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丑的老太婆。
"一般?"姐姐似乎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那你觉得谁比较好看?"
雪球想说嫦娥,但又怕得罪眼前这位,开动了一下小脑筋,欢快的答道:"我娘!虽然我娘
有点胖,又长着皱纹,但是我觉得我娘是最好看的!"其实鬼才知道自己的娘在哪儿。
姐姐笑了,多纯真的孩子啊。这个回答顿时激起了仙女姐姐的母爱,她摸了摸雪球的脑袋,
让他继续向前。接着,她开始含情脉脉的看着后面的煤球。
煤球一副世外高人的架势,眼神平静如水,丝毫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仙女姐姐拿他没辙,便
问了一个问题:"你觉得你见过的人当中最美的人是谁?"
煤球闭上眼默默地回忆了一会儿,想到了他要的答案。
"我曾听说一位丑妇,她的丈夫早就去世多年,留下一子。一年村中发大水,她为了救别人
的孩子而放弃救了自己的儿子,从此家中只剩她和婆婆两人,后来婆婆得了风瘫,这丑妇听
说泡温泉能治疗她婆婆的病,便每天背着她走十里山路去温泉,不过很可惜,半年后婆婆还
是去世了,自那之后她开始收留孤儿,将他们抚养长大,培养成材,这种善举被广为传播,
得到世人的称颂,到她死后,世人还为她建了一座祠堂来纪念她。我觉得,这位丑妇是一个
很美的人。"
姐姐听完了煤球的叙述,眼里泛着闪闪的泪光。二话不说就让他过了。
再次上路,雪球对煤球越发崇敬,傻呵呵的跟在他旁边拍马屁:"煤球兄讲的那个丑妇的故
事真得很感人。"
煤球叹了口气,又挽住雪球的肩膀。"哎......雪球啊,你果然还年轻啊,其实一个故事的
真相往往不像它表面上所讲的那样。"
"什么意思?"
"就拿我刚才讲的那个丑妇的故事讲吧,其实呢,那个丑妇的丈夫是个有钱的鳏夫,这个丑
妇用尽心计嫁给了这个男人后害死了他,之后在发大水的时候,故意没去救丈夫前妻留下的
儿子,目的是为了独吞留下的财产。至于那个婆婆,不幸得了风瘫,那丑妇大风大雪天也背
着老婆婆上山,老婆婆不敢染风寒才怪了,半年下来老命就玩完了。到达目的的丑妇开始独
享财产的时候开始良心不安,为了积点阴德,她开始做点善事,便开始收养孤儿。什么都不
知道的村民们一心以为这是个大善人,还在她死后为她建祠堂,搞得她出了名,被天庭要了
去......"
"不......不会吧?"
煤球突然凑到雪球耳边,很诡异的压低嗓子说:"知道吗?刚才那个仙女姐姐就是那个丑妇
。天庭不长眼,居然让她成了仙。"
"难道天庭都查不出来吗?"
"后来是查出来了,但是推荐她成仙的人有权有势,怕丢了那位大仙的脸,所以大家就当什
么都不知道咯!刚才那位神仙阿婆一定是内疚得流眼泪......"
