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系列之陪嫁(出书版)by蓝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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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雪族人的天性,令他们没有进取心,固守自封的国家,最终的结局只有衰败与消亡。」
「可是雪国呢?!他们历代君主可都是纯血统的雪族人啊?几千年传承怎么没见雪国消亡啊?」
「那是因为雪族特殊的地理环境,令各国战火难以蔓延到雪国境内,所以雪国人民才会一直安乐和平,且无欲无求。」
「其实或许整块大陆中唯有雪国,才是真正的乐土吧?」
「不,那是块肥肉,有无数人惦记着。」
「呃!现在大陆上又有哪国,有那个能力翻越终年积雪的阿巴尔罕山峰?」
「可是阿巴尔罕的雪山,却挡不住贪婪的猎奴队的脚步,而美丽的雪族人也永远是贵族富豪们高墙内,没有自由的笼中鸟、金丝雀。」
「」面对这个众所皆知的事实,他似乎也不知能够说些什么,也只能无语地保持沉默。
「当然,日久会生情,笼中鸟也会有爱上主人的那一天。」无奈的轻叹了口气,似乎在叹息雪族人的不争气。
「爱?!雪族人性格那般冷情,又哪里会懂得什么是爱情?」
「其实」略略有些迟疑,随后悠悠地说道:「世人皆传雪族人天性冷清淡漠,不懂情爱为何物,其实不然。」
「哦!这又怎么说?」
「他们并非像传言中那般冷漠无情,而是天性所至,感情比较迟钝的她们,总是失去了之后才会发现什么是爱,而习惯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笨拙得不知如何表达自己,又天性高傲的她们,决不会去表白,只会将所有的爱情,皆悄然埋在心底,轻易不会说出口。也许就是因为如此,爱上外族人的他们,在感情方面比较坎坷,很少有人能够得到幸福。」
「」
「有那么一句话说得或许有些俗,但却非常的贴切,所谓爱哭的孩子有奶吃,对于爱情不习惯争夺,天性比较被动的他们,在爱情的角逐中永远是受伤,以及失败的哪一个」
「天,沐白,从来没发现你居然是雪国的拥趸者,而且你似乎对雪国国情、性情及习俗都了解得非常透彻,你不要告诉我,其实你也有雪国血统吧?」
「有啊!比你纯那么一点?」沉默了半晌,悠悠的说道。
「啊--」愣了愣,随后发出一声惊呼。
「闭嘴,你想把刺客招来啊?」伸手捂住他的嘴,低声叱责道。
「唔唔!放开,你想杀了我不成啊?再说,宫里高手如云,哪里可能会有刺客自寻死路撞进来?就算有人喜好发瘟病,恐怕也不会找我们这些毫无用处软脚虾的麻烦,自有内廷高人出手应对,你还是给我解释一下,你怎么也会有雪国血统?从来都没听你提过啊?」
「在朱国大贵族家的子弟若是拥有雪国血统,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大多都会隐瞒不说。我母亲在家里本就不被承认,而我又是庶子,出身高贵的大娘是个很要面子的人,恨不得我从来就不存在,又怎么可能会向外宣扬,就连我们家上下人等,知道的恐怕也并不多。」
「呃!还好我们家只是朱国下等贵族,对此没什么忌讳,而且我父亲每次提起我祖母的祖母,似乎还挺为此骄傲的呢!所以我这张大嘴巴,才会走到哪里说到哪里,哪曾想这儿居然还是个禁忌。」
「呵!或许是上等贵族们,都比较注重血统的纯正度吧?」淡淡轻笑声中隐隐透着几分苦涩与无奈。
「唔!好了沐白,我们不提这些了,反正我们这些陪嫁,是没机会再回朱国了,以后很可能就在离国安家落户了。你看,马上就要轮到我们休假了?我们可以出宫逛逛,你看我们去醉仙楼坐坐怎么样?听说那个歌姬舞妓各个美貌如花,温柔可人。」飞快的转移话题,然后眉飞色舞地开始谈论所有男人们的最爱。
「你自己去吧!我没什么兴趣。」懒洋洋的拒绝道。
「不会吧?!每次休假你都不肯出去,一个人待在房间内能做些什么啊?」
「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像是看书画画,或是吟风赏景,再不」
「得!你还弄月吹箫,诗情画意呢!还真是豪门贵公子的做派,有够悠闲自得了,真不明白,以你的身世背景,就算是庶子,也不至于会沦落到陪嫁的地步吧?」
「谁让我出身不好呢!父亲又战死,大娘哪里还容得下我。」
「啊!对不起,我又错了,我们不要再聊这些了,差不多快要到换班的时间了吧?」
「呵!」淡淡轻笑,听起来似乎很愉快的样子。「嗯,看起来差不多了,我们往回走吧!」
「好!还好我们是上半夜,下半夜实在是很难熬啊!」
「嗯!」
「对了沐白,以前你不是很喜欢值下半夜的吗?还说什么天高云淡,风清月朗,悠悠自在,怎么现在不管谁求你,你都不肯换了?」
「没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不再喜欢罢了!」
「不会吧?!就这么简单?」
「嗯!」
「可」
「你怎么那么啰嗦呢?!你不累啊?还不快走」
「喂喂,沐白,你慢点,等等我」
「跟上来」
「等等」
声音渐渐远去,透过枝繁叶茂的缝隙间,望着越来越远去的两道背影,黎昊轩若有所思地步出小树林,心里满是疑惑。
怎么这么熟悉啊?!
