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孽难止——百草

刘云彬，班上个子最小的，个性也很开朗，杨绍宇经常看他们二人形影不离，原来是一块长大的好哥们啊！
「那你除了刘云彬以外，还有没有更喜欢的人？」杨绍宇有耐心地问道。
他十分乾脆地摇头，「我只喜欢小彬一个人！」
「班上或其他班的女孩子呢？」
「没有！我就只喜欢小彬一个人！」
这……杨绍宇望著认真无比的他，心中多少明白他的想法。
「耀麒，为什麽你会认为自己最喜欢他呢？如果今天他不是跟你一块长大的人，那你还会喜欢他吗？」
这问题对一个小学生来说或许困难了点！
颜耀麒皱起眉头，「我……不知道耶！老大！因为小彬就是跟我一起长大的人啊！」
杨绍宇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会这麽说表示你还太小，等你长大再烦恼吧！」
「那我到底是不是gay啊？」颜耀麒不死心地问道。
「老师不知道，因为你还小，有些事都是要长大之後才会知道的！」杨绍宇温柔地笑道。
颜耀麒抓了抓头，随口问道：「那什麽时候才算长大呢？」
蓦然，杨绍宇的脑海闪入一个数字，神情有些恍然，「……十七岁吧……」
「十七！嗯……好像还有点久……」他喃喃著。
这时，二、三个小鬼头冲了进来。
「颜耀麒，你在这干什麽？快点来踼球啦！」其中一名大声喊道。
「好！老大，再见！」颜耀麒丢下话，转身奔离。
办公室一下安静下来，杨绍宇的记忆飘到高二那年……
他……不知道过的好吗？
一切如杨绍宇所愿，离开台北後，什麽怪事也没发生，相信白少杰确实将自己的狠话转达给他，而他……真的再也没消息了！
果然没错！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个人的感情……
但是……为什麽对自己却没有用呢？
五年来，赵钧宙的身影深深地烙印在他心中，原以为时间可以将这段感情冲淡，怎料……
他在心中轻叹，那种日夜思念同一个人的痛苦滋味，他尝到了！
那赵钧宙呢？他是否还爱著狠心离开他的自己呢？
答案瞬间化为酸涩的叹息。
唉──
爱，为何总在後悔之後…… [墨]
情孽难止（37）

一栋紫白相间的三层楼透天洋房被白色围墙保护著，那独树一帜的耸立建筑物是双亲共同设计出来。
主屋後不但有棵大榕树还有许多争奇斗艳的玫瑰与百合。
伫立在银色铁门前，杨绍宇感动地想落泪。
他想念过世的双亲与那美好的往日时光，虽然里头的布置与摆设已非昔日景象，但仍无法压抑他紧张的心情。
他按下门铃。
不久，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
「哪位？」
「抱歉！打扰你，我想跟你谈谈有关这栋房子的事，不知道你现在是否方便！」他有礼貌地道。
对方沉默会，淡然道：「请来吧！」
小门传来开启的声音，杨绍宇进入，将门关上，朝主屋的大门而去。
他敲了一下，接著转动门把。
熟悉的玄关令他差点红了眼，收起情绪，他脱下鞋子，走进去。
「不好意思！打扰了！」
他进入客厅，并喊了声。
原以为会见到屋主，怎料没人在客厅，他紧张地寻找。
「随便坐！」声音自厨房传来。
杨绍宇宽了心，正准备入坐时，吓然发现屋内的布置，身子不禁一怔。
黑色的真皮沙泼套组、地上铺的红色地毯、红橧本制成的书架与酒柜，甚至是落地窗的深紫色流苏窗帘，还有置於墙角处的古老时钟……
这……不就是当年他家的布置吗？无论是位置或物品的摆设都一模一样。
不可能……杨绍宇记得当时的家俱全转售出去了！怎麽……
误以为只是东西相似，但好奇心作崇，还是让他走向沙泼後，一道被烟蒂烧过留下的痕迹清楚地映入眼中。
他退了一步，吃惊不已。
这些……真的全是他家的东西，那烧焦的痕迹是他小时候抢走父亲的烟而不小心烧到的。
天呀！怎麽可能……
正当他陷入无法理解的思绪时，一道白色影子突然窜到他脚边。
「喵～」
是猫！杨绍宇收起惊骇，低身将小白猫抱起，放在胸前轻轻抚弄它的头。
「小猫咪，你好！」
「喵～」小白猫不怕生地舔起他的手。
杨绍宇轻笑出声。
这时，他身後传来一阵慵懒的声音。
「你终於来了！」
瞬间，杨绍宇双手一松，小白猫自他手中滑落，但它轻盈的身子顺利落地，接著朝声音的方向奔去。
杨绍宇无法转过身子，他拼命地克制那狂跳的心脏。
「怎麽？为什麽不转身？这麽害怕见到我吗？」将小猫赶进厨房，声音的主人走到他身後。
杨绍宇闭上眼一会，睁开後，带著平静的神情转身。
二人一个面对，杨绍宇轻轻吐话。
「好久不见！赵钧宙！」没想到他会是屋主！
简单蓝条纹衬衫与牛仔裤，成熟稳重的气息令赵钧宙那俊逸的轮廓更加刚毅有形，那双深邃锐利的眸子更加性感，岁月的流逝在他脸上完全看不到，但他却比五年前更帅气、更潇洒！

