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云沉吟片刻,"四海镖局里也就袁镖头武艺强些,余下倒没什么难对付的,这生意做得过。"抬头看向大哥,"我明日便带五十人去飞鱼帮。"
"我和你同去。"
"你去了家里生意谁照看?我一人便足够了。"
沈清风想了想道:"也好,你小心些行事,若有不妥立时撤手,成了固然好,便是不成也没什么,咱们自己这摊生意便够红火了,那份银子虽不少,倒也不值当拿命来换。"
夜幕低垂,初秋的天气催熟了院中桂树的花苞,湖上飘来的微风吹得花香满院。无念背靠在沈清云怀里,一边嗅着桂香,一边听他说着明日行程。
"我明早便走,先去飞鱼帮总舵,等和陈慕南商量好了便动手,左右不过个把月就回来。你一人在家,闷了的话就去大哥大嫂那里走动走动,只是别去衡山,我会担心。"
无念摸上揽住自己腰际的手,十指交缠在一起,扭头看向沈清云,"你放心,三哥那边我已写信谢绝了,药铺最近忙得很,我走不开。你也别担心我会闷,谢员外今日来求我给他父亲看病,我已答应了,明日就去十里堡。回头还要教飞炎飞雨无极剑法,他们两个缠着我好久了,现下天气凉爽正好练武。等忙完了这些你也差不多回来了。"说到这里,无念顿了顿,又道:"二哥,我以前有很多事瞒着你,让你担心,日后不会再有了。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的地方,只是我现在一时想不出怎么对你说,给我些时日,我日后都说给你听,好不好?"
沈清云先是讶然,随即生上一股喜悦,无念这是把最后一道心门都对他打开了,虽说还要等些日子才能踏入,可也不再是妨碍两人的屏障,高兴得直想把怀里这具身子揉进自己血脉。揽在无念腰上的手臂又紧了几分,胯下阳物也激动得抬头探脑,往无念股间抵去。
无念感到枕边人陡升的灼热,想起分别在即,自己也情热不已,双股夹住探过来的阳具轻轻摩娑,拉过沈清云左手隔着亵衣抚弄自己玉茎。还没弄得两下,就觉下身一凉,底裤已被褪到脚下,硬热的阳物试着往菊门里闯。
"都用了三年了,怎么还这般紧!"一句抱怨立时惹来臂上一道抓痕。
沈清云顶了两下进不去,又实在等不得下床去找软膏,左手揉搓着无念阳具,指甲在铃口上刮划,右手两指插进谷道轻柔按摩内壁,找到熟悉的一点来回摩娑,就听无念嘴里发出媚惑的呻吟"唔......嗯......",穴口顿时一张一翕地泌出黏液打湿了手指。沈清云看扩张得差不多了,抽出手指,阳具一挺到底,换来无念失声尖叫,"啊...............",随即纵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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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声媚语、颈项交缠铸就满室春色,直至四更天仍有残云断雨之声传出窗外。
洞庭湖水碧波荡漾,初秋的暖阳照在水面上泛起道道粼光,烟波浩淼的湖上偶尔游过几只渔船,衬着云淡天高便是一幅难得的山水画卷。无念手持钓竿坐在船舷上,边赏景边垂钓,一心二用的结果就是近一上午都没钓住一条,好不容易咬钩的鱼也趁无念赏景的功夫逃之夭夭,倒是常墨和琪官儿收获颇丰,已拣了两条大的交给船上厨房做菜。
无念看到浮子晃动再一次收起渔竿,钩子上仍是空荡荡没有一点鱼的影子,就连饵食都被啃得干干净净,看得一旁的常墨和琪官儿捂着嘴偷乐。
"想笑就大声笑吧,偷偷摸摸地乐便道我看不见吗?"无念撇撇嘴,终于耐不住无味把渔竿扔在甲板上。
"少爷,再等些许功夫说不定就有鱼上钩了。"常墨赶忙出声安慰。
无念不在意地摇摇头,"罢了罢了,你少爷我是个钓鱼白痴,还是莫要再丢脸下去,你们两个多钓些给我吃就好。"说罢甩甩袖子回舱房看书去了。
无念照着棋谱摆了盘棋自娱自乐,看黑白子纵横交错一劫套着一劫,直把自己也套了进去晕头转向方才撂下棋子合目小憩,只是眼睛闭了心思却不闲着,想起今早沈清云出发往飞鱼帮前抱住自己那一吻,唇齿相濡缠绵悱恻,脸上便不自禁地微微发烧,一股甜意直透心扉。
"少爷,您要的莲子汤来了。"
常墨的大嗓门随着莲子清香飘进屋里,无念忙收敛起绮思遐想唤他进来。
"少爷,这是船头儿刘顺孝敬您的,刚采的新鲜莲子,您尝尝。"
"放下吧,怪烫的,稍凉些我再喝。"无念摸了摸碗壁,又拿起棋谱,捻起一枚黑子落下,随口问道:"还有多久能到十里堡?"
