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不成的。我的儿子还怕嫁不出去?」小王爷瞪着大眼,理所当然地说。
北堂曜月脑袋一懵,差点被他气晕过去,大声道:「你说什么?」
「怎么了?」小王爷莫名其妙。
北堂曜月怒道:「你让我儿子嫁人?你是当真的吗?」
「这有什么?」东方昊晔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道:「你怕他嫁不出去?」
北堂曜月开始阵阵发晕,虚弱地道:「我一直以为你开玩笑的」
「曜月!曜月─」东方昊晔大惊,连忙抱住软绵绵的爱人。
曜月竟被他气晕过去了?
东方昊晔此时才知道,北堂曜月一直把他的话当玩笑,他从来不想、也不愿让自己的儿子「嫁人」。
可惜,这事小王爷明白得晚了点。
三岁定八十,他左看右看,都觉得小葡萄将来是会把自己嫁掉的主儿
北堂曜月自被东方昊晔那番「认真」的言论气晕之后,便抓紧了葡萄的教育。
糖果和核桃三兄弟因为父亲又有了孩子,被送进了宫里,无事不让他们回府来打搅父亲休息。不过葡萄因为还不到正式入学拜太傅的年纪,所
以北堂曜月很努力地想在有限的时间里把儿子的性情改造回来。
「爹亲啊,为什么我要穿这件衣服?不好看,都没有花纹,我不喜欢吶。」葡萄嘟着个小嘴,满脸不高兴。
北堂曜月已经四个多月的身孕,肚子开始隆起,弯腰也感觉吃力起来。他给儿子穿好夹袄,道:「这颜色有什么不好,你三哥最喜欢蓝色了。
」
「可是我喜欢红色、紫色还有黄色和粉红色。爹爹说了那几个颜色最衬我的脸。」
「别听他的。听爹的话,今天就穿这件。」北堂曜月给儿子换好衣服,又叮嘱道:「进宫给皇祖母拜年,要懂事些,不要和女孩子们打架,知
道吗?」
葡萄不甘不愿地说:「我今儿穿得没有她们好看,才不理她们。」
北堂曜月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东方昊晔风风火火地闯进来,道:「好了好了,该走了吧?宫里来人催了。」
新春之际合家团圆,皇家也不例外。
待前朝的大宴结束后,后宫里便摆上小宴,自家人亲近。
皇后秋紫菱瞟瞟北堂曜月的肚子,用略带嫉妒的口气对东方昊晔道:「静王爷动作真快啊。去趟江南,回来便把曜月的肚
子搞大了,这半年真病假病呢?」
「哎呀皇嫂,这就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么。哈哈哈」东方昊晔得意地笑。
皇太后正被几个乖孙子乖孙女围着,听见他的话,啐了两口:「呸呸!大过年的,别说那个字,也不说点吉祥话。」
小王爷连忙颠颠地凑过去,道:「母后,儿子这儿有的是吉祥话,说完了您有没有压岁钱打赏啊?」
皇太后气笑道:「你多大了,还惦记哀家这点压岁钱?都给你儿子了,别和小辈们抢。」
小王爷「幽怨」地望了四个儿子一眼。
糖果一模一样的华贵紫色外袍,英姿勃勃,都已是少儿郎的模样。核桃竟然穿的是太子才有的淡黄色袍服,倚在皇上身边,看上去比兄长还尊
贵些。小葡萄因为哀怨父亲没有让他穿自己最喜欢的红色衣服,正一脸垂涎地盯着皇姐容公主的红裙子看。
秋紫菱坐在北堂曜月身边,问道:「近些日子身上好点了吗?还吐吗?」
北堂曜月有些尴尬,尤其在这种场合,虽然都是自家人,但他还是不爱把眼光招到自己身上,何况他现在身子又掩不住。
他轻咳一声,低声道:「好多了。已经过去了。」
秋紫菱微笑道:「胃口开了就好。现在已经安稳了,不用太担心。」她忽然低低叹了口气,道:「有时候,我还真是羡慕你」
