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见境轻松地笑了笑,显得颇能坦率地接受自己这样做後被发现的下场。
只要能找到所有的解答就行了……
他提脚踏进了房内,迎上的惊讶视线证实了他的预测,他带着笑意向房内的人微微颔首道。
「你好,我是首领派来的。」
Bingo
※
首领?晤……现在能指的应该只有一个人吧……?
所以,是神无戒要他来的……?
祭音纳闷地思考着,因为他离开前并没有说过会要人来找他,更何况……这完全不像独占欲强到不可理喻的人会做的事。
看着眼前带着微笑、浅褐发色的男子,祭音不禁想开口问清楚,但在启唇欲发出声的前一刻却猛然停住。
对了……他不是神无戒。
蓦然想起自己的声音唯一不会影响的只有神无戒後,祭音便默默地转身走向一旁的桌子找起纸笔。
「你和首领是什麽关系?」
在祭音仍低头找着纸笔时,浅见境突然开门见山地问道,这问题让祭音楞了很久。
什麽关系……?
祭音边找边思考着这个问题,眉头随之越蹙越深。
朋友……?好像不太一样……
认识的人……?又好像没那麽疏远……更何况仅认识阶段的人是不会整天紧抓着他不放的……
那麽,是情……不可能!
祭音马上猛摇头将那个猜测甩出脑海中,万分不认同其参考的价值,最後,几经思考後他便眉头深锁地以找出的纸笔迟疑地写道。
『同学。』
「……同学?」
浅见境顿时对这个答案感到深深地无力,总部什麽时候变同学聚会的场所了?
这里是统整所有黑帮的组织总部啊!
一旁的祭音疑惑地看着眼前脸色刷地变黑的男子,完全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脸色变那麽糟,他眨了下淡蓝色的眼眸,想起男子刚问的问题後,便又提笔在纸上写道。
『为什麽叫戒首领?』
「……」男子看着他的问题错愕了下,才不可置信地开口问道。
「你……直接叫首领的名字?」他从未见过有人敢直称首领的名讳,更何况……是只喊名?
咦?
祭音将纸板转回来後,才发现自己竟自然而然地直接只称呼神无戒为戒,这让他不禁脸上一阵绯红,连忙在『叫』和『戒』之间画上了『ˇ』的符号,补写神无两个字。
自从神无戒要他喊他的名後,只要祭音一喊错直接以「神……」出声,或索性不喊,神无戒便会立即冷着脸实施和第一次时相同的『酷刑』,几次下来,祭音根本忍受不了这样的摧残,只能屈服於神无戒的胁迫之下,以至於後来的习惯成自然。
「……你不晓得首领是黑帮的领导人吗?」
浅见境看着祭音刚才的行为,不禁无言了下才回道。
黑帮的领导人?第一次听说……打从他被硬带来这後,根本没有机会踏出房门一步,而神无戒也从未主动提过他现在在做些什麽。
『是像黑道老大那样的吗?』他写道。
「嗯,不过首领的层级要比那个更高一层。」浅见境看了纸板後回道,「因为他统整了所有的帮派。」
晤……
好像很厉害的感觉……?
祭音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但其实他对那个层级关系并不是很了解。
不过,感觉黑道老大的身份以神无戒来说,竟有种莫名的符合感,至少和学生会长的身份相比较之下……
而且感觉他原本便是那个世界的人吧?总觉得他偏激得不像正常人……
「嗯……」浅见境一见祭音问这个问题,便晓得他完全不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及自己的处境。
原本进来前,他第一个想问的是他是什麽人?
但一进来,见到祭音右耳上的血色耳针後,想询问他和首领是什麽关系的念头便立即占据他的脑海。
只因首领曾下令,只要组织内任何见到拥有这个刻有组织纹章的血色耳针者,无论用任何方法,都必须留下他。
没错,任何方法———只要他活着就行了。
但首领同时也宣布过,参与其中的人最後都得死,但组织会保障其亲属的生活。
而假如是协助其逃逸者———不仅会以最严厉的酷刑刑求他致死,甚至其亲属朋友皆会遭受同样的下场。
这个命令一下,瞬间造成了全组织喧哗不已,纷纷讨论着戴着血色耳针的人究竟是谁?
根本就像受了诅咒一般,碰到皆得死。
而这也同时让暗中敌视组织的人有了复仇的机会,只要能利用那人,便能有效地削弱组织的力量。
……首领……是故意的?
让这人只要一踏出门外,便会立即成为众矢之的,使他只能安分地待在这被隔绝的空间内?
即使或许会因而导致组织灭亡也在所不惜?