常墨歪头想了想,"十里堡离咱们水寨百十里水路,平常得一整日才到,不过今儿个赶上顺风,约莫再有两个时辰便能到了。"
"嗯。"无念点点头,还想再问些什么,就听琪官儿兴奋的声音传来,"墨哥快来,我钓到好大一条鱼,墨哥快来......"
无念看着常墨噗地一笑,"这孩子倒和你混得熟,行了,我这里没什么事让你伺候的,去陪你的琪弟弟吧。"
常墨听到"你的琪弟弟"这几个字,忽地就红了一张脸,扭扭捏捏笑了几声,一个箭步蹿出门往甲板上去了。
无念又摆了会儿棋,想那莲子汤也快凉了,这才拿调羹舀了一勺,甫一入口就觉这汤甜得腻人,想是冰糖放得太多,只有那几颗莲子倒还煮得软烂爽口,也不喝汤,只把莲子挑吃干净便撂下了。吃完没大会儿功夫便觉满嘴甜味,拎起茶壶一看,水已空了,向外唤了两声不见人应,想是都在忙着,只得拿了茶壶往舱后的厨房走去。
在甲板上走了没两步,无念忽觉有些不对,船舷旁零散躺着两支钓竿,四周却不见人影,琪官儿是个随手扔东西的性子,常墨却不会任他乱放,若是钓完了鱼定会收拾起来,怎么今日这般反常,且这船上着实安静了些,十六个汉子驾驶的一艘画舫怎会没有一丝声音?
想到这里无念顿时警觉,暗中提起内力戒备,可一运气下才发现丹田处空空荡荡竟是一丝内力也无,霎时惊住了。
"念弟别来无恙?哥哥想你得很啊!"
随着话音,赵一鹤带着七八个侍卫从舱后缓缓踱了出来。
无念这时已感到身子发沉站不住脚,悄悄往边上移了些靠在船舷上,冲着赵一鹤微微一笑,"原来是侯爷。"
赵一鹤打量无念神色半晌,随即逸出一声叹息,"到此田地仍能处变不惊,单此一项念弟便可当得人中龙凤,如此人品才貌,让哥哥怎生放得了手?!说不得使些下三滥的手段让你从了我。事到如今哥哥也不瞒你,这船上十六个汉子,连带你那个侍童和琪官儿都中了软筋散,至于你身上的十日香那是我特地从唐门求来的极品散功之药,你这辈子是别指望再行走江湖啦。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哥哥活了三十年便只对你一人动了这份心思,乖乖地随我回去,日后自然不会亏待你,沈清云能给你的,我一样都能给你。"
无念听了这话不惊不怒,垂首不语凝神思索对策,只是内力无论如何提不起来,不仅如此,手脚连平日的力气都没有了,沉甸甸地往下坠,若非倚靠船舷死撑着,怕是早已瘫在地上。早听说过"十日香"非但能散人功力,还能似麻药般让人手足酸软十日,其名也是因此而来,饶是无念镇静若此,这时也不由得心下一片冰凉。再试着强行运力,丹田中倏地冒出一股剧痛,直疼得眼前发黑,冷汗顿时冒了出来。
第三十六章 惊变(上)
赵一鹤见无念不肯搭理自己,讪讪的好没意思,及至见无念满头冷汗才又心疼地道:"念弟还是莫要再费力气的好,十日香岂是寻常散功药,你这样强行运功难受得还是自己,这又何苦?"说罢上前伸手去扶。
手刚触到衣袖,就见无念右手中一个圆乎乎的家伙向自己砸来,赵一鹤对无念武功向来忌惮,这时见他中毒之下竟还能出手还击不由一惊,不加细想举扇点向无念右手脉门,同时一个纵跃远远跳开。等站稳了才看清那武器不过是一只茶壶,此时落在地上砸得粉碎,再看无念站立不住顺着船舷软软坐倒在甲板上。
无念深吸几口气平复下丹田处火烧般的灼痛,淡淡一笑,"侯爷用心良苦,花费这许多力气欲得无念而后快,只是侯爷就不怕我二哥知道了找你算帐么?"