「好客气的问候语！」赵钧宙伸手扣住他下额，强迫他面对自己。
「想想咱们的关系，难道你不给我一个再见的吻吗？」他扬起嘲讽一笑，眸子打量杨绍宇。
白色短衬衫与黑色西装裤，简单不失礼仪，面无表情的冷酷还是与五年前一样，方才他抱起小白猫时的表情十分温柔，但为何一见到他却消失了呢？
杨绍宇甩开他的手，用著冷到极点的语气道：「既然你是屋主，那应该没问题！我今天是来跟你谈这栋房子的事！」
他那冷漠的态度令赵钧宙的心一抽，连带怒气与不悦自胸口扩散开来，他神情一凛，「你这是谈事情的态度吗？」
杨绍宇不畏惧地直视他，顺了口气，「相信无论我用何种态度你都不可能满意，那何必浪费时间，我想速战速决！」
「速战速决……哈！你还真是一点也没变！」他的语气带著伤痛。
「把房子卖给我，价码随你开！」
「你认为我会把房子卖给你吗？」
杨绍宇像早己想好台词，冷言道：「说吧！你的条件是什麽？」
赵钧宙没想到他竟如此冷静又冷漠，彷佛当他是仇人般，难道五年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怒意一发不可收拾，他咬牙切齿道：「你应该知道我的条件是什麽吧！」
杨绍宇扬眉，不吃惊地道：「我吗？没问题，只要你愿意把房子卖给我，要上几次床都没关系！」像无关紧要的事情，他开始解衬衫上的扣子。
看著他主动脱去上衣，朝沙泼上一丢，接著准备解皮带时，赵钧宙一把抓住他双肩，无法忍受地大喝道：
「够了！你这是干什麽？」
他无感情的眼望著他，「不是要我跟你做爱吗？我都说没问题！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啪！
刺耳的巴掌声在屋内响起，杨绍宇的面颊霎时火热。
他忍著痛，口中尝到血腥味，眼眶不禁泛热。
赵钧宙脸色苍白，彷佛堕落地狱般，面露悲凄，声音颤抖，「……出去……滚出去……」
杨绍宇咬著牙，忍著泪，抓起上衣，旋身朝玄关而去。
正当他用发颤的手碰到门把时，身子却遭人从後方抱住，一个反转。
赵钧宙不顾一切，激动地吻上他的唇，强迫他开启唇瓣，狂扫他的口，纠缠他的舌。
双臂紧紧环住杨绍宇的身子，深怕他消失不见。
杨绍宇没有拒绝，任凭他的侵犯。
赵钧宙过度用力的拥抱令二人失去平衡地跌落地面，幸好下方有地毯保护。
赵钧宙拼命地狂吻杨绍宇，直到发觉他没有回应的举动才停下，压上他的身子稍为退开，双手朝他二耳侧一击。
「可恶！」他气愤地怒骂，那痛苦的神情直视著躺在地上的杨绍宇。
「为什麽要这样对我！你明知道我爱你爱到无药可救，为什麽还那麽残忍地对我，难道那些日子都是假的吗？你那迷恋我、渴望我的举动和神情都是假的吗？」他吼著，不断喘著气与他对视。

