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拿起椅垫砸过去,一转身溜走了。
在浴室里把自己洗个干净,换上雪白的丝质衬衫和紧身的黑亮皮裤。
灰姑娘消失了。
他是Y,团里的主脑。
邪美的撒旦再度沉潜回心底。
Y不想被别人发现他的秘密。
手上艳红的玫瑰宝石闪耀着夺目的光彩。
属于他和撒旦的秘密。
一整天都是冗长的录音工作。
Y一直是绝对的完美主义,几乎是一小节一小节地仔细和录音室的工作人员讨论。一旁的秀人不耐
烦地和利三作鬼脸,泰司和智昭抽着烟,时而讨论点BASS和吉他的事情。
工作一直持续到晚上,所有人都离开了,偌大的录音室里只剩下Y和利三。
Y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按压着眼角,手上的戒指在雪白的手背上份外夺目。
利三递过一根烟来,为Y点上火,拉了张椅子在他的对面坐下。
「戒指的事还是不想说吗?」
Y沉默地摇了摇头。利三有些失望:「你知道我们之间从来没有秘密的。」
Y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利三。
「那么,如果我说我那三天被男人强暴了呢?」
利三恐惧地看着Y。
如果我说,我一点也不介意,而且还因此渴望着男人的身体呢?」
Y的话如同连发子弹,一枚一枚全钉在利三的心版上,他颤抖着:「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
看到利三的反应,Y的心上闪过一丝失望,跟利三的波长还是不一样了。
利三的反应是正常人的反应。
「我骗你的啦!」Y故意放声大笑,用力拍着利三的肩膀:「看你那么容易就上当了!」
利三大大地叹了口气:「你就是这样,老是说些奇奇怪怪的事来吓唬我!」
Y坐回椅子上继续抽着烟:「不是告诉你们了,那三天我只是想静静地自己一个人躲起来罢了。」
「我知道,那又是Y你的恶作剧。」利三终于安心了:「把我们吓个半死,你就开心啰!」
Y笑笑地不答。
果然,单纯的利三还是不懂得他的。
「利三!」走廊上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
一个棕发女郎出现在门口。
「桃乐蒂!」利三高兴地站起来:「你怎么找到这里来啦?」亲热地拉着她的手。
Y静静地吐出白色的烟,冷眼看着这对恋人。
「我下班了,想找你去吃饭。」桃乐蒂转过脸来:「Y要不要一起去?」
Y笑笑地摇摇头:「我现在去只会成为碍眼的电灯泡罢了。」
利三和桃乐蒂相视一笑,也不勉强他,两个人和Y道别后相偕离去。
浓黑的夜色拢罩着,Y觉得心底的撒旦好象又爬了出来,身体因渴念着激烈、变态的性欲而隐隐作
痛。
不能想他,也不可以见他。
Y狂烈地甩甩头。
脱下手上的戒指,他会被那个撒旦拖入万劫不复的地狱里的。
不正常的、变态的、同性的炼狱里。
一直是喜欢女人的,而且情感丰沛激烈,随时有闪电结婚的打算。
但如今呢?Y双臂紧紧环着自己的身体,怎么会想另一个男人想到心痛?
Y决定要把自己泡在酒精里。
酒吧里热闹依旧,Y落寞而修长的身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几个人过来搭讪都被他拒绝了。
全是些庸脂俗粉。尽管有些蛮符合自己喜欢类型的女人,Y却丧失了追求的兴趣,连和她们讲话都
懒。
喜欢男人吗?