"呵呵......呵呵......"雪球扯动嘴角拼命发笑,"煤球兄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只要道行高深一点,为人八卦一点,都知道这事儿。"
正说着,两人便到了山顶。经过层层的筛选,能到这儿的人一共才百来个。大家都相互打量
着,开始估测对方的实力。
煤球和雪球站在人群的边缘胡侃着,直到最后几个入围者到达山顶,真正的审判官们才从天
而降。当中那个板着脸、留着山羊胡须的大概是主审官,而旁边那两个是副审。
那山羊胡子一甩袖,撒出一把黑豆子,掉到地上变成了一套套的红木桌椅。"大家请随便入
座。"
一听主审这么说,大家都纷纷抢坐靠前醒目的位子,希望可以引起审判官们的注意,只有煤
球抢着缩进角落,还找了个有块山石绿松挡着的位子坐下;而雪球则抱着能在煤球身边可以
得到点照应的希望,紧挨着他坐下。
山羊胡子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话了:"在座的各位都是经过前三轮的筛选留下的精英,相信
都是为人正直,道行高深的精英。但是我们这次名额有限,所以必须在这里进行进一步的考
试。"
一听到还有考试,大家开始窃窃私语,雪球有点紧张,转头看了看煤球,他只是无聊的撑着
自己的脑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高人毕竟是高人啊,一点都不慌张。雪球也学着他的样子
,单手撑住自己的脑袋,目光平平的视向前方。
山羊胡子左边的红鼻子老头抖索索的站起来,走到场地前面,左边望一眼,右边望一眼,闭
上眼说:"那么,我现在宣布第一轮考试的内容,大家请看自己的桌子。"
雪球一低头,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纸和笔,这是要干吗?
"请大家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写出你要成仙的理由,字数请控制在一张纸内。"这红鼻子刚这
么一宣布,当即有人大叫,其中也包括雪球。
雪球这下可吃鳖了,别说些什么成仙的理由了,就连自己的大名摆在眼前,他都不认得!从
小就长在山里,那地区文化底蕴又不浓,别说是妖精了,就是人也都是文盲占多数,从来没
人教过他念书识字,也不觉得识字能派什么用场。偏偏天界的征试要考这个,早知道这段和
阿洛朝夕相处的日子里跟他多学几个字了。哎......
看看人家煤球,提起笔在纸上龙飞凤舞,写的那个顺溜啊,还真有点洛书生的架势。雪球伸
过脑袋想看看能不能照着他的笔划临摹几个字,可是就算是笔划最少的那个字,在雪球眼里
也是鬼画符。观测一下自己的位子还算隐蔽,大家都咬着笔杆冥思苦想,没人注意这边的角
落,若是煤球可以给自己写一下的话......
咽了口口水,雪球厚着脸皮满脸堆笑的凑上去,"煤球兄,你的字好漂亮啊。"
"那当然,我专门找了位先生,跟着他练了好几年的书法呢。"
"那......你都写些什么啊?"
"呃,随便写写。"
"你......你能不能......嘿嘿嘿......"雪球抓了抓后脑勺,很不好意思说出口。
煤球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雪球,"难道你......不识字?"
雪球顿时满脸通红,羞愧难当,低下头点了几下。
他摆出一副老大哥的样子,拍了拍胸膛,接过雪球的白纸,"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包在我身
上。"
雪球喜出望外,乐的不敢吱声。
没几下,煤球就写完了丢回来,雪球看着这满纸的黑字万分感激,"多谢煤球兄......
呃......这上头都写了点什么?"内容一定要知道的,万一要是审判官问起来,总还能答上
几句对吧?
没想到这煤球还是个热心肠,他探过身子靠过来,用笔指着上头的字一个一个念给雪球听:
"成仙为求济凡尘,扬善惩恶为世人。驱鬼降妖救苍生,常使人间风雨顺。愿求天地千万盛
,一片赤诚我最真。觉得怎么样?"
