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已经松开我,我见机不可失,赶忙走到窗边。
「放心吧!我自会多加注意。」,我坐在窗沿上对他笑着,他做直身子似乎是想走到我身旁,可惜
他身上有伤怎样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我坐在那,我足下一点,运上轻功离开枭炀门。
才回到手下身旁马上发现不对,手下全被人制住僵硬的站在马旁,我抽出玉髓戒备着,没想到身旁
传出窃笑声:「我还想出了什么大事,能让你星夜赶路到这,没想到,你是为了他…」声音是从小
巷里边传出来,我转头面对着那条巷子。
一人从小巷中走出,那人声音低沈,身上还罩着黑斗蓬,让我怎么样也认不出他是谁,他看到我疑
惑的眼神后,缓缓揭开斗蓬,我看到他后,登时傻住,怎么会是那个怪胎?他不是我在密室里边遇
到的人吗?
「你……你不是鬼吗?」我手心里边冒出了点汗,鬼该怎么杀?
「没礼貌,谁是鬼。」他抬手赏了我个爆栗,然后对我笑了笑:「跟我去喝酒?」他虽然扯着笑脸
问着我,我心中却是一片厌烦。
「才不,我拿到玉髓就跟你毫无瓜葛,谁要跟你去喝酒?」我撇了撇嘴角,手才想抬起替自己手下
解穴,他已然拉住我,眼神冷到骇人。
「你不跟我去喝酒,我就杀了你这两个手下,怎样?去?不去?」尽管他是带着笑说话,但,不善
的语气让我知晓,他绝对说到做到,这时从他身后走出几人,身上穿着黑衣戴着银面具,所有人都
把手放在剑上,随时等着他下令,我知道只凭我救不出这几个手下,连带的我自己都会自身难保,
罢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去哪喝?」我是咬着牙问着他,他淡淡一笑,丝毫不以为杵。
「藕香榭。」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拉着我上了台马车,也不管我低声威吓要他先解了手下的穴道,他只是带着笑
容要车夫快驾车离开。
到了藕香榭大门,我怎样都不肯下车,看到高挂的红灯笼,我马上知晓这里是哪,桑洛从以前便不
许我去这些地方,他死后手下曾想带我去见识见识,只是被暹纤知晓,他长跪在我面前要我打消此
念,我只得放弃,毕竟我敬他如父。
「不要……暹纤会杀了我……」我紧抓着车辕不放,他则是拉着我不停的扯着。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快点滚下来?我就爱喝这种的。」他不死心,我们两个就这样在藕香榭的大
门口前拉扯成一团,后来也不知他怎么弄得,我竟然松开手整个人摔到他怀里边,他得意洋洋抱着
我往藕香榭里走去。
进到藕香榭我才觉不对,里边怎么清一色男人?我想挣扎而出,他却是在我耳边恫吓着:「这里是
男娼馆,我要是把你放下,我可以保证这里的男人马上会把你给剥光……」
「你当我是傻子吗?我有……我的剑呢?」我在腰际一阵乱摸,却是怎样也没摸到玉髓,我登时青
了脸,跟着明白为何我无法挣脱他的怀抱,我不知何时被他点住穴道,他的点穴到也巧妙,我只能
做出些微弱的挣扎,怎样也无法使上力。
「你斗不过我的,傻小子……」他仰天长笑,这时一名身穿华丽锦衣的男子迎上:「越爷,今天好
雅兴…怎还带了人啊?」那人对着他抛了个媚眼,瞧的我是浑身上下打起寒颤,不过一看到我躺在
他怀中眼神登时转变,要是他手中有刀,恐怕早已朝我飞来。
「茗禧…滚……」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让茗禧退开,茗禧眼睛剎时红起,泪珠在他眼眶里边打着
转,一副犹我见怜的模样,让我忍不住出声:「怎么可以这样骂人哪?」
「我说……扶风,你就不怕我爱上别人吗?」他无奈的声音响着,我转过头恶狠狠瞪着他,既然没
剑便用眼神告诉他,等我恢复力气绝对会杀了他先:「我连你姓啥名啥都不知道,你没资格这样喊
我。」
「扶风,你忘了,你曾对我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吗?」他语气这下更是无力,这时,他已经走
到一间房前,踹开房门后走入,跟着踢上房门。
「谁允诺过你过?」我怒火中烧的说着,我只见过他一回,怎么可能允诺要照顾他一世?我桑扶风
这辈子最为人称道的就是守诺,重信,我怎么可能会忘记自己曾对他许下诺言?