刚刚彼此交谈的那两人,其中一人的声音非常的耳熟,好像在哪里曾经听过似的,而且从背影看去,那个身形也极其的熟悉。
哪个人,他又会是谁呢?
能够让日理万机的一国之君,感觉熟悉的人,定时曾经与他有个亲密接触过的人,否则不可能在他心里留下如此深刻记忆的,可黎昊轩,又确实是完全没有印象。
沉思了许久,依旧摸不到头绪,也找不到答案的黎昊轩,心不在焉地向依旧灯火辉煌的莲香宫缓缓行去。
为什么他会这么倒霉啊?!
瞅着眼前醉眼惺忪,抱着他的腰,利落地揉搓着他娇嫩的肌肤,死缠着他,不管他怎么挣扎就是不放手的高大玄袍男子,欲哭无泪的沐白简直快要崩溃!
遭遇酒醉之人强行非礼,若是一次,或许是因为他霉星罩顶,运气不佳。可若是遇见两次,又是应该如何解释呢?!难道真的是他的人品有问题吗?!怎么什么霉事都能让他给遇上了啊?
此时目眦欲裂的沐白,性格中天生的清冷与淡漠,早就不翼而飞,后天培养的翩翩风度,优雅礼仪,也全都统统丢进了爪哇国,恐怕这时的他,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你说他,放着好好的轮休日,不躲在自己房间里伤秋悲月,吟春颂雪,再不蒙头大睡,或者干脆跟同僚出宫逛逛也成啊!又何必因为一时心软而帮人替班。
替班也就替班,老老实实走你的路,他们只是一群无足轻重的周边低级侍卫,只要乖乖地继续走他既定的巡逻路线,也不至于会遭此劫难。
哪曾想他那位喜好热闹的临时搭档,会禁不起诱惑偏要往人多的地方凑合,而到处乱窜的结果,就是被大统领逮了个正着,然后他那位临时搭档被大统领抓公差,顺便他也没能跑了。
由于莲妃与凤妃相继诞下皇子,常年征战以至于子嗣不多的玄寰帝,龙颜大喜,下令大赦天下,又在王宫内设下御宴以示庆贺,百官纷纷朝贺,君与臣御花园同乐,日夜狂欢。
宫内连续摆了一个月的豪华流水宴,令宫内上下的侍从宫女们,全都忙得是人仰马翻,昏头转向,各个是脚不沾地,东奔西忙,平日这个略显臃肿的宫廷编制,此时却隐隐有些人手不足的感觉。
束手无策的宫廷事务总管,也不得不向宫廷侍卫统领求救,掌握王宫安全的精英侍卫,他是不敢要求,可那群无所事事,到处游手好闲的低级侍卫,还是可以暂时借用一下的,而沐白与他临时搭档就是被借来的人手之一。
内廷总管也没指望他们这群未经训练,粗手笨脚的武人们,能够帮上什么忙,最多也就是站在御膳房外,传传菜,递递汤,送送酒,再不就是帮忙去撤撤残席,收拾下碗筷。
酒宴是摆在御花园内,按照官员的品级安排,由外而内,从低到高,所坐的位置越靠里,身份地位也就相对越高,整整一个月的流水宴,可不意味着君臣排排坐,先是共同举杯庆贺,然后大家埋头傻吃猛塞,先不说身为臣子会感到拘束以至于食不下咽,就是至高无上的君王,恐怕也会倒尽胃口。
因此除了第一天正式宴会大家同聚以外,剩下的时间群臣随意自便,而御花园内所设的御宴是按品级,一层层彼此分配,同级别同席享用,自然也就少了几分拘束和顾忌,众官也就能够肆无忌惮的开怀畅饮,这等御宴其实也是帝王笼络臣子们的一种手段。
或许沉静的沐白,行事比较稳重,对他青睐有佳的内廷事务总管,给他安排了一个比较轻松的工作,就是领着一群伶俐的小侍从们,伺候东一簇,西一堆凑在一起,早就失去应有的优雅矜持,彼此吆五喝六,仪态尽失,品级略低的群官们。
并将他们所围坐的桌子上食尽的空盘,饮尽的空酒壶,以及冷透的残羹剩菜撤下,再一一换上热腾腾的新菜,再送上一壶壶美酒佳酿。
本来他这个工作其实非常简单,也最是悠闲,在园子内四处穿梭忙碌,头晕脑涨的同僚们,就常常会嫉妒地向他致以几近杀人般的眼神,对此同僚们的切齿咬牙忿忿不平,沐白一概装聋作哑全当没看见。