Y看看身边,有西装笔挺的绅士;有清纯的大学生;有穿著工作服的壮汉;有纤细优雅的作曲家
.......。
还是讨厌。
Y发现自己不自觉地拿他们和古堡里的撒旦相比,那个极冷,却极美的恶魔。
没有人比得上,连一根汗毛也不及他。
Y苦笑着,就算是想起他,也只能说是"那个撒旦",因为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在只有两个人独处的空间里,名字只是累赘。
知悉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却不知道他的名字。
Y仰头饮干了杯里的酒,将钱扔在柜台上离去。
有些醉了,热烘烘的身体里,心却一直是冷的。好想,找个温暖的怀抱落脚。
泰司的身影掠过心版。
Y没有考虑,打开车门,急驶而去。
狂烈的电铃声把泰司从熟睡中惊醒。
抬起腕上的表,半夜二点钟。
「搞什么鬼呀?」掩不住浓浓的睡意和怒气,泰司在赤裸的身上围个被单便下楼了。
打开大门,Y半醉地扶着门框向他招招手。
「Y!你疯啦?」泰司一把环住Y的肩膀,把他带进来:「喝得这么醉还敢开车!」
Y静静地靠着泰司,意识有些不清楚了,只是低声地咕哝着:「今晚,我要你只陪我一个人。」
泰司看着怀里的Y,有些讶异,但他会来找自己而不找其它人,却又令他惊喜。
「泰司,是什么人呀?」一个娇嫩的女声传来,一个半裸的美女出现在楼梯口,和泰司燕好后的雪
白身躯还残留着吻痕。
泰司毫不客气地大声喝斥着:「限你三分钟内离开我家。」
「泰司!」女人不敢置信原来热情如火的泰司会转变得如此之快。
「三分钟后小心我不客气了!」
泰司扶着Y到起居室里的沙发坐下。
高跟鞋声暴烈地蹬在楼梯上,杂着恶毒的咒骂,大门被猛烈地甩上了。
「现在没有别人了,」泰司有点心疼地看着把自己弄得像个破碎地洋娃娃般的Y:「有什么事要告诉
我吗?」
Y的眼睛里浮上一层水气,蓦然地抱住泰司的颈子,把脸埋在泰司的发边:「抱着我....。」Y声
如细蚊。
没有追问。泰司静静地、用力地搂住Y纤细的身躯,仿佛要把他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原来,还有这样子的Y呀。泰司诧异着。
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充满了自信的神,领导着乐团里的所有事务,指挥若定,泰司从不知道Y也
会有这样脱卸了所有防护装备的时候。
少了英姿凛然的风格,却多了令人怜惜的易碎的凄艳。
比女人还要叫人心动。
时间在两人间静静地流逝。
「好点了吗?」泰司轻轻地试探着。
怀里的Y点点头。
「那么,在我这里睡一下吧!」
Y的身体一震。
感应到他的僵硬,泰司大笑着,抚摸着Y柔润的秀发:「傻瓜!你想到那里去了嘛!我可没和男人
做过那档子事,你不用怕我侵犯你的啦!」
「不过....」泰司低下头,飞快地在Y红艳艳的樱唇上烙下一吻:「如果你勾引我的话,我可是不
会拒绝的哟!」
Y啪地轻打了一下泰司的脸颊:「老没正经的。」
站起身来整理一下衣服,酒精涌了上来,Y一个踉跄,泰司眼明手快地扶住了。
「好了吧!这下子醉成这样,不在我这里睡也不成啦!」泰司一把抱起Y,回到楼上的卧房:「我好
不容易把上的美人被你气跑了,你可得帮我暖暖被子。」
泰司取出两套棉质睡衣,一套给Y,一套自己换上了,两人并头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好久没这样睡一张床了,从来LA以后,老是各人过各人的,不像从前搞地下乐团的时候。」泰
司有些感概。
「还说别人咧!自己一个晚上换一个女人睡,谁敢来打搅你呀?」Y浅笑着。
泰司也在笑,搂过Y的身躯,让他枕在自己的肩窝上,两个人亲密地相拥着,互相寻求对方体温的
慰藉。
在知己的幸福感中沉沉地睡去。
清晨,泰司男性的身体正常地勃起了。
习惯性地搂过一旁的躯体寻求满足。柔软依旧,但原本该是丰满温润的胸部却是硬实平坦的。
泰司惊讶地睁开眼,不禁为自己的健忘失笑。
昨晚身旁睡的是Y呀!自己竟然忘了。
但,充血的下体隐隐作痛。
泰司的手开始抚摸Y莹白的肌肤,胸口的扣子松开了,露出纯洁的胸膛,泰司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地
吸吮着。
Y皱皱眉,意识却因昨晚酒精的效应还未能恢复。
泰司轻吻着Y红艳的樱唇,雪白的颈项,身上的睡衣被褪了下来,冰冷的空气和泰司逗弄的手指终
于让Y睁开了眼睛。
「早安!」泰司给迷迷糊糊的Y一个甜蜜的早安吻。
「你在对我做什么呀?」Y看看全身赤裸的自己,半坐起来,把被单拉到腰际,拢拢了凌乱的长发
。
眉尖轻皱。
「嗯....来讨你的夜宿费啰!」
泰司搂过Y来,下体的坚硬让Y一阵轻颤,依稀仿佛又回到那个都是铁栏杆的,恶魔的房间。
「又不正经了。」Y轻轻打了泰司一个耳括子:「我也是可以让你玩弄的人吗?」
「我可没敢玩弄你哟!」泰司没有退怯,眼睛里闪着笑意:「是你先勾引我的。」
「我勾引你?」Y睁大眼睛,无辜地看着泰司。
「你的眉尖...」烙下一吻..「你的眼睛..」烙下一吻..「你的鼻子...」烙下一吻..「你的嘴唇...