「这样你都还认不出我来?」他这下语气换成落寞,不知为何我突然想到一人,我只有承诺过他会
照顾他一生一世,他看到我那样子,终于笑起:「我就是越剑尉。」
我整个人傻愣在他怀中,他缓缓扬起嘴角:「没想到我这般帅气吧?」说话间还没忘记抛给我一个
灿烂的微笑。
「你他妈的不是妖怪吗?」我却大怒,原来我从头到尾都被他玩弄着。
「哈哈哈!我是铸剑者,剑的妖精当然长的会像我,尤其是玉髓,我就说他跟我一样,冰清玉洁…
…」他边说边得意起来,我当场不留情面的撂下话:「你冰清玉洁?少骗人。」我低吼着,他则是
把我丢上床,我才想翻身却被他压倒,这时,门被人推开,有人端着酒进来,我慌乱看着那人,对
那人伸出求救的手:「茗禧,帮我。」
「他要是有胆子从我床上把你带走,他…一定会身首异处,扶风,死了这条心,乖乖陪我喝酒好不
?」越剑尉堆起笑容,从茗禧端来的托盘里拿起酒壶,精确掐住我鼻子,等我耐不住张口喘气时,
徐徐把酒液到入我嘴里。
茗禧的脸色平静,但,我却感觉到他正对我发出阵阵的妒意,他眼神赤裸裸的告诉我,他恨着我,
我忍不住惊奇,他恨我什么?看我与越剑尉的相处方式,也知道我有多不情愿。
「咳…咳……咳……」我呛到狂咳不已,最后连眼泪都奔出眼眶,越剑尉却是不肯放手,不停的灌
着酒,直到酒壶全空为止。E41C6寂一:)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com】
等到我饮下最后一滴酒,他才放开我,我蜷起自己面对墙壁背对着他,不曾这么快的饮下如此多酒
,脑袋昏昏沉沉,让我十分不舒服,越剑尉这时则是轻笑几声:「敬酒不喝喝罚酒,你自己找的。
」
「越剑尉,回去……回去无名门你就知道我会怎么对你……」听到这我翻过身狂吼着,而他却是不
在乎的笑出来:「你以为我会跟你回去吗?我又不是傻子,比起回家,我更想问你,花前月下如此
良辰美景,该怎么做才好?」他边说边把手探进我衣领,我恶狠狠拍开他的禄山之爪,引来他一阵
大笑:「扶风,你喝的不够醉,茗禧,拿酒来,越多越好。」
那晚我不知道被灌了多少酒,我只记得最后我竟不停的对他哭诉着自己其实很孤单,桑洛是个慈父
没错,但他给我的拥抱里边没有温度,娘又走的早,我觉得这世上只有我孤单一人,谁都没有真心
对过我,说到后边,我简直是哭到不能自遏,拼了命诉着苦,而他则是不停的抚着我的背,柔声安
慰着,在我将睡着之际,耳边响着的是一声嘲讽似的叹息,跟着唇上热了一会,又再度失去温度。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午后,头闷闷钝钝的痛,这时站在我床边的人赶紧递给我一杯温热茶水,抬眼
发现那人竟然是茗禧,我才想开口问他怎会来我这,他却是苦笑:「…爷要我侍奉你──他替我赎
了身。」涣散的眼神里边有着悲痛与不甘。
「那不是很好?」我按着隐隐作痛的头,不解他为何苦笑,他深吸口气:「我怎么活…没了依靠…
…」
这一句话说的凄凉,我这才想到,兔儿爷在这世上是被人瞧不起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的,他若
真走出这藕香榭大门,可能真的会饿死在路旁。
「那…何不留下?」
「越爷吩鸨母,千万不可收留我,否则会派人烧店…我说想跟在他身旁,却被他命我下,他说要我
替他照顾你……」茗禧说到伤心处,还没忘记撩起袖子擦去眼泪,我大叹,这个越剑尉在搞什么?
