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开玩笑了,什麽叫感情好?不念旧情强暴儿时玩伴的又是谁?隆一的话让我恨不得想反
驳,但碍於雅彦在场,我只能用眼神瞪著他而已,两人四目相对,那对彷佛锁定猎物的猎
鹰般强而有力的眼光牢牢地锁住了我的视线,我也不服输地迎视他凛然的眼光。
雅彦丝毫没有察觉我们之间险恶的气氛,他拍拍我的肩膀说:「原来是这样啊,这麽说是
我白担心了,太好了!我还在想说要当和事佬劝你们和好哩。」
看著雅彦的笑容,我什麽也说不出来,不管怎样,我不能让这麽关心我的雅彦卷入我和隆
一之间的恩怨,更不能让他发觉我跟隆一之间真正的关系,要是他知道了会怎麽想我?一
定会轻蔑被男人侵犯还愉悦地喘息的我吧!我无法承受雅彦蔑视的眼光,他是我入高中以
来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失去他。
我觉得自己像只陷入捕鱼网中的鱼一样,尽管挣扎也无法逃脱,只能任人宰割、静待著死
期的到来,然後成为老饕口中的佳肴。如果我是可怜的网中鱼,那麽隆一一定就是猎食的
渔夫。我思索著自己所面临的状况,不禁耸然一惊。
我既没有做愧对隆一的事,也没有欠他钱,更没有被他抓住把柄,只是无力抵抗隆一的欲
望而被侵犯而已,为什麽我得乖乖地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为所欲为?我是个正常的
男孩子,而隆一好像也不是同性恋,他不是正和水野学姐交往吗?
为什麽独独对我这样做?我试图对他的蛮行理出头绪,任凭我左思又想就是得不到解答。
我知道自己的臂力和体力都赢不过他,难道我一直到毕业为止,都得默默承受这种屈辱吗
?
正当我诅咒著自身的不幸和残酷的事实时,由窗口传来女孩子高分贝的尖叫声。从她们兴
奋的样子可以听出是棒球社的後援队。放眼望去,宽广的操场上棒球社的成员刚举行完练
习赛,後援队的欢声紧追著他们不放。
我坐的座位正好是靠窗的位置,就算不愿意也无法隔绝直冲进眼帘的景观。例如说在操场
奔跑的球队队员和被一群女孩子包围的隆一。
「真让人火大!」看到那家伙绽放耀眼的笑容,居然在女孩子面前笑得那麽灿烂,一股没
来由的火气油然而生。我不知道该怎麽为这种焦燥的情绪定名,是嫉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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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昏沉沉的意识慢慢恢复清醒,逍枫张开了眼睛,一时之间搞不清楚发生什麽事,他
茫然的打量著四周,只见一片陌生的平板墙壁与几近空荡的摆设,没有必备的家具,也看
不到一扇可通风的窗户,偌大的空间里只有摆满酒瓶的收藏柜与一张他躺在身下的床铺,
这到底是哪?自己为什麽会在这个地方?
他坐起了身,不解的思索著脑中的记忆,对了,他是在去上完厕所准备返回原地的途中被
不明人士给迷晕了!
这麽说来,对方一定是趁他失去意识的时候把他运到这里!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绑架”?
!
突然间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令逍枫全身警觉的转过头去,随著深黑色大门的
打开,一名穿著白衣的青年端著茶走了进来,从他脸上柔和的五官与优雅的姿态看来,给
人一种古代神官似的高贵神圣感。
「你醒了?」青年走到了他的面前,温和的嗓音似水一般动听,好像连顽石都能被他融
化一般。
如果不是情况有异,逍枫差点会误以为他是传教的牧师而非绑架他的歹徒。「你是谁?