「皇后。」北堂曜月知道她的心事,安慰道:「妳和皇上也还年轻,将来必定会有皇子的。」
「曜月,你这话说得口不对心。」秋紫菱笑笑,低声道:「皇上精血不足,这些年我和御医没少为他调理,这却是天生的,也没什么办法。可
惜了皇上早些年那两个皇子,皇宫戾气太重,竟冲了如今我和皇上也死心了,有容儿也够了。」
北堂曜月不知该说什么好。
秋紫菱望着远处皇上和东方昊晔兄弟俩,兴致勃勃地领着孩子们去园子里看烟火,轻声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看皇上实
在喜欢君和,太后也是这个意思,你和昊晔究竟如何打算?」
北堂曜月蹙了蹙眉。
其实这几个孩子里,他最喜欢君和,因为那孩子的性情和他父亲言非离十分相像,连模样也有几分肖似。
早些年他还和昊晔说起过,这几个孩子里只有君和最心善,性子又平和,实不适合宫里的生活,希望他以后能闲云野鹤,轻松度日,不想用什
么王位、门主之类束缚他。
谁知偏偏事与愿违,皇上和太后竟最中意他。
不过想想也是。君谦的性子太跳脱,又喜欢随心所欲,实不适合那高高在上的位子;君诚却又太像自己,性子有些冷,又
傲气,更不屑担那些负累,将来把东门门主之位给他还不知道他愿意不愿意接手呢;至于君亭唉,不提也罢。
如此算来,还真只有君和,性格沉稳,头脑清晰,聪慧明辨,倒是良才,将来担得起举国重担。只是
北堂曜月心下舍不得啊。
秋紫菱见他犹豫,忍不住笑道:「别人都是盼也盼不来的福气,偏偏你和昊晔避之不及。我也知道你舍不得,可你们何不问问君和自己的意思
?别看他年纪小,却很有几分担当,说不定他自己愿意呢。」
这个他和昊晔倒没想到。
北堂曜月微微一愣,望向园子,见君谦君诚带着容儿他们闹得欢,君和却在旁劝他们小心些,指挥着小太监在旁看护,一派从容稳重的风范。
也许,是该问问君和自己的意思。他和昊晔不论怎么打算,儿子的未来还是让他自己参与决定的好。
秋紫菱见他神色松动,微微一笑,转移话题道:「我看昊晔气色好多了,恢复得真快,不愧是昊晔啊。」
这话也不知是褒是贬。
北堂曜月苦笑:「前些日子还和我抱怨,说脸上的肉又长回来了,和我闹着要节食呢。」
秋紫菱噗哧一笑:「他就嫌自己长得嫩。」
北堂曜月弯弯眼角,也笑道:「他确是长得嫩啊。」
热热闹闹的年夜饭就这样过去了。
糖果和核桃三兄弟回王府里住了些日子,过了正月又回了皇宫,这次葡萄也被接进宫了。倒不是北堂曜月让他们走的,而是东方昊晔实在看他
们围着曜月团团转,心烦得要命,催着赶着把孩子们都轰走了。
「呼终于清净了。」
东方昊晔长吁口气,躺在暖阁里,脑袋枕在北堂曜月腿上。
北堂曜月揉了揉他的头,道:「日子还早,这么快让孩子们都进宫做什么?也不怕寂寞。」
「有你我才不寂寞呢。再说还早吗?都五个月了,整天被他们缠来缠去,你以为还是当年的岁数啊。」
北堂曜月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什么叫当年的岁数?嗯?」
东方昊晔打了个哆嗦,连忙盯着北堂曜月的脸,讨好地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家曜月正值壮年,还是这般俊美飘逸,迷得我神魂颠倒,
魂不守舍的,哈哈」
「油嘴滑舌。」北堂曜月嗤了他一声。
小王爷突然想起来,道:「哎,还记不记得当年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骂我油嘴滑舌来着。」