也或许是太过得意会遭雷劈,就在夜幕才临,天刚刚有些擦黑的时候,工作差不多告一段落,跟事务总管派来的侍从管事交接了一下,将跟了他一下午满身疲惫的小侍从们纷纷遣散。
同样也累得不轻的沐白,正准备回转自己的住所休息,却没想到在返程的途中,路过御花园一处比较偏僻的侧门时,从里面窜出来的年轻侍卫将他拉住,匆忙地塞给他一壶酒,胡乱指了方向让他送过去,提着裤子飞奔而去。
呃!看来是被尿逼急了,否则也不会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委托给他。虽然他现在身上穿的是藏青色的侍从衣服,可不代表他就是啊?!他难道不知道现在御花园里面有一半侍从全都是侍卫所改扮的吗?
真是的,莽莽撞撞地,一点都不沉稳
心里暗自嘀咕的沐白,不情不愿地顺着刚刚那侍从所指的方向,再一次走进御花园,然后很不幸的他,又一次迈进了龙潭虎穴,从此以后不得超升。
酒醉,对于身为国君时刻都必须保持头脑清醒,以及理智冷静的黎昊轩而言,是个比较稀罕的事情,因为千百年来已经有无数例子证明酒醉会误国事。
可他终归也是人,也会有迷糊的时候,就算有千杯不醉的海量,也难以承受连续喝了一个月酒宴,更何况他那个喜欢看他笑话的不肖弟弟,还偷偷换了他的酒,给他喝的还是就算神仙喝了也一样会醉得昏天地暗的仙人醉。
所以最终他还是非常彻底的醉了,不过为了维持君王的尊严,在臣子面前他还是想方设法地保持清醒,等他离开热闹的酒宴,挥退随身伺候的侍从侍卫,蹒跚独行,想独自清醒一下的他,算是再度享受到天旋地转的滋味。
软绵绵地坐在栏杆上,身体倚靠在小径旁的石亭圆柱上,神智一阵清醒一阵迷糊的他,用力甩了甩越发沉重的头,抬手揉了揉阵阵抽痛的太阳穴,半眯着双眸,漫不经心地环视着处于朦胧夜色中的周围景物,这时一道青色身影从他面前倏地一闪而过。
「站住!」不知从出于什么原因,黎昊轩突然开口喝止从他面前匆忙走过的那道青色身影。
「」那道青色身影像是被根绳子拉住,猛然在原地停下。
「你过来!」眨了眨朦胧的醉眼,黎昊轩感觉面前背对着他的那道身影极为眼熟,仿佛在他脑海中曾经翻滚了千百遍,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
「」青色身影,不情不愿地倒退了回来,抬头飞快地瞅了他一眼随即又垂下了头,踌躇了片刻,又向前蹭了几步,匍匐跪地施礼,喃喃低声问候道:「属、奴才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嗝!你过来嗯再靠过来一些。」扫了眼跪在他面前的青衣侍从,面容模糊,从身形上看年纪似乎不是很大,打了个酒嗝,头痛欲裂的黎昊轩,用指尖掐了掐眉心,懒洋洋地吩咐道。
「是!迟疑了些许,跪在地上的青衣侍从,慢吞吞的往前蹭了蹭,看起来像是在动了,可实际上根本就是在原地踏步。
「你给朕过来!黎昊轩才不管他动还是没动,早已等得不耐烦的他,探身伸手拎着他的脖领子,就将他给拖了过去。
「陛下,陛呃!」
「嗝!你是」换手抓着青衣侍从的衣襟,往怀里一带,捏着他的下颚,双眸眯成一条线,歪头瞅着面前一分为二,再分三,时而清楚时而模糊的脸孔,用力晃了晃头,舌头有些大的黎昊轩努力沉思着,吐字不清地说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是你是」
「」我谁都不是,陛下您大发慈悲放过我好不好?!