」紧张与恐惧都消失了一样,逍枫只是困惑的问道,
「我叫天风,」青年对他绽开了友善的微笑,「你可以叫我阿风。」
「为什麽我会在这里?」逍枫盯著他的脸,不知怎的,总觉得他有点面熟,可是就是想
不出在哪见过,「是你弄晕我然後把我带到这的吗?」
「弄晕你的带你过来的是我的夥伴,我只是负责把风,」天风带著歉意说,「很抱歉用这
种方法把你带到这来。」
「可是你们为什麽要这麽做?」逍枫不明白,无缘无故的,青年为什麽要协助夥伴把自己
绑到这来,他们又没冤没仇。
「除了这个方法之外我们实在找不到机会接近你,请你务必要原谅。」天风无可奈何的说
,「在经过这麽多年的寻找,终於找到了你,少主人。」
「什麽?!」无法形容的冲击令逍枫以为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还是天风搞错人
了,「你在说谁是少主人?」
天风以真确的眼光看著他,「我想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其实你就是我们三流会老大流
落在外的孙子,也是老大唯一的血脉。」
「不可能的……」逍枫难以置信,「父亲从来都没对我提过,而且他是做正经生意的,怎
麽可能跟黑社会扯上关系。」
「你父亲是不想告诉你,」天风解释道,「只因为他厌恶打打杀杀的世界,不想走上黑道
的路,但老大却一心要栽培他继承三流会,所以在与老大争执不果,他在18岁那年就毅然
决然离家出走了,从此再也没有回家。」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逍枫脑子混乱成一片,好像连续剧演的一样,突然冒出了一个爷
爷,实在是叫人惊愕万分,没想到那个看起来没什麽迫力的老爸居然有这麽雄厚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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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突然跟你这麽说,你会无法相信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天风斩钉截铁的说:「但
你就是我们的少主人是绝不会错的。」
「不可能吧,你一定是弄错人了。」逍枫一脸难以置信,脑中一时无法消化这个惊天动地
的消息。
听出他言语中的混乱,天风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照片恭敬的交给他,「我有照片为证!」
逍枫颤抖的浏览著手上的照片,第一张看到的是一个穿著黑色西装、一脸不苟言笑的高大
男人,身旁依偎著一位笑脸迎人、温婉动人的美女,怀中还抱著一个大约3、4岁的小男孩
,「这个是?」
「第一张是我们老大在年轻时与全家人的合照,」天风指著照片上的人物一一的为他说明
,「这个看起来很有威严的男人就是您的祖父,站在他身边的就是你的祖母,是个很漂亮
的美人吧,而令尊的面貌不像老大却像母亲呢,您看她手上抱的小男孩就是令尊。」
「这个小男孩就是我的父亲?」逍枫望向了他指的人物,由於父亲从来不曾给他看过家人
与小时候的照片,所以他根本无从判断照片上露出笑脸的小男孩是否真是他父亲,只能从
女人脸上柔和的轮廓大概看出与父亲神似的影子。
「是的,」天风保持著尊敬的姿态说著,「您若是认不出来的话可以看第二张,那
是老大参加您父亲的国中毕业典礼与他合拍的照片。」
逍枫照他所说的翻出第二张来做比对,果然看到了年岁比第一张增长许多的高大男人
与穿著笔挺制服的少年站在一起,当他看到那少年的面容,简直就是与父亲是同一个模子
印出来的一样,不得不相信那就是他父亲年轻时的样子。「这是父亲没错,这麽说来我真
的有个祖父与祖母!我一直以为父亲不提是因为祖父祖母早已过世的关系。」
「您总算是相信我所说的了!」天风松了一口气似的。
知道世上除了父亲还有与他血缘相系的亲人存在,他分不清是该庆幸自己不再是天涯孤独
身,亦是该惊恐祖父祖母要是知道他现在不但怀了黑帮大哥澐瑞的孩子,甚至被打扮成女
人的人妖模样会出现什麽样的表情,最重要的是他们是否知道孙子是个男女器官共有的双
性人?「你是怎麽知道我就是他孙子?我现在这副打扮应该认不出来才是!」逍枫低头望
著连自己都认不出来的装扮,说出了疑惑。
「不瞒您说,」天风坦承道,「其实我们有请侦信社调查过令尊出走之後交往的对
象与婚姻状态,我们得知他和结婚不到两年就离家出走的太太有生了一个儿子,但是在儿