「有吗?」
「有!你当时还说我成不了大器,对我一脸不屑。」小王爷很肯定地点点头,用力瞪着他,开始翻旧帐。
「曜月,你老实说,你当时是不是特瞧不起我?」
北堂曜月认真想了想,但二十多年前那么遥远的事,说实话真记不清了。他看东方昊晔一脸要算帐的样子,便安抚道:「怎么会,不然我也不
会嫁给你啊。」
「哼!说谎!」东方昊晔闷闷地道:「你当时就是看不上我,还把我当孩子唬弄。」
北堂曜月不禁失笑道:「你那时就是个孩子啊。不过话说回来」
他低头看着东方昊晔,黑曜石一般黝黑的眸子里闪烁着点点晶亮的笑意,彷佛会发光的星子。
他慢慢道:「我若真看不上你,糖果他们又是哪来的?」
东方昊晔心中一荡,忍不住起身抱住他,蹭着他的面颊,微笑道:「小时候你说我成不了大器,我真气得不行,为了你没少费心机。如今看来
,我得了你便是最大的大器了,这辈子我再没有比这更得意的事情了。曜月」
他正含情脉脉地抱着北堂曜月,忽然感觉他的肚皮一跳,不由又兴奋起来,道:「还有这个,也是我最得意的事!哈哈哈」
「你啊」北堂曜月无奈地望着他。
东方昊晔兴头起来,抱着他晃了晃,小声道:「曜月,我们到床上去吧。」
北堂曜月立刻脸色一变,戒备道:「做什么?」
「睡午觉啊。你现在身子重了,不是嗜睡吗?嘿嘿」
北堂曜月拧住他的脸,往两边拉去,唇角一勾,邪笑道:「我怎么觉得不是这么简单呢?」
「拖心〈多心〉,你太拖心〈多心〉了」小王爷脸蛋变形,说话都漏风了。
他好不容易躲开北堂曜月的「摧残」,再度大无畏地凑上去,吻着他的脸,双手乱摸,缠着他撒娇道:「我们好久没白天做过了。来吧,孩子
们都不在,你怕什么?白天有白天的趣味么」
「你这人」北堂曜月被他气得又无奈又无力,拍下左手又上右手。
两人纠缠了半天,北堂曜月还是拗不过他,与他双双滚到床上。
已经二月天气,被窝里暖洋洋的,室内一片祥和,檀香轻飘,倒是舒适安乐得紧,只要身上那人不是那么猴急。
东方昊晔怕他着凉,衣服没有全脱,只是褪下了外袄,然后把被子一蒙,钻进去,手脚快速地剥开那人的里衣,贴上了那人紧绷高热的肌肤。
北堂曜月喘息着,浑身上下被他探索得发烫,可是被他突然钻入被中的动作吓住,想到自己的身材走样得厉害,忽然有些羞涩不安起来。
「昊晔,别摸了这么难看的身体,难为你还有兴致。」
「唔哪里难看?我什么时候都有兴致」小王爷正「忙」得不亦乐乎。
其实北堂曜月见他如此,心下是欣喜和安心的。
他与东方昊晔恩爱多年,又经历上次瘟疫几乎生离死别的痛楚,心中对他的爱恋愈加深厚。现在他有孕在身,确实比不得年轻时候,刚五个多
月便臃肿得厉害,腰间也赘肉累累,这对于一个一向身材挺拔玉树临风的男人来说,也是一个大打击。
北堂曜月再如何坚强自信,这种特殊时期也难免会受胎儿的影响,产生自我怀疑与厌恶。因此有时候也会想东方昊晔会不会嫌弃他,讨厌他这
副蠢笨的模样?
可是见爱人一如既往地对自己迷恋至此,北堂曜月心下是高兴的,所以即使被他「非礼」,也可以欣然接受。
「嗯慢点。」
北堂曜月被他抬起腰,觉得腹部负担过重。
东方昊晔眼珠一转,俯下身笑道:「曜月,要不你到上面来,这样你轻松些。」
「又玩新花样。」
北堂曜月瞪他一眼,却还是翻起身,扶着肚子坐到他身上。
小王爷嘿嘿直笑,抱着爱妃粗笨的腰身盘起腿,让他分开双腿坐在自己身上,二人紧密地结合。
也许是怀孕的关系,北堂曜月的后穴比以前湿软很多,东方昊晔一边律动,一边赞叹道:「摩耶人真是神奇为何世上竟会有这样的体质?