很危险。
无论是对首领,抑或是对组织而言,这个人的存在都非常危险。
首领……我们果然很相像啊。
我们都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即使会因而粉身碎骨也无所谓的人。
浅见境颔首在脑海中简略思考规划了下,便抬头向祭音问道。
「你……想出去吗?」
犹大,就由我来当吧。
着魔 —13.0— 【鬼畜】
No.13.0 猜测
『我不能离开。』
在浅见境询问祭音是否想出去後,祭音低头盯着纸板思考了许久,才犹豫地提笔写下这个回覆。
「……不能离开?」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浅见境对於这出乎意料的回覆感到相当不解,就他目前所知的极少资讯中,他只知眼前的人和首领曾是同学关系,却不晓得会有什麽原因让他『不能』离开。
更何况,他完全不晓得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
「是为了首领吗?」
原就有限的时间已越来越短暂,但要厘清的事却丝毫未减反越深陷五里雾中,这让浅见境询问的语气不禁急迫了些。
「你不能直接开口告诉我吗?」
刚见祭音用笔述,而非口述时,他便直觉的认为他是因为喑哑的缘故,但毕竟未证实过,在这种非常时期,即使失礼也得如此一问。
首领随时会回来!
「……」
祭音没有点头,只默默地写道。
『不管为了什麽,我都不想让更多的人因为我的缘故而丧命,所以很抱歉……我不能开口。』
对神无戒以外的人。
「……?」丧命?
浅见境难掩好奇地问:「和你的声音有关?」
祭音点了点头,却不打算再详加解释地写道。
『我已经有一阵子没遇到其他人了,所以能这样和你聊天我觉得很高兴,但你真的该走了,我怕戒回来会……』杀了你。
「首领吗?」浅见境看着纸板上的名字苦笑了下,「说得也是,我的确该走了。」
也许,这一走便是永远的『走』了。
「离开的事你再思考看看吧,有机会我会再来的。」问题完全没解决呢……
浅见境起身整理了衣服,轻松地说道:「你似乎不相信我是首领派来的那套说词?」
「……」
祭音无言地看着他,只觉得他实在太不了解神无戒的作风了。
「算了,我就老实说吧。」浅见境耸了下肩,伸出右手笑道。
「我是偷溜下来的浅见境,请多指教。」
「……」
对於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偷溜下的浅见境,祭音目前只有满满的无奈,他看着浅见境朝他伸出的右手轻摇了下头,随即颔首在纸上写自己的姓名。
『我叫祭音。』
「嗯……是单姓?好特别的名字,你应该是来自很古老的家族吧?」
浅见境对着那名字品头论足了一番,见祭音像想起了什麽而露出悲伤的神情,他才连忙道歉。
「抱歉,这是我的毛病,我只要有什麽疑问就会马上想知道答案……」
『没关系。』
祭音下笔的速度快了些,简略的字里行间多了一丝逐客的意味。
「好吧,那我先走了。」浅见境边说边低头看了下表。
其实这时候首领应该还在开会呢……
算了,还是早点离开比较保险。
他朝祭音挥了下手,随即乾脆地转身走出门外,但在门於身後缓缓关上的同时,他却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首领……?」
※
神无戒勾着一抹难解的笑容,倚於房门旁不远处的墙边,在浅见境走出房门并惊讶地看着他时,神无戒旋即转身走入房内,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奇怪……
浅见境楞於原地,猜测着首领未采取惩处行动的原因。
首领……心情很好?
正当祭音设法将写满对话内容的纸板湮灭掉时,听见门再次开启的声音让他不禁疑惑地转头看向门口。
那个人怎麽又回来了?
「……你……」
迎上意料外的视线让祭音着实吓了一跳,他急忙将纸板塞进沙发後的缝隙中後,才冷静了些,回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神无戒是否有异样。
他回来时应该有遇到那个人吧……?
祭音不安地看着迟迟未开口的神无戒,但从那张丝毫无风雨欲来之兆的脸庞,及他正若无其事般地脱去自己的黑大衣来看,这些平和的迹象让祭音稍稍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看来应该是没遇到吧?
但祭音才刚如此想道,神无戒褪去黑大衣後,底下白衬衫上沾染到的鲜红血迹却让他僵了许久。
「你不会杀了他吧!」
祭音回过神来,随即慌张地大喊着边奔向门口想出去一看究竟,但方掠过站立於门前的神无戒身边时,便被他一把从容地揽回。
「谁?」
神无戒嘴角勾起熟悉的邪佞弧度,从祭音身後紧搂着他的腰,边以低沉的嗓音在他耳际问着,吻着。
「就刚刚出去那人……」
啊……我怎麽自己讲出来了……
一说溜嘴,祭音恨不得当场咬断自己的舌头,试图挣脱开神无戒双手束缚的力度也随之加大。
「……哼,不急。」
神无戒想了会,才想起方才似乎真有经过一人身边,他不以为然地说道。
「反正他不会逃走,我回头再杀他。」
「你……!」闻言,祭音不禁回头怒视着他,「过了就算了嘛!」
「不能。」
神无戒以修长的手指拨弄着浅蓝色的长发,「就像写过的东西不能算了一样。」
「咦?」
见祭音露出了心惊的模样,神无戒随即泛起恶劣的笑容说道。
「为什麽说我们是『同学』,嗯?」
「你……你怎麽会知道……」
难不成这房间内装了监视器!?
