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咱们做了好事,怎么像做贼似的!"到了大街上惠碧沅调侃。
"不想做贼,你就回去等着人家感谢你吧。"董钧随口说。
"可惜,我没长让人感谢的骨头!"惠碧沅故意摇头叹息地说。
"咱们还是快一点走吧,还能赶上最后一趟回B城的车。"董钧催促说。
第二天,惠碧沅下夜班回家,还没来得及换鞋。董钧就拎着兜子走到碧沅的面前:
"你别换鞋,咱们马上就走。"说着,董钧把碧沅推到门外锁上门。
"三哥,你干什么啊?"惠碧沅一头雾水。
"你先别问,到地方就知道了。"董钧一脸严肃地说。
惠碧沅知道,三哥不让问,那就表明他这个时候他不想说,在他不想说的时候,你就是把嘴皮子磨烂了,他也不会说的。所以,碧沅安安静静的跟着董钧坐上去往A城的车。等到了A城,董钧又拉上惠碧沅坐上了出租车。
"碧沅,今天早上我刚把手机开机,就接到来自看守所的电话。打电话的就是昨天来找我们的那个警官。他说,你妈妈昨天晚上用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玻璃,在被子里割腕自杀了。当今天早上被室友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救了。"董钧语气低沉的说。
惠碧沅听了三哥的这一番话,他觉得自己咽喉被人掐住了,透不过起来;他的心仿佛被鹰爪抓掉了一大块儿。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当他听到妈妈的死讯会是这个样子。车子在目的地停下了,来找碧沅的那个警察已经等候在这里了。
"你们来啦!这是死者的遗物,我把它交给你。"警察交给惠碧沅一封信。
惠碧沅双手颤抖的把信打开:
小沅: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妈妈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今天,看见你眼神中的忧郁和怨恨,我的心都碎了。我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和勇气。因为,今天的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小沅,是妈妈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又是妈妈亲手毁了你的世界。我再也没有脸说自己是一个母亲了。我知道,我就是说一万个对不起,也没有办法弥补我对你们父子欠下的债。
小沅,我当初确实是为了我们的家能过得更富裕一点才出去打工的。开始的时候,老板对我很好,我很庆幸会遇到一位好老板。然而,在农村长大,从来不曾接触过花花世界的我,怎么知道这水有多深哪!等恶人自己原形毕露的时候,我才知道后悔没有听你爸爸的劝告,离开那个黑心肝的老板。而这个时候,一切都晚了。
他们为了控制我,使我染上了毒瘾。从那以后我几乎不敢在家里呆,我怕你爸爸看出我吸毒。如果你爸爸知道我吸毒,他一定会去找他们或是去报警。一旦报警失败,打草惊蛇。他们必然会实施报复。我曾经亲眼看见他们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我不想你们会有危险。既然,我已经陷下去了,不能再尽一个母亲的责任。那么我就不能再让我儿子失去爸爸。
看到这儿,或许你会问:我为什么要杀死你爸爸?其实,那天我不是真的要杀你爸爸。我想刺伤你爸爸,让那个人赶快离开。因为咱们惹不起他们。可是,就在我落刀的那一刹那,那个人用脚绊我一下。我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刀偏移了方向,结果刺死了你爸爸。
小沅,或许你会想我在推卸责任。事到如今,你怎么想都不重要了。小沅,我请你念在咱们母子一场,我死后,你把我的骨灰洒到江里。让那滔滔江水洗净我的罪孽。
小沅,身为母亲在临别的时候,我唯一能给你留下的只有深深的歉意和血淋淋的教训。
儿子,我没有脸面请求你的宽恕。但是,请允许我最后一次叫你儿子。儿子,妈妈没有权力对你说不,如果你不是为了和妈妈赌气,是真的和那个人相爱,妈妈在九泉之下祝福你们!
小沅,但愿妈妈而去可以你心中的伤口。祝愿你开心快乐的度过今后的每一天。
我的儿子,永别了!