"好!好!写得太好了!"雪球擦擦鼻子,笑咧着嘴反复看这几个字。虽然这不是他成仙的本
意,但是这么写一定没错!哈哈哈哈......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后,答卷纸齐刷刷的飞向审判席,整齐的叠成一叠。红鼻子佬首先要求交
白卷者自动离席,三成的人带着悔恨离开了;接着,他粗略的翻了一下,又要求在纸上乱写
乱画者下山,又有两成滚下山。这下雪球可乐了,竞争对手中有一半都下了山,那就意味着
自己被选中的希望大大增加!看样子这年头文盲还真不少。
然后,这三位审判开始仔细阅卷,大家都在下面静静的等待结果,紧张都得不敢大声呼吸。
山羊胡子审到某一张答卷,先是一愣,然后深深的皱起眉头,把它递给旁边的红鼻子老头,
毕竟他是文科主审。老头一看,这上面写的是--"成仙为求能炫耀,光宗耀祖人招摇。常饮
玉露啃蟠桃,终日玩乐无烦恼。仙女如云怀里抱,天地神游乐飘遥。"
这张答卷属于一个叫雪球的人。
"这年头的妖精们都把神仙当什么了?"红鼻子佬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这字倒是挺漂亮的
。"
山羊胡子看着这张试卷,也讨论起来:"最近妖怪的素质普遍不高,字写得丑不说,这回答
的内容像是白痴说出来的一样。这个相比之下还算有点文采。"
"嗯。"红鼻子佬点头表示同意,"要不这样吧,这些答卷都由我来看,你们先进行第二项测
试吧,咱们综合起来看。"
"好吧。"山羊胡子转过头,对右边的歪脖子大叔说了几句,那人便站起来宣布暂时保留各位
的笔试成绩,进行第二轮的法术测试。
大家坐着的桌椅顿时消失,有好几个人反应迟钝,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三位审判官又无奈的
摇了摇了头。
歪脖子佬踱到场地的中央,在地上画了歪歪扭扭的圆圈,又变化出一桶清水安在里头,他踢
了踢木桶,说:"这第一道题目,就是请你们把这桶淡而无味的清水变成醇香四溢的美酒。
好,现在就开始吧,排着队逐个逐个进来。"
剩下的群妖可谓是精英中的精英,都抢着要一显身手,当然,还是除了煤球--他又缩到了最
后。这次雪球可不管他,水变酒这么简单的事情可不能让人家抢先,他凭着自己敏捷的身手
抢到了第三位。
上场的第一个人变了一桶黄酒,第二个人变了一桶白酒,成品都还不错,属于上乘的美酒。
接着就轮到了雪球,只见他摩拳擦掌,准备充分,上去还不忘向审判官递上一个甜甜的微笑
。
可一施法,众人只见清水变黄,没什么酒味飘过来,却闻到一股尿臭。歪脖老赶紧捏住鼻子
往后退,嘴里穷嚷嚷:"你变什么那么臭啊?"
"咦?"雪球也发现不对劲,开始猴急,"可能是弄错了,重来一次,重来一次!"
可惜重来一次的结果是变了一桶更臭的出来,还招来了几只应景的苍蝇。雪球还没弄明白是
哪儿出了问题就被歪脖子佬一脚踢出了圈子,把桶里的不明水质变回清水,顿时空气里的臭
味飘散殚尽,可歪脖子佬还嫌不够,弄了点花香到处撒撒。
"唔......我都不知道是哪里出错了......怎么会这样?"
雪球在众人鄙夷的眼光中郁郁地走回煤球的身边发牢骚,他很后悔自己这么早上场。煤球则
笑眯眯的安慰道:"这是正常的,法术也有偶尔失灵的时候。"
"为什么早不失灵晚不失灵,偏偏这时候失灵?我真是好倒霉......"
"好啦,好啦,"煤球拍了拍雪球的肩膀,"反正不止一道题,下次表现得好一点啦。"
也只能这样了,雪球看着大家变出一桶桶美酒,嫉妒的噘起了嘴巴。
而煤球不知道是不是沾染了雪球的霉气,变来变去都是一桶浑浊的刷锅水。他下场后耸了耸
肩,对雪球说:"看到没?法术有时候就是这么不灵光。"
歪脖子佬看了一下大家的表现,宣布第一题结束。接着他变出一只大公鸡,要求大家将它变
成凤凰。
公鸡变凤凰,这也容易啊!雪球一听到这个就忘了刚才丢人的表现,再度抛弃煤球冲上前插
进了队伍的前三位!