看茗禧哭的可怜,我也有些不忍,怕他真的会去寻死,只好带着他离开。
回到无名门里,门众自是对茗禧十分好奇,我对外都称他是我路上所收的小厮,只是他对我无微不
至的照料,引来太多闲言闲语,加上我年纪已经接近十八,却无任何相好,于是流言传来传去,到
最末我与他成为了一对,我是百口莫辩,想去找个相好,好不容易挑上个合意的,想多多接触,她
们却都会在第二天失去踪影,于是家有妒夫的传言甚嚣尘上。
这件事让我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茗禧也爱在众人面前与我搂在一起,他总带着嫉妒眼神锐利看
着每个想与我接近的人, 我每次要他离我远点,他总会跪在地上求着我,要我别让他从这唯一的栖
身之地离去。
不久江湖上也开始盛传,我有断袖之癖,不论我怎么解释,却也是解释不清,江湖上人人见到我,
眼神里都有了那么点鄙夷,还好的是,这些传言流传开来后,我不曾见到巫启炀,我是在害怕他听
到流言吗?要是他听到后,会对我有何感想?见到我会是什么表情?是跟别人一样鄙夷?还是……
他会不在意?
我不敢去见他,怕会得到我不想见到的答案,只是每每到了午夜梦回之际,想到巫启炀,心中总是
一片酸涩,好想见他,好想见他……但我仅记着暹纤与桑洛的教诲,只有自己一人时才会流露出真
情感,在他人面前,我依旧是风流倜傥的人物,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谁我都不在乎。
就在这年的秋天,那个巫启炀曾经警告我的新起门派找上我,他们先挑了我门下几个分舵,还没忘
了杀了分舵主,这下可是引起各个分舵的动荡不安,我只得极力安抚;只是最后他们挑了个桑洛堂
哥所掌控的分舵后,我自是马不停蹄赶过去,只顾着救人的我居然一时不查,没发现这是他们布下
的陷阱,当我正在检视分舵主死因时,他们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我措手不及,场面登时乱了……手
下尖声呼唤我快走,我则是不愿抛下他们独自逃生,于是,混战始起。
他们为了杀我竟然不惜牺牲许多人,一路的厮杀最后把我逼到江边,我与他们战了不知多少回合,
从天黑到天明然后又是黄昏,他们人一波波涌上,而到最末只剩我单独一人,我只记得我握着玉髓
踉跄往后退着,脚上先是一阵凉,我低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踏入江里,他们就在等这刻,趁我低头的
瞬间,漫天花雨七十二枚金针射出,我看到那金针发出阵阵闪光,大叹,自己死也不冤,让他们打
了这么多金子在身上,也算不赖吧?心中这时突然想起巫启炀,心中一阵酸,眼眶也有了泪花,只
是再也不能见他…只是再也不能与他说笑…我就这么点遗憾。
再度睁开眼睛,只觉身子上阵阵的痛、口干舌躁、额痛,整个身体的各个地方都在叫嚣着,提醒着
我他们的存在,那痛是痛到骨子里,我拼了命的憋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哀叫,强忍着眼泪,不让它们
流出,我怎样也是顶天立地的铁铮铮汉子,缓慢抬起手搥了下床板,希望能发泄掉些许痛意,没料
到才搥了下,有人立即闯到我床边,蹙紧的眉头看到我醒来登时舒开,没想到我会见到巫启炀。
「醒了,大夫,醒了……他醒了。」他一边大吼一边大步往一旁走去,不知他从哪弄了大夫来诊疗
我。