只这一招间,赵一鹤已确定无念内力尽失,料定他再逃不出自己掌心,便放下心来悠然回话,"本侯原是忌惮你那情哥哥,可惜沈清云为人太过自负,连官府中人的算盘也敢打,他只道这次与陈慕南联手欲劫脏银之事无人知晓,却不知哥哥我早就探听明白,只要他一出手,埋伏下的官兵便能将飞鱼帮连同你水寨人手一网打尽,沈清云再是武功盖世又如何敌得过人多势众,白白作个落网之鱼罢了。本来我也不欲如此算计故人,可离间之计不成,也只好另寻他途了。"
无念闭眼想了片刻,微笑看向赵一鹤,"侯爷这是欲置二哥于死地了?"
赵一鹤负手而立,得意言道:"那倒未必,只是沈清云是死是活端看念弟如何作为了。"
"哦,原来如此。若是无念心甘情愿跟随侯爷,侯爷可能放我二哥一条生路?"
赵一鹤等的便是这句话,立刻道:"若念弟肯托付终身于我,我自然不会对沈清云怎样,本侯也知夺人所爱非君子行径,奈何心之所系偏偏由不得自己,只好待日后另行补偿沈兄便是了。"
无念笑着点点头,"好,既是如此,那便击掌为誓。"
赵一鹤大喜之下上前伸出双掌,无念缓缓举起两手正欲落下,丹田里一直左冲右突的一股乱流再也抑止不住蹿上心头,"哇"的一声,一口黑血喷了出来,溅得赵一鹤前胸到处都是,无念的前襟上也是点点星斑。
这一下变故突生,惊得赵一鹤呆在当场,眼看无念要倒在地上也不及扶住,惶惶追问身后随从,"怎么会这样?你们放了多少分量的十日香?"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间,一个阴冷娇柔的女声传进无念耳中,"十日香放得不多,噬魂散倒是搁了不少。"
无念吐血后一时无力,这时心思渐渐回复清明,苦笑一声,"原来还有郭姑娘。"
女子推开众人走到跟前,对赵一鹤恼恨的神色视而不见,只阴冷地盯着地上的无念,一张美丽的面庞笼着浓浓怨毒,正是郭玉蓉无疑。
赵一鹤腾地跳起来厉声质问,"说好的只用十日香,郭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郭玉蓉收回盯住无念的视线,恶狠狠瞪着赵一鹤,"说好的不许伤害我表哥,侯爷暗中布兵又是什么意思?"
赵一鹤不妨这一问,一时僵在当场讷讷无言。
原来赵一鹤终是放不下无念,不远千里从汴京赶来,只等离间之计奏效便横插一脚带走无念,谁知从下属处得知此计并未成功,只得另寻他法。恰在酒楼遇上失魂落魄的郭玉蓉,二人在沈伯达寿筵上见过一面,赵一鹤知她是沈清云亲近之人便上前套话,言语试探下知道了她对沈清云一番情义。赵一鹤顿生毒计欲借郭玉蓉之手得到无念,却不曾想到郭玉蓉也欲借他之手除掉眼中钉,两下里一合计定下了今日陷阱。
郭玉蓉引赵一鹤一行人偷藏在船上伺机发难,赵一鹤带走无念销声匿迹,事后沈清云再怎么寻找也是惘然,各取所需下倒真是合作无间。上船之前赵一鹤担心一击不成,便又于沈清云处暗埋伏兵以此钳制无念,这番举措倒并未与郭玉蓉相商,乃是怕她翻脸,只是他却不知郭玉蓉已对无念恨之入骨,实是欲杀之而后快,散功药外又加了致命剧毒,远非当日所议之举了。
无念听了二人对话已猜知其中内情,顺过气缓缓问道:"我本纳闷侯爷是怎生上得这船,原来是郭姑娘做的内应。想必那碗莲子汤也是姑娘手笔,里面放了那么多糖是为了掩盖十日香和噬魂散的味道吧?无念自知姑娘一向怨恨于我,却不知竟会使你下此毒手,你就不怕二哥知道了怨恨你么?"