被黎昊轩半拖半拽在怀中,半站半蹲的青衣侍从,哦不,是身穿侍从衣服的沐白,所有的反抗话语全都只能埋在心里无法痛快地说出来,而此时的他,郁闷得连哭的心都有了。
当然他此时的心里活动,依旧是人而非神的黎昊轩,是没有可能会听到,也无从猜测,而此时的他,捧着沐白的脸翻来覆去,绞尽脑筋努力地辨认,脑海中呼之欲出的身影却总像是顽皮的精灵,跟他捉迷藏似的忽隐忽现。
最后他终于不耐烦了,随手将其甩在地上,或许是由于酒醉人有些迟钝,手也有些没轻重,小手指不甚勾住了沐白系在下颚的帽带,他浑不在意的用力向回一扯,沐白头上那顶不甚牢固的黑色帽子,也随之滚落在地,而他那头不怎么听话的墨色青丝,也似瀑布般倾泻而下,铺满了一地。
「原来是你呀!」那头在成年男子中,极其罕见宛如流水般美丽诱人的青丝长发,配上那张惨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的面容,终于唤醒了黎昊轩几近被遗忘的记忆,脸上尽是恍然之色的他,沉声说道。
第五章
跌坐在地的沐白才刚舒了口气,可随着黎昊轩肯定的话语,才刚放回肚子里面的心又猛地被提了起来,身不由己地缩成一团,身体瑟瑟地发抖,恐惧之色迅速爬满了他的面颊。
「你上次明明是侍卫装扮吗?怎么这回又变成了侍从?你到底是侍卫,还是侍从?抑或是其他的什么?」满目疑惑的黎昊轩,瞅着边抖边向后蹭的沐白,似询问又似自语。
「」满脑袋尽是逃跑念头的沐白,根本就没太听清楚他的自言自语,自然也就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不住的向后一退再退,祈求着自己能够瞬间隐形,干脆从他的视线中彻底消失,当然他没有偶遇过神仙,也没能学会隐身术,更不是透明人,无处可遁的他,被黎昊轩一声呼喝而僵在原地。
「站往!你过来!」偏头看着已经蹭到树林边,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想要逃跑的面前人,眼瞅着一转头就能钻进小树林中消失无踪,状似漫不经心地黎昊轩开口命令道。「听到没有,过来!」
「」侧首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茂密小树林,再瞅了瞅面色潮红,浑身酒气熏天,看起来极度危险的黎昊轩,左右衡量了一下逃亡的可能性,可想了想面前之人的身份,踌躇了半晌,沐白最终还是认命地一步步往回蹭。
「」微挑眉梢,黎昊轩却也不急,饶有兴趣地看着沐白不情不愿地一点点磨蹭,直到他终于蹭到自己只手可及的地方,才探手再度拎着他衣领,将其慢悠悠地拖了过去。
将他放在自己腿上,伸手捏着他的下颚,强迫他抬起头,就算眉头拧成麻花,面上尽是痛苦之色,可清澈得似一汪山泉水的冰蓝色双眸,却依旧似月之光辉般清清冷冷,没有太多的温度。
「你的眼睛,还真是罕见,听人说在雪国就算皇族之中,也很少见这种颜色的眸色,而你到底是什么人呢?」凑到他面前,与他四目相对,黎昊轩喃喃低语道。
「」半挂在他的身上,被他捏得满脸尽是痛苦之色的沐白,很想痛快地告诉他,自己什么也不是,只是他宫内一个普通平凡,完全没有任何危险性的低级侍卫,只可惜他却无法说出口,也不敢开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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