」烙下一吻..「你的颈子..」烙下一吻..「你的肩膀..」烙下一吻......温柔如蝴蝶的翅膀....泰
司的唇在Y
的心上烙下一阵悸动。
「别拿你花花公子的那套对我,我是男的耶!」Y猛烈地推开泰司,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从巴黎回
来后一直被强力禁闭的性欲,身子却仍被环在泰司的双臂中。
「可是.....你的身体没有拒绝哟!」泰司的声音里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欲和渴望。
感觉到自己的硬挺,Y不禁一阵郝然。
「都是你招惹我的!」Y一拳打向泰司,泰司握住他的手腕,顺势将他压倒在床上。
「封了你这张心口不一的小嘴!」泰司嘟哝着,双唇相贴,舌尖交缠着,Y甜蜜的津液里还残留着
一丝威士忌的酒香,欲火在两人心上熊熊地点燃了。
连最后的一丝理智也褪尽了,两个人全忘了还是同性的躯体,只想找寻着可以舒发心底情欲火山的
地方。
「别急!我来帮你!」
泰司低下头,将Y的硬挺连根部完全地含入温暖湿润的口腔中,技巧地抽送着,快感淹没了Y
残存的防线,没有保留地爆发流泄出来,腥白的体液喷洒在柔软的小腹和丝绒般的大腿内侧,闪耀
着淫乱的光泽。泰司取过枕头,垫高了Y
的腰部,粉红色的股间在隐约间诱人地微张着,泰司用指头沾起Y
的体液,滋润了股间的穴口处,轻轻地将自己的硬挺插入,仿佛伺候的是易碎的瓷器,泰司也怕自
己对同性的第一次会生疏地伤害到Y,但对方股间的肌肤却柔润地包容了异物的插入。
一阵颤栗的快感,通电般直击Y的心脏。Y
忍不住口中浓艳的呻吟,修长的手指抓住深色的被单,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了,纤细的腰肢淫乱
地扭动着,渴求着一次又一次的深入,欲仙欲死......。
泰司冲刺着,充血的下体被股间的肌肤紧紧包容,那种触感,和女人不同,却是更紧致,更叫人兴
奋,也要求着擅入者更多的付出。枕头上,Y
绝艳的面容满溢着激情,灿金色的头发在剧烈地摇动中漾起炫人的波影。
强烈的射出带来再度盈满的快感。两具极度满足,却又极度疲累的躯体交缠着倒在床上,恢复静谧
的房间只剩下喘息的声响。
「原来,男人间的性爱就是这样啊!」泰司有种相见恨晚的遗憾,搂抱着Y濡湿的身体:「我的Y
真是漂亮!比女人还叫人动心。」
「我到现在才知道泰司有多好色,连男人都想要。」Y半支起身体,有点脑怒,眼底却藏不住地春
情荡漾。「那可不一定哟!」泰司轻吻着Y
鼻尖上细细的汗珠:「天底下可能再没有比你更令我动心的男人了,我可不想变成同性恋!」
「讨厌!」Y看着凌乱的床褥,一拳捶在泰司赤裸的胸膛上:「做了这种事,叫我怎样面对其它人
吶?」
泰司无奈地耸耸肩:「管他们的呢!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你知道的,我从不是多嘴的人。」
泰司顺手起了个誓,极重视面子的Y终于释怀。而看到Y不再介意,泰司原本稍悬着的心也才放了
下来。
Y的个性一直是很极端的,暴烈起来,连利三都控制不住,尤其又是这种不正常的、变态的性爱,泰
司有点后悔自己的鲁莽。
浴室里传来Y哗啦啦的水声,泰司抽着烟,坐在床上,回想刚刚的情景,心底掠过一丝阴影。