他再回度到我床边,我才发觉他那熟悉的脸庞现在是布满胡渣,散乱的发髻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已,
只是为何心中这么暖、这么热?无以伦比的感动洋溢在我心中,让我强忍着的眼泪奔出眼眶。
「好、好……小伙子,我早跟你说他会醒,只是要等上几日光景,你这般急有何用?你也三天三夜
没睡,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连我都被你强留在这,真是……」老大夫颤颤巍巍的走到我身边,拉
起我手臂细细诊着脉,过了会他笑着放开我:「好了,现在只要等他身上的毒全去了,就没事。」
他离开我后,我听到研墨的声响,跟着是摊纸的唏苏声,中间交杂着的是老大夫的咳嗽,好不容易
他开好药单,然后折起:「小伙子,他的命是救回来,可是身体可就没法恢复成跟往日一般,尤其
是肺,日后只要天气一转变,恐怕他会咳个不停,可得好生照料他。」老大夫与巫启炀一起离开,
我只能躺在床上忍着痛与痒,还好不久,巫启炀已经回到我身旁,他看到我正睁着眼看他,他笑了
笑,笑中带着的是一丝苦,在我背后垫上个枕头,让我得以坐着与他面对面。
「还好我及时赶到,这才把你救回。」他轻轻说着,我却听的惊险,那天我命该绝于江中,他竟然
会来搭救?一般人知道后恐怕只会见死不救吧?他怎么会…来…?
「你……」想问,不敢问,想知道他心思,想知道我在他心中的地位,却只能吐出一个字,怎样也
问不出口。
「我接到手下密报,赶到你分舵已经来不及,还好跟着打斗的痕迹追上你们,差一步,只差一步…
我真的会失去你……」他猝然不及的低下身子紧抱住我,我内心极为震撼,不是因为他突然抱住我
,而是他也跟我一样害怕失去彼此。
我挣扎许久终于顺利环抱住他,与他相搂许久,直到小二过来敲门,才打断我们的相拥,巫启炀与
我对看一眼后尴尬移开视线,再也不敢多看彼此一眼,他赶忙去开门放小二进来。
「客倌,您要的药煮好了。」小二端着汤药走入,我撇开头对着墙壁缓缓压下翻腾的情绪,再度强
装出没事的样子:「你可通知了我无名门?」心中要自己相信,方才与他的拥抱,不过是他看到我
醒来的激动,没有其它意思,我与他情若兄弟,所以他见到我醒来才这般激动。
「……没有,我怕你门内有人想置你于死地,所以打算过阵子才通知他们……」他端着汤药坐在床
边,舀动着汤药正在把汤药吹凉。
「那是什么时候?」我哑声问着,他苦笑了会:「等你可以拿剑自防,我就会通知他们。」他说完
后把已经凉了许多的汤药喂入我口中,我曾经伸手示意他我会自己喝,但,他却坚持着要喂我。
喝完汤药后他让我躺倒在床上,从那句话后,他不曾再与我交谈过一次,他则是坐在我床边,守元
归一,尽力装出漠然无衷的样子,只是,不住颤动的眼帘却泄漏他的心思杂乱。
老大夫的药果然有灵效,我身上的痛渐渐退去,我长嘘口气再度开口。
「上次……我去看你,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我,下次,要是再轮我被人围攻,你也别救我,让我就
这么死了,你们枭炀…」
「你胡说些什么?」他睁开眼睛怒然的看着我,我则是冷笑:「为什么要救我?」我几乎可以体会
茗禧心情,他是多么绝望的听到自己喜欢的人,要自己去照顾别人,心中的痛与苦怎么说?
「…我把你当成…」他说到一半已经被我抢去话。
「好友吗?我们才见面几次?哪来的交情?」我奋力说出这些话激动时还撑起自己,后来颓然的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