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圈,却被风吹出几米远,撞上树才停下,直让静远子无奈摇头,修 道六百多年什麽妖魔鬼怪没见
过?第一次见到这样一反阴森森的天真活泼的鬼,明明连个虚影都没修炼出,他却能看出这只鬼的
表情,真是怪事。
问君扬继续飘起,身体竟然无法前进,一只大手拽著他的珍珠衫,拂尘的白须扫著他的身体,然後
听到一声令他害怕的男人声音:“问君扬,好久不见。”
啊啊,那个老道!问君扬连忙把扇子藏到身後,绿光大胜,冰冷的鬼气膨胀开,“怎麽又是你?”
声音又颤抖又气愤。
“诶?什麽叫又是你?我好心好意来看望你有没有被别人收了,你居然一点儿都不感激我。”静远
子佯装失望,拽著问君扬走向书桌坐下,如果问君扬不是一团魂体,恐怕四肢都在空中拼命的滑动
。
“你这臭道士快放开我!”
静远子不理会他的大叫,亲热地说:“我不拉著你了,朋友嘛,理应互相帮助,今天不是来要回扇
子,而是找你商量件事。”
“哼!谁跟你是朋友!”静远子放下手,问君扬立即飞高离他远远的,藏在扇子後面,观察静远子
到底想干什麽。
“话不能这麽说,我和你因珍珠衫结缘,又因珍珠衫惹祸端,现在你不上我这条船,到时别人可不
会像我这样那麽好说话,直接把你收了,所以嘛,乖乖听我的话。”
静远子摸摸下巴,算计的眼神让问君扬偷偷飘後,再飘後,然後风一样飞走,只想逃离静远子。
问君扬卯足全力飞行,不是他想跑,有了前车之鉴不跑不行,他的扇子,他的珍珠衫,他的宝贝呀
!
暗淡的月光下白衣飘飘,执著拂尘的人是谁?
问君扬险些撞上静远子的身体,掉头又使劲的飞,呼呼的风几乎刮散他的身体,又见静远子漂浮半
空的身影,於是又掉头,但是不管前後左右,哪个方向,他都凄惨的撞见静远子。
“唔……啊啊啊──为什麽啊!我恨啊!”
问君扬一头扎进宣纸里泄气的大叫,笔墨纸砚书通通往静远子身上摔,静远子一一挡下,拎起他,
拂尘敲敲他,微笑问:“认命了吗?”
“认命了。”问君扬语带哭腔的回答。
“那珍珠衫我先替你保管了。”静远子手脚利落的扒下珍珠衫,目光又落在折扇上,问君扬慌忙把
身体化成鬼气包住折扇,让静远子无从下手。“防这麽紧干嘛呢?我又不是坏人。”
“你就是坏人。”问君扬气呼呼的说。
“不管我是坏人还是好人,都不会害你。”静远子笑道:“今天确实是找你帮忙,成功了珍珠衫还
归你,我只要钱。”
说到钱,静远子的眼睛都亮了;听到珍珠衫归他,问君扬的身体绿光闪动。
协议达成。
(4)
“嘿嘿……”两人一起阴森森笑著,绿光照得静远子的脸同样诡异阴冷。
无 星无夜,真是夜黑风高好做“鬼”,问君扬轻飘飘荡进首富王家,阵阵阴风冷冷的吹,打瞌睡的
下人缩缩身子摸摸手臂,问君扬飘到他身边,朝他脸上呼口气,把下 人冻醒。下人一睁开眼便看到
地面冒出宛如丝绸的绿色鬼气,一团鬼火飘来荡去,发出凄厉的鬼叫:“我死得好冤啊,我死得好
惨啊……”
“鬼……鬼啊──”下人吓得连滚带爬,问君扬不紧不慢得的跟在他的身後,继续发出让人毛骨悚
然的鬼叫,引起无数人放声尖叫,赶来的管家远远看到到处追人的鬼火,赶紧禀告王老爷,王老爷
一听闹鬼躲进被窝里打哆嗦。
管家没办法,只好跑去柴房牵来旺财壮胆。
静远子坐在房顶上,看著骚乱的王家露出奸诈的笑容,起身便要离开,随问君扬胡闹去,忽然窜出
一条凶猛的大黄狗,龇牙咧嘴发出威胁的低吼声,扑上问君扬。
“啊啊──狗啊──”问君扬尖叫连连,见狗就跑。
“汪汪──”旺财英勇追上。
“旺财吃了他!”管家大喊助威,旺财越跑越快,几乎追上问君扬,追得他满院子乱转。
眼看那狗就要咬住珍珠衫,问君扬扇子挡住珍珠衫惊声大叫:“救命啊!要出鬼命了啊!”