那双染著深情的眸子像要看透他的心灵深处，好得到答案。
杨绍宇喘著气没有回答，刚才的激烈深吻差点夺走他的呼吸。
二人就这样大剌剌地互瞪起来。
良久，杨绍宇开口了。
「如果这是你爱我的方式，那我宁愿不要！」他的声音终於有了感情。
赵钧宙像遭电击般，身子一弹，震惊地退离，无法站起的身子摊坐在地上，一双绝望的眸子无法离开正坐起的杨绍宇。
他抱住头，指尖深入发丝，沙哑道：「为什麽……给我一个理由……」
杨绍宇闻言，眉一挑，愤然起身，原以为自己永远能克制的了脾气，怎知今天的他脱轨了！
怒意与情意交织在心中，他知道若不发泄，将会窒息而死！
「理由，你希望我给你什麽理由？难道你以为我是个没有感情的傀儡吗？」
从未见过他勃然大怒成这样，赵钧宙像见到外星人似地瞠目起来。
杨绍宇继续怒吼，瞳孔几乎放到最大，「我不懂，真的不懂你所谓爱我的真实面究竟是什麽？高二那年用下三烂的药强迫我，十年後拿著录影带威胁我，如今又利用这栋房子箝制我！你三番二次搞这种手段来证明你爱我，试问有谁会接受这样的感情！」

他涨红著脸，上气不接下气，双眸早已染上莫名的泪光。
赵钧宙楞楞地望著他，脑中不断整理他的话。
「原以为……我可以一辈子不碰感情，但你却出现在我面前，随意地走进我的世界和生命，然而在我试著想接受你时，你却想控制我，安排我……」
杨绍宇失控了！第一次在赵钧宙面前坦然感情，难以克制的泪水滑落双颊，他却不愿去擦拭，因为一但行动，他一定会崩溃。
赵钧宙不敢相信地努力站起身子，接著与他拉近距离。
二人还是没有移开视线地对视著。
望著他不断落泪的眼，赵钧宙心疼万分，他想抱住他，却害怕进一步。
「你知道吗……」杨绍宇颤著声音吐出话。
赵钧宙无法动弹地等著他。
「这房子……对我而言……是最重要……是无可取代的……而你却拿它来谈条件……你真的好残忍……好卑鄙……」
杨绍宇那拼命吐出的字句深深地触动赵钧宙的灵魂深处。
他退离杨绍宇，转过身子，俊巡屋内的布置，低沉的嗓音意外的平静。
「五年前，你拒绝留在我身边，大学毕业就离开台北不知去向。听到白少杰传达的那些话，我生不如死地过了三年，直到二年前才得知这栋房子原来一直在外公的名下，当时的我终於意识到自己那些强迫你的行为有多愚蠢！为了思念你，我开始寻找你的过去，像个疯子似地到处买回这些家俱，心中虽然盼望著有天能再见到你，但那只是一种期望，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希望……」