郭玉蓉居高临下望着伏倒地上的无念,控制不住的满心恨意尽情流露,"我这样做是为了表哥好,他又怎会怪我。你这个下贱坯子人尽可夫,不光勾引表哥,其他男人也不放过,赵侯爷、展杰不都是被你勾引的?连你师父恐怕也和你不清不楚。象你这般下作之人留在表哥身边只会误他一生,他下不了手便由我替他除了你,日后表哥知道了也只是伤心一时,有我在旁安抚,日子久了自会忘了你。"
郭玉蓉这番话说得众人都是一愣,无念更是震惊,急怒之下又是一口黑血涌上,呛得咳了好一阵才勉强压下,挣扎着问道:"郭姑娘何出此言?"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和表哥的话我都听见了。"
无念疲惫地苦笑一下,"郭姑娘,事实并非如你所想般简单,你硬要如此说,那也由得你。只是即便我死了,恐怕你也得不到想要的。更何况你背着二哥勾结外人,他知道了焉能放过你?!"
"这就不用你来操心了,等你死了,我便把这船烧了,船上众人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去告状。"
赵一鹤这时已反应过来,忍不住一声冷笑,"真是最毒妇人心,郭姑娘当真好手段。罢了,你把解药交出来,我把伏兵撤了,余下之事本侯也不与你计较。"
郭玉蓉得意地望着赵一鹤,"侯爷何曾听闻唐门的噬魂散是有解药的?"
此话一出,赵一鹤脸色顿时灰败难堪,望着地上无念嘴角处不断涌出的鲜血,再抑不住手脚冰凉,待要再行逼问,就听郭玉蓉接着又道:"我不仅要他死,还要他死无全尸。"
话语中的阴狠歹毒之意闻者心惊,赵一鹤猛然回神举扇拦在无念身前却晚了一步,郭玉蓉右手长鞭早已落下,鞭身处被扇骨阻住未能完全打在无念身上,鞭梢却划过无念面颊,从右额穿过眉心直划到左边颧骨,清俊的面容霎时毁得不成样子,鲜血溅了满地。
无念捂住脸庞,只觉火辣辣的疼痛直透心肺,却不愿让人看了笑话去,把悲鸣死死压在口中不出一声。
赵一鹤见此情形大怒,一掌拍向郭玉蓉逼退了她,转身去扶无念。赵一鹤手下随从也围在郭玉蓉身周防她竖起发难。
赵一鹤揽住无念腰身半扶半抱他起来,还未立稳就觉脉门激痛,撤手回视,一片茶壶碎片插在手腕上深入寸许,强忍痛楚再去抱身边人已扑了一空,只见无念月白色衣袍一闪,已自船舷处消失不见,随即传来落水声,扑到船边看向湖面,除了一圈圈的涟漪尚自潋滟,哪里还有无念半丝影子。2007-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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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下)
荆州飞鱼帮。
陈慕南书房内,十数支红烛明晃晃地燃在四周,照得房内一片透亮,书桌上的琉璃盏更是映得笔墨字迹纤毫毕现。沈清云仔细端详着羊皮纸绘就的地图,根据探子回复,明日午时告老还乡的余知府必会经过这条鱼嘴沟,届时飞鱼帮和自己的人马埋伏在沟旁的山丘中,只等余府车队全部进入沟中便可动手。沟中溪水早已掺入了蒙汗药,正午时分最是人困马乏,只需喝下一口半口便会昏睡不醒,定能解决掉一批碍事之人,余下残存者绝非自己和陈慕南这两百名帮众的对手,这批银子可说是十拿九稳了。
将前后安排再次思虑一遍,确实没什么疏漏了,沈清云靠坐椅中略略闭眼小憩,一切都已筹划妥当,等陈慕南安排人手后来书房汇合,三个时辰后天色微曦便可动身前往沟鱼嘴沟。
子时的夜晚万籁俱寂,多数帮众都已入睡,只等养足精神以便明日出力,剩下的小部分人在帮内警戒巡逻,或是随着陈慕南做准备。书房所在的院落处在飞鱼帮的正后方,位置僻静,这时更是一丝人声也无,只有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传进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