看着前面的第一位仁兄把公鸡变成了孔雀,雪球嗤之以鼻;看着第二位把公鸡变成了雉鸡,
雪球更是放声嘲笑。他更本没想到轮到自己的时候,什么鸡什么鸟都没变出来,倒是把公鸡
的一身锦毛给变没了!大家看着那公鸡光着身子,顶着夺目的红鸡冠在场地里走来走去,顿
时哄堂大笑。
歪脖子佬摇了摇头,无奈的问他:"你到这儿来是想捣蛋还是想搞笑?"
"不、不是的,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我......"
排在后面的妖精们开始起哄,"滚下去吧你!"
"丢人现眼!"
"别浪费时间!"
雪球低着头红着脸,又一次郁郁的回到煤球的身边。"这下我完了......没希望了......"
"没希望就走吧,我也困了,想回家睡觉。"煤球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
雪球真不理解煤球这种高人的心态,都到这一步了,怎么可以说回去就回去呢?他可不干。
"没希望我也要撑到最后,我要看到最后的结果才死心。"
"好吧,我陪你到最后。"
正说着,轮到煤球上场了。他瞄了瞄那公鸡,随手一指,瞬时高昂的公鸡变成了臃肿的母鸡
,"咯咯咯"的叫着。这下又引来阵阵嘲笑。
雪球不解,煤球连嫦娥都能随性变来,怎么可能会把凤凰变成了母鸡?他上前问道:"你怎
么变母鸡啊?"
"母鸡怎么了?变性总比裸奔好。"
歪脖子又摇了摇头,搬来了最后的道具--一块石头。他摸了摸半人高的大石头说:"最后,
请把这块石头变成一只活生生的动物。随便什么动物都可以。"
这最后一道题无疑是最难的,第一题是无生灵体间的变化,第二题是生灵体间的变化,这第
三题就是无生灵体和生灵体间的变化了,雪球不太擅长这个,但是只好硬着头皮上了。看看
大家,猴精变猴,牛怪变牛,雪球想自己是狐狸精么,那就变狐狸吧,怎么说那是最熟悉的
动物。
他转过身问后面煤球--这次他学乖了,再也不抛弃人家了。"你变什么呢?"
"不清楚,但我挺想变蟑螂、蚱蜢什么的......"
这人真是奇怪。雪球"噢"了一声,也就没再搭话。
最后他上场了,念了咒语,施了法,可是那大石头还是纹丝不动。刚才那只还可以脱毛,至
少看到有变化,现在这石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雪球怒了,反正也只有煤球排在他后面,他赖在场上不肯下,骂骂咧咧
,反复施法,双手乱舞,突然这笨重的石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凌空飞起,"嘭"的砸在审判席
上......
全场都傻了,最傻的是雪球。他眨巴眨巴的看着那巨石慢慢碎裂,底下的红鼻子和山羊胡子
顶着碎石、头戴肿包的爬出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雪球双腿发软,连道歉的声音都在发抖,其实很明显,现在道歉
有屁用。
山羊胡子气得胡子有点儿间歇性抽动,他紧紧地盯着雪球,眼神中射出冰冷的寒意。但是他
没有咆哮,坚持很有风度的坐下,手一请,示意歪脖子继续。
歪脖子擦了擦汗,又变出一块巨石给最后一位应试者--煤球。
煤球笑呵呵的跑上场,一手摸着石头,嘴里唔里唔里的念了一串咒语,开始没看到什么太大
的变化,慢慢的,大家听到了蜜蜂般的"嗡嗡"声,擦擦眼睛看清楚,这巨石俨然已是一个黄
蜂兵团!而且正在逐步扩大。
"够了够了!快变回去!"歪脖子看这玩意儿有点毛骨悚然,害怕的往后退。
煤球试了几下,越试表情就越紧张,最后终于发急大喊:"糟糕!我变不回去啊!"
"笨!"歪脖子立刻用火攻,想烧死这些黄蜂,可这黄蜂似乎不怕火,反而是受了火焰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