祭音紧张地四处张望着,深怕平时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拍了下来。
「怎麽知道的不重要。」
神无戒将祭音压倒於沙发上,并彷佛有透视眼般的将藏於缝隙中的纸板倏地抽了出来。
「嗯……」神无戒详看着手中纸板上的内容,脸上的笑容随之加深。
「重要的是———你不会离开我,对吧?」
着魔 —13.5— 【鬼畜,H】
No.13.5 算术
「好像什麽都瞒不了你……」
见那张纸板轻而易举地便被找了出来,祭音不禁无奈地抱怨道。
不仅是现在,从以前刚见面时便是如此,总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中,就连一些自己都不那麽了解的事,神无戒都了解得比他透彻,让他根本无从抵抗。
但对自己而言,神无戒却是全然的谜,这实在是很不公平!
开口问他的话……他会回答吗?
「我并不是什麽都知道。」
我知道你经历过的一切,却仍无法推断出我要的答案……
我只能不计一切的绑住你。
神无戒勾了勾嘴角说道,「所以我才会用那种方式。」
「?什麽方……」
祭音疑惑地看着他,但一迎上神无戒俯瞰的视线,让他不禁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我不想……」
闻言,神无戒勾起的笑容逐渐加深,「你很清楚嘛。」
你的眼神那麽露骨谁看不出来啊!
祭音不禁偏过头,以避开那过於炽热的视线,却避不开早已被神无戒压在身下的事实。
他赌气般地说道:「我说我不想……」
「我想做。」
神无戒不容拒绝地开始了侵略行动,再熟悉不过的舌尖温度,有节奏律动般地的绕着祭音的舌尖,画圈似的舔吻着。
探入衣下的手顺着腰的曲线抚上敏感的茱萸,阵阵传来的刺激让祭音不住挣扎着,但与自己缠绵的舌不仅夺去了呼吸,同时也将全身的力气逐渐夺走,待神无戒转移阵地舔吻着颈部时,祭音只能红着脸喘着气无力地说着。
「你……你不会去找别人啊……」
想做我就得跟你做,那我算什麽啊!
「……」
神无戒加重了吻的力道,在祭音颈上接连留下占有的吻痕後才开口说道。
「你想要我奸尸吗?」
「?」祭音摸不着头绪地问着:「你在说什麽……?」
我哪有要他奸……奸尸……?
难不成他有这种癖好?
祭音的脸色顿时刷地惨白,对那想像中的画面万分恐惧。
好可怕……
「你听不出来?」
神无戒边将祭音衣上的扣子一颗颗解开,边挑眉问着。
祭音皱眉摇了下头,才惊觉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时已快被脱光了,而急急紧抓住自己敞开的衣领不让神无戒继续脱下去。
被阻绝侵略路线的神无戒勾起了得逞的邪佞笑容,直截了当地跃过半敞的上身,俐落地将下身的阻碍完全清除,并抬起光裸的大腿俯身压上。
「除了你以外,我会碰的只有死人。」
神无戒在祭音戴着血色耳针的耳际边低语着,边顺着细致的肩头将半敞的上衣褪下,以修长的手指与唇舌游走於各敏感处间,不断挑逗着祭音逐渐染上情欲色彩的身体。
「你……」这句话的意思怎麽好像是在……
随着神无戒的抚摸而导致胸口起伏加剧的祭音,当下只觉得脑袋中一片空白,完全无法仔细去思考那一句话的意义,但看见神无戒白衬衫上的血迹时,仍下意识地推拒着。
「……放开……」
处於昏沉状态的祭音不禁想伸手推开神无戒,但却又不敢碰触到衣上的血迹,因而形成了手不断於半空中犹豫来回的情景。
见状,神无戒勾起了嘴角,伸手握住祭音停留於半空中的手,并拉至唇边吻了下。
「看来以後要做之前都得先杀个人了。」
杀一个人便能换来祭音无法拒绝自己的结果,显然对神无戒而言十分地值得。
「你……你又杀人了?」
这句话让祭音顿时清醒了过来,他惊吓得急急抽回自己的手,不可置信地问道。
为什麽在我一步不离的情况下仍要杀?
「……哼。」
祭音一抽回自己的手,神无戒的脸色也随之沉了下来,他将祭音的双手反压制於两侧,以咫尺的距离冷冷说道。