赵钧宙走到沙泼後，「我万万没想到你会如此执著这栋房子，更没想到你会再度出现，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杨绍宇没有移动身子，泪水已止，二行清泪成了乾涩的痕迹。
赵钧宙转身，朝他苦涩一笑，「我不否认，在我的劣根性里曾想过拿这栋房子做为威胁的手段，但是我十分明白，这麽做等於是污蔑你的双亲和过去……对不起，宇……」
他的道歉令他身子一怔。
「……对不起……刚才一见你用那冷漠的态度对我，才会……一时情绪失控……」
不知是否是杨绍宇的错觉，他发现赵钧宙的声音越来越沙哑，双肩开始颤动。
「你说的没错……你是你……永远不属於任何人……」说到这，赵钧宙转过身子背对他，似乎正拼命地克制情绪。
「你……走吧！关於这栋房子……你放心……我会……请律师跟你谈……」
杨绍宇听完他的话，心中有股心酸。他似乎……误会他了！
望著他那颤抖的背，他不知道该不该走。
「走吧……算我求你……快走……」赵钧宙的右手突然捂住口，撑在沙泼背上的手不停发抖。
杨绍宇一时间什麽话也道不出来，他开始退步，捡起地上的衣服，朝门口而去。
室内的空气变的很混浊，赵钧宙听见门开启的声音。
数秒，当他听见门关上的声音时，身子再也支撑不了地滑坐在地毯上，紧接著捂住口的手指细缝竟溢出鲜红色的血。
结束了！一切真的都结束了！
五年前的分离赵钧宙始终无法接受，如今随著杨绍宇的坦然心情，他终於明白，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结束方式。
脑子昏眩起来，他的心与躯体渴望得到解脱…… [墨]
情孽难止（38）

赵钧宙逐渐混沌的意识突然受到刺激，一下惊醒。
「宙，你怎麽了？」杨绍宇出现在他身边，紧张地叫唤他。
他愕然地望著他。
杨绍宇没有离去，他关上门，想再见他一面，怎料却被他的行动吓到。
一见赵钧宙指缝间溢出的血，恐惧冲上胸口，他抓住他的手，想知道怎麽回事。
「放开，快点！」他著急地喊道。
赵钧宙的手紧捂著嘴，无法移开，杨绍宇用尽所有力气才扳开他的手。
手心染著血迹，仔细一瞧，原来赵钧宙不知再何时咬破了嘴唇，望著他那渗血的下唇，杨绍宇的心纠成一团，可想而知他是如何的克制自己的心。
杨绍宇的呼吸差点停止，同时也明白自己为何无法潇洒地走出大门！
「你这笨蛋！无药可救的笨蛋！」
怒吼完脑中唯一想到的话，不顾赵钧宙错愕的神情，杨绍宇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子，用力含住他的下唇吸吮起来。
唾液的沾染令伤口酸痛起来，赵钧宙的意识完全清醒，他无法置信地感受著唇上的力道和湿润。
杨绍宇吸吮的动作改以舌尖抚弄，舔拭著赵钧宙的伤口。
他的动作令赵钧宙的心涨满喜悦，伤口似乎止血了。
他再也忍不住，紧紧地抱住杨绍宇的身子，将二人的距离拉近，近到几乎没有空隙。
赵钧宙阻止他的舔拭，伸出舌与他开始交缠起来。
杨绍宇接受他的主动，二人的热吻越来越激烈，就像渴望了彼此整个世纪。
身子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热情，杨绍宇的衣衫还未扣上，赤裸的胸膛轻易地贴上赵钧宙。
隔著他单薄的衣物，他主动地磨蹭起来。
「……嗯……」赵钧宙的理智快失去了！
他结实的双臂缠住他的腰，轻而易举地将他身子抱起，进到一楼的房间。
二人一上床，交换了更激烈的深吻。
好不容易分开彼此，赵钧宙喘著气，望著杨绍宇那迷蒙的眼，困难道：「真的……可以吗？」
他擅自作主将他抱进房间，而他却没拒绝，那是否表示他愿意接受他呢？
杨绍宇突然翻身将他压上床，来到他上面，跨跪在他腰际二侧，意乱情迷地望著他，并用那因过度亲吻而红肿的唇，道出诱人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