子念高中时,他经营的公司因经营不善而倒产,当时有很多债权人上门催债,但是没过多
久,他和儿子都失踪了,而据我深入查访发现两人失踪的事和御华帮的老大陈澐瑞有关,
於是就锁定他身边的人来做调查,最後查出你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当时失踪的高中生,但我
们无法肯定,所以我特地装成被解雇到处找不到工作的美发师,以女仆兼美容师的身份成
功混进了御华帮看守严格的宅第去接近你。」
「什麽?!」逍枫吃惊的张口结舌,「你就是那个美发师高玉心?但是她是女的啊,而你
是男的,莫非你现在是女扮男装?」
「你错了,我确确实实是个男人。」天风优雅的唇边带著一抹苦笑。「也难怪你认
不出来,毕竟我现在的样子和扮成女人的我是截然不同。」
「差太多了!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逍枫老实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虽然方才
初见时就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他还是很难将眼前优雅的青年与印象中有著甜美笑容
的娇小女子重叠在一起,幸好经过澐瑞弟弟的女装冲击,他才不致於太大惊小怪。
「请你原谅,陈澐瑞实在是盯你盯得太紧了,让我们根本无法接近你,」天风表达歉意的
说,「在情急之下只有出此下策,并非要故意欺骗你,这都是为了顺利到你身边查看你颈
上是否有蝴蝶形胎记才男扮女装。」
「胎记?」逍枫不觉伸手摸著胎记的部位。「跟我这个胎记有什麽关系吗?」
「当然有,这个蝴蝶形胎记是我们老大一家人才有的特殊印记,只要是後代子孙都
会有这个胎记,」天风接著又说,「这就是证实您是他孙子的铁证!所以我才敢这麽肯定
!」
「难怪你那时会问我是刺青还是天生的,原来是这个缘故!」逍枫恍然大悟道,「那麽弄
晕我的人也是你吗?」
天风正要回答,却被另一个冷硬的声音给打断,「弄晕你的是我!」
从开启的门外又走进了一个一身黑的男子,彷佛是主宰生死的死神般,非常具有威胁感,
尤其是那双闪著邪光的黑眸,与一旁的青年彷佛就是光明与黑暗的对比。
「你又是谁?」逍枫吃了一惊,不知怎的一见到这个陌生男子的出现就感到一阵恶寒。
「少主人不必害怕,我来为你介绍一下,」天风代男子回答道,「这位是我的夥伴,同时
也是您祖父收的义子秦念阳,虽然跟你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但是算得是你义理上的叔父
吧!他也是受了您祖父之令和我一起来找你的。」
逍枫眨著一双惊呆似的水亮眸子瞄著秦念阳端正成熟的五官,从外表来看大约是在35
岁左右,比起青年似乎年长了许多,但他嘴角隐隐勾起的那抹睥睨万物似的浅笑却给人一
种诡异阴沉的感觉。
秦念阳以一种深不可测的眼光在逍枫的脸上打量著,「初次见面就以这种方式把你带来,
实在是逼不得已,你应该听过我的夥伴解释过原因了吧。」他有意无意的瞄了天风一眼,
後者会意似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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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逍枫不由自主的不安起来,「他把前因後果都跟我说了,虽然天风先生告诉过
我,我在世上还有个在当黑帮老大的爷爷,但是我从来没见过他,总觉得一点真实感也没
有,你们带我来这里是爷爷拜托的吗?他想见我吗?」
秦念阳眼里掠过一丝阴沉的痕迹,但很快又消失,让人几乎以为是错觉,「义父自从
知道有你这个孙子的存在以後,就一直动用帮中各派人马在寻找你,然而这几年他的身体
一直不是很好,我们劝过他先放下帮中事务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可他却坚持没找到你之前
就无法安下心来休养,所以我便自告奋勇的告诉他我愿意接下这个寻人任务,他才终於答
应住院休养。」
「爷爷他身体没事吧?」听到祖父身体抱恙,逍枫忍不住担心的问,也许这就是天生
的骨肉亲情所致。
「医生检查出来他有心脏病,不过经过开刀後已无大碍,只是不能再受刺激,」秦念
阳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我暂时还没把找到你的事告诉他。」
「为什麽?」逍枫提出疑惑,不是他答应爷爷会找到他的吗?可为何现在找到人了他却选
择不通报?