妈妈
X年X月X日
当惠碧沅看完这封信的时候,早已经是泪流满面了,这些年来他对妈妈的怨恨彻底土崩瓦解。
"请带我去看她。"惠碧沅对警察说。
"请跟我来。"警察领惠碧沅和董钧去太平间。
惠碧沅来到装有母亲尸体的冰柜前,他拉开了冰柜的抽屉,缓缓的跪在地上。他看着妈妈的那张印满沧桑的遗容,禁不住泪水滴落到母亲早已冰冷的脸颊上。
"妈妈......"这是惠碧沅自爸爸死后,叫的第一声妈妈。
"昨天--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对妈妈--那么冷酷。妈妈--对不起--"惠碧沅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说。
董钧看着惠碧沅这个样子,他把原本想批评碧沅的话咽到肚子里了。警察躲到外面去了。太平间里只剩下碧沅、董钧和那具冷冰冰的尸体。
"碧沅,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便吧。"董钧把碧沅扶起来说。
"三哥,是我害死了妈妈......"惠碧沅趴在董钧的肩头上哭着说。
"碧沅,你不能这么想。你妈妈不是你害死的,你只不过是辜负了你妈妈的爱子之心。但是,你辜负了一次,不可以再辜负第二次。你要振作起来,完成你妈妈交给你的任务。"董钧在碧沅耳边轻声地说。
惠碧沅听了董钧的话,慢慢的止住悲声。
"三哥,我打算今天就为妈妈火化。"碧沅擦擦眼泪说。
"我同意。"董钧的眼睛里充满了对碧沅的理解。
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惠碧沅就抱着妈妈的骨灰盒,在董钧的陪同下来到一座江桥上。
"妈妈,儿子按照你的遗愿把你葬在这里。我是希望您能够顺着水流进入大海。在浩瀚的大海中,您可以放宽您的心,在另一个世界生活......"惠碧沅边把妈妈的骨灰抛进江水中,边在心里默默地说。
碧沅把妈妈的骨灰全部抛入江里之后,他站在江桥上,凝望着滚滚东去的江水许久许久。与此同时,董钧也面向江水默默地说;
"阿姨,我是真心爱碧沅的。我会用我一生的时间爱他、照顾他,帮助他治疗心中的伤口。您就放心吧!"
"碧沅,咱们回去吧。"董钧拍拍碧沅的肩膀说。
惠碧元点头,于是他们回家了......
两个月过去了,这一天董钧格外的高兴。他做好了一桌丰盛的酒菜,等着惠碧沅下白班。惠碧沅一进家门儿,一股让人垂涎欲滴的香气至刺鼻孔。
"三哥,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这么奢侈呀!"惠碧沅闻着味儿,到餐桌前用两个手指头拈起一个炸虾段儿就往嘴里送。
"你的这个臭毛病怎么就改不了呢?快洗手去!"董钧打了碧沅手背一下说。
"嘿嘿!"惠碧沅自知理亏,傻笑一声后洗手去了。
"不典,吃饱了吗?来让我摸摸你的小肚儿。"董钧抱起不典说。
"三哥,不典吃饱吗?"碧沅洗手之后回来说。
"它的小肚皮都吃圆了。"董钧笑眯眯的回答说。
"三哥,你干什么去啊?"碧沅看董钧放下不典离开餐厅了问。
"洗手。"董钧边走边说。
"你啊!就是讲究。明天我给你买几桶消毒水,每天你就用那个洗澡吧。"惠碧沅提高了声音说。
"那你可得多买点,你每天一回来就抱不典,你知道狗的身上有多少病毒吗?不把你一块儿消消毒,我晚上怎么抱着你睡觉呢?"董钧回来后笑呵呵的说。
"嫌我脏啊,我还不和你一起睡呢!"碧沅边吃东西边说。
"你不和我睡,那我就去找别人啦?"董钧斜着眼睛看碧沅说。
"你敢去勾三搭四的!我认识你,我的拳头可不认识你。"惠碧沅翻翻白眼说。
不知道为什么,董钧看碧沅的脸就是看不够。他觉得碧沅的脸就像天上的月亮,满月有满月之美,月牙有月牙之美。这张脸不管是开心还是生气,对于他而言都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三哥,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做了这么多佳肴美味?"惠碧沅觉得被董钧看得很不自然,他用刚才还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
"我找到工作了,想庆祝一下。"董钧像是在梦中惊醒一样理了理思路说。
"三哥,你在哪儿找的工作?"碧沅问。
"我在公交公司找到一份工作,工作还挺惬意,每天带领乘客游B城。"董钧笑呵呵的说。
"什么时候上班?"惠碧沅问。
"由于我开车的技术还可以,他们说让我后天上班。"董钧答。
惠碧沅听董钧在公交公司拉乘客,这个和他的专业根本就不埃边儿。而董钧的专业干得又十分出色,碧沅的心里别提多难受了。他慢慢的走到董钧的身边,坐在董钧的腿上,双手环住董钧的脖颈,额头贴上了董钧的:
"三哥,对不起!"惠碧沅眼眶湿润的说。
董钧摸摸碧沅的脸蛋儿:
"不用对我说对不起,我知道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理由。至于什么原因,我相信时机成熟以后你会告诉我的。"董钧的眼睛里充满溺爱地说。
"三哥,你就这么自信我会告诉你?"碧沅微微拉开他和董钧的距离说。
"是的。因为我爱你!我知道你也爱我。我相信一对相爱的人,所做的一切一定会为对方好;我相信一对相爱的人,彼此对对方一定不会有任何的隐瞒。"董钧很自信的说。
"三哥,谢......"
碧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董钧吞入口中。董钧霸道的品尝碧沅口中的每一个角落,直到碧沅因为缺氧而反抗。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碧沅被亲得红肿的元宝形的双唇。惠碧沅把头靠在董钧的肩膀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董钧则轻轻的抚摸着爱人的脊背。
"三哥,明天是咱妈的生日,咱们得早点回去给咱妈过生日。"碧沅把气喘匀了,抬起头说。
"你刚才说谁过生日?"董钧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说。
"你怎么啦!年纪轻轻的就耳背啦?我说咱妈过生日!"碧沅提高了一点声音说。
"我得看看,今天的太阳从哪边落山。这样就知道今天的太阳从哪边升起的了。"董钧说着,把碧沅放在凳子上,自己把头伸到窗外了。
"三哥,你什么意思啊?"碧沅的眉头出现两道深深的折沟儿。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是第一次用‘咱妈'这个字眼儿。我怎么能不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呢?"董钧忍俊不禁的说。
"其实,在很早很早以前,我就想管咱妈叫妈。可是,我一想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心里就会害怕。所以,我才没有叫。"碧沅低下头说。
"碧沅,你不说我也明白。只是我看见你的变化,高兴得不知道应该怎样表达我的心情,才会那样的。"董钧重新回到碧沅的身边,让碧沅坐在自己的腿上,托起碧沅的下巴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我妈死了以后,我发现当我想说妈妈这个词的时候,就可以很顺利地从嘴里说出来。"碧沅眼睛湿润的说。
"碧沅,你妈妈在你心里的那个结已经解开了。以后你可以以一个更轻松的心态生活,不必再被那个恶梦困扰了。这是好事啊!以后,你就可以试着接受......"董钧两眼不敢看碧沅,他说不下去了。
"钧,不管怎样。我爱你的这个心结是永远也解不开的。假如我失忆了,我依然会再爱上你的。"碧沅托住董钧的下巴,让他的眼睛看着自己的。
"你叫我什么?"董钧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
"钧啊!爱人之间不都是这么称呼吗?你不喜欢我这么叫?"碧沅微微有一点失望的说。
"不管你怎么叫我,我都喜欢。只是我怕你叫习惯了,在咱妈面前也这么叫。我怕咱妈知道咱俩的事伤心。"董钧真诚地说。
"那不会的。我只是在只有咱俩的时候这么叫,或者在咱俩亲热的时候这么叫。"碧沅笑着说。
自从碧沅安葬完妈妈以后,尽管他眼中的忧郁还有。但是,他的脸上笑容多了好多。
"好吧,只要别让妈妈听见,你怎么叫都可以。"董钧摸着碧沅的大腿,微笑着说。
"钧,我想要了。"碧沅红着脸,低着头说。
"你想要什么?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董钧的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容。
"哼!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不给就算了。让我起来。"碧沅想从董钧的腿上起来,可是董钧的双臂用力的搂住他的腰,使碧沅动弹不得。
"碧沅,别生气!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更何况我也想......"董均声音变得嘶哑,他把碧沅打横抱到卧室去了......