Y的反应自然而狂烈,感觉得出来,这并不是他的第一次。
和他手上的戒指有关吗?泰司不禁好奇起来,但并无意愿去探问Y的秘密,他一直是尊重别人隐私
的。
Y洗了个冷水澡,裹着毛巾,一身干净清新的气息,根本看不出来先前淫欲的痕迹。
「借我一套衣服吧!」Y擦着濡湿的长发:「我可不想再穿上昨天的脏衣服。」
泰司打开衣柜:「随便你挑,等我一会儿,我们一起走。」换泰司进去梳洗。
Y点起烟,在刚刚泰司的位置上坐下,烟雾袅袅间,他开始懊悔,刚刚太放纵自己了,也是身体的
欲念沉潜太久,才会禁不起泰司的诱惑。
他会发现自己的异样吗?Y突然地心烦意乱起来。
泰司一身皮衣皮裤的劲帅打扮出现。
看到Y轻蹙的眉心,他有些不忍,爱怜地在那令人心碎的额头轻烙一吻:「还在恼我?」Y轻轻地
摇头:「我有我烦心的事。」
「是那个戒指的主人?」泰司忍不住自己的疑惑。Y一震,抬起头来盯着泰司。
泰司苦笑着,耸耸肩:「你知道,我不会爱上你的,而你,也不见得会爱上我,刚刚只是互相寻求
安慰的两个躯体罢了!」他阴郁地点起一根烟:「我感觉得到,你的心里想的是别人,虽然你没叫
他的名字,但是,越过我的身体,你的身体叫喊渴望的是他,不是我。不过,有件事情我要说明白
,就算你把我当成他的替身我也不在乎,和你在一起是一种最甜蜜的享受。」
看着全心全意呵护、保护他的泰司,Y冻结的心底渐渐融化。
是这样完全地包容着他的好兄弟,好朋友。
握住泰司的手,感受那从手掌心传上来的温暖,Y觉得又有勇气面对每一天了。
两人相偕下楼,登上Y的车子,一起开始另一天的工作。
Y和泰司刻意地错开身,一前一后地进入录音室。
只有眼尖的秀人狐疑地看着Y的衣服。
没有多问。
团员们除了搞音乐在一起以外,各人有各人的生活,秀人并没有打算去干涉。
依旧是以Y为主脑的录音工作。
其它人虽然有些无聊,但因摄于Y的”淫威”之下,没有一个人敢擅离。
编曲是五个人一起做的,Y偶尔也会想听听其它人的意见。
仍是一整天冗长而疲乏的工作。收了工,一伙人以秀人为首,闹哄哄地打算再去酒吧狂欢。
Y不想再喝醉了,摇摇头,拒绝了邀请。
泰司最后走,轻轻地落下一句话:「你知道,随时可以来找我。」
Y亲密地捏捏他的手掌心:「我没事,回家睡个觉就好。」
身体沉睡在柔软的床褥中,心,不能控制地飞走了。
Y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再度被绑缚在头顶的栏杆上,蒙着眼的黑暗中,赤裸的身体享受着一次又一次
冲击的快感。
一泄而出。
查觉到腿间的粘腻,Y蓦然惊醒。
淫乱的梦。
大腿上绸白的体液刺目而冰冷。
原来,身体渴念着那个男人到这种程度?
三天。
被禁锢的三天,身体最深处的欲望被彻底地解放。
算是变态的纵欲者吗?
身体居然欢喜地承受了那样的凌辱,而且,烙印在意识的底部,改变了整个的自我。
撒旦的,黑色的咀咒。
可耻。
Y为自己心底的渴念而自责。
不能想...不去想...不敢想...不愿想...不可想...!
但,这心却背叛了自己。想念到疼得发狂。
冷水冲洗了一遍又一遍,却冲不去随着夜晚而爬出的欲望。
不能再任着自己迷乱。
只会堕入万劫不复的地狱而已。
在华美的妆台上坐下来,Y借着打扮来安定紊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