「因为没办法确定你是否愿意答应去见他,毕竟你们从来没有见过面,冒然与你相认,你
一定会觉得无法接受吧,更何况是用几近绑架的手法把你从御华帮老大那强行带走,」秦
念阳双手抱胸的靠在墙上,「恐怕他马上就会追来了吧,而且也不会放过我们,这样一来
不但无法成功把你带去见义父,甚至可能永远无法带你回去,岂不等於是让义父空欢喜一
场?」
「你怎能肯定他会马上追来?」逍枫迷惘的看著他,澐瑞要是发现他不见了,不知道会有
什麽反应!会像秦念阳所说的追来找他吗?还是会庆幸少了一个麻烦?
「当初义父派人积极在找你时,就是他对外封锁了一切有关你的消息,包括你在他那儿的
事,光是从这一点就可以知道他有多不想让你被找到,所以我才敢断定他一定会追来,」
秦念阳深沉的说,「我和天风之所以能找到你全靠天风扮女装混进去接近你的缘故,不过
我一直想不通他为什麽要藏住你不让你跟义父相认,但是在经过天风那几天在御华帮暗中
的打听後我终於明白原因了。」
「你说的话是什麽意思?」逍枫的声音掩不住的发颤,自己和澐瑞的关系被发现了
吗?连他也搞不清楚他究竟算是澐瑞的谁,明明同是男人却甘愿在另一个人身下呻吟娇喘
,义理的叔父与身旁的青年会怎麽看自己?下贱的人妖?自甘堕落的男妓?
「少主人,我实在很不愿意告诉你,」天风顺著秦念阳的口吻接了下去,温和如水的
眸子一瞬间出现了一丝隐隐的犹豫,但在秦念阳投射过来的邪魄目光下,他只有继续说:
「因为我知道这对您来说有多残忍,只是为了报仇雪恨,我还是得说,这麽久了,您可知
道令尊的下落吗?」
「我爸爸?」逍枫雪白的双颊浮起了茫然的神情,「不瞒你们说我失去了最近这三年
的记忆,所以不记得这三年的事了,我只听澐瑞告诉过我我爸爸他因欠债就丢下我一个人
跑路了。」
「不是的,令尊他根本就没有抛下你一个人,也没有跑路,」天风突然跪在他面前,
将头垂得低低的,「他是…….被人杀死的。」
「你说什麽?」震惊、不信、悲恸汇集成一道疯狂的飓风,深深的打击著逍枫,「怎麽可
能呢?爸爸怎会死了呢?」澐瑞不是说他跑路了吗?
「是真的,」秦念阳以不死不活的阴寒腔调说,「他就是被陈澐瑞杀的!一枪毙命!」
「不可能!!!」逍枫无法承受的大叫了一声,这个打击比天风告诉他父亲死去还
大,「你骗我,澐瑞不可能会杀我爸爸的!」
「少主人请不要这麽激动!您要振作点!」天风见他脸色苍白得像要倒下去似的,
赶紧制住他说。「我知道你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但是我的夥伴说的话都是事实啊!是在前
几天混进去时,亲耳听到陈澐瑞在对他的一个信任的手下说无论如何都不能将他杀死令尊
的事泄漏出去,尤其是不能让你知道。」
「什……..麽?」逍枫不想相信,也不愿相信他听到的话是事实,但是天风一言一
语却指证历历,如刀般割著他的心,一片又一片割出来的都是血,「怎麽会?怎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