惠碧沅知道,此时此刻董钧的心里是多么的不踏实。为了让爱人心里踏实,他决定用行动让爱人获得踏实之感。
第二天,惠碧元和董钧早早的就起床了。
"钧,从时间上看,咱们的打车去了。"碧沅边吃早点边说。
"也只能这样了。"董钧答应着。
早饭后,董钧和惠碧沅双双离开家,买了东西,坐上出租车向C城行驶。当他们到C城儿童村妈妈家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他们推门进了这个熟悉的家,此时,艾妈妈正在为家里的孩子们准备午饭,等他们放学回来吃。
"妈,我们回来了。"董钧说。
艾妈妈听见声音后,回头一看,她高兴极了:
"小钧、碧沅,你们怎么回来了?"艾妈妈一脸惊喜地说。
"妈,生日快乐!"碧沅拥抱妈妈说。
"碧沅,我是第一次听见你叫妈妈。"艾妈妈激动地流出泪来。
"妈,以前都是我不好。以后我每天都打电话回来叫您妈妈。"碧沅也流出泪水。
"小钧、碧沅,你们先进屋。等妈妈做好饭再和你们说话。"艾妈妈说。
"妈,这里交给我。你和碧沅去说话。今天有我们在您什么都不用做。"董钧摘下妈妈的围裙自己带上说。
"妈,三哥说得对!您休息休息吧。"碧沅把妈妈拉进客厅说。
"碧沅,你跟妈妈来。"艾妈妈把碧沅带到自己的卧室。
惠碧沅心中充满疑惑,他不知道妈妈有很么机密的事不能在客厅说。
"碧沅,我今天很开心。看来你走出你心中的阴影了。你去看你妈妈了吗?她现在怎么样了?"艾妈妈看着碧沅满脸都是笑容。
"我妈妈她......死了......"碧沅低下了头。
"你妈妈的年龄也不大啊!怎么会呢?"艾妈妈很惊讶。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对她不是那么冷淡,不伤她的心,她就不会自杀了。我对不起妈妈!"惠碧沅留下后悔的泪水。
"碧沅,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再难过,你妈妈也不会活过来了。若她在天有灵,看着你难过她也不会安心的。"艾妈妈拉着碧沅的手说。
惠碧沅边擦泪水边点头表示同意妈妈的说法。
"碧沅,你是和你三哥约好来的吗?"艾妈妈的眼睛里有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东西若隐若现。
"在B城有三哥的房子,房子的面积很大。正好我们都在那工作,三哥就叫我住他那儿了。"惠碧沅觉得心虚,但为了不让妈妈伤心也只能这样了。毕竟像他和董钧的这种恋情,在这个社会中不能被大多数人接受的事。妈妈自然也不会。
"是这样啊!"很明显,艾妈妈对碧沅的话半信半疑。
就在碧沅和妈妈聊天的时候,董钧把午饭做好了。他也来到妈妈的卧室中。
"妈,大哥和二姐他们有消息吗?"董钧摘下围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