匪夷所思啊匪夷所思。」
「你、你觉得摩耶人啊、嗯奇怪吗?」北堂曜月香汗淋漓,抽空呢喃道。
「嗯嗯不是奇怪,是奇妙太奇妙了神果然嗯嗯,是眷顾你们的。」
东方昊晔摸着曜月隆起的腹部,那变形的腹肌已经被孩子撑开,肚尖正随着二人的「运动」不时顶到他的腹部上。
北堂曜月半跪在他身上,一手勾着他肩膀,一手忍不住抚弄自己的分身。好在现在他的肚子还不是很大,行动还可以操作。
东方昊晔啃着他的脖颈。他总觉得曜月蜜色修长的脖颈非常性感,黑发缠绕在上面,分外能激起他的情欲。
「曜月你好棒!你真棒!你是最棒的!」
「啊、嗯」北堂曜月急促喘息着,听着他情话的刺激,差点就射了出来。
小王爷也忍不住了。
二人夫夫多年,默契已久,真癫狂起来也是满吓人的。
前些日子因为孩子们都在府里,北堂曜月又安心养胎,还真没怎么好好亲近,此时点起火来,自是一番畅快,足足做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充
沛地释放了出来。
「呼好棒」东方昊晔还在回味。
北堂曜月倒下躺在他身边,觉得自己快死了,累死的。
他心里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不论在上还是在下,受累的怎么好像总是自己?东方昊晔做主动的一方驾轻就熟,自不用提,可是他即使是接受
的一方,也能淫荡地把自己搞得半死。
北堂曜月心下郁闷。他不得不承认东方昊晔在情事上有着非凡的天赋和精力。
性事后舒适的余韵还笼罩着他,全身上下都透着一个懒字,于是他不再多想,舒舒服服地等东方昊晔帮他收拾干净,转头睡了过去。
而东方昊晔也心满意足,搂着他开始真正的午睡。
吸取上次小葡萄的教训,这次小王爷早早就准备了起来。一开春他就跑到京外十里最有名的求子庙去求签〈上次那家庙的灵符不管用,小王爷
不去了〉。
别人都是求儿子,偏他是去求女儿。住持一脸黑线,被他缠个不住,知他身分尊贵,又看他捐了这么多香火钱的分上,勉为其难地给了他一个
求女符。
小王爷又巴巴地寻了一圈名医,打听吃什么能生女儿,把那些大夫太医折腾得头大。骂又不敢骂,赶又不敢赶,只好都敷衍地出了一些主意。
葡萄开春之后一直和皇祖母住在宫里,整日穿梭在后宫之中。
偶尔听到皇祖母和皇伯母言谈间提到父王和爹亲这次要生女儿,初时还不以为然,乐呵呵地听着。不知哪天突然联想到了什么,灵窍一开,恍
然大悟,哭着跑回王府。
「哇爹!阿爹!爹亲啊」
北堂曜月听说儿子从宫里回来,正纳闷怎么回事,匆匆来到门口,就见小葡萄已经从马车上跳下来,一路哭着奔向他。
北堂曜月大惊,连忙抱住他,问道:「葡萄怎么了?是不是宫里有人欺负你?」
葡萄抓着父亲的脖子大哭,话也说不清楚,只是叫着:「哇爹和爹爹不要生妹妹!葡萄不要妹妹!哇呜呜不要妹妹!哇呜呜呜」
东方昊晔这时刚从朝上回来。开春之后皇上见他身体已经好了,又见他到处打听求女秘方,「荼毒」不少太医院和京城名庙,便赶紧让他恢复
原职上朝开工,省得他整日闲得无聊,尽做些离谱的事。
东方昊晔一回家就看见小儿子在爱妃怀中哭闹不休的场景,小腿还一直在曜月身上踹来踹去,吓得他大惊失色,飞奔过去将儿子一把抱了过来
,喝道:「葡萄你做什么?小心踢到你爹和肚子里的宝宝。」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完,葡萄瞪着他呜哇一声,哭得更大声。
「哇哇爹爹坏!爹爹坏!爹爹要妹妹不要葡萄了,葡萄也不要爹爹了。哇哇爹啊父亲!我要父亲」
葡萄狠命地在东方昊晔怀里扑腾猛打,冲着北堂曜月伸出手,一副死也不要待在他怀里的模样。
东方昊晔一听他对曜月唤出「父亲」两个字,就知道坏了,出大事了,儿子这恐怕不是小打小闹的问题。
要知道糖果核桃这几兄弟,若不是遇到大事和重要场合,绝不会唤他和曜月「父王」和「父亲」二字的。葡萄从小到大,除了过节祭祖等正式
场合,在家从没叫过他父王,也没私下叫过曜月父亲,此时乖乖不得了,儿子这是怎么啦?
葡萄也不小了,在怀里这一折腾,小王爷还真差点抱不住他。可是见他这样子,哪敢让曜月去抱,那位还有七个多月的肚子呢。
「葡萄乖。爹爹没说不要你啊?爹爹最疼你了葡萄乖啊」小王爷手忙脚乱地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