战氏兄弟二人打马来出了密林,很快便来到一处热闹之极的镇上。
战无痕下得马来,信步走进一间精致的衣饰店,打算随意挑选两件成衣。这家店想必颇为考究,里面的伙计皆不过三十且颇为相貌端正,待客礼貌周到再加上量衣选料手法熟练、可算不错,所以战行云明白哥哥选择这里也定是自然。
负责为战无痕选衣之人眼光更是独到,不仅所挑的外袍用料精致、款式简洁,就连颜色亦颇合战无痕口味更难得是衣衫上身之后尺寸刚好,不仅让买者满意,竟连选衣之人也颇觉快慰:像战无痕如此完美身形的难逢人物,衬上他精心所挑的样衣的确愈能吸引众人的目光。
只是战行云的心情却不如战无痕这般好。
他起初本还不大情愿随着其兄步入这家店,但后来眼神却不知不觉跟着哥哥那边转悠起来。
跟着,他突然开始不满那些人的手在男人身上肆意比划,甚至暗自奇怪怎么这次那个古怪的哥哥不将那些人弹开?
猛然回想起无双城内伺候战无痕穿衣的那些婢女,现下翻眼看着似乎面色带暖的战无痕,心间蓦然烦闷起来。
最后压冠之时,战行云刚瞧着那人将一顶手掌般大小的精致铜冠放上战无痕的头顶,跟着双手便向男人的脸颊滑去打算依着这走向为他定冠。
"我来。"沉声说得一句,没有理会裁缝眼中微露的诧异,战行云将诛天随手一放直接从那人手中夺过与衣料同色、有如倒翻之杯的长冠轻轻放置战无痕发上,系好冠帽之后、随手将飘于头侧两旁的银色链形缨坠儿顺直垂于双肩。
战行云虽从未做过此等之事,但以往瞧着他人为战无痕穿衣,是以这些步骤他早已熟识、再加上战无痕时常为他脱系面具,所以初次对哥哥做这样的事来居然显得颇为驾轻就熟。
战无痕轻笑不语,只是眼内的异色却并未退却。他定定地看着毫不自知在干什么的战行云,眼角裹着的温软却是愈重;只可惜战行云抬头之际,跃入他眼帘的仍然是那张带着玩味笑容的英俊脸庞。
"走罢!"战行云见状不由莫名陡升一股闷气,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提枪出了店门。
战无痕掀起唇角,伸手轻碾垂在肩下的细细的缨坠儿,用力抛于后背大步跟上弟弟的身形打马继续前行。
推书 20234-11-26 :双绝之蜕羽(出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