一只怕狗的鬼,那条狗也确实凶了点,狗仗人势、狗仗人势,原来如此。
“哈,今天遇到我静远子就算是条狗也倒霉。”
静远子轻甩拂尘,一道白光飞快隐入黑暗化为无形,打上旺财的後腿,旺财嗷呜惨叫连翻几个滚,
夹紧尾巴钻进管家的裤裆下。
问君扬知道是静远子暗中帮他,刹住身子往管家飞来,管家慌忙逃开,失去了庇护的旺财抖成一团
,爪子奋力抓动也找不到个地方钻进去,问君扬哼地一声落在狗肚子上,打开折扇威风的转几圈,
又报复得跳跃几下,似乎有瓦片摔裂的声音。
天亮不久,静远子坐路边的面摊上,一边把馒头掰开丢进汤里,一边听著路人谈论王家闹鬼。
“听说王家昨天闹鬼了,连他家的旺财都镇不住。”
“哎哟,这年头狗怎麽镇得住鬼?王老爷恁扣门了。”
开面摊的汤老头又舀了勺面汤给静远子,顺口问:“道爷,听说昨天王老爷不是请你去他家捉鬼吗
?道爷看起来没帮忙呀。”
静远子一口气喝完面汤,擦擦嘴巴,无奈的回答:“本道爷前几天刚捉了只凶鬼,功力大损,王老
爷家那是只更厉害的恶鬼,我也爱莫能助呀,我静远子有愧苍天,枉我修道一世,竟然……唉──
”
长叹一声,静远子一脸自责,飘然离去。
汤老头收起桌上的汤钱──铜板一枚,望著静远子飘逸的背影,由衷说道:“这年头像这样有责任
心的道士不多了。”
问君扬连续三夜大闹王家,王老爷再三派人请静远子捉鬼都被婉言谢绝,无法,只好亲自去一趟有
名的长松道观,来往两天後,长松道观派来一名道行超过百年,走路都带风的老道士。
老道士眼如厉电,神色倨傲,一看到面带微笑蹲在王家门口不远处的静远子立即愣住。静远子和他
虽然不是同一门派,但与他师父同辈。
除了辈分不可乱外,修行人皆知静远子在的地方无妖敢居、无鬼敢留,再不跑等著钱财法宝明著暗
著被抢吧,最多留个裤衩让你遮羞。
老道士恭敬唤声“师叔”,又对出门迎接他的王老爷道声“抱歉”,退回银子护紧身上的法宝赶紧
走人。王老爷莫名其妙,大骂下人办事不利。
道士和小鬼(6)
更新时间: 06/08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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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和命究竟哪个重要?王老爷纠结不已,一咬牙,一跺脚,霍出去了。
第二天深夜,王家院子瑞气千条,金银珠宝、古董珍玩堆成小山,下人们瞪直眼睛吞咽口水,却无
一人敢摸摸,退进屋子关好房门,不管外面发生什麽都不能吱声。
裹著珍珠衫的阴森鬼火飘飘荡荡而来,围著财宝转好几圈,没有拿走的意思,偷看的王老爷紧张得
手打颤,祈祷老天爷保佑。等了半天,一箱金元宝飘荡飞起,跟著小鬼飞出大门消失,稍纵又出现
院中,再搬走一箱珠宝。
问君扬一来一去每搬走一个箱子,王老爷的心就痛上一分,等问君扬搬走最後一个箱子,他已经一
屁股瘫坐在地,梦呓般自语:“我半生的积蓄……”
鬼火走了又回,径直推门而入,王老爷眼一翻白直挺挺倒下,活生生去掉半条命,悠悠醒来一听管
家说藏在屋梁上的一大叠银票被厉鬼带走,又晕死过去,险些从此萎靡不振。
“恩,你干得不错。”静远子揣起银票,笑容满面问:“有没有打算长期合作?”
问君扬潇洒的打开折扇,迎著清冷的月光飞舞,让珍珠衫盈满美丽的光华,一晃飘荡的身子拒绝道
:“我已经得到珍珠衫,就此告别,再见,後悔无期。”
静远子伸手拉回急急要离开的问君扬,和气的说:“你不是问过我道号吗?你我朋友一场,我就告
诉你吧。”
“不用了。”问君扬连忙拒绝,拼命往前拽,不想和他再有半点牵扯,後悔当初太好奇传说中的道
士长什麽模样,看到那飘荡的雪白道袍和拂尘,兴奋过头飞过去研究,还用扇子戳几下,刚生出的
好感毁在拉扯珍珠衫抢夺扇子的过程中,小小的打算消失幻灭中。
“那我就送你一程吧。”静远子拎起问君扬,不停跳跃过房顶,掠过树梢,修长的身影如同展翅的
苍鹰!翔,划过天际的浮云,踏空而行,足见法力高深,非是普通人物。
问君扬做鬼不过几年,何曾见过这麽厉害的人物,不由大声惊叹,连静远子放开他也不知道,飘在
星空上吸取星光月光的精华,缓慢的吸收。
静远子盘坐浮云,静静守护,暗中又以自身功力为导,引动星月光芒大胜,那些光芒一起照射他的
身上,无数的光华形成氤氲的雾气,环绕他不散。问君扬不由自主靠近他,沐浴著精华,本体之中
一点白光飞快的运转,发现身体比往常更加容易凝炼精华,开心不已,丝毫不放松。
静远子喜欢云游四海,既然问君扬不愿意跟他走,他也只好作罢,但他又不是痴人,此举助问君扬
修行算是报答,尽一场朋友之谊。
和问君扬分离後,静远子不留一分把钱全部捐了,大方得要碗阳春面,吃最後一顿,像往常一样付
钱,这次却道声谢,甩起拂尘阔步离开,而後汤老头再也没有看到他,不知道游荡到哪个地方。
道士和小鬼(7)
更新时间: 07/05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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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点事儿~汗~~
各位朋友对不起。
爬上来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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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阳光明媚,听著鸟儿的脆鸣,嗅著芬芳的野花香,沐浴著习习徐风躺在树荫下枕臂午睡
。一旁的骨灰坛嗡嗡摇动,一缕青烟飘起,刚要凝聚成形时,道人忽然翻个身,抬腿翘上骨灰坛,
硬生生把青烟逼回骨灰坛。
“你这臭老道,为什麽老是缠著我不放?快放开我!”骨灰坛里发出不甘心的嗡叫,声音像极了问
君扬。
半晌,静远子才慢吞吞说道:“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下策。”
问君扬想挣脱出来,本体又化为青烟,立即被一道无形的压力逼散退进寄宿的骨灰坛,骨灰坛剧烈
震荡,嗡嗡之声夹著问君扬气恼的鬼叫。
静远子加重一分脚力止住骨灰坛摇晃,同时封了问君扬的声音,再用脚敲敲,“乖乖别动,外面太
阳很大,你受得了我受不了。”
问君扬气急败坏,本以为自己和这老道再无瓜葛,平安度过五天,哪知一醒来就看到等候多时的静
远子,当场散成青烟缩回骨灰坛。静远子只说一声“走喽”,抱起他的骨灰坛,行到这里。
到了晚上,静远子堆起捡来的柴,架起依然嗡叫不停的骨灰坛,燃起火,而他坐到一旁串起洗干净
的蘑菇、木耳。骨灰坛渐渐热起来,火势越烧越旺,劈里啪啦窜起的火苗烧不毁封住坛口的黄符。
封在骨灰坛里逃不出来的问君扬忍受不了烈火烧灼的疼痛,滚烫的热浪一阵阵袭来,直把他烧得哇
哇大叫,鬼气冲出骨灰坛,一碰到烈火,又是灼热的剧痛和惨叫,仍然无法阻止鬼气往外冲带来的
阴冷气息。
“好烫,好烫啊!”问君扬被烫得控制不住鬼气剧烈的向四周分散。
静远子不闻不问,一边烤著蘑菇木耳,一边顺势添柴,拂尘长须飘浮,若有若无的扫过骨灰坛,黄
符顿时爆出耀眼的金光,穿透问君扬几乎散成一层黑雾的鬼体,一股吸力将快脱离骨灰坛的问君扬
全部吸进骨灰坛。
“啊啊──你个臭道士啊!”
“啧啧,快烤好了。”静远子充耳不闻问君扬的惨叫,吹吹冒著热气的蘑菇木耳,从袖子里摸出一
把盐撒上。
问君扬明白自己逃不出静远子手心,狠狠地哼一声,“就算你烧死我,我也不会跟你走!”
“哦。”静远子终於抬起头,看著飘出一小截青烟的骨灰坛,无所谓的摸摸下巴,凉凉的说:“那
就烧到你愿意跟我走为止。”
“你……”
静远子抬手拍拍那股青烟,“乖。”
问君扬缩回骨灰坛,不一会儿骨灰坛里传出摔东西的剧响,“我总有一天会被你活活气得再死一次
。”
静远子不置可否的摇头。
他 还是第一次用强迫的手段逼只小鬼跟他走,活了这麽大岁数,他早已万事皆看淡,一切随缘而来
随缘而去,云游四海,逍遥自在;然而也有缘分未尽时,静远子突然 察觉到一股强大的鬼气飞快的
往问君扬的方向移动,他迅速原路折回,一道符咒贴上骨灰坛,封住问君扬的气息,带他离开危险
之地。
问君扬道行浅薄,察觉不到危险来临,只以为静远子贪财又把他当做摇钱树,所以不肯跟静远子走
,火烤之後他一连好几天不吭声。
道士和小鬼(8)
到了一个不大但十分热闹的小镇,静远子瞧著人来人往的拥挤街道,蹲到路边,拂尘敲下骨灰坛,
小声说:“喂,我们再做笔交易吧。”
骨灰坛一动不动,冒出嗽嗽的冷气。
“如果你答应再和我做笔交易,我就放你出来,今晚的火刑一并免了。”
静远子放下骨灰坛,拂尘甩干净地,席地而坐,静等问君扬的回答。果然不出他所料,不久骨灰坛
在他的注视下悉悉唆唆的颤动,问君扬憋不住了。
“不是我想答应你,是你这黑心老道逼我答应的,快把符揭了!”
“现在不行,太阳还打顶著天呢,万一你被阳光一照魂飞魄散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静远子
严肃的拒绝,认真的语气令问君扬郁闷不已。
“我就知道你不会那麽好心的放我出,哼。”
“我的好心被你看出来就不是好心了,走啦。”
静远子抱起骨灰坛四处转悠,选了块最热闹的地段,花点小钱租来一张破旧的长桌,不知从哪里摸
出一把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旧纸伞。说来也奇怪,吱嘎嘎响破长桌一到他手里四条腿稳当当的站著,
旧纸伞刚打开便脱手飞出,立在长桌上,看得行人连连惊奇,渐渐停下不少看他玩什麽把戏。
静远子伸进宽大的长袖摸索半天,一张张写著各种咒文的道符整齐飞出,绕著纸伞飞一圈,齐齐飘
到桌上,路人各个瞪大眼睛。
“诶──”静远子摇晃道符,吆喝道:“各位客官走过路过看过瞧过,千万别错过,正宗玄玑道门
的符咒,有灾有难不要怕,一符在手千灾万难尽消去,有妖有鬼不要担心,玄玑道符一现身,妖鬼
退散,三十文一张,快来买快来看啊!”
有人听是鼎鼎大名的玄玑道门的道符十分动心,但一听三十文一张,又怕上当受骗,迟迟不敢掏出
铜板。
“三十文一张罗,过了这村没这店,快来买呀!”静远子一遍遍叫喊大力推销